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方例釋》~ 經方例釋中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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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方例釋中 (11)

1. 經方例釋中

然揆之方義殊不然也。參、甘之甘補且不去,何獨去朮?參甘之甘補未嘗加,何獨加朮?竊謂古方本,但云術無白字,《脈經》朮附子湯可證也。此方當是蒼朮。《本經》於朮云:蒼者尤良,知古人並不分蒼白,猶芍藥、茯苓之不分赤白,臨用以意消息耳。蒼朮性升散,臍上築則腎氣逆,吐多則胃氣逆,皆不宜於升,故去之。

其加桂、加生薑者,正以平散也。若腹滿,則裡寒已結,不可復升散,升散則實實虛虛,必益其滿,故去朮也,其加附子,正以溫中也。下多者,脾為寒濕所陷,正須蒼朮以升散之。云還用術者,承上吐多,去朮言也。渴欲得水者,精液為寒濕所搏,聚而不布,故口燥欲得水。

云欲得者,非果能飲也,但須升散之,則肺氣暢,而水道調,即不渴,故加朮,以為此方之主藥。若是白朮生津,則與經文寒多不用水者,用理中湯意相背矣。以不用水合欲得水觀之,則非果能飲也,明甚。推之,五苓散方,術亦當是蒼朮,蒼朮升脾散濕。此方用之者,上以助桂枝之解表,下以助四苓之滲里,為中權轉運之樞,實勝於白朮之僅僅培脾也。朮附子湯方,術亦當是蒼朮,與桂枝去桂加茯苓朮湯同意。

《千金方》於脈虛浮上,有下己二字,仿宋本大便堅,小便自利,作臍下、心下堅,知朮附子症,因下後,風濕與寒並陷於心腹間,與桂枝去桂加苓朮症,因下後,風寒陷於心下,為滿者一例,故二方相似也。然則彼方亦當是蒼朮,而凡苓朮並用,諸方皆仿此矣。麻黃加朮湯,越婢加朮湯,兩方術亦當是蒼朮。

麻黃加朮,與朮附子湯同法,皆逐濕也。越婢加朮,與五苓散同法,皆勝濕,以布津液也。經文亡津液,故令渴一語,極宜細玩。理中之治霍亂,惟於傷寒為宜,他如哺食變生之霍亂,當於消導及吐下諸方中求之。《外臺》許仁則說:乾霍亂,以備急丸為主方是也,治以理中,必速其死。

傷寒之霍亂,表實裡虛;哺食之霍亂,表虛里實,以此別之。而本方加減法之為用可推矣!余別有理中、四逆方義解,詳所著《研經言》。

桂枝人參湯方(《傷寒論》、《玉函經》),治協熱,利不止,心下痞堅。

桂枝(去皮),甘草(炙,各四兩),人參,白朮,乾薑(各三兩)

上五味,以水九升,先煮四味,取五升,去滓,內桂更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再,夜一服。(《傷寒》無兩,去滓字,今從《玉函》。),

〔成注〕表未解者,辛以散之;里不足者,甘以緩之。此以裡氣大虛,表裡不解,故加桂枝、甘草於理中湯。

〔泉案〕此理中湯合桂枝甘草湯為一方也。桂枝為主藥,例當四兩,甘草亦四兩,何也?蓋此條太陽外症未除,醫反下之,里全無邪,下所不當下,為重虛其里,此痞堅,虛氣所結,於甘草瀉心症心下痞同。彼論云:此非結實。(實字從《千金翼》引,今本作熱。)但以胃中虛,客氣上逆,故使硬也,甘草瀉心湯主之。

白話文:

經方例釋中

然而根據方劑的義理來推敲,卻並非如此。人參、甘草的甘味補益且不去掉,為何獨獨去掉白朮?人參甘草的甘味補益從未增加,為何獨獨增加白朮?我私下認為古方原本,只寫術字而沒有白字,《脈經》的朮附子湯可以佐證。此方當是用蒼朮。《本經》對於白朮的記載說:蒼朮更好,可見古人並不區分蒼朮和白朮,如同芍藥、茯苓不區分赤白一樣,臨床上使用時根據情況加減用量而已。蒼朮性味升散,如果腹部脹滿,則腎氣逆,嘔吐過多則胃氣逆,這些情況都不適合使用升散之品,所以去掉白朮。

而加入桂枝、生薑,正是為了平和散寒。如果腹部脹滿,則裡寒已經凝結,不能再用升散之品,升散反而會使實證加重,虛證更虛,必然會加重脹滿,所以要去掉白朮。而加入附子,正是為了溫暖中焦。小便量多者,脾臟為寒濕所侵犯,正需要蒼朮來升散寒濕。文中提到還用白朮,指的是承接上文嘔吐過多,去掉白朮的情況而言。口渴想喝水,是因為精液為寒濕所阻礙,停滯而不通暢,所以口乾想喝水。

文中說想喝水,並不是真的能夠大量飲水,只是需要升散之品,則肺氣通暢,水道調和,就不會口渴了,所以加白朮,作為此方的主藥。如果是白朮生津,則與經文中寒多不用水的情況,與理中湯的用意相違背。從不用水和想喝水這兩個情況來看,並不是真的能夠飲水,這一點非常明顯。推而廣之,五苓散方中,白朮也應該是蒼朮,蒼朮能升脾散濕。此方使用蒼朮,上能幫助桂枝解表,下能幫助四苓滲濕,是中焦轉運的樞紐,實際上比白朮單純補脾的效果更好。朮附子湯方中,白朮也應該是蒼朮,與桂枝去桂加茯苓朮湯的用意相同。

《千金方》中提到脈象虛浮上舉,有下利二字,仿照宋本的記載大便堅硬,小便自利,表現為臍下、心下堅硬,這是朮附子湯的症狀,因為下利之後,風濕和寒邪同時侵入心腹部,與桂枝去桂加茯苓朮湯的症狀相似,因為下利之後,風寒侵入心下,導致腹部脹滿,所以這兩個方劑相似。那麼那個方劑也應該是蒼朮,而凡是茯苓和白朮一起使用的方劑,都仿照這個方法。麻黃加朮湯、越婢加朮湯,這兩個方劑中的白朮也應該是蒼朮。

麻黃加朮湯,與朮附子湯用法相同,都是祛除寒濕。越婢加朮湯,與五苓散用法相同,都是利水勝濕,以佈散津液。經文中提到亡失津液,所以口渴,這句話非常值得仔細推敲。理中湯治療霍亂,只有在傷寒的情況下適用,其他像因為飲食不潔引起的霍亂,應該從消導和吐下等方劑中尋找治療方法。《外臺秘要》許仁則說:乾霍亂,應該以備急丸為主方,如果用理中湯治療,必然會加速死亡。

傷寒引起的霍亂,是表實裡虛;飲食不潔引起的霍亂,是表虛裡實,以此來區分。而本方加減法的運用,可以由此推測!我另有理中湯、四逆湯的義理解釋,詳見我所著的《研經言》。

桂枝人參湯方(《傷寒論》、《玉函經》),治療表裡不和,腹瀉不止,心下痞堅。

藥物組成:桂枝(去皮)、炙甘草(各四兩)、人參、白朮、乾薑(各三兩)

用法用量:上五味,加水九升,先煎煮四味,取五升,過濾去渣,再加入桂枝煎煮,取三升,過濾去渣,溫服一升,一日二次,夜服一次。(《傷寒論》無“兩”字和“去滓”字,今從《玉函經》)

註釋:表證未解者,用辛味藥物來疏散;裡證不足者,用甘味藥物來緩和。這個方劑是因裡氣大虛,表裡不和,所以加桂枝、甘草於理中湯。

泉州醫案:此方是理中湯和桂枝甘草湯合方而成。桂枝為主藥,理應是四兩,甘草也是四兩,為什麼呢?因為此條文是太陽病外症未除,醫生反而下瀉藥,裡證完全沒有邪氣,下瀉藥不應該下瀉,反而加重裡證的虛弱,這個痞堅,是虛氣凝結,與甘草瀉心湯治療心下痞堅相同。那篇論述說:這不是因為結實。(實字引自《千金翼》,今本為熱。)只是因為胃中虛弱,客邪上逆,所以導致腹部堅硬,甘草瀉心湯主治此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