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科簡效方》~ 重刊四科簡效方序
重刊四科簡效方序
1. 重刊四科簡效方序
世人常謂有一病必有一藥可治,有一證必有一方可療。雖然亦有有其病而難遇其方,有其方而不遇其病,通都大邑猶如此,若僻居鄉曲,或旅行舟車,病發倉卒,何以處之?轉不如將已試驗之方,積錄成書,以公諸世,俾病家不及延醫之處,得以按症選用,其利益為尤普。
王君孟英邃於醫者也,有見於斯,爰集是編,或得於見聞所及,或曾經親手試驗,擇其平易可用之方,編為四卷,曰內科,曰外科,曰婦科,曰兒科,題曰《四科簡效方》。書成未及刊印,烏程汪謝城先生,手錄副之藏之,先生歸道山,藏書散布人間,是編為田杏邨舍人所得。閱其方,抉擇精審,簡明且備。
讀孟英《歸硯錄》有云:余近採簡妙單方一帙,名曰《蓬窗錄驗方》,多醫家宜備之藥,可以應世,可以濟貧,吾鄉蔣生沐廣文,見而善之,已梓彙刊經驗方矣云云。此編所採較多,而仍不失簡妙,且易於購辦,誠仁人之用心也。余謂天下奇方之有經驗者,原不恃藥之珍貴,在用方者之對證耳。
用得其當,雖牛溲、馬勃,亦足以起危疴;用失其宜,雖犀、羚、冰、麝,或反至於僨事。彙集秘方,苟能對證檢用,未始非拯人疾痛之一助。無如近來市井之徒,得一驗方,往往秘而不露,或留作家藏鴻寶,視為奇貨可居,忍使良方湮沒,奇病危亡,昧理喪心,莫逾於此,在富貴尚可求生,而貧病只堪待斃,撫心自問,罪可逃乎?余近為孟英刊遺書,而《四科簡效方》紹興徐氏雖有刻本,在遠方仍無流傳,爰取汪氏手校本,重為校訂,加以圈點,列於叢書之內,同付石印,與其秘藏於一人,不如公布於天下,偏利於一隅,何如共利天下後世之為愈乎!
中華民國七年二月四明後學曹炳章赤電氏序於紹興之和濟藥局
白話文:
世人常認為每種疾病都有相應的藥物可以治療,每種症狀都有對應的療法。然而,事實上存在著有疾病卻難以找到合適療法的情況,或者有療法卻碰不到相應的疾病。這種情況在大城市尚且如此,更何況在偏僻的鄉村,或是旅途中的舟車之上,疾病突然發作,該如何應對呢?因此,不如將那些經過實踐證明有效的療法,整理成書,公開給世人,讓那些無法及時請醫生的家庭,能夠根據病症選擇使用,這將帶來極大的好處。
王孟英先生是一位醫術高深的人,他看到這種情況,於是編纂了這本書。這些療法有的來自他的見聞,有的是他親自實驗過的,他選擇了一些簡單實用的療法,編成了四卷,分別是內科、外科、婦科和兒科,命名為《四科簡效方》。書寫完後尚未來得及出版,烏程的汪謝城先生抄寫了一份保存,汪先生去世後,藏書散落民間,這本書被田杏邨舍人得到。翻閱其中的療法,發現他選擇精確,簡潔明瞭且全面。
讀王孟英先生的《歸硯錄》,他說:我最近收集了一冊簡單奇妙的單方,名叫《蓬窗錄驗方》,多是醫家應該常備的藥物,可以用來應對世事,也可以救助貧困之人。我的鄉人蔣沐廣文見到後覺得很好,已經將它刻版並匯總其他經驗方一起出版。這本書所收錄的療法更多,仍然保持了簡單奇妙的特點,並且容易購買,確實是仁者的心思。我認為,天下的奇方之所以有效,並不是因為藥材的珍貴,而是使用者能否對症下藥。
如果用對了,即使是牛溲、馬勃這樣普通的東西,也能救治危急的疾病;如果用錯了,即使是犀角、羚羊角、冰片、麝香這樣的珍貴藥材,也可能反而導致病情惡化。匯集的祕方,如果能根據病症正確使用,未嘗不能成為救助他人病痛的一種方式。然而,現在一些市井小民,得到一個有效的療法,往往會保密不宣,或者留作家傳寶藏,認為是稀有貨品,忍受著讓良方消失,讓人們面對奇怪的疾病無計可施,這種行為昧理喪心,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對於富貴之人,他們可能還可以求生,但對於貧困病弱的人,只能等死。捫心自問,這種行為能逃避罪責嗎?我最近為王孟英先生出版了他的遺作,而《四科簡效方》雖有紹興徐氏的刻本,但在遠方卻沒有流傳。因此,我取來汪氏的手稿,重新校訂,加上標點,將其列為叢書之一,一起石印出版。與其讓這些知識被一個人祕密收藏,不如公開給天下人,讓這些知識僅在一個地方受益,不如讓天下後世共同受益,這豈不是更好?
中華民國七年二月,四明的後學曹炳章赤電氏,在紹興的和濟藥局寫下了這篇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