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方例釋》~ 經方例釋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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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方例釋下 (1)

1. 經方例釋下

豬苓散方(《金匱要略》),治濕家,小便不利。

豬苓(去皮),茯苓,白朮(各等分)

上三味,杵為散,飲服方寸匕,日三服。

〔案〕《證類·十二》引《圖經》曰:張仲景治黃疸病及狐惑病,並豬苓散主之。豬苓、茯苓各等分,杵末,每服方寸匕,與水調下。蘇氏所據《金匱》,此方無白朮,疑傳寫脫之。豬苓散治狐惑,見《脈經·卷八》云:狐惑病者,豬苓散主之,蓋《要略》之逸文。若豬苓散治黃疸,則未聞所出。

又《圖經》於嘔而思水者,主豬苓散,而云即五苓散。是古《金匱》五苓散、豬苓散二方,並作豬苓散。後人以意別之耳!《千金》以此方治嘔而隔上寒,三物各三兩,且云渴者多飲水。《陶注本草》,豬苓黑如豬屎故名。時珍云:豬屎曰零,苓與零通取塊,塊零落。泉謂:苓取零落,小便亦零也。

豬之言瀦,瀦,蓄也。謂蓄水為苓也。茯從伏,伏猶制也。謂制水便為苓也。

五苓散方(《傷寒論》、《玉函經》、《金匱要略》),治濕家小便不利,有表證者。

澤瀉(一兩六銖),茯苓,豬苓(去皮),白朮(各十八銖),桂枝(半兩,去皮)

上五味,搗為散,以白飲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多飲暖水,汗出愈。如法將息。

〔成注〕苓,令也。猶號令之令,通行津液,克伐腎邪,專為號令者,苓之功也。五味之中,茯苓為主,故曰五苓散。茯苓味甘平,豬苓味甘平,甘雖甘也,終歸甘淡。《內經》曰:淡味滲泄為陽,利大便曰攻下,利小便曰滲泄,水飲內畜,須當滲泄之,必以甘淡為主,是以茯苓為君,豬苓為臣。白朮味甘溫,脾惡濕,水飲內畜,則脾氣不治,益脾勝濕,必以甘為助,故以白朮為佐。

澤瀉味鹹寒。《內經》曰:鹹味下泄為陰,泄飲導溺,必以咸為助,故以澤瀉為使。桂味辛熱,腎惡燥,水畜不行,則腎氣燥。《內經》曰:腎惡燥,急食辛以潤之,散濕潤燥,可以桂枝為使,多飲暖水,令汗出愈者,以辛散水氣外泄,是以汗潤而解也。

〔泉案〕此豬苓散加桂、瀉也。桂以散太陽之經邪,瀉以行膀胱之府水,為太陽病經府同治之法。近吳又可《溫疫論》曰:五苓散,以太陽表證未罷,併入膀胱,用四苓以利小便,用桂枝以解表邪,為雙解法,即如少陽並於胃,以大柴胡合表裡而治之。今人但見小便不利,便用桂枝,何異聾者之聽宮商,斯論是矣。

詳太陽從經入府之途二,入膀胱者,主五苓散,其症渴而小便不利;入胃者,主麻仁丸,其症不渴而小便利數,(渴而)小便不利,疑於上消;不渴而小便利數,疑於下消,故引申之。二方恆以之。治三消。)一則津停,一則津竭。津停者,病在肺,而治在膀胱,以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故也。

白話文:

豬苓散方

這個方子出自《金匱要略》,是治療體內濕氣重,導致小便不暢的狀況。

使用的藥材有:豬苓(去皮)、茯苓、白朮,這三種藥材等量。

將上述三味藥材搗成粉末,每次服用一小撮(約一個方寸匕),一天服用三次。

(考證)《證類本草》引用《圖經》的說法,提到張仲景用豬苓散來治療黃疸病和狐惑病。豬苓和茯苓等量,搗成末,每次服用一小撮,用水調服。蘇頌所參考的《金匱》版本中,這個方子沒有白朮,可能是抄寫時遺漏了。豬苓散治療狐惑病,在《脈經》中有記載,提到狐惑病可以使用豬苓散,可能是《金匱要略》中遺漏的部分。至於豬苓散治療黃疸,目前沒有相關的記載來源。

另外,《圖經》中提到,對於想喝水卻又嘔吐的人,可以用豬苓散治療,並且說這個方子就是五苓散。可見古代的《金匱》中,五苓散和豬苓散這兩個方子都寫作豬苓散。後人自行區分了這兩個方子。《千金方》用這個方子來治療嘔吐且胸膈有寒氣的狀況,三味藥材各用三兩,還說口渴的人可以多喝水。《陶注本草》說,豬苓的顏色黑得像豬屎,所以得名。李時珍認為,「豬屎」又叫「零」,「苓」和「零」意思相通,取其塊狀、零落之意。泉認為,「苓」是取其零落之意,小便也是零散排出。

「豬」的意思是「瀦」,「瀦」是積蓄的意思。意思是積蓄體內的水液成為苓。「茯」的意思是「伏」,「伏」是制約的意思。意思是制約水液使其變成苓。

五苓散方

這個方子出自《傷寒論》、《玉函經》和《金匱要略》,是治療體內濕氣重,小便不暢,同時伴有表證(身體表面的症狀)的狀況。

使用的藥材有:澤瀉(一兩六銖)、茯苓、豬苓(去皮)、白朮(各十八銖)、桂枝(半兩,去皮)。

將上述五味藥材搗成粉末,用米湯調服,每次服用一小撮(約一個方寸匕),一天服用三次。服用後多喝溫水,出汗就會好轉。要遵照醫囑調養。

(成注)苓,有「命令」的意思,就像「號令」的「令」一樣,可以通行體內的津液,剋制腎臟的邪氣,專門負責「號令」的是苓的作用。在五味藥材中,茯苓是主要的,所以叫五苓散。茯苓味甘性平,豬苓味甘性平,雖然都甘甜,但最終都屬於甘淡。《內經》說,淡味有滲透泄利的作用,屬於陽氣;能使大便通暢的叫「攻下」,能使小便通暢的叫「滲泄」。體內有水液積蓄,就應該用滲泄的方法,所以必須以甘淡味的藥材為主,因此以茯苓為君藥,豬苓為臣藥。白朮味甘性溫,脾臟厭惡濕氣,體內有水液積蓄,就會導致脾氣失調,所以要用益氣健脾、勝濕的藥材來幫助,所以以甘味的白朮為佐藥。

澤瀉味鹹性寒。《內經》說,鹹味有向下泄利的作用,屬於陰氣;可以泄出體內的飲邪,引導小便,所以必須以鹹味的藥材來幫助,因此以澤瀉為使藥。桂枝味辛性熱,腎臟厭惡乾燥,體內水液積蓄不行,會導致腎氣乾燥。《內經》說,腎臟厭惡乾燥,應該趕緊吃辛味的藥材來潤燥,用桂枝來散發濕氣,潤燥,以它為使藥。多喝溫水,讓身體出汗,這是因為辛味可以散發體內的水氣,使其從體表排出,所以通過出汗就能治好病。

(泉案)這個方子其實是豬苓散加上桂枝和澤瀉。桂枝用來散發太陽經的邪氣,澤瀉用來疏導膀胱的水液,這是一種同時治療太陽經和膀胱的方法。近代吳又可的《溫疫論》說,五苓散是因為太陽表證還沒完全解除,就侵入到膀胱,所以用四苓湯來利小便,用桂枝來解除表證,這是一種雙管齊下的方法,就像少陽病侵入到胃一樣,用大柴胡湯來表裡同治。現在的人只要看到小便不利,就用桂枝,這就像聾子聽音樂一樣,不對症。這個論點是正確的。

詳細來說,太陽病從經脈進入體內有兩條路,進入膀胱的,主要用五苓散治療,這種情況會出現口渴,但小便不暢;進入胃的,主要用麻仁丸治療,這種情況不會口渴,但小便頻繁。(口渴卻)小便不暢,懷疑是上消(糖尿病);不口渴卻小便頻繁,懷疑是下消。因此加以引申,這兩個方子可以用來治療三消病(消渴)。一種是津液停滯,一種是津液耗竭。津液停滯的,病在肺,但治療在膀胱,因為肺負責調節體內水道,向下輸送到膀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