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兼證析義》~ 宿病咽乾閉塞兼傷寒論
宿病咽乾閉塞兼傷寒論
1. 宿病咽乾閉塞兼傷寒論
問：人有素患咽中閉塞者，復傷於寒則汗下俱禁，有平時咽喉乾燥而患傷寒，則但禁汗而不禁下，何也？曰：乾燥與閉塞二者輕重懸殊，素常咽中閉塞，是腎藏精血空虛，生陽之氣，不能隨經上循喉嚨，所以汗之則血隨虛陽上脫，而厥冷蜷臥。下之則氣隨真陰下脫，而下利身疼，水漿不下也。
平昔但乾燥而不閉塞，乃胃中津液不充，所以不宜發汗。設不知此而與汗劑重傷津液，不待經傳入腑而為燥結之患矣。故善治者，一見里症，即當微泄，以泄其熱。若待結定而下，則與延寇入室何異哉？
問：虛人不宜發汗者，並用建中以和之，如胃燥而用膠飴之潤，愚所易知。若夫腎虛而用建中，反實土以勝其水，得無愈傷其陰之慮乎？曰：所謂建中者，原在建立中土而堤腎水。方中全賴芍藥內護其陰，使虛陽無犯上之虞，則桂枝等得以建辛發散之功。更加膠飴滋中氣之燥而助其作汗，豈香燥助脾而有傷犯腎水之慮乎？
問：咽中閉塞之見里症，當用何藥？咽喉乾燥之見里症，當用何藥？曰：仲景豬膚湯治咽中閉塞之裡症神效。外編用童子小便，調生白蜜加豬膽汁隔湯熱服，面戴陽者去蜜和蔥湯亦佳。咽喉乾燥者用蜜煎導。熱甚用豬膽汁導。臍腹按之痛，用小承氣急下，以救胃中之津液，所以仲景但禁汗而不禁下也。
問：咽痛非有大熱，即為大寒。寒者，何以致痛，請明其故。曰：熱則火氣鬱蒸，血液燔灼，寒則經絡閉塞，陽氣不通皆能致痛，甚症雖繁，大約不出胃熱、陰火、寒犯少陰三種。如痛而喉舌赤腫，痰氣壅塞，身熱煩悶，前後不通，渴欲飲水，其脈實大有力，或沉伏而滑，皆胃中痰濕挾心包之火為患，此為實邪，或湧或泄或砭皆能取效。
如咽喉雖赤而不甚焮腫，面上時有怫鬱之色，而手足不熱，二便不秘，渴喜熱飲，或口中時有清涎上湧，此龍火上騰而吸引陰津於上最危之兆。若左脈弦數者，陰虛水不制火，惟宜壯水制陽，若六脈數疾無倫，或右尺瞥瞥虛大者，虛陽遊散於上也，又當用引火歸源之法，此皆雜病，即有壯熱不得以傷寒目之。
其驟痛無熱，而不腫不赤不渴，舌淡青紫，或嘔泄清水，二便清利，脈來沉緊者，此大寒人犯少陰之經也。若二三日而見煩熱躁亂，面赤足冷，脈變虛大者，陰極似陽，虛陽發露之候，急宜通脈四逆、白通加豬膽汁湯溫之，遲則不救。
白話文：
標題：[舊疾咽喉乾澀阻塞兼傷風感冒理論]
內容：有人原本就患有咽喉阻塞的問題，若再受寒，就不能同時使用發汗和瀉下的療法。然而，若平時只是咽喉乾燥的人，受到傷風感冒影響，卻只能禁止發汗，並不限制瀉下，這是為什麼呢？我回答：咽喉乾燥和阻塞，這兩者的嚴重程度完全不同。平時就有咽喉阻塞的症狀，代表腎臟儲存的精血不足，導致生陽之氣無法順著經絡上行至喉嚨，因此若發汗，會讓血液跟著虛弱的陽氣一同上脫，造成四肢厥冷，蜷縮躺臥。而瀉下，則會使氣息隨著真陰一同下脫，導致下痢和身體疼痛，連喝水都會吐出。
平時只是咽喉乾燥的人，是因為胃中的津液不足，因此不適合發汗。如果不知道這點，還使用發汗的藥物，進一步傷害津液，就不必等到病情轉移到腑臟，就會出現燥結的問題了。所以好的治療方式是，一旦發現內部症狀，應立即進行微瀉，以排解體內熱度。如果等到病況穩定才進行瀉下，那就像延請強盜進入家中一樣，有何不同？
有人問：體質虛弱的人不適合發汗，會使用建中湯來調和，例如胃燥時，使用阿膠和麥芽糖來滋潤，這是很容易理解的。但如果是腎虛，使用建中湯，反而實土以剋制水，這樣不會更傷害陰氣嗎？我回答：所謂的建中湯，本來就是為了建立中土，防止腎水泛濫。方中主要靠白芍保護陰氣，避免虛弱的陽氣侵犯上部，這樣桂枝等藥物才能發揮辛發散的作用。加上阿膠和麥芽糖滋養中氣的燥性，幫助出汗，怎麼會有香燥助脾，傷害腎水的顧慮呢？
有人問：咽喉阻塞，看到內部症狀，該使用什麼藥物？咽喉乾燥，看到內部症狀，該使用什麼藥物？我回答：張仲景的豬皮湯，治療咽喉阻塞的內部症狀非常有效。外編則使用兒童尿液，調合生蜂蜜和豬膽汁，隔水加熱服用，如果是面戴陽的人，可以去掉蜂蜜，加入蔥湯一起服用。咽喉乾燥的人，使用蜂蜜煎煮的導引法。如果熱度很高，可以使用豬膽汁導引法。如果肚臍和腹部按壓會痛，使用小承氣湯，快速進行瀉下，以挽救胃中的津液，所以張仲景只禁止發汗，不禁止瀉下。
有人問：咽喉痛不一定是由於高燒，也可能由極度寒冷引起。那麼，寒冷如何導致疼痛？請解釋原因。我回答：熱度會讓火氣鬱蒸，血液被燒灼，寒冷則會導致經絡阻塞，陽氣無法流通，這兩者都能導致疼痛。雖然嚴重的症狀有很多種，但大約不出胃熱、陰火、極度寒冷侵犯少陰經這三種。如果咽喉痛，舌頭和喉嚨紅腫，痰多氣喘，全身熱度高，煩躁不安，大小便不通，口渴想喝水，脈搏實大有力，或是深沉伏伏而滑，都是胃中有痰濕，加上心包的火氣造成的問題，這是實邪，可以使用催吐、瀉下或是針灸，都能獲得效果。
如果咽喉雖紅，但並不嚴重腫脹，臉上偶爾出現鬱悶的表情，但手腳不熱，大小便正常，口渴喜歡喝熱水，或是口中偶爾有清口水湧出，這是龍火上騰，吸引陰津到上部，是最危險的徵兆。如果左手脈搏弦數，代表陰虛，水無法控制火，應該壯水制陽。如果六脈快速無比，或是右手尺脈虛大，代表虛陽遊散到上部，應該使用引火歸元的方法，這些都是雜病，即使有高熱，也不能視為傷風感冒。
如果突然劇烈咽喉痛，但沒有發燒，咽喉不腫不紅，不口渴，舌頭淡青色或紫色，或是嘔吐清水，大小便正常，脈搏沉緊，這是極度寒冷侵犯少陰經的症狀。如果兩三天後，出現煩躁、臉紅、腳冷，脈搏虛大的症狀，代表陰極似陽，虛陽開始露出，應立即使用通脈四逆湯、白通加豬膽汁湯溫暖身體，如果拖延，可能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