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昌

《尚論篇》~ 卷四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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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13)

1. 厥陰經全篇(法五十五)

此證較上條無外熱相錯,其為陰寒易明。然既云大汗、大下利,則陰津亦亡。但此際不得不以救陽為急,俟陽回尚可徐救其陰,所以不當牽制也。

(24)傷寒脈促,手足厥逆者,可灸之。原文

傷寒脈促,則陽氣跼蹐可知,更加手足厥逆,其陽必為陰所格拒而不能返,故宜灸,以通其陽也。

(25)傷寒,脈滑而厥者,里有熱也,白虎湯主之。原文

滑為陽脈,其裡熱熾盛可知,故宜行白虎湯以解其熱,與三陽之治不殊也。

(26)病人手足厥冷,脈乍緊者,邪結在胸中;心下滿而煩,飢不能食者,病在胸中,當須吐之,宜瓜蒂散。原文

手足厥冷,疑似陰邪,其脈有時乍緊,則是陽邪而見陽脈也。陽邪必結於陽,所以邪結在胸中,心下煩滿,飢不能食也,此與太陽之結胸迥殊。其脈乍緊,其邪亦必乍結,故用瓜蒂散湧載其邪而出,斯陽邪仍從陽解耳。

(27)傷寒厥而心下悸者,宜先治水,當用茯苓甘草湯,卻治其厥,不爾,水漬入胃,必作利也。原文

太陽篇中飲水多者,心下必悸,故此厥而必悸者,明系飲水所致,所以乘其水未漬胃,先用茯苓甘草湯治水以清下利之源,後乃治厥,庶不致厥與利相因耳。

(28)傷寒六七日,大下後,寸脈沉而遲,手足厥逆,下部脈不至,咽喉不利,唾膿血,泄利不止者,為難治,麻黃升麻湯主之。原文

此表裡錯雜之邪,最為難治,然非死證也。大下後,寸脈沉而遲,手足厥逆,則陽氣陷入陰中;下部脈不至,則陰氣亦復衰竭;咽喉不利,唾膿血,又因大下傷其津液而成肺痿。《金匱》曰:肺痿得之被快藥下利,重亡津液者是也。泄利不止,未是下焦虛脫,但因陽氣下陷所致,故必升舉藥中兼調肝肺,乃克有濟,此麻黃升麻所以名湯,而謂汗出愈也。

按:寸脈沉而遲,明是陽去入陰之故,非陽氣衰微可擬,故雖手足厥逆,下部脈不至,泄利不止,其不得為純陰無陽可知。況咽喉不利,唾膿血,又陽邪摶陰上逆之徵驗,所以仲景特於陰中提出其陽,得汗出,而錯雜之邪盡解也。

(29)傷寒四五日,腹中痛,若轉氣下趨少腹者,此欲自利也。原文

腹中痛多屬虛寒,與腹中實滿不同,若便轉氣下趨少腹,則必因腹寒而致下利,明眼見此,自當圖功於未著矣。

(30)傷寒本自寒下,醫復吐下之,寒格,更逆吐下,若食入口即吐,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主之。原文

本自寒下,是其人之平素胃寒下利也,較上條之轉氣下趨少腹者,更為已然之事矣。所以才病傷寒,即不可妄行吐下,與病人舊微溏,不可服梔子湯互意。舊微溏而用梔子,則易湧易泄;本自寒下,而施吐下,則吐下更逆,其理甚明,注家不會其意。寒格者,因誤施吐下之寒藥,致成格拒也。

白話文:

此篇論述厥陰經證候的治療方法。

首先,它區分了一種與先前證候不同的陰寒證。雖然患者出現大汗、下痢,陰津已損,但當務之急是救治陽氣,待陽氣恢復後再調理陰液,不應同時兼顧。

其次,針對傷寒脈促、手足厥逆的患者,宜用灸法溫通陽氣。

再次,若傷寒脈滑而厥逆,表示裡有熱邪,應使用白虎湯清熱。

接著,對於手足厥冷,脈象時緊時緩的患者,說明陽邪結於胸中,導致心下滿悶、煩躁,食慾不振,應採用瓜蒂散以瀉邪。

此外,傷寒患者出現厥逆並心下悸動,應先治療水飲,使用茯苓甘草湯利水,然後再治療厥逆,以免水飲加重病情。

針對傷寒病程六七天,大下之後,寸脈沉遲、手足厥逆、下部脈象消失、咽喉不利、唾出膿血、泄瀉不止的危重患者,宜用麻黃升麻湯,此法旨在升舉陽氣,兼顧調和肝肺。寸脈沉遲表示陽氣陷入陰中,而非單純陽氣衰弱;咽喉不利、唾膿血則為陽邪搏結於陰,上逆的表現。

再者,傷寒四五天,腹部疼痛,氣機下行於少腹,預示將會下痢,應及時干預。

最後,對於本就虛寒下痢的患者,若再使用吐瀉方法,會加重病情,導致寒邪更甚,出現食入即吐的症狀,此時應使用乾薑黃連黃芩人參湯。這與原本就輕微泄瀉的患者不可服用梔子湯的道理相同,因為本就虛寒,再施吐下,只会加重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