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廣要》~ 卷二 (2)
卷二 (2)
1. 察面
凡看傷寒。必先察色。然後切脈審證。參合以決死生吉凶也。凡面青唇青者。陰極也。如夾陰傷寒。小腹痛。則面青也。赤色屬火主熱。在傷寒見之。而有三陽一陰之分也。若久病虛人。午後面兩頰顴赤者。此陰火也。不可作傷寒治之。凡病欲愈。目睛黃也。凡傷寒面白無神者。發汗過多。或脫血所致也。（蘊要○此係節錄。）
內經曰。脈以應月。色以應日。然則色者。觀之可得而見也。如傷風。闕庭必光澤。傷寒。闕庭必暗慘。（○此傷風傷寒。是謂表熱表寒。）面青黑為寒。紫黑為熱。若已發汗後。面色赤盛。此表邪出不徹也。宜表之。大抵黑色見者多凶。為病最重。黃色見者多吉。病雖重不死。（五法）
白話文：
診斷傷寒，首先要觀察病人面色，然後切脈審視病症，綜合判斷才能決定生死吉凶。面色青白嘴唇發青，屬於陰氣極盛，像是夾雜著陰寒的傷寒，伴隨小腹疼痛，就會面容青白。紅色屬於火，主宰著熱，在傷寒病人身上出現紅色，又有三陽一陰的區別。如果長期患病虛弱的人，下午面頰顴骨發紅，這是陰火，不能用治療傷寒的方法來處理。病人如果要痊癒，眼睛就會發黃。傷寒病人面色蒼白無神，可能是因為過度發汗，或失血過多造成的。
《內經》說：「脈象應照月亮的盈虧，面色應照太陽的升落。」所以，面色是可以觀察到的。像傷風，額頭前部一定光澤明亮；傷寒，額頭前部一定暗淡慘白。傷風傷寒，分別是表熱和表寒。面色青黑是寒症，紫黑是熱症。如果已經發汗之後，面色仍舊紅潤，表示外邪沒有完全排出，需要繼續發汗。總之，面色呈現黑色大多凶險，病症最為嚴重；面色呈現黃色大多吉利，即使病症嚴重，也不會致命。
大抵陰盛而面赤者。其色黯而不光。陽盛而面赤者。其色明而且澤。要在察其虛實而治。不可但見面紅。便作陽火而論之。（明條○案此似不必。陽證。多為桃花色。怫鬱證。及熱盛陰虛。其甚者。多為黯赤。金鑑云。格陽浮赤。兼厥利脈微者。陽虛也。赤色深重。潮熱便鞭。裡實也。）
面赤。有燥潤油妝之別。斯症有虛實真偽之分。油妝者。面現油光。面赤如妝也。油妝多陰陽變。形神得守者。猶可商。（醫級○原以油妝。分之戴陽。又醫說。引夷堅志。稱慕容彥逢母病。召張銳於鄭。至則死矣。時方六月。暑將就木。銳曰。傷寒法。有死一晝夜復生者。
白話文：
一般來說，陰氣盛而面色發紅的人，其面色黯淡無光；陽氣盛而面色發紅的人，其面色明亮有光澤。要仔細觀察其虛實情況再進行治療，不能單憑面色發紅就判定為陽火過盛。
乃揭面帛注視。語曰。嘗見夏月死者。面色赤乎。汗不出而蹶爾。煮藥灌之。至夜半遺屎滿席。出穢惡物鬥余。數日良愈。）
白話文：
他掀開面部的布料，看著說：「曾經在夏天看到過死人嗎？臉色發紅，汗水不流出來就倒下的人，要煮藥灌下去。到了半夜，大便會充滿牀鋪，排出污濁噁心的東西超過一斗多，幾天後就會好轉了。」
2. 察目（直視。見次卷。）
目皆黃。必為欲愈之病也。眼胞忽陷。目睛直視。必難治也。開目欲視人。屬陽。閉目不欲見人。屬陰。目睛不明。神水已竭。不能照物者。亦難治也。（六書）
凡目睛明。能識見者。可治。睛昏不識人。或反目上視。或瞪目直視。或目暗正圓。或戴眼反折。或眼胞陷下。睛昏而不識人者。皆不治也。凡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熱甚於內也。凡目疼痛者。屬陽明之熱。目赤者。亦熱甚也。目瞑者。必將衄血也。白睛黃者。將發身黃也。凡病欲愈。目眥黃也。（蘊要）
凡治傷寒。須觀兩目。或赤或黃赤者。為陽證。凡目色清白。而無昏冒閃爍之意者。多非火證。不可輕用寒涼。眼眵多結者。必因有火。蓋凡有火之候。目必多液。液干而凝。所以為眵。即如肺熱甚。則鼻涕出。是亦目液之類也。（景岳）
白話文：
六書： 眼睛發黃。一定是快好的病症。眼皮突然凹陷。眼睛直視。一定難以治療。張開眼睛想要看人。屬於陽症。閉上眼睛不願意看人。屬於陰症。眼睛看不清楚。神水已經枯竭。不能照亮物體的。也難以治療。
蘊要： 凡是眼睛明亮。能看清楚的。可以治好。眼睛昏暗看不清人。或翻白眼向上看。或睜大眼睛直視。或眼睛發黑正圓。或眼球反折。或眼皮凹陷。眼睛昏暗看不清人的。都無法治好。凡是眼睛不清楚。眼睛不協調。是內有熱症。凡是眼睛疼痛的。是屬於陽明熱證。眼睛發紅的。也是熱症嚴重。眼睛閉不開的。一定會流鼻血。眼白發黃的。會全身發黃。凡是疾病將要痊癒。眼睛邊緣會發黃。
景嶽： 凡是治療傷寒。一定要觀察兩個眼睛。或發紅或黃紅的。為陽證。凡是眼睛顏色清白。而沒有昏昏沉沉或閃爍的症狀的。大多不是火證。不可輕易使用寒涼藥物。眼睛分泌物多的。一定是因為有火症。凡是有火候的。眼睛一定分泌液體多。液體乾涸凝結。所以形成分泌物。好像肺熱嚴重。就會流鼻涕。這也是眼睛液體的一種。
目者。至陰也。五藏精華之所繫。熱則昏暗。水足則明察秋毫。如常而瞭瞭者。邪未傳裡也。若赤若黃。邪已入里矣。若昏暗不明。乃邪熱居內燒灼。腎水枯涸。自目無精華。不能朗照。急用大承氣下之。蓋寒則目清。未有寒甚而目不見人者也。是以曰急下。（五法）
白話文：
眼睛是至陰之處，五臟精華的聚集之地。眼睛如果發熱，就會昏暗不清；如果腎水充足，就能明察秋毫。眼睛平常明亮清晰，說明邪氣尚未入侵內部。如果眼睛發紅或發黃，就表示邪氣已經侵入內部。如果眼睛昏暗不明，則是邪熱在內部燒灼，腎水枯竭，導致眼睛沒有精華，無法明亮照物。此時要緊急使用大承氣湯瀉下，因為寒能清目，沒有寒氣過重而導致目不見人的情況。因此說要緊急使用大承氣湯瀉下。
3. 察耳
耳者。腎之竅。察耳之好惡。知腎之敗絕。然腎為人之根本。故腎絕者。未有不死也。（五法）
凡耳輪紅潤者生。或黃或白。或黑或青。而枯燥者死。薄而白。薄而黑。皆為腎敗。凡耳聾耳中疼。皆屬少陽之熱。而為可治。若耳聾舌卷唇青。此屬厥陰。為難治也。（蘊要○按陽虛。亦有耳聾。）
白話文：
【耳朵是腎臟的門戶，觀察耳朵的喜惡，可以預測腎功能的好壞。然而，腎臟是人的根本，所以腎功能衰竭的人，很少能存活下來。
一般來說，如果耳朵輪紅潤，表示人會健康；如果耳朵呈現黃色、白色、黑色或青色，且乾燥無光澤，則表示身體狀況不佳，可能接近死亡。耳朵薄而呈白色或黑色，都代表腎功能已經衰退。
如果出現耳鳴或者耳朵內疼痛的情況，多是因為少陽之火（即肝膽）過熱所導致，通常是可以治療的。但如果出現耳鳴，同時伴有舌頭捲曲和嘴脣發青的症狀，這可能是由於厥陰之火（即腎）過盛，這種情況較難治療。
在這裡要注意的是，即使腎功能不足，也可能會出現耳鳴的現象，這是由於體內陽氣不足所引起。】
4. 察鼻
鼻孔乾燥者。屬陽明之熱。必將衄血也。鼻孔乾燥。黑如煙煤。陽毒熱深也。鼻孔冷滑而黑者。陰毒冷極也。鼻塞濁涕者。風熱也。鼻孔搧脹者。為肺絕而不治也。（蘊要）
白話文：
鼻子乾燥的人是因為有陽明熱，可能會流鼻血；鼻子乾燥且黑色像煤炭一樣的是因為陽毒熱太深了；鼻子堵塞並且流出混濁的鼻涕是因為風熱；鼻子腫脅而且擴張的人是因為肺部已經衰竭無法治療了。
5. 察口唇（唇甲青。見次卷。）
口唇者。肌肉之本。脾之華也。視口唇好惡。可以知病之淺深。（五法）
凡口唇焦乾。為脾熱。焦而紅者吉。焦而黑者凶。唇口俱赤腫者。熱甚也。唇口俱青黑者。冷極也。口苦者。膽熱也。口中甜者。脾熱也。口燥咽乾者。腎熱也。舌乾口燥。而欲飲水者。陽明之熱也。若唇青舌卷。唇吻反青。環口黧黑。口張氣直。口如魚口。口唇顫搖不止。氣出不返。皆不治也。（蘊要）
白話文：
嘴唇是肌肉的根本，也是脾氣的外在表現。觀察嘴唇的狀況，就能知道病情的輕重。嘴唇乾裂，是脾臟有熱；乾裂且紅潤是吉兆，乾裂且發黑則凶險；嘴唇和口腔都紅腫，表示熱氣很盛；嘴唇和口腔都發青發黑，表示寒氣太重；口苦是膽熱；口甜是脾熱；口乾舌燥是腎熱；舌頭乾燥口渴，想要喝水，是陽明經有熱；如果嘴唇發青、舌頭捲縮、嘴唇周圍發黑、嘴巴張開呼吸急促、嘴巴像魚嘴一樣、嘴唇不停地顫抖、呼出去的氣無法再吸回來，這些都是不治之症。
6. 察舌
傷寒舌上胎。何以明之。舌者心之官。法應南方火。本紅而澤。傷寒三四日已後。舌本有膜。白滑如胎。甚者。或燥或澀。或黃或黑。是數者。熱氣淺深之謂也。邪氣在表者。舌上即無胎。及邪氣傳裡。津液結搏。則舌上生胎也。寒邪初傳。未全成熱。或在半表。或在半里。
或邪氣客於胸中者。皆舌上胎白而滑也。經曰。舌上如胎者。以丹田有熱。胸上有寒。邪初傳入里者也。陽明病。脅下硬病。不大便而嘔。舌上白胎者。可與小柴胡湯。是邪氣在半表半裡者也。陽明病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心中懊憹。舌上胎者。梔子豉湯主之。是邪客於胸中者也。
白話文：
傷寒舌上胎的解讀
傷寒患者的舌頭上出現「舌苔」，這代表著什麼呢？
舌頭是心臟的官竅，屬火，正常情况下舌头应该是红色而湿润的。
當傷寒發病三四天後，舌頭根部出現一層白色的膜，表面光滑，像胎兒一樣，這就是「舌苔」。
嚴重的情況下，舌苔可能乾燥、粗糙、泛黃或發黑。
這些不同的舌苔表現，反映了體內熱氣的深淺程度。
如果邪氣停留在體表，舌頭上就沒有舌苔。當邪氣侵入內裡，津液阻塞，就會在舌頭上產生舌苔。
寒邪初期入侵，尚未完全轉化為熱邪，或者停留在半表半里，或者停留於胸部，這些情況都會表現為舌頭上出現白而光滑的舌苔。
《傷寒論》中記載，舌頭上出現舌苔，代表著丹田有熱，胸部有寒，邪氣剛開始侵入內裡。
陽明病患者，如果出現脅下硬痛、不排便且嘔吐，同時舌頭上出現白苔，可以使用小柴胡湯治療。
這是因為邪氣停留在半表半里。
如果陽明病患者使用瀉下藥，导致胃中空虚，寒邪上逆，就會出現胸悶、煩躁，舌頭上出現舌苔，可以用梔子豉湯治療。
這是因為邪氣停留在胸部。
藏結宜若可下。舌上胎滑者。則云。不可攻也。是邪未全成熱。猶帶表寒故也。及其邪傳為熱。則舌之胎。不滑而澀也。經曰。傷寒七八日不解。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時時惡風。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是熱耗津液。而滑者已干也。若熱聚於胃。
則舌為之黃。是熱已深也。金匱要略曰。舌黃未下者。下之黃自去。若舌上色黑者。又為熱之極也。（明理○按此以胎滑。為邪未入里之侯。是在陽證。理宜然。然滑澀之異。即里證寒熱真辨所存。藏結胎滑。亦是裡寒。蓋非表候。又胸上有寒。丹田有熱。是寒熱字互錯。則其胎亦膈熱所致。
白話文：
如果積聚在體內的病邪可以往下排泄，舌苔光滑，就表示病邪尚未完全化熱，仍然帶有表寒，不可攻伐。當病邪傳變為熱時，舌苔就不再光滑，而是變得粗糙。經書說：「傷寒發病七、八天，病症未解，熱邪結聚在內，表裡都發熱，經常怕風，舌頭乾燥煩躁，想要喝大量水」，這時可以服用白虎加人參湯，因為熱邪耗損津液，舌苔原本光滑，現在已經乾燥了。如果熱邪積聚在胃部，舌頭就會發黃，表示熱邪已經深入。金匱要略說：「舌頭發黃但病邪沒有往下排泄，就應該用藥把它排泄出去，舌頭就會自然轉黃。如果舌頭顏色發黑，則表示熱邪已經達到極點。」
可知。）
舌者。內司腸胃。傷寒傳裡。則裡熱燒灼。津液乾枯。結於舌上為胎。如鍋心滾沸。米飲煎乾。結衣一層於鍋底。即此意也。蓋傷寒自表傳裡。全以舌胎為驗。傳裡淺深。亦以舌胎為驗。裡熱既清。漸進穀氣。亦終以舌胎為驗。故驗舌乃審察傷寒之大要。其驗之之法。舌潤而和。
為邪在裡。舌苦而湯。為邪將入里。舌乾燥有胎。則知邪已傳裡。化而為熱。如胎色白者。為熱尚淺。胎色黃者。為熱漸深。胎色黑。及舌中心黑。如小舌形。而芒刺裂指者。皆熱極之症也。又驗其出舌。出舌長而尖者。為熱未甚。出舌圓而平者。為熱已甚。若出舌短。不能出齒外。
白話文：
舌頭是內臟中負責腸胃的器官。傷寒傳入內裡，就會導致內熱灼傷，津液乾涸，凝結在舌頭上形成舌苔，就像鍋子裡水沸騰，米湯煎乾後，鍋底會結一層薄膜，道理是一樣的。傷寒從表層傳入內裡，都要以舌苔來判斷病情，傳入內裡深淺程度也看舌苔。內熱消退後，逐漸恢復正常飲食，最後也要用舌苔來判斷。因此觀察舌苔是診斷傷寒的重要依據。判斷方法如下：舌頭潤濕且柔軟，表示邪氣還在體表；舌頭苦澀有濕氣，表示邪氣將要侵入內裡；舌頭乾燥有苔，表示邪氣已經侵入內裡，轉化為熱。舌苔顏色白，表示熱氣尚淺；舌苔顏色黃，表示熱氣逐漸加深；舌苔顏色黑，或者舌頭中心呈黑色，像小舌頭形狀，並有芒刺裂痕，都是熱氣極度的症狀。還可以觀察病人伸舌頭的情況，舌頭伸出來又長又尖，表示熱氣還沒很嚴重；舌頭伸出來圓圓的，表示熱氣已經很嚴重；如果舌頭伸出來很短，不能伸出牙齒，則表示病情危重。
而形方者。熱盛之極也。問曰。金鏡三十六舌。以純黑者。為水剋火。系大寒症。用理中湯救之。今曰熱極。不與古人之論逕庭乎。曰。大寒症而舌青黑者。水來剋火也。熱極症而舌紫黑色者。火極似水也。又水來剋火者。水化也。必津潤而滑。無焦燥之理。火極似水者。火化也。
必焦燥有芒刺如銼。而無津潤之理。二者色黑雖似。而青紫潤燥不同。烏得以寒為熱。以熱為寒乎。又傷寒有陽似陰。有陰包陽。有陽極反發厥。陰盛反發躁。症脈俱不可辨者。獨有舌胎可辨。果見舌胎青黑而滑。雖症脈俱陽。知其內本虛寒。何疑於表裡傳中之大辯乎。（孝慈備覽。
白話文：
舌頭呈現方形，代表熱盛到了極點。有人問：「金鏡三十六舌，純黑者，屬水剋火，是寒症，應該用理中湯治療。現在說熱極，不符合古人觀點嗎？」回答說：「寒症舌頭青黑色，是水來剋火；熱極症舌頭紫黑色，是火極似水。水來剋火，水會化，舌頭一定潤滑，不會乾燥。火極似水，火會化，舌頭一定乾燥，有芒刺感，不會潤滑。雖然兩種情況舌頭都呈黑色，但青紫和潤燥的狀態不同，怎能以寒為熱，以熱為寒呢？傷寒有陽似陰，也有陰包陽，還有陽極反發厥，陰盛反發躁，症狀和脈象都很難辨別，只有舌苔可以辨別。如果看到舌苔青黑色又滑，雖然症狀和脈象都顯示陽症，但就知道內裡其實是虛寒。對於表裡傳中的重大辯論，為何還要懷疑呢？」
）
傷寒表裡輕重。驗舌色亦得大半。杜清碧有三十六法。反覺太繁。今余分立白胎。黑胎。黃胎。燥胎。滑胎。五者。以為要。舌色如常。身雖大熱。是表熱。里未有熱也。但治其表。如見白胎而滑。邪在半表半裡。未入於裡也。但宜和解。若見黃胎者。熱在胃家。胎黃而乾裂者。
熱已入里。宜清裡熱。若有下症者。可以下之。若見黑胎者。有二條分別。黑而焦裂硬刺者。裡熱已極。火極似炭之胎也。黑而有水。軟潤而滑者。裡寒已甚。水來剋火之寒胎也。以上五者。驗舌之大節目也。然仍要看症切脈。以參定之。（大白）
凡診傷寒者。當以舌色辨表裡。以舌色辨寒熱。皆不可不知也。若以舌色辨虛實。則不能無誤。蓋實固能黑。以火盛而焦也。虛亦能黑。以水虧而枯也。若以舌黃舌黑。悉認為實熱。則陰虛之證。萬無一生矣。（景岳○原附一按。陰虛傷寒。其證似陽。舌黑如炭。芒刺干裂者。
白話文：
傷寒表裡症狀的輕重，可以通過觀察舌苔來大致判斷。杜清碧提出了三十六種舌苔徵象，但我覺得太過繁瑣。現在我根據舌苔的顏色和質地，將其分為白苔、黑苔、黃苔、燥苔和滑苔五種，作為重點。
如果舌苔呈正常顏色，即使身體發熱，也是表證，裡證尚未出現。此時宜治療表證。
如果見到白色滑苔，表明邪氣在半表半裡，尚未進入裡層。此時宜採用和解法治療。
如果見到黃苔，表明胃有熱。如果苔黃而乾裂，表明熱已入裡。此時宜清裡熱。如果有腹瀉等下症，可以下法治療。
如果見到黑苔，有兩種情況：
- 黑而焦裂，質地堅硬如刺，表明裡熱極重，火勢旺盛，舌苔如炭。
- 黑而帶水，質地柔軟潤滑，表明裡寒極重，水來克火，導致寒苔。
以上五種舌苔徵象是觀察舌苔的大要點。但仍須結合症狀和脈象，綜合判斷。（大白）
診斷傷寒時，必須根據舌苔來辨別表裡虛實寒熱，不可不知。但如果根據舌苔來辨別虛實，則容易出錯。因為實證固然會出現黑苔，這是由於火盛灼焦所致；虛證也可能出現黑苔，這是由於腎水虧虛，舌體枯槁所致。如果見到舌苔黃黑，就一概認為是實熱，那麼陰虛的證狀將無生還之理。（景嶽原附一按：陰虛傷寒，其證狀類似陽證，舌苔黑如炭，芒刺乾裂。）
用甘溫壯水藥。間飲涼水。諸證漸退。但其舌黑。則分毫不減。再後數日。忽舌上脫一黑殼。而內則新肉燦然。始知其膚腠焦枯。死而復活。云云。）
白胎舌上微白者。未可便為熱證。必胎白而厚。其上如刺。焦裂破紋。摸之略無小潤。甚成黑胎。方為熱極。加以下證悉具。無表證。方可用小承氣湯。大柴胡湯。亦有病屬陰證。下利清穀。陽氣客於上焦。煩躁引飲。舌胎如前證。或鼻如煙煤。欲去衣被。不可誤以為陽。附子理中湯。四逆湯冷服。（要訣）
白話文：
治療時使用溫和甘甜的藥物來補益脾胃，同時間隔著喝涼水，各種症狀逐漸減退。但是舌頭仍然發黑，一點也沒有好轉。過了幾天，舌頭上突然脫落了一層黑殼，露出鮮紅的新肉，才知道原來是皮膚腠理乾燥焦枯，如同死而復生。
舌苔上微微發白，不能直接判定為熱證。必須是舌苔白厚，表面如刺，焦裂有紋路，摸起來沒有光澤，甚至變成黑色，才是熱證。再加上其他症狀，且沒有表證，才能使用小承氣湯或大柴胡湯。也有一些病屬於陰證，下痢清穀，陽氣在上焦鬱結，病人煩躁，口渴引飲，舌苔如同前述症狀，或鼻如煙煤，想要脫掉衣服，不可誤以為是陽證。應該使用附子理中湯或四逆湯，並且用冷水服用。
胎白而滑者。邪熱未盛也。胎黃而澀者。邪熱漸深者。胎黑而裂也。邪熱亢極也。又陰症亦能生胎。驗之但冷而滑。如法墨擦舌。（○五法云。以手摸之。無芒剌而津潤者。此陰寒也。）
雖渴飲水。須臾後。轉口氣冷而促。脈息沉而微。此蓋無根之火。遊於上而為之。不可一概以作實火論也。療此者。必須用心於脈理。（明條）
舌乃心之苗。心主火。宜紅上有淡白苔。此胃氣也。俗醫不知。見有苔。便以為食而消之。若胃氣虛穀氣少。必光而無苔。進以粥食。而苔漸有。此吉兆也。又有滿舌厚苔。忽然退去。光而燥。此胃氣將絕也。又有舌如大紅色無苔。此君火浮於外。物極則反。盛極將衰。如火旺極。將化而為灰之象。（直解）
白話文：
胎兒的舌苔白滑，說明邪熱尚未盛行。舌苔黃澀，則邪熱逐漸深入。舌苔黑裂，則邪熱已達極點。此外，陰症也能引起舌苔變化，表現為舌苔冷滑，可以用墨汁擦拭舌頭驗證。（根據五法，用手摸舌頭，沒有芒刺且濕潤，就是陰寒。）
即使病人渴了喝水，但很快口氣就會變得冷促，脈搏沉微，這是無根之火遊走於上造成的，不可一概而論為實火。治療這種情況，必須用心觀察脈象。
舌頭是心臟的苗芽，心主火。舌頭應該呈現紅色，並帶有淡白色苔，這是胃氣的表現。一些庸醫不了解，看到舌苔就認為是食物積滯，想要消滅它。如果胃氣虛弱，穀氣不足，舌頭就會光滑無苔，这时應該用粥食進補，等到舌苔慢慢出現，就是吉兆。如果舌頭上原本厚厚的苔，突然消失，變得光滑乾燥，則表示胃氣將要消失。如果舌頭呈現鮮紅色，沒有舌苔，則說明心火浮於表面，物極必反，盛極必衰，就像火焰旺盛到極點，就要化為灰燼一样。
胎黃而燥渴者。熱盛也。胎黑而燥渴者。熱甚而亢極也。若不燥渴。舌上黑胎而滑者。為寒為陰也。舌卷而焦。黑而燥者。陽毒熱極也。舌青而胎滑者。陰毒冷極也。凡舌腫脹。舌上燥裂。舌生芒刺。皆熱甚也。凡舌軟。舌強。舌短縮。神氣昏亂。誤言不清者。死也。（蘊要）
舌色紅潤。屬表屬陰。屬寒屬虛。舌乾有胎。屬裡屬陽。屬熱屬實。如舌青紫。陰寒也。泥色。虛極也。舌乾舌胎。邪初入里也。黃胎熱甚。黑胎如芒刺。或捲縮。極熱也。凡面赤病熾。面目黃色病已。舌無胎結。成干赤光皮。似煨熟豬腎。乃陽中伏陰也。舌胎黑而濕滑者。臟結證也。舌胎黃燥。足冷脈沉。亦非純陽證。切忌硝黃。（簡明醫彀。）
白話文：
嬰兒出生後皮膚發黃且口渴，是熱症。若皮膚發黑且口渴，則熱症已達極點。若不口渴，舌頭上出現黑色胎膜且滑潤，則是寒症或陰症。舌頭捲縮且乾燥，顏色發黑，則是陽毒熱症已達極點。舌頭青色且胎膜滑潤，則是陰毒寒症已達極點。凡是舌頭腫脹、乾燥裂開或長出芒刺，都是熱症嚴重。凡是舌頭軟弱、僵硬、縮短，精神昏亂、說話不清，都是死亡的徵兆。
舌頭顏色紅潤，代表表症、陰症、寒症或虛症。舌頭乾燥並有胎膜，代表裡症、陽症、熱症或實症。如果舌頭青紫色，則為陰寒症。如果舌頭呈泥色，則為虛弱到極點。舌頭乾燥並有胎膜，代表邪氣初入裡。黃色胎膜代表熱症嚴重，黑色胎膜像芒刺，或捲縮，代表熱症極度嚴重。臉色發紅代表疾病熾盛，臉色發黃代表疾病已深，舌頭沒有胎膜，變得乾燥赤紅，像煮熟的豬腎一樣，則為陽中伏陰。舌頭上有黑色胎膜且濕潤滑滑，是臟腑積聚的徵兆。舌頭上有黃色胎膜且乾燥，腳冷脈沉，也不完全是純陽症，要忌用硝黃。
有一種最薄黃胎。如漆在舌上者。雖宜清火。必用參朮補正為主。若一味清火。必至氣脫而斃。凡舌上無胎。如去膜油豬腎者。名鏡面舌。不治。以其陰津虧竭故也。又舌胎雖有。而乾燥者可慮。恐陰液竭也。不可視為泛常。須切記之。（西塘感症）
臍以上為大腹。或滿或脹或痛。此必邪已入里。表症必無。或存十之一二。亦須驗之於舌。或黃甚。或如沉香色。或如灰黃色。或老黃色。或中有斷紋。皆當下之。黃胎不甚厚而滑者。熱未傷津。猶可清熱透表。若雖薄而乾者。邪雖去。而津受傷也。苦重之藥當禁。宜甘寒輕劑養之。
白話文：
舌頭上有一種薄薄的黃色苔，就像漆塗在上面一樣，雖然應該清熱，但必須用人參、白朮補正為主。如果只一味清熱，就會導致氣虛脫落而死亡。如果舌頭上沒有苔，像去掉了膜油一樣光滑，稱為鏡面舌，無法治療，因為陰津虧竭。另外，即使舌苔存在，但乾燥的也要注意，可能陰液枯竭，不可視為平常，要牢記。
肚臍以上腹部腫大，可能是滿脹或疼痛，這表示邪氣已經入侵內里，表症必定消失，即使殘留一二分，也要觀察舌苔。如果舌苔很黃，或者像沉香色，或者像灰黃色，或者像老黃色，或者中間有斷紋，都要立即治療。如果舌苔不太厚而且滑潤，說明熱邪尚未傷津，還可以清熱透表。如果舌苔雖然薄但乾燥，說明邪氣雖然已去，但津液受損，應該禁止苦寒重的藥物，宜用甘寒輕劑滋養。
，舌絳而乾燥者。火邪刦營。涼血清血為要。舌絳而有碎點黃白者。將生疳也。其有雖絳而不鮮。乾枯而痿者。此腎陰涸也。急以阿膠雞子黃地黃天冬等救之。緩則恐涸極而無。救也。再有熱傳營血。其人素有瘀傷宿血。在胸膈中。舌色必紫而暗。按之潮濕。當加散血之品。
否則瘀血與熱相搏。阻遏正氣。遂變如狂發狂之症。若紫而腫大者。乃酒毒衝心。舌若淡紅無色。或干而色不榮者。乃是胃津傷。而氣無化液也。當用炙甘草湯。不可用寒涼藥。
白話文：
舌頭紅且乾燥，代表火邪傷及營氣，需要涼血清血。舌頭紅且有碎點黃白，將要生疳。舌頭雖然紅但顏色不鮮亮，乾枯萎縮，說明腎陰枯竭，要趕緊用阿膠、雞子黃、地黃、天冬等藥物救治，拖延下去恐怕會枯竭到無法救治。如果熱邪傳入營血，患者本身又有瘀傷積血在胸膈中，舌頭顏色就會紫暗，按壓後潮濕，需要加入散血的藥物，否則瘀血與熱邪交織，阻礙正氣，就會變成狂躁發狂的病症。如果舌頭紫紅且腫大，是酒毒衝擊心臟。舌頭淡紅無色，或乾燥無光澤，是胃津受損，氣無法化為津液，需要用炙甘草湯，不能使用寒涼藥。
舌苔不燥。自覺悶極者。屬脾濕盛也。或有傷痕血跡者。必問曾經搔挖否。不可以有血。而便為枯症。仍從濕治。可也。再有神情清爽。舌脹大不能出口者。此脾濕胃熱鬱極。而毒延於口也。用大黃磨入當用劑內。則舌脹自消矣。舌無苔。而有如煙煤隱隱者。慎不可忽視。
如口渴煩熱而燥者。平時胃燥也。不可攻之。宜甘寒益胃。若不渴肢寒而潤者。乃挾陰病。宜甘溫扶中。此何以故。外露而里無也。若舌白如粉而滑。四邊色紫絳者。溫疫病初入募原。未歸胃腑。急急透解。莫待傳入而為險惡之症。且見此舌者。病必見凶。須要小心。（溫熱論○節錄。
白話文：
舌苔不乾燥，自己感覺悶熱，這通常是脾濕過盛的現象。如果有傷痕和血跡，一定要問是否曾被搔抓。不能僅憑有血就認為是枯萎的症狀，仍然要按照濕氣進行治療。再者，如果精神清朗，舌頭腫大無法說話，這是因為脾濕胃熱到極點，毒素擴散到口腔所致。使用大黃研磨後加入適當的藥物，可以讓舌頭腫脹自行消退。舌頭沒有苔蘚，但看起來像煙煤般暗淡，這種情況千萬不可忽視。
如果口渴且煩熱，這可能是平時胃部乾燥的表現，不宜進行攻擊性治療，應該以甘寒的藥物來滋養胃部。如果不渴但四肢寒冷且身體潤滑，這可能是伴隨著陰性疾病的表現，應使用甘溫的藥物來扶助中焦。為什麼這樣做？因為外部表現與內部狀態不符。如果舌頭白色如粉，而且滑膩，四周呈紫紅色，這是溫疫病剛進入募原階段，尚未進入胃腑。必須迅速解開，不要等到病情轉變為更嚴重的情況。遇到這種舌頭的人，病情很可能會惡化，需要特別小心。
）
傷寒舌鑑。張路玉長子張登誕先氏彙纂。書止一卷。共舌圖一百二十。按舌胎但有白黃黑三者而已。杜清碧推廣敖氏驗舌法。為三十六圖。其中又增純紅舌。其餘等舌。已半屬無據。今廣至一百二十圖。何其多歟。就其中。言紫色舌。藍色舌。亦甚有理。蓋熱極則色紫。寒極則色藍。
藍者。微青色也。至其言灰色黴醬色二舌。亦甚不必。蓋灰色即淡黑。黴醬色。即深紫也。張氏每借一色。即化為數十圖。何其穿鑿。（辨注○按張書。系本於申鬥垣舌辨。而稍加修飾者。蓋驗舌之法。不宜多端。金鏡諸圖。實眩人心目。而此言稍得其當。故附載於此。）
白話文：
《傷寒舌鑑》是張路玉長子張登誕先氏彙編的書籍，只有一卷，共收錄了一百二十張舌圖。其實舌苔只有白、黃、黑三種，杜清碧將敖氏的驗舌法擴展為三十六圖，其中又增加了純紅舌，其他一些舌圖則缺乏根據。現在擴展到一百二十圖，實在是太多了。其中提到紫色舌、藍色舌倒是有道理，因為熱極則色紫，寒極則色藍。藍色是指略帶青色的顏色。至於灰色舌、黴醬色舌，就沒有必要了，因為灰色就是淺黑色，黴醬色就是深紫色。張氏每用一種顏色就劃分為几十个圖，實在是太過牽強。 （辨注：張氏的書其實是根據申鬥垣的《舌辨》稍加修飾的。驗舌之法不宜過於繁雜，金鏡的舌圖實在是讓人眼花缭乱，而張氏的書中有些觀點還是比較中肯的，所以放在這裡一起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