《濕溫時疫治療法》~ 序
序
1. 序
中醫重氣化,西醫重形質,形質為有形之醫學,氣化為無形之醫學。無形之醫學其學深,有形之醫學其學淺。此中醫之優於西醫者,固已彰明較著矣。而學醫者往往棄中學西是何異?卻步而求前焉。尤有拓拾形質之說,欲以壓倒中醫者,真荒唐絕倫。雖然知形質不知氣化者,固不足以言醫。
而知氣化不知形質者,亦不足以言醫。二者實如鳥之有翼,車之有輪,大有相輔而不可相離之勢。第以徹悟氣化,自然洞明形質。若徒知形質未必窺見氣化,此則(鄙人)所敢斷言故學醫者,宜講求氣化為唯一之方針。庶不致誤人者還以自誤。然(鄙人)之為是言者非憑空結撰,實有所見而云然。
白話文:
中醫重視氣的運化,西醫注重形體的物質,形體是有形的醫學,氣的運化是無形的醫學。無形的醫學學問深奧,有形的醫學學問淺顯。這正是中醫勝過西醫的地方,早已顯而易見。然而,學醫的人卻往往拋棄中醫而學習西醫,這就如同倒退而求前進。更有人拾取形體的說法,想要以此壓倒中醫,實在荒謬絕倫。雖然了解形體卻不了解氣的運化,不足以稱為醫生;而了解氣的運化卻不了解形體,同樣不足以稱為醫生。兩者就像鳥的翅膀和車的輪子一樣,互相輔助,不可分離。徹底理解氣的運化,自然就能明瞭形體。僅僅了解形體,未必能窺見氣的運化,這是我的斷言。因此,學醫的人應該把研究氣的運化作為唯一的方針,才不會誤人誤己。我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見地的。
民國元年春夏之交,時疫流行,本會特派(鄙人)赴杭調查。五月二十二日出發,渡江晉省,初至全浙報館,繼至警察署。咸謂杭城今年罹於疫者約死萬人。奔走五六天,歷數十醫家,言春溫為患者多數。惟王香岩先生熱心研究細談病原,言杭城疫症均發自勞動界,症屬濕溫疫邪伏氣為病。
良由冬傷寒水之臟,兼之勞役外擾驚恐內因,至春夏之交濕熱行令而發見症。始則惡寒發熱,胸痞肢酸,腰痛頭暈且痛,嘔惡便泄,病在少陰陽明。重則陽明經表熱未解,少陰經裡氣先潰,致神昏譫語,舌焦卷短,種種危殆惡症畢具。若初起用宣化清解透邪由外而出,或發疹暗或微汗而解,不知內陷昏蒙。
白話文:
民國元年春夏交替之際,時疫流行,本會特派(鄙人)前往杭州調查。五月二十二日出發,渡江來到浙江省,初抵全浙報館,繼而前往警察署。眾人皆言杭州城今年因疫病而亡者約達萬人。我奔波五六天,拜訪了數十位醫家,皆稱春溫為患者多數。惟獨王香岩先生熱心研究,與我細談病原,說道杭州城疫症皆源自勞動階層,病症屬於濕溫疫邪伏氣所致。
原因乃冬日受寒傷了脾腎之臟,再加上勞役外擾驚恐內因,到了春夏交替之際,濕熱之氣流行而發病。初期症狀為惡寒發熱、胸悶肢體酸痛、腰痛頭暈且伴隨頭痛、嘔吐惡心、腹瀉,病位在少陰與陽明經。病情嚴重者,陽明經表熱未解,少陰經裡氣先潰,導致神志昏迷、胡言亂語、舌頭乾燥捲縮,種種危重症狀俱全。若初起時用宣化清解的方法,將疫邪由外透出,或出現疹子或微汗而解,卻不知疫邪內陷,導致神志昏蒙。
倘醫者不知裡虛受邪,妄用剛燥,致動內風變為危殆之症。當經同人等討論,急要治療法。指明是症開始必仿普濟解疫丹或銀翹散等類,從氣分宣化云云。調查畢,即回紹開會,本會同人特撰《醫學衛生濕溫時疫治療法》。編就病名、病因、病狀、衛生四章,急性、慢性時疫二種。
選錄應驗一百三十五方。俱從理氣宣化並不拘拘於形質而屢試屢驗,堪為醫家指南針病家救命符也。爰筆數言,編諸弁首辭之工拙所不計也。是為序。
民國二年暮春瀛嶠胡震序
白話文:
如果醫生不懂得裡虛受邪的道理,誤用強烈燥性藥物,導致內風擾動,進而形成危及生命的病症。我們需要立即制定治療方法。開始時,應該模仿普濟解疫丹或者銀翹散等類的藥方,通過調理氣機來進行治療。調查清楚後,回到紹開舉行會議,本會成員特別撰寫了《醫學衛生濕溫時疫治療法》。
該書包含病名、病因、病狀、衛生四個章節,以及急性、慢性時疫兩種不同類型的疾病。選錄了135個經過驗證有效的方子。這些方子都注重調理氣機和宣發,不拘泥於特定的藥材形式,多次試驗都證明有效,堪稱醫者的指南針和病患的救星。我在此簡略地寫下這段序言,不計較文筆的好壞。
這是民國二年暮春瀛嶠胡震所作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