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來蘇集》~ 傷寒來蘇集卷四 (21)
傷寒來蘇集卷四 (21)
1. 傷寒來蘇集卷四
傷寒先厥，後發熱而利者，必自止，見厥復利。
[先厥利而後發熱者，寒邪盛而陽氣微，陽為陰抑故也，其始也，無熱惡寒而復
厥利，疑為無陽，其繼也，發熱而厥利自止，是為晚發，此時陰陽自和則愈，若
陰氣勝則虛熱外退，而真寒內生，厥利復作矣，厥與利相應則愈，是陽消陰長之
機。
傷寒先厥，後發熱，而下利必自止，而反汗出，咽中痛者，其喉為痺，發熱無汗，
而利必自止，若不止，必便膿血，便膿血者，其喉不痺。
[此與上條同為先陰後陽，寒盛生熱之證，而陽氣虛實不同，上條陽不敵陰，故
陽退而陰進，此熱雖發汗，厥後而陽能勝陰，故厥利自止而不復發，然陽氣有餘
者，又有犯上陷下之不同，即可以發熱時有汗無汗為區別，下利不當有汗，有汗
是陽反上升，故咽中痛而成喉痺，無汗是陽從中發，熱與厥應，厥利止而而寒熱
自解矣，若厥止而熱與利不止，是陽邪下陷，必便膿血，下而不止，故咽不痛而
喉不痺。
上段似少陰之亡陽，下段似陽明之協熱利，汗因于心，無汗則心氣平，故火不上
炎而咽不痛，利因于胃，利止則胃液藏，故火不下陷而無膿血。
傷寒發熱，下利至甚，厥不止者死。
傷寒發熱，下利厥逆，躁不得臥者死。
[厥利不止，藏府氣絕矣，躁不得臥，精神不治矣，微陽不久留故死。
傷寒脈結代，心動悸者，炙甘草湯主之。
[寒傷心主，神明不安，故動悸，心不主脈，失其常度，故結代也，結與代皆為
陰脈，傷寒有此，所謂陽證見陰脈者死矣，不忍坐視，姑製炙甘草湯，名曰復脈
云，以見仁人君子之用心，更欲挽回于天事已之候耳，收檢餘燼，背城借一，猶
勝于束手待斃乎。
炙甘草湯，
甘草〔四兩炙〕、桂枝、生薑〔各三兩〕、麥門冬〔半升〕、棗仁〔半升舊本用
麻仁者誤〕、人參、阿膠〔各二兩〕、大棗〔三十枚〕、生地黃〔一斤〕，
右九味，以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渣，內膠，得令溫，服一升，
日三服。
[一百十三方，未有用及地黃麥冬者，恐亦叔和所附，然以二味已載神農本經，
為滋陰之上品，因傷寒一書，故置之不用耳，此或陽亢陰竭而然，復出補陰制陽
之路，以開後學滋陰一法乎，地黃麥冬阿膠滋陰，人參桂枝清酒以通脈，甘草薑
棗以和營衛，酸棗仁以安神，結代可和而悸動可止矣，所謂補心之陽，寒亦通行
者歟。
脈來緩，時一止復來者，名曰結，脈來數，時一止復來者，名曰促，陽盛則促，
陰盛則結，此皆病脈。
[持其脈口五十動而不一止者，五藏皆受氣，呼吸閏息，脈以五至為平，太過不
及，是陰陽偏勝失其常度矣，偏勝之脈，更為邪阻，則止而不前，陽邪盛，而數
中見止，名曰促，有急趨忽蹶之象也，陰邪盛，而緩中見止，名曰結，有綿綿瀉
白話文：
傷寒初期出現厥逆，之後發熱並腹瀉，這種情況必然會自行停止，但如果再次出現厥逆和腹瀉，則需注意。
先出現厥逆和腹瀉，之後才發熱，這是寒邪盛而陽氣虛弱的表現，陽氣被陰邪所抑制。疾病初期，沒有發熱，反而惡寒、厥逆和腹瀉，讓人懷疑是陽氣不足；之後發熱，而厥逆和腹瀉自行停止，這是病情好轉的徵兆，陰陽此時自行調和就會痊癒。如果陰氣仍然較盛，則虛熱會消退，而真寒卻在體內滋生，厥逆和腹瀉又會再次出現。厥逆和腹瀉同時出現且好轉，是陽氣衰退陰氣增長的轉捩點。
傷寒初期出現厥逆，之後發熱，腹瀉會自行停止，但卻伴隨出汗和咽喉疼痛，這是喉嚨痺塞的表現。如果發熱時不出汗，腹瀉也自行停止，那就沒問題；但如果腹瀉不止，則會排出膿血，排出膿血的情況下，喉嚨則不會痺塞。
這兩種情況都屬於先陰後陽，寒邪盛而生熱的證候，但陽氣的虛實程度不同。上一種情況陽氣不足以抗衡陰邪，所以陽氣退卻，陰邪加重；而這種情況雖然也發熱出汗，但厥逆之後陽氣能戰勝陰邪，所以厥逆和腹瀉自行停止且不再復發。然而，陽氣充盛的情況下，還有犯上和陷下的區別，可以用發熱時是否有汗來區分。腹瀉不應該伴隨出汗，出汗表示陽氣逆升，所以會咽喉疼痛，造成喉嚨痺塞；不出汗則表示陽氣從內部發散，熱和厥逆相應，厥逆和腹瀉停止，寒熱自然消退。如果厥逆停止，但發熱和腹瀉不止，這是陽邪下陷的表現，必然會排出膿血，因為邪氣向下攻伐不止，所以咽喉不痛，喉嚨也不痺塞。
上一段描述的情況類似少陰經陽氣衰竭，下一段則類似陽明經的協熱腹瀉。出汗與心臟有關，不出汗則心氣平和，所以不會上炎而咽喉不痛；腹瀉與胃有關，腹瀉停止則胃液正常，所以不會下陷而沒有膿血。
傷寒發熱，腹瀉嚴重，厥逆不止者會死亡。
傷寒發熱，腹瀉、厥逆，煩躁不安，不能臥床者會死亡。
厥逆腹瀉不止，臟腑氣機衰竭；煩躁不安，不能臥床，精神受損；微弱的陽氣難以持久，所以會死亡。
傷寒脈象結代，心悸者，用炙甘草湯治療。
寒邪傷及心臟，神志不安，所以心悸；心臟不能主導脈象，失去正常的節律，所以脈象結代。結代都是陰脈的表現，傷寒出現這種情況，屬於陽證見陰脈，預後不良。但仍不忍坐視不管，姑且使用炙甘草湯，稱為復脈湯，以顯示仁人君子的用心，希望能挽回危急的情況。即使是回天乏術，也比束手待斃強。
炙甘草湯：
甘草（四兩，炙）、桂枝、生薑（各三兩）、麥門冬（半升）、酸棗仁（半升，舊本用麻仁是錯誤的）、人參、阿膠（各二兩）、大棗（三十枚）、生地黃（一斤）
以上九味，用酒七升，水八升，先煮除阿膠外的八味，取三升，去渣，加入阿膠，溫服一升，一日三次。
一百十三方中，沒有用到地黃和麥門冬，可能也是後人所增補。但這兩種藥物已經載於《神農本草經》，是滋陰的上品，因為《傷寒論》中沒有使用，所以不採用。這可能是因為陽亢陰竭，重新提出滋陰制陽的方法，為後學者開闢了一條滋陰的道路。地黃、麥門冬、阿膠滋陰，人參、桂枝、酒能通脈，甘草、薑、棗能調和營衛，酸棗仁能安神，這樣就能使結代脈象恢復正常，心悸也能停止。這是所謂的補益心陽，使寒邪也能通行的意思。
脈來緩慢，時而停頓時而繼續，稱為結脈；脈來快速，時而停頓時而繼續，稱為促脈。陽氣盛則促脈，陰氣盛則結脈，這些都是病態脈象。
脈搏每分鐘五十次而沒有停頓，五臟都受到氣的滋養，呼吸通暢，脈象以每分鐘五至為正常，過快或過慢，都是陰陽失調的表現。失調的脈象，如果再受邪氣阻礙，就會停頓。陽邪盛則脈數中出現停頓，稱為促脈，有急促而突然衰竭的徵象；陰邪盛則脈緩中出現停頓，稱為結脈，有綿綿不斷而衰竭的徵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