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說意》~ 卷首 (2)
卷首 (2)
1. 營衛解
肺主氣，氣行皮毛則為衛，肝主血，血行經絡則為營。然肺藏衛氣，肝藏營血，而實則皆出於中焦，以氣血乃水穀之變化。中焦者，消磨水穀，變化氣血之樞軸也。《靈樞·營衛生會》：人受氣於谷，谷入於胃，以傳於肺，五臟六腑皆以受氣。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營在脈中，衛在脈外，營周不休，五十而復大會，陰陽相貫，如環無端。
蓋水穀之氣，有清有濁。水穀入胃，脾陽消磨，散其精華，化生氣血，內自臟腑，外達經絡。精專者，行於脈中，命之曰營，剽悍者，行於脈外，命之曰衛。營者，脈中之血，血中之氣，是謂營氣。營氣在脈，隨宗氣流行。穀精之化營氣，其大氣之摶而不行者，積於胸中，名曰宗氣。宗氣者，貫心肺而行呼吸。營氣之行，以息往來，血之流動，氣送之也。
平人一日一夜一萬三千五百息，一息脈六動，氣行六寸。人之經脈，六陰六陽以及任、督、兩蹺，計合一十六丈二尺。一日之中，漏下百刻，以分晝夜。二百七十息，水下二刻，氣行十六丈二尺，是謂一周。一萬三千五百息，水下百刻，脈行八百一十丈，人氣五十營於身，一日之度畢矣。
營氣初行，常於平旦寅時從手太陰之寸口始，以肺主氣而朝百脈也。自手之太陰陽明，注足之陽明太陰，自手之少陰太陽，注足之太陽少陰，自手之厥陰少陽，注足之少陽厥陰，終於兩蹺、督、任。周而復始，陰陽相貫，營周五十，明日寅時，又會於氣口。此營氣之度也。
衛氣者，不隨宗氣，而自行於脈外，晝行陽經二十五周，夜行陰臟二十五周。其行於陽也，常於平旦寅時從足太陽之睛明始，睛明在目之內眥。《靈樞·衛氣行》：平旦陰盡，陽氣出於目，目張則氣上行於頭，循項下足太陽，至小指之端。其散者，別於目銳眥，下足少陽，至名指之端。
其散者，別於目內眥，循手太陽，至名指之端。別者，至耳前，合於頷脈，注足陽明，下至跗上，入中指之端。其散者，從耳下下手陽明，入次指之端。其至於足也，入足心，出內踝下，入足少陰經。陰蹺者，足少陰之別，屬於目內眥，自陰蹺而復合於目，交於足太陽之睛明，是謂一周。
如是者，二十五度，日入陽盡而陰受氣矣。其入於陰也，常從足少陰之經而注於腎，腎注於心，心注於肺，肺注於肝，肝注於脾，脾復注於腎，是謂一周。如是者，二十五度，平旦陰盡而陽受氣矣。於是從腎至少陰之經，而復合於目。陰陽一日一夜，亦周五十。故少陰主內，太陽主外，衛氣至陽而起，至陰而止，出乎陽則寤，入乎陰則寐。
此衛氣之度也。
營起於氣口，衛起於睛明，營氣之行，陰陽相間，衛氣之行，夜陰晝陽。起止不同，道路各異，非同行於一經也。
白話文：
肺臟主管氣，氣在皮膚毛髮間運行就稱為衛氣；肝臟主管血，血在經絡中運行就稱為營血。然而，肺臟儲藏衛氣，肝臟儲藏營血，實際上它們都來自於中焦，因為氣血是水穀（食物）經過消化轉化而來的。中焦是消化水穀、轉化氣血的樞紐。《靈樞·營衛生會》說：「人從食物中獲得氣，食物進入胃，然後傳輸到肺，五臟六腑都從這裡接受氣。其中清澈的部分是營氣，渾濁的部分是衛氣。營氣在血管中運行，衛氣在血管外運行。營氣循環不止，每五十次循環後會重新匯合，陰陽互相貫通，就像環狀一樣沒有終點。」
水穀之氣有清有濁。食物進入胃後，在脾陽的作用下消化磨碎，散發其精華，轉化為氣血，向內到達臟腑，向外到達經絡。精純的部分在血管中運行，稱為營氣；慓悍的部分在血管外運行，稱為衛氣。營氣就是血管中的血液以及血液中的氣，這就是營氣。營氣在血管中，隨著宗氣運行。食物精華轉化成的營氣，其中大氣凝聚而不運行的部分，積存在胸中，稱為宗氣。宗氣貫通心肺，進行呼吸。營氣的運行，隨著呼吸往來；血液的流動，由氣推動。
正常人一天一夜呼吸一萬三千五百次，每次呼吸脈搏跳動六次，氣運行六寸。人的經脈，包括六陰經、六陽經以及任脈、督脈、陰蹺脈、陽蹺脈，總共長度為一十六丈二尺。一天之中，時間被劃分為一百刻，用來區分白天和夜晚。二百七十次呼吸的時間是二刻，氣運行一十六丈二尺，這是一周。一萬三千五百次呼吸的時間是一百刻，脈運行八百一十丈，人體的氣在身上運行五十周，完成一天的工作。
營氣的起始運行，通常在早晨寅時（凌晨三點到五點）從手太陰肺經的寸口處開始，因為肺臟主管氣，可以朝向全身的經脈。它從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注入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從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注入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腎經；從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注入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最終到達陰蹺脈、陽蹺脈、督脈、任脈。這樣周而復始，陰陽互相貫通，營氣運行五十周，第二天寅時，又回到寸口。這就是營氣的運行路線。
衛氣不跟隨宗氣運行，而是自己運行在血管外，白天在陽經運行二十五周，夜晚在陰臟運行二十五周。它在陽經運行時，通常在早晨寅時從足太陽膀胱經的睛明穴開始，睛明穴位於眼內角。《靈樞·衛氣行》說：「清晨陰氣消退，陽氣從眼睛發出，眼睛張開，氣就向上運行到頭部，沿著頸部向下至足太陽膀胱經，到達小腳趾末端。它的分散部分，從眼外角分別向下到足少陽膽經，到達無名指末端。」
它分散的部分，從眼內角分別沿著手太陽小腸經，到達無名指末端。另一部分，到達耳前，會合於下頷的脈絡，注入足陽明胃經，向下到達腳背，進入中指末端。它分散的部分，從耳朵下方到手陽明大腸經，進入食指末端。到達腳部後，進入足心，從內踝下方出來，進入足少陰腎經。陰蹺脈是足少陰腎經的分支，屬於眼內角，從陰蹺脈再回到眼部，與足太陽膀胱經的睛明穴交會，這是一周。
這樣循環二十五周，太陽落山，陽氣消退，陰氣開始接受氣。它進入陰臟運行時，通常從足少陰腎經注入腎臟，腎臟注入心臟，心臟注入肺臟，肺臟注入肝臟，肝臟注入脾臟，脾臟再注入腎臟，這是一周。這樣循環二十五周，到了清晨陰氣消退，陽氣開始接受氣。於是從腎臟到足少陰腎經，再次會合於眼睛。陰陽兩氣一天一夜，也循環五十周。所以，少陰經主管內部，太陽經主管外部，衛氣從陽氣旺盛時開始，到陰氣旺盛時停止，在陽氣旺盛時人清醒，在陰氣旺盛時人入睡。
這就是衛氣的運行路線。
營氣的起點在寸口，衛氣的起點在睛明穴；營氣的運行，陰陽相間；衛氣的運行，夜晚在陰經，白天在陽經。它們的起點和終點不同，運行的路線各異，並不是在同一條經絡上運行。
2. 風寒解
風者，天地之生氣，寒者，天地之藏氣。四時之氣，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木旺於春，木氣發生則風動，水旺於冬，水氣蟄藏則寒作。蓋春木司令，陽自地下東昇，風動而冰解，則生氣得政，冬水當權，陰自地上西斂，寒凝而凍合，則藏氣得政，是風乃陽氣之發揚，寒乃陰氣之翕聚，氣不同也。
風之中人，必由金水之外斂。金水主衛，衛性收斂，而風性發泄，衛氣不啟，泄之以風，而愈欲收斂，斂而莫達，則內閉營血，而生裡熱。寒之傷人，必因木火之外泄。木火主營，營性發泄，而寒性閉蟄，營血不秘，閉之以寒，而愈欲發泄，泄而不透，則外束衛氣，而生表寒。
風為春氣，三春之月，天溫日明，人血淖液而衛氣浮宣，襲之以風，不能傷也，值氣涼而竅閉，得風氣之疏泄，是以傷衛。寒為冬氣，三冬之月，天寒日陰，人血凝澀而衛氣沉藏，感之以寒，不能傷也，值氣溫而竅開，得寒氣之閉斂，是以傷營。營傷則衛郁，宜麻黃以瀉衛，衛傷則營郁，宜芍藥以瀉營，營衛發達，則表邪退矣。
《素問·玉機真臟論》：風寒客於人，使人毫毛畢直，皮膚閉而為熱，當是之時，可汗而發也，桂枝、麻黃，發汗之方。
汗貴乎早，「陰陽應象論」：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膚，其次治筋脈，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臟，治五臟者，半死半生也。營衛感傷，在皮毛之部，桂枝、麻黃，治皮毛之方，皮毛邪散，後日之變，無由生矣。於此失治，未幾而或入陽明之腑，或入三陰之臟，於是乎治腑治臟，危證叢生，工之至下而法之至拙者也。
風寒，客邪也，病則不關於客氣，而視乎人身之主氣。主氣偏陽，則陽郁為熱而入腑，主氣偏陰，則陰鬱為寒而入臟，無非主氣為之也。其始感也，風寒之裹束在表，遷延日久，入陽明而傳三陰，則皆本氣之為病，非盡系風寒之力也。麻黃、桂枝，表散風寒之劑，此外則悉因主氣立法，不專表散之方矣。
解風寒外感，則知氣血內傷，仲景《傷寒》立法，非第為外感之金書，而併為內傷之玉訣。內傷之人，未必盡由於外感，而外感之家，無不悉本於內傷，解此則內外同歸，主客一致，十病九全而不止也。
白話文：
風，是天地間生發的氣息，寒，是天地間收斂的氣息。四季的氣候，春天生發、夏天成長、秋天收斂、冬天收藏。木氣在春天旺盛，木氣生發就會帶動風的產生；水氣在冬天旺盛，水氣潛藏就會產生寒冷。春天木氣主導時，陽氣從地下向東升起，風吹動使冰雪融化，這時生發的氣息順應天時；冬天水氣掌權時，陰氣從地上向西收斂，寒冷凝結使冰凍結合，這時收藏的氣息順應天時。所以說，風是陽氣的發揚，寒是陰氣的收聚，它們的氣息性質是不同的。
風邪侵襲人體，一定是由於金氣和水氣的向內收斂。金氣和水氣主導衛氣，衛氣的性質是收斂的，而風的性質是發散的。當衛氣不能正常開啟，反而被風邪發散，就會更想收斂，收斂又不能順暢疏通，就會導致營血閉塞在體內，產生內熱。寒邪傷害人體，一定是由於木氣和火氣的向外發泄。木氣和火氣主導營血，營血的性質是發散的，而寒的性質是閉藏的。當營血不能正常潛藏，反而被寒邪閉藏，就會更想發散，發散又不能透出，就會導致衛氣被束縛在體表，產生表寒。
風是春天的氣息，春季三個月，天氣溫和陽光明媚，人體的血液流動順暢，衛氣也浮散於體表，這時如果受到風邪的侵襲，通常不會受傷。但如果氣候轉涼，毛孔閉合，這時再受到風邪的疏泄作用，就會損傷衛氣。寒是冬天的氣息，冬季三個月，天氣寒冷陰暗，人體的血液凝滯澀滯，衛氣也潛藏於體內，這時如果感受寒邪，通常也不會受傷。但如果氣候轉暖，毛孔開啟，這時再受到寒邪的閉藏作用，就會損傷營血。營血受損就會導致衛氣鬱結，應該用麻黃來宣泄衛氣；衛氣受損就會導致營血鬱結，應該用芍藥來宣泄營血。營衛之氣暢通發達，體表的邪氣自然就會退散。
《黃帝內經·素問·玉機真臟論》說：風邪寒邪侵襲人體，會使人的汗毛豎立，皮膚閉塞而產生熱。在這個時候，可以通過發汗來疏散邪氣，桂枝和麻黃就是發汗的方劑。
發汗治療貴在及早，《黃帝內經·素問·陰陽應象論》說：善於治療疾病的人，首先從皮毛開始治療，其次治療肌肉皮膚，再次治療筋脈，然後治療六腑，最後才治療五臟。治療五臟的疾病，就已經是半死半生的狀態了。營衛受邪，還停留在皮毛的部位，桂枝和麻黃，就是治療皮毛的方劑。皮毛的邪氣散去，以後的變化就沒有產生的機會了。如果在皮毛階段沒有及時治療，不久邪氣可能就會進入陽明的腑，或者進入三陰的臟。到了這個時候再去治療腑臟，危險的病症就會接踵而至，這是醫術最下等，方法最笨拙的表現。
風寒，是外來的邪氣，生病與否並不只取決於外來的邪氣，而更要看人體自身的主氣。如果主氣偏於陽，那麼陽氣鬱積就會化熱而進入腑；如果主氣偏於陰，那麼陰氣鬱積就會化寒而進入臟。所有這些病變，都與人體的主氣有關。最初感受外邪的時候，風寒束縛在體表，如果拖延時間很久，邪氣就會由陽明傳入三陰，這些都是人體自身的主氣導致的病變，不完全是風寒邪氣造成的。麻黃和桂枝是發散體表風寒的藥物，除此之外，所有的治療方法都要根據人體的主氣來制定，不能只用發散表邪的方劑。
了解風寒外感的病因，也要明白氣血內傷的道理。《傷寒論》的立法，不僅是治療外感疾病的經典，也是治療內傷的寶典。有內傷的人，不一定都是由於外感引起的；而外感的人，往往也都有內傷的基礎。理解了這一點，那麼內傷和外感就可以統一看待，主觀因素和客觀因素也可以一致起來，這樣治療疾病就會有十成把握。
3. 傳經解
人之經脈，自皮毛以至筋骨，不過六層，太陽在表，次為陽明，次為少陽，次為太陰，次為少陰，次為厥陰，厥陰者，經脈之在裡者也。風寒感襲，受自皮毛，故太陽先病。經氣鬱隆，不得外泄，次第內浸，相因而發，日傳一經，六日而遍。此一定之事，不以風寒溫熱而異同也。
溫病內熱素積，感必盡傳，風寒之家，起於外感，不緣內傷，或有一經兩經而即已者。此本氣之旺而外感之輕，不至成病者，及其成病，則捱次遍傳。此風寒之大凡也。
雖遍傳六經，而未經汗解，則太陽表證，必不能罷。太陽不罷，則不拘傳至何經，凡在六日之內，總以太陽為主，寒宜麻黃，風宜桂枝，無用余方也。若在經失解，裡氣和平，則不至內傳，如裡氣非平，表郁里應，陽盛則入陽明之腑，陰盛則入三陰之臟。腑熱則宜涼瀉，臟寒則宜溫補。
凡人陽盛則生，陰盛則死。風寒傳臟，陰盛而滅微陽，早用溫補，固難盡生，風寒傳腑，陽盛而爍微陰，遲用涼瀉，亦或致死。較之前在營衛，逆順霄壤，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仲景為六經分篇，而太陽一經，不皆表證，其間有陽盛而入腑者，有陰盛而入臟者。但病入臟腑，而經證未罷，是以屬之太陽，雖屬太陽，而內入臟腑，是皆太陽之壞病也。至於陽明之篇，則全是腑病。陽明經證，乃腑病連經，而非止經病也。三陰之篇，則全是臟病。三陰經證，乃臟病連經，而非止經病也。
少陽之篇，則半是腑病，半是臟病。少陽居表陽里陰之介，陽盛則傳腑，陰盛則傳臟，故臟腑兼有。少陽經證，乃臟病腑病之連經，而非止經病也。若但是經病，則全統於太陽一經，不必另分立六經之篇也。
此義自仲景而後，千載無知者。郊倩程氏，比之諸家，微有一線螢光，而誤以臟腑之病為經證，因謂傷寒不傳經，謬矣。至喻嘉言輩，醉魔迷濛，其於此理，一字不解也。
白話文：
人體的經脈，從皮膚毛髮到肌肉骨骼，總共只有六層。太陽經在最外層，其次是陽明經，再其次是少陽經，接著是太陰經，再來是少陰經，最後是厥陰經，厥陰經是經脈中最內層的。當風寒侵襲人體時，會先從皮膚毛髮開始，所以太陽經會先發病。當經氣鬱積不通暢，無法向外發散時，會逐漸向內侵入，依序發病，每天傳到一個經脈，六天就會傳遍所有經脈。這是個固定的規律，不會因為風寒的性質是寒冷或溫熱而有所不同。
溫病是因為體內原本就有熱邪積聚，一旦受到外感，一定會傳遍所有經脈。而風寒引起的疾病，源於外感，與體內損傷無關，有時可能只傳到一條或兩條經脈就痊癒了。這是因為人體本身的氣比較旺盛，而且外感風寒比較輕微，所以不會發展成疾病。一旦形成疾病，就會依照順序傳遍所有經脈。這是風寒病的大概情況。
即使風寒傳遍六經，如果沒有用發汗的方式來解除，太陽經的表證就不會消失。只要太陽經的病症還在，那麼不管風寒傳到哪個經脈，在六天之內，都應該以太陽經的病症為主來治療。寒邪引起的，適合用麻黃湯；風邪引起的，適合用桂枝湯，不要用其他的方劑。如果太陽經的病症沒有得到適當的治療，體內的氣就可能恢復平和，就不會向內傳入。如果體內之氣不平和，體表鬱積的邪氣就會與體內呼應，陽氣太盛就會進入陽明經的腑，陰氣太盛就會進入三陰經的臟。如果腑出現熱象，就適合用涼瀉的方法；如果臟出現寒象，就適合用溫補的方法。
一般來說，陽氣旺盛人就會生存，陰氣旺盛人就會死亡。如果風寒傳入臟腑，導致陰氣太盛而消滅微弱的陽氣，即使及早使用溫補的方法，也很難完全救活。如果風寒傳入腑，導致陽氣太盛而灼傷微弱的陰氣，即使延遲使用涼瀉的方法，也可能會導致死亡。這與風寒還停留在營衛之時相比，情況已經天差地別，這確實是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
張仲景將六經分篇論述，但太陽經這一篇，並非都是表證。其中有陽氣過盛而進入腑的，也有陰氣過盛而進入臟的。只是因為疾病已經傳入臟腑，但經絡的病症還未消失，所以才將其歸類為太陽經的病。雖然歸類在太陽經，但其實疾病已經內傳入臟腑，這些都是太陽經的壞病。至於陽明篇，則全部都是腑的病症。陽明經的病症，其實是腑的疾病連帶影響經絡，而不單單是經絡的病。三陰篇，則全部都是臟的病症。三陰經的病症，其實是臟的疾病連帶影響經絡，而不單單是經絡的病。
少陽篇，則一半是腑的病症，一半是臟的病症。少陽經位於表陽和里陰之間，陽氣過盛會傳入腑，陰氣過盛會傳入臟，因此臟腑的疾病都會出現。少陽經的病症，其實是臟腑的疾病連帶影響經絡，而不單單是經絡的病。如果只是經絡的疾病，那麼全部都歸在太陽經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另外區分六經來論述。
這個道理，自張仲景之後，一千年以來都沒有人理解。郊倩程氏的觀點，與其他醫家相比，稍微有一點點光亮，但是他卻錯誤地把臟腑的疾病當作經絡的病症，因此說傷寒不會傳經，這是錯誤的。至於像喻嘉言等人，簡直是像喝醉了酒一樣迷迷糊糊，對於這個道理，一個字都沒有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