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衛生方》~ 校刻嶺南衛生方上卷 (5)
校刻嶺南衛生方上卷 (5)
1. 瘴病中將息法
凡才發瘴時,便須忌口。非惟生冷油膩不可食,尤忌酒肉魚面之類,飯也可住,只可食粥,仍戒葷腥。不得已吃白糝蘿蔔及咸豉,但當發時不可食。候發過稍久卻食。不發日從便吃白粥,切不可大飽。不忌口則病難愈。所食之物,皆助邪氣,致服藥無效。若食素粥數日,依前法服藥即效。
所謂服藥十日,不如一日忌口。切須信之,仍每日漱口而已,不可洗面及手足,亦不可梳頭。但安心坐臥,數日無勞動,如此將息,無不即瘥。
白話文:
當人剛開始發病時,就必須忌口。不只是生冷油膩的食物不能吃,更要忌酒、肉、魚、麵之類的食物,米飯也最好暫時不要吃,只可以吃粥,並且要戒掉葷腥。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吃白米飯、蘿蔔和鹹豉,但發病時絕對不能吃。等病發過一段時間後才可以吃。沒有發病的日子可以隨意吃白粥,但不要吃得太飽。如果不忌口,病就難以痊癒。因為所吃的食物都會助長邪氣,導致服藥無效。如果吃素粥幾天,按照之前的藥方服藥就會有效。
俗話說服藥十天,不如忌口一天。一定要相信這句話,每天只要漱口就可以了,不要洗臉和手腳,也不要梳頭。只需要安心地坐臥,幾天不要勞動,這樣休息養病,沒有不很快痊癒的。
2. 瘴病後將息法
凡瘴病才住,可記初發幾日,依前日數,十分畏謹。大率瘴不發後,三日方可洗手,七日後可洗面,半月後可略梳頭。一兩月後,戒房室事,能戒百日尤好。瘴不發後,仍吃素粥三日,經五日後,方以豬脾熟煮羹,吃軟飯。十日後,略吃些酒,吃少肉羹。但不可食諸般骨汁,若犯之即再發。
所謂羊、肉、雞諸般骨汁,並須忌一月或兩月為佳。萬一不能將息,或致再發,又須依前法服藥及依前法將息可也。
白話文:
對於瘴病初期,應當記下開始發作的幾天,並嚴格按照之前的天數,十分謹慎。大致上,在瘴病發作後,三天後方可洗手,七天後可洗臉,半月後可稍許梳頭。一個多月後,避免房事活動,如果能夠戒除百天更好。在瘴病發作後,仍需食用素食粥三天,經過五天後,方可食用煮熟的豬脾羹,進食軟飯。十天後,可以稍微食用一些酒和少量的肉羹。但不可食用各種骨汁,一旦違反就會再次發作。
所謂的羊、肉、雞等各種骨汁,都需要避免一個月至兩個月。如果無法妥善休息,或者導致再次發作,則需要再次依照之前的療法服藥,以及遵循之前的休息方法。
3. 繼洪治瘴用藥七說
(景定甲子書於五羊)
夫人身本是四大假合,(四大乃地、水、火、風,地即土,風即木。)陰陽和會。上焦屬火而為陽。下焦屬水而為陰。遇有上熱下寒之疾,不能升降既濟之。而反用藥實實虛虛,則水火解散而人身壞矣。繼洪嘗見,柳教彭亮一日染瘴,身熱而心煩,自以為實熱,乘渴以冷水吞黃芩黃連丸,又取冷水以清胸膈。至日晡,小便漸多,更服黃芩湯,是夜連進十數服,小便愈數,次早熱才退而逝去矣。
白話文:
人體原本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假合而成,(其中地即土,風即木),陰陽相互調和。上焦屬火,為陽;下焦屬水,為陰。如果遇到上熱下寒的疾病,不能使陰陽升降平衡,反而用藥補實補虛,就會導致水火失衡,最終損壞人體。
我繼洪曾經親眼見過這樣的事:柳教彭亮有一天染上瘴氣,身體發熱,心中煩躁,誤以為是實熱,趁著口渴就用冷水吞服黃芩黃連丸,又用冷水來清涼胸膈。到了下午,小便漸漸增多,又服用黃芩湯。當晚連續服用了十幾劑,小便更加頻繁,第二天早上熱退卻人去世了。
註釋
- **四大假合:**指人體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假合而成。
- **陰陽和會:**指人體陰陽相互調和,才能保持健康。
- **上焦屬火而為陽,下焦屬水而為陰:**指人體上焦部位以火氣為主,為陽;下焦部位以水氣為主,為陰。
- **升降既濟:**指陰陽升降平衡,才能維持人體健康。
- **實實虛虛:**指錯誤地用藥補實補虛。
- **水火解散:**指水火失衡,人體就會失去平衡。
- **染瘴:**指感染瘴氣,是一種古代疾病,常伴有發熱、心煩等症狀。
- **黃芩黃連丸:**是一種中藥丸,具有清熱瀉火的作用。
- **黃芩湯:**是一種中藥湯劑,具有清熱瀉火、止渴的作用。
蓋下元為人身之根本,根本既虛,於身乎何有?且如小柴胡湯,今人但謂可用解熱。曾知其所以用乎?古人惟用之以治足少陽膽經傷寒,膽無出入之道,非柴胡、半夏能和解則不可。佐以黃芩,欲其峻快以宣泄之。復用人參,則不得不存攻守之意也。倘或不當用而用之,鮮有不蹈教彭之轍者。
瘴病多嘔,蓋本由飲食傷脾而得之。亦炎方之疾,氣多上逆。故為嘔,為頭痛,為大便不通。所以治嘔、治痞、治頭痛之法,皆當斟酌以溫利大便也。大約言之,治嘔當以養胃湯、來復丹、治中湯、二陳湯選而用之。嘔而寒熱,藿香正氣散;嘔而膨脹,二陳湯下感應丸;嘔而頭痛,來復丹兼如聖餅子;若只胸膈不快,下虛中滿,嘉禾散主之。李待制云:雖有蘊熱,亦可冷服,是取其有升降之功,與瘴疾相宜也。
白話文:
人體的根本是下元,如果下元虛弱,身體就無法健康。就像小柴胡湯,現代人只知道它能解熱,卻不知道古人用它來治療膽經的傷寒。膽經不通,需要柴胡和半夏來調和解鬱,黃芩則可以迅速宣泄熱邪,人參則保護正氣。如果誤用小柴胡湯,結果可能會更糟糕。
瘴病通常是由於飲食傷脾導致,並且由於地處炎熱,氣往上逆,所以會出現嘔吐、頭痛、便秘等症狀。治療這些症狀,需要考慮溫和通便的方法。
治療嘔吐可以選擇養胃湯、來復丹、治中湯、二陳湯等方劑,根據具體情況,例如伴隨寒熱、腹脹、頭痛等,選擇不同的方劑。李待制認為,即使患者有蘊熱,也可以用冷服的方式服用藥物,因為這些藥物有升降的功效,能調節氣機,適合治療瘴病。
雖無疾而氣不快,心腹脹而身體倦,遇風寒則一身凜然,是為欲作瘴之兆。亦宜服嘉禾散、正氣散、紅丸子之類,使氣順食消,則外邪無自而入。若夫大便不通,切不宜峻用利藥,或只須嘉禾散入少蜜煎,或宜三和散、感應丸,甚者蜜導法。氣實者可用麻仁丸。小便多而大便秘者,謂之脾約,宜服脾約丸。
但病久氣虛,宜服宣利之劑則不免困弱。須是精細飲食,加意將養,毋令之秘可也。
白話文:
雖然沒有明顯的疾病,但卻覺得氣悶不舒暢,心腹脹滿,身體倦怠,遇風寒就全身發冷,這是將要發作瘴氣的徵兆。此時宜服用嘉禾散、正氣散、紅丸子等藥物,使氣順暢,食物消化,這樣外邪就無法侵入。
如果大便不通,切忌使用峻猛的瀉藥,可以服用嘉禾散加入少許蜂蜜煎服,或者服用三和散、感應丸,嚴重者可採用蜜導法。如果氣機實滯,可用麻仁丸。小便量多,但大便秘結,稱為脾約,宜服用脾約丸。
然而,如果病程久遠,氣虛體弱,服用宣通利氣的藥物,反而會加重虛弱。應該精細飲食,加強調養,不要讓身體過於虛弱,即可避免大便秘結。
《指迷方》云:冷瘴必不死,熱瘴久而死,瘂瘴無不死。此雖大略之言,然亦可以既此而知受病淺深也。瘂瘴及熱瘴之甚者,蓋常人肺氣入心則為音聲,今瘴毒兜在胸臆,使脾氣不通,涎迷心竅,故不能言也。此當疏氣豁痰,清心解熱。大便秘而脈按之實者,可以薄荷、檳榔、枳殼、沉香、青皮、茯神之類,斟酌為之通利。
胸膈緊者,宜用青州白丸子,薑汁爛研嚥下。若手足抽搐及成痰厥,宜服星香散。氣虛者,宜附香飲及養正丹。又有非心肺鬱閉,而惟舌根強木者,乃瘴毒中於心脾經所致。心之別脈系舌本。脾之脈連舌本,散舌下。邪氣入經絡,故舌不轉而不能言。此宜投正舌散及全蠍、麝香、南星、茯苓之類,大概治痰壓熱也。
白話文:
《指迷方》中說:寒性瘴氣不會致死,熱性瘴氣久了會死,瘂瘴則必死無疑。雖然這只是概括性的話,但也能以此推知病情的輕重程度。
瘂瘴和嚴重的熱性瘴氣,其病理是:一般人肺氣進入心臟就會發出聲音,而瘴氣毒素卻聚集在胸臆之間,使脾氣不通暢,痰迷心竅,因此患者不能說話。治療應當疏通氣機、豁痰、清心解熱。
如果大便祕結,脈象按之實者,可以用薄荷、檳榔、枳殼、沉香、青皮、茯神等藥物,酌情配伍以通利大便。
如果胸膈緊悶,應該服用青州白丸子,用薑汁研碎吞服。若出現手足抽搐、痰厥,則宜服用星香散。氣虛者,宜服用附香飲和養正丹。
此外,還有一些患者並非心肺鬱閉,而是舌根僵硬,這是由於瘴氣侵犯心脾經絡所致。心臟的別脈連接舌根,脾臟的脈絡也連接舌根,並散布到舌下。邪氣侵入經絡,所以舌頭不能轉動,無法說話。治療應當服用正舌散,以及全蠍、麝香、南星、茯苓等藥物,其主要作用是化痰降熱。
古人治瘂瘴不立方,意在臨時將息之,固不可拘執。
醫書云:人間之火,得木則炎,得水則伏。其疾之小者似之。神龍之火,得木則潛,得水則炎。疾之大者似之。乃謂,疾之大者,非溫涼補瀉常法可以制治。故處方則有熱因寒用,寒因熱用。今人染瘴,重者或瘂而不能言,或熱而精神昏亂,生死一間。不謂之大病可乎?所以冷香湯、沉附湯、附子湯、冷湯等,雖主於溫劑,復以涼藥為佐使,更令冷服,乃熱因寒用也。深有理焉。
白話文:
古時候治療瘴瘂,醫生不會固定用某個方子,而是著重於病人當時的狀況進行調養,因此不應該拘泥於固定的治療方法。
醫書上說,人體就像火焰,遇到木頭就會更加旺盛,遇到水就會熄滅。輕微的病症也類似這樣。而神龍的火焰,遇到木頭會潛伏,遇到水卻會燃燒。嚴重的病症也是這樣。因此,嚴重的疾病就不能用一般的溫涼補瀉方法來治療。所以,開方的時候,就要根據熱證用寒藥,根據寒證用熱藥。現在人們染上瘴氣,嚴重的可能昏迷不語,或者發燒神志昏亂,命懸一線。這難道不是大病嗎?所以像冷香湯、沉附湯、附子湯、冷湯這些方子,雖然主要使用溫熱藥,但也會用一些涼藥作為輔助,而且要冷服,這就是熱證用寒藥的道理。這種做法非常合理。
用者宜審之。
朱肱論傷寒云:重陽必陰,重陰必陽。寒暑之變,物極則反。今瘴疾,或始寒戰而終大熱,或連日極熱而後作寒,正謂此也。但傷寒以不飲水為內寒。瘴疾,內寒者也,亦飲水,甚則欲坐水中,取水以清其心胸。蓋炎方受病,氣專炎上,心肺焦熬,華蓋乾涸,所以多渴。若其脈浮而虛,按之無力,又或病當潮時脈浮洪,病不潮時脈微弱,其證則心煩躁,額上極熱,面色多赤,頭或痛或不痛,小便或多或赤,大便滑泄,腰腿沉重,兩足不熱。甚者寒厥或疼。
誤服涼藥則渴轉甚,躁轉急,此乃陰證,以陽治之。當服丹砂、附子,及灸丹田、氣海、足三里等穴,暖其下元,使陰陽交泰,而病自和解也。
白話文:
使用此方者,務必仔細審慎。
朱肱在《傷寒論》中說:「重陽必陰,重陰必陽。」寒暑交替,事物極端就會反轉。現在所說的瘴疾,有的開始時寒戰,最後卻大熱,有的連續多日極熱,之後又發寒,正是這個道理。但是,傷寒由於不喝水,所以是內寒。而瘴疾也是內寒,但卻會喝水,甚至想要坐在水中,用水來清涼心胸。這是因為炎熱地區的人患病後,氣機專注向上,心肺焦灼,頭頂乾燥,所以會口渴。如果患者脈浮而虛,按之無力,又或者病發時脈浮洪,病退時脈微弱,則表現為心煩躁、額頭極熱、面色發紅、頭部可能疼痛或不痛、小便可能增多或發紅、大便稀泄、腰腿沉重、雙腳不熱。嚴重的甚至會出現寒厥或疼痛。
如果誤服涼藥,則口渴會更加嚴重,煩躁會更加急迫,這是陰證,應該用陽性藥物來治療。應該服用丹砂、附子,以及灸丹田、氣海、足三里等穴位,溫暖下元,使陰陽平衡,疾病自然就會痊癒。
方書謂:麻黃生中原,有麻黃之地,冬雪不積。麻黃能泄內陽故也。今深廣無霜雪,皆如麻黃之地,陽氣常泄,既此可知。人居其間,不勞麻黃而自汗,有病則不宜輕用麻黃。此理甚明。前輩詩云:四時常是夏,一雨便成秋。讀此一聯,不惟可見嶺南天氣。亦可觸類以知乎人之病也。
病者多熱,才一經汗,便翻然為冷,是豈宜輕汗耶。如五積散、破關散、金沸草散、九寶飲、小續命湯,雖用麻黃,各有主對,尤可服之,亦不宜過。若正麻黃、青龍湯,則嶺南不當遽用也。今人例用麻黃為發散之藥,殊不知其力只能驅我之內陽,以劫外寒也。故古今方書,用治肺經咳嗽,以肺之性惡寒,肺為嬌臟,易於感寒,乃宜用之。
白話文:
醫書上說,麻黃生長在中原地區,有麻黃生長的地方,冬天不會積雪。這是因為麻黃能散發人體內部的陽氣。現在廣東、廣西等地沒有霜雪,就像麻黃生長的地方一樣,陽氣經常外泄,這一點可以從中得知。住在這些地方的人,不需服用麻黃也會自發出汗,如果生病了,就不應該輕易使用麻黃。這個道理非常明顯。前輩詩人說:「四時常是夏,一雨便成秋」,讀了這兩句詩,不僅能看到嶺南地區的天氣,也能以此類推,了解當地人的身體狀況。
病人大多體內偏熱,稍微出點汗,就馬上變得冰冷,這樣的情況,怎能輕易使用發汗藥呢?比如五積散、破關散、金沸草散、九寶飲、小續命湯,雖然都用到麻黃,但都有各自的針對性,適當服用是可行的,但也不宜過度使用。至於正麻黃湯、青龍湯,則不適合在嶺南地區直接使用。現在的人習慣用麻黃作為發散藥物,卻不知道麻黃的力量只能驅散人體內部的陽氣,以抵禦外界的寒氣。因此,古今醫書都用麻黃來治療肺經咳嗽,因為肺的特性是怕冷,而且肺是嬌嫩的臟器,容易受寒,所以才適合用麻黃。
張仲景治足太陽經傷寒用麻黃,以太陽經屬膀胱,非汗不解。及用治足少陰經傷寒,蓋少陰屬腎,治法當自膀胱經去。皆所當用也。除此二臟腑之病,方書已自少用。況今深廣不寒之地,瘴氣交重。瘴病豈因感寒邪?不因感寒,不必用麻黃,又何不可?《南史》記:範云初為陳武帝屬官,武帝寵之,將有九錫之命在旦夕矣。云忽感傷寒之疾,恐不得預慶事。
召徐文伯診視,以實懇之曰:可便得愈乎?文伯曰:便愈甚易,只恐二年後不復起耳。云曰:朝聞道夕死猶可,況二年乎?文伯以火燒地,布桃葉設席,置云與上,頃刻汗解。撲以溫粉,翌日愈。云甚喜。文伯曰:不足喜也。後二年果卒,夫取汗先期,尚促壽限,況不當用而用者乎?愚又嘗親見,有染瘴者,上熱下寒,腰足寒疼,自謂五積散證也,便倍加麻黃,多服覆汗,竟成重虛。雖服真武湯,亦莫能救。
白話文:
張仲景治療足太陽經傷寒,使用麻黃,是因為足太陽經屬於膀胱經,不發汗就不能解除寒邪。同樣,治療足少陰經傷寒,因為少陰經屬於腎經,治療方法應該從膀胱經入手。這些都是應該使用的藥物和方法。除此之外,其他臟腑的疾病,醫書中已經很少使用麻黃了。
況且現在南方温暖濕潤的地方,瘴氣很重。瘴病是因寒邪引起的嗎?如果不用治療寒邪,就不需要使用麻黃,有什麼不可以呢?
《南史》記:範云初為陳武帝屬官,武帝寵之,將有九錫之命在旦夕矣。云忽感傷寒之疾,恐不得預慶事。
召徐文伯診視,以實懇之曰:可便得愈乎?文伯曰:便愈甚易,只恐二年後不復起耳。云曰:朝聞道夕死猶可,況二年乎?文伯以火燒地,布桃葉設席,置云與上,頃刻汗解。撲以溫粉,翌日愈。云甚喜。文伯曰:不足喜也。後二年果卒,夫取汗先期,尚促壽限,況不當用而用者乎?
《南史》記載:範云最初是陳武帝的屬官,武帝很寵愛他,快要賜予他九錫的榮耀了。範云突然得了傷寒,害怕不能參加慶典。
他請徐文伯來診治,誠懇地問道:「能很快治好吗?」徐文伯回答:「很快治好很容易,只怕兩年後就起不來了。」範云說:「早晨聽道晚上死都可以,何況兩年?」徐文伯用火燒地,鋪上桃葉,讓範云坐在上面,一會兒就出汗了。用溫粉撲一下,第二天就病好了。範云非常高興。徐文伯說:「不值得高興。」兩年後,範云果然去世了。提前逼出汗,尚且會縮短壽命,何況不應該用卻用了呢?
愚又嘗親見,有染瘴者,上熱下寒,腰足寒疼,自謂五積散證也,便倍加麻黃,多服覆汗,竟成重虛。雖服真武湯,亦莫能救。
我親眼見過有人得了瘴病,上半身熱,下半身冷,腰腿疼痛,自己以為是五積散的症狀,就加倍服用麻黃,大量服用發汗的藥物,結果虛弱得厲害。即使服用真武湯,也無法救治。
總結
这段古代文字主要阐述了以下几个观点:
- 麻黃在中醫治療中有一定的作用,但並不適合所有疾病。
- 滥用麻黄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甚至危及生命。
- 治疗疾病需要辨证施治,不可盲目用药。
这段文字也反映了古代醫藥學的發展和當時人們對疾病的理解。
並贅於此,使用藥者詳審云。
《攝生方》謂:南方男子多瘠,而婦人多肥。男子多弱,婦人多力。此亦陽泄陰盛之驗也。故本土婦人不甚染瘴。若北人入嶺,又當論其氣血何如。染瘴之治法,大略與男子同。更當兼以豁痰調氣。尋常小小不快,只用四七湯、二陳湯、小烏沉湯、枳殼散之類,或煎四物湯、木香調氣散,或四物湯與參蘇飲合煎。即茯苓補心湯臨病差排別換湯,便自應有功效。
白話文:
這裡另外補充說明,使用藥物的人要仔細審慎。
《攝生方》中說:南方男性大多瘦弱,而女性大多肥胖。男性大多虛弱,女性大多強壯。這也是陽氣外泄、陰氣旺盛的表現。所以當地女性不太容易染上瘴氣。如果北方人來到嶺南,還要觀察他們的氣血狀況。治療瘴氣的方法,大致上和治療男性相同。更應該兼顧化痰理氣。平常出現一些輕微不適,可以用四七湯、二陳湯、小烏沉湯、枳殼散之類的藥物,或者煎服四物湯、木香調氣散,也可以將四物湯和參蘇飲一起煎服。如果服用茯苓補心湯時病症有所好轉,就應該根據病情變化調整藥物,這樣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又婦人來南方,間受頭風腳氣之疾,此所當先與疏氣也。醫書謂:婦人性情執著,乃多喜怒,且悶悶於閨閣中,莫有散釋。醫者用藥多本此焉。然治瘴瘧,當不出此集中數方也。況胎前產後不幸而染瘴,固當只用平和之劑以和解之。《本事方》抑陽助陰之說,堪為病後調補也。
白話文:
女性來到南方後,容易受到頭風腳氣的侵擾,這時首要之務就是疏解氣機。醫書上說,女性天性執著,容易喜怒無常,且常困於閨閣之中,難以舒展心情。醫生用藥多半以此為依據。
然而,治療瘴瘧,應當跳脫這些固定的方劑,而集中於幾種有效的藥方。特別是孕婦產婦不幸染上瘴氣,更應該只用平和的藥物來調解。
《本事方》中「抑陽助陰」的理論,可以作為病後調補的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