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論》序 (1)

1. 《傷寒論》序

夫前聖有作，後必有繼而述之者，則其教乃得著於世矣。醫之道源自炎黃，以至神之妙，始興經方。繼而伊尹，以元聖之才撰成湯液，俾黎庶之疾疢，咸遂蠲除，使萬代之生靈，普蒙拯濟。後漢張仲景，又廣湯液為《傷寒卒病論》十卷，然後醫方大備。茲先聖後聖，若合符節。

至晉太醫令王叔和，以仲景之書撰次成敘，得為完帙。昔人以仲景方一部為眾方之祖，蓋能繼述先聖之所作。迄今千有餘年，不墜於地者，又得王氏闡明之力也。傷寒十卷，其言精而奧，其法簡而詳，非寡聞淺見所能頤究。後雖有學者，又各自名家，未見發明，僕喬業醫，自幼徂老，耽味仲景之書五十餘年矣。

雖粗得其門而近升乎堂，然未入於室，常為慊然。昨者，邂逅聊攝成公，議論該博，術業精通，而有家學。注成傷寒十卷，出以示僕。其三百九十七法之內，分析異同，彰明隱奧，候陳脈理，區別陰陽，使表裡昭然，俾汗下而灼見。百一十二方之後，通明名號之由，彰顯藥性之主，十劑輕重之攸分，七精製用之斯見，彆氣味之所宜，明補瀉之所適。文皆引《內經》，旁牽眾說，方法之辨，莫不允當。

實前賢所未言，後學所未識。是得仲景之深意者也。昔所謂慊然者，今悉達其奧矣。親覿其書，誠難默默。不揆荒蕪，聊序其略。

時甲子仲秋日，洛陽嚴器之序

白話文：

在古代有智慧的人創立了某種教義或學問，後世一定會有人繼承並進一步闡述，這樣這些知識纔能夠流傳於世。中醫這門學問起源於炎帝與黃帝時期，他們以神妙的智慧，開始發展出經典的醫方。之後，伊尹以其卓越的才能編撰了湯液，使得百姓的疾病得以痊癒，讓後世的眾多生命得到救助。到了後漢時期，張仲景進一步擴展湯液理論，寫成了《傷寒卒病論》十卷，從此醫方的理論才更為完善。這是因為前聖後聖的思想相互契合，得以使醫學理論更加成熟。

到了晉朝，太醫令王叔和重新整理張仲景的著作，使之成為完整的典籍。古人認為張仲景的一部醫方著作是所有醫方的始祖，因為他能夠繼承並闡述前人的智慧。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這部著作之所以能夠傳承下來，也是因為有了王氏的努力。《傷寒論》十卷，內容精深而奧妙，方法簡潔而詳細，不是一般學識淺薄的人所能理解。雖然後世有許多學者，但他們各自有自己的學派，並未見到對此書有深入的理解。我，喬業，從小到老，沉迷於研讀張仲景的書籍已有五十年了。

雖然我已粗略掌握了書中的基本內容，但仍然未能深入瞭解，心中常感遺憾。最近，我偶然遇到了成公，他的學識淵博，醫術精湛，且有家學淵源。他注釋了《傷寒論》十卷，並將它展示給我看。在書中的三百九十七個法則內，他分析了各種不同的觀點，闡明瞭深奧的內容，清楚陳述了診斷原則和脈象原理，區分了陰陽，使內外證狀一目瞭然，讓人們在治療上能有明確的方向。在一百一十二個方劑後，他闡明瞭方劑名稱的來源，突出了藥物的主要功效，清晰地劃分了藥物的輕重，呈現了藥物的製造和使用，區分了藥物的味道和適用情況，明確了補瀉的適用範圍。所有的內容都引用了《內經》，並且牽涉到各種不同的學說，對於方法的辯論，無一不恰當。

這些內容實際上是前賢未曾提及，後學未曾認識的。這本書真正抓住了張仲景的精髓。過去我所感到遺憾的，現在終於完全理解了。親眼看到這本書，我實在無法沉默。雖然我自知學識淺薄，但仍想簡單地序述一下這本書的大致內容。

甲子年的秋季，洛陽嚴器之為此書作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