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璆、張致遠

《嶺南衛生方》~ 校刻嶺南衛生方上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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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刻嶺南衛生方上卷 (4)

1. 《指迷方》瘴瘧論

卻與傷寒不同,不傳染,不傳經,無變證。所以易醫。外方之瘧,用藥錯者尚可救;廣中之瘧,用藥錯則為重害。病後將攝則比之外方尤難。面黃須久而後復常,只是異耳。若其受病之因,方書謂:感天地、水泉、草木之毒,是固有之,亦不可泥於此說。蓋身居覆載之間,日食動植之物,則凡往來嶺南之人,無不病且危殆。

何也?若所謂:南人生長其間,與水土之氣相諳,外人之入南者必一病,但有輕重之異。若久而與之俱化則可免矣。其說卻甚有理。但備之以將理之法,解之以平易之藥,決可保其無他,縱病亦易愈矣。且此病之作也,土人重而外人輕,蓋土人淫而下元虛,又浴於谷而多感冒,且恣食生冷酒物,全不知節。外人之至此者,飲食有節,皆不病。

若因酒食之賤而狼餐,必不免於病矣。其壯實者或不病,病亦易調理。怯弱者易感疾,疾則難支。王棐始至蒼梧,繼宰柳城,後攝宜陽,今守南容,未嘗日日有霧,間一二日亦有之。江東西巳如此。每處吏卒數百人,病者只十分之一,不過數日參暇。其不起者二三人,亦不可全咎於風土,皆不攝不節,有以自致之。

間自入廣來。但用修養之法,晨興盥漱後,先服平胃散,間或投以不換金正氣散,洗面後啖少粥,巳時早食,申時晚食,夜間服消食等藥。時一聚會,少飲不妨,不宜大醉及頻數耳。但天氣不常,一日之間,寒暖數變,卻須脫著以時。稍稍失節亦無深害。所甚急者,宜加意焉。

省食生冷,則脾胃自壯。省餐油膩,則胸膈自快。無大忿怒以傷天和,重節色欲,以固真氣。如此將攝,決可保其無恙也。細思,仕於廣者,以俸多而皆見強。商於此者,以貨出而有厚息。寓於此者,以物廉無重費。況吾人利祿之念既輕,食少則不患於物貴。久在南中,知非上策,止俟滿考,亟理歸裝。

蓋惴惴然,每致謹於飲食,孰若江浙之自在於湖。帥廣右後,常有詞寄人云:須君早出瘴煙來,江南山色青無數。故直述所聞見,以資聰明之萬一云。

新安王棐書於南容

白話文:

瘴瘧這種病和傷寒不一樣,它不會傳染,也不會沿著經絡傳播,更不會出現其他變化,所以比較容易治療。外地的瘧疾,用藥錯了還可以救回來;廣東一帶的瘧疾,用藥錯了就會很嚴重。病癒後的調養也比外地難得多,臉色發黃要很久才能恢復正常,這就是不同之處。至於生病的原因,醫書上說是因為感受天地、水泉、草木的毒氣,這確實有道理,但也不能完全拘泥於這種說法。畢竟我們生活在天地之間,每天吃動植物,如果這樣說,那所有來嶺南的人都會生病而且很危險。

為什麼呢?有人說,當地人從小在這裡長大,和這裡的水土之氣相適應,外地人到了這裡必然會生病,只是輕重不同而已。如果時間久了,和這裡的環境同化,就可以避免生病。這種說法很有道理。只要準備好調養的方法,用平和的藥物來調理,一定可以保證不會有什麼問題,即使生病也容易治好。而且這種病,當地人得病會比較嚴重,外地人得病會比較輕,這是因為當地人生活放縱,下元虛弱,又經常在溪谷裡洗澡容易感冒,還隨意吃生冷的食物和喝酒,完全不知道節制。外地人到了這裡,飲食有節制,反而不會生病。

如果因為酒食便宜就大吃大喝,必然會生病。身體強壯的人可能不會生病,即使生病也容易調理。身體虛弱的人容易生病,生病就難以撐住。王棐剛到蒼梧,接著做了柳城的縣令,後來又代理宜陽的縣令,現在在南容當官,這裡並不是每天都有霧,偶爾一兩天才有。江東、江西一帶也是這樣。每個地方的官兵都有幾百人,生病的只有十分之一,過幾天休息一下就好了。那些病重不起的,一兩個或兩三個人,也不能完全歸咎於當地的環境,都是因為自己不注意調養和節制,自己造成的。

我從進入廣東以來,一直用修養的方法,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後,先吃平胃散,偶爾吃不換金正氣散,洗完臉後喝點粥,上午早點吃飯,下午晚點吃飯,晚上吃消食的藥。偶爾聚會,少量飲酒沒關係,但不宜喝醉或頻繁喝酒。只是天氣變化無常,一天之內冷熱變化多次,必須及時增減衣服。稍微不注意也沒什麼大害處。最需要注意的是,要特別注意以下幾點。

少吃生冷食物,脾胃自然會強壯。少吃油膩食物,胸膈自然會舒暢。不要大發脾氣,以免損傷自然的和諧,要重視節制慾望,來鞏固自身的真氣。如果這樣調養,一定可以保證身體健康。仔細想想,在廣東當官的人,因為俸祿多而都變得強壯。在這裡做生意的人,因為貨物出售而有豐厚的利潤。在這裡居住的人,因為物價便宜而沒有沉重的負擔。何況我們對功名利祿的念頭已經很淡薄了,吃的少就不會擔心物價貴。在南方待久了,知道這裡不是長久之計,只想等任期滿了,就趕快整理行裝回家。

實在是憂心忡忡,所以每次都謹慎飲食,哪裡比得上在江浙一帶悠閒自在。當我被任命為廣西的長官後,常常寄詩給朋友說:希望你早點離開這瘴氣瀰漫的地方,江南山色青翠無數。所以我直接說出我所見所聞,希望能給聰明人提供一些參考。

新安王棐在南容寫下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