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正義》~ 卷之六 (1)
卷之六 (1)
1. 兔絲子
《本經》:「味辛,平。主續絕傷,補不足,益氣力,肥健,汁去面皯,久服明目、輕身、延年。」
《別錄》:「甘。養陰,強肌,堅筋骨,主莖中寒,精自出,溺有餘瀝,口苦燥渴,寒血為積。」
[正義]兔絲,蔓生,施於草上,柔細且長,而極堅韌,子又多脂,故為養陰通絡上品。其味微辛,則陰中有陽,守而能走,與其他滋陰諸藥之偏於膩滯者絕異。繆仲淳謂五味之中,辛通四氣,《經》言辛以潤之,兔絲子之屬是也。與辛香燥熱之辛,迥乎不同,所解極為剴切。
《本經》續絕傷,補不足,益氣力,肥健,於滋補之中,皆有宣通百脈,溫運陽和之意,不僅以物質主治,而含有天然之氣味性情,此吾國藥物之學,不言理化,而實得化學之最上乘者。汁去面皯,亦柔潤肌膚之功用。久服則陰液足而目自明,陽氣長而身自輕,皆有至理,弗疑為仙佛家欺人之語。
白話文:
兔絲的藥性是辛味,性平。它可以治療外傷導致的斷裂,補益身體不足,增強體力,讓身體豐滿健壯,用它的汁液可以消除臉上的皺紋。長期服用可以明目、輕身、延年益壽。
《別錄》記載,兔絲還具有甘味,可以滋養陰氣,強健肌肉,堅固筋骨。它可以治療陰寒導致的生殖器官疾病,例如精液自溢、小便滴瀝不止,以及口乾舌燥、寒凝血瘀等症狀。
兔絲是一種蔓生植物,依附在其他草本植物上,莖細長且堅韌,種子富含油脂,因此是滋陰通絡的上品藥材。雖然它的味道微辛,但陰中有陽,可以既能滋養陰氣,又能促進氣血流通,與其他偏於滋膩的滋陰藥物截然不同。繆仲淳認為五味之中,辛味能通達四氣,而《本經》中所說的辛味是滋潤之辛,兔絲子就是這一類藥物。它與辛香燥熱的辛味截然不同,這個解說非常精闢。
《本經》中提到的治療外傷、補益不足、增強體力等功效,除了物質上的作用之外,還蘊含著宣通經脈、溫運陽氣的意義。它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治療,更包含著天然的氣味和性情,這正是中國藥物學的精髓所在,不言理化,卻實質上達到了化學的最高境界。用兔絲的汁液可以消除臉上的皺紋,這是它柔潤肌膚的功效。長期服用兔絲,陰液充足,眼睛自然明亮;陽氣旺盛,身體自然輕盈,這些都是有道理的,不要把它當成是仙佛家的欺騙之言。
《別錄》所謂養陰強肌,堅筋骨,亦陰陽兩調之義。莖寒精滑,則元陽不運而至陰不攝也。溺有餘瀝,則腎陽不布而大氣不舉也。若夫口苦燥渴,明為陰液之枯涸。寒血成積,亦為陽氣之不宣。惟此善滋陰液,而又敷布陽和,流通百脈,所以治之。以視地黃輩之專於補陰,守而不走者,固有間矣。
[廣義]甄權謂:治男女虛冷,添精益髓,去腰疼膝冷(皆益陰通陽之用)。又治消渴熱中(則滋津液以潤燥熱也)。
《大明》謂:補五勞七傷,潤心肺(皆滋陰生液之義)。又治鬼交泄精(則寧心安腎以除淫夢。凡草木之實,多有補心固中之義,以其堅重之質,斂而不散,自能攝納心神、而兔絲富有脂液,尤益精髓而收渙散之元氣耳。景岳謂止鬼交,安夢寐,即此義)。《大明》又主尿血(則以真陰不守,下元不固而言,若相火偏亢,宜於清泄者,必非其治)。
白話文:
《別錄》中提到地黃可以養陰強筋骨,這其實是陰陽調和的道理。如果腎陽不足,就會導致精氣不固、小便頻繁。如果陰液不足,就會出現口苦燥渴、身體寒涼等症狀。地黃能夠滋養陰液,又能溫煦陽氣,讓氣血暢通,因此可以治療這些病症。與專門補陰的地黃相比,地黃還有著溫陽的效果,可以更好地平衡陰陽。
甄權認為,地黃可以治療男女虛寒、腰膝冷痛等症狀,這是因為地黃可以滋陰通陽。地黃還可以治療消渴熱中,這是因為地黃可以滋養津液,潤燥止渴。
《大明本草》中提到,地黃可以補五勞七傷、潤心肺,這是因為地黃可以滋陰生津。地黃還可以治療夢遺、滑精等症狀,因為地黃可以寧心安腎,消除淫夢。草木果實大多具有補心固中的作用,因為它們的質地堅實,可以收斂心神。而兔絲富含油脂,更能益精髓、收斂元氣。因此,地黃具有止夢遺、安神的作用。
《大明本草》還提到,地黃可以治療尿血,這是因為真陰不足,導致下元不固。但如果相火偏亢,則需要清泄,地黃就不適宜了。
王海藏謂:補肝臟風虛(則肝陰耗竭,木失火涵,而風陽恣動,以此填陰息風,固專補肝陰之正治也。蘇頌引《抱朴子》仙方,一味酒浸曝搗,日服,治腰膝,去風明目,久服令人光澤,正與海藏同意)。
石頑謂:兔絲,辛溫質黏,與杜仲之壯筋暖腰膝無異。老人肝腎虛,腰痛,膝脛痠軟冷者,合補骨脂、杜仲用之。凡陽強不痿,大便燥結,小水赤澀者弗用,以其助陽。
壽頤謂:兔絲之溫,乃溫和潤澤之溫,非溫燥剛烈可比,若津枯便燥,何必不宜?況陽強不痿,亦有陰竭陽亢為病,小水赤澀,又有津液燥涸之一候,非皆實火使然,石頑所論,殊有語病,而乃誤認此藥為辛溫助陽,可乎?
白話文:
王海藏、石頑、壽頤對於兔絲的論述:
王海藏認為: 補肝臟風虛,指的是肝陰耗竭,木失火涵,導致風陽恣意妄動。因此,填補陰氣以息風,是專門補肝陰的正治之法。蘇頌引用《抱朴子》仙方,用單味兔絲浸酒後曝曬搗碎,每日服用,可治療腰膝疼痛,祛風明目,長期服用能使人容光煥發,這與海藏的觀點一致。
石頑認為: 兔絲性辛溫,質地黏稠,與杜仲的壯筋暖腰膝功效相似。老人肝腎虛弱,腰痛、膝脛痠軟冰冷,可以將兔絲與補骨脂、杜仲一起使用。但如果陽氣旺盛而不痿,大便乾燥便秘,小便赤澀者則不適合使用,因為兔絲有助陽的作用。
壽頤反駁石頑說: 兔絲的溫性是溫和潤澤的溫,與溫燥剛烈不可相提並論。如果津液枯竭,大便乾燥,又何必忌諱呢?而且陽氣旺盛而不痿,也有可能是陰氣耗竭、陽氣亢盛導致的病症;小便赤澀,也可能只是津液乾燥引起的,並非完全是由實火造成的。石頑將兔絲誤認為辛溫助陽藥物,論述有誤。
2. 附錄:無根草
[發明]此即兔絲子之苗也。李氏《綱目》以《本經》汁去面皯一節,錄為苗之主治,而未廣其用。趙恕軒《本草綱目拾遺》有之。
頤按:此草吾鄉甚多,深秋之時蔓延於豆莢(注:當為豆類植物莖枝)之上,密如蛛網,而人不知用,雖藥肆所未收,然亦非無用之物。茲據趙氏所引補之:《採藥錄》:此藥無根無葉,生在草柴上,纏結而生,名無根金絲草,色有紫有黃(頤按:吾鄉亦稱黃金絲草,老則色黃,未老時作淡綠淺黃色,初生時未始無根,迨蔓延他草之上,則蜿蜒糾結,求其根而不可得。蓋借他物之餘氣而生,有絲無葉,最為蔓草中特殊之情性)。
白話文:
兔絲子就是這種植物的苗,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只引用了《本經》裡用兔絲子汁治療面部皺紋的記載,而沒有擴展其用途。趙恕軒在《本草綱目拾遺》裡補充了這方面的內容。
我觀察到這種草在我的家乡非常常見,深秋時節會纏繞在豆類植物的莖枝上,密密麻麻像蜘蛛網一樣,但人們卻不知道它的用途。雖然藥店不收購它,但它並非無用之物。根據趙氏引用的《採藥錄》,這種藥草沒有根也沒有葉,生長在草木上,纏繞而生,叫做無根金絲草,顏色有紫色和黃色。我觀察到家乡的人也称它为黄金丝草,老了以后顏色就會變成黃色,没老的时候是淡綠淺黃色。刚开始生长时,它其实是有根的,但随着它蔓延到其他植物上,就會蜿蜒糾結,找不到它的根。它依賴其他植物的餘氣而生,有絲沒有葉,是蔓草中非常特殊的存在。
《百草鏡》:無根金絲草,即兔絲苗也,生毛豆莖上者佳。《藥鑑》:無根金絲草,莖細而赤,無葉無根,惟有青色細累,附於莖際,蔓延極長。其性涼,葉微甘。利水,治濕熱。李氏《草秘》:纏豆條,無葉無花,子即兔絲子,最涼血,解痘瘡毒。《藥性考》:金絲草,無根葉,用苗。
功在涼血,治癰疽腫毒,味苦寒,能止吐、衄、崩、漏、便、咯諸血,解諸藥毒、瘴癘、疔癰、惡瘡。《臺志》:功水通淋。《百草鏡》:治癃淋、濁痢、帶下、黃疸,預解痘毒,敷紅絲疔(壽頤按:淋濁帶下,多濕熱蘊結,故以利水清熱之品為治。黃疸亦濕熱之鬱於里者也)。
白話文:
無根金絲草,又稱為兔絲苗,生長在毛豆莖上的品質最好。它莖細呈紅色,沒有葉子也沒有根,只有青色的細絲纏繞在莖上,可以長得很長。它性涼,味道微甘,具有利水功效,可以治療濕熱。李氏《草秘》記載,它纏繞在豆條上,沒有葉子也沒有花,果實就是兔絲子,是最涼血的藥材,可以解痘瘡毒。
《藥性考》記載,金絲草沒有根和葉,使用的是它的莖。它能涼血,治療癰疽腫毒,味道苦寒,可以止吐血、鼻血、崩漏、便血、咯血,解各種藥物毒性、瘴癘、疔癰、惡瘡。《臺志》記載,它可以通淋。
《百草鏡》記載,它可以治療癃淋、濁痢、帶下、黃疸,預解痘毒,還可以敷治紅絲疔。因為淋濁、帶下多是濕熱蘊結,所以用利水清熱的藥物治療。黃疸也是濕熱鬱積在體內造成的。
《慈惠小編》:小便不通,諸藥無效,以金絲草一握,同韭葉根頭煎湯,洗小肚,即通。
壽頤按:此草深秋而生,得肅降之氣,故性頗寒。觀趙氏所採,全以清熱涼血解毒為功,益可知石頑謂兔絲性溫助陽,不無誤會。
白話文:
《慈惠小編》提到,如果遇到小便不通的問題,各種藥物都無法解決時,可以嘗試使用以下方法:取一把金絲草與韭葉根頭一起煎湯,然後用這個湯水清洗小腹,這樣通常可以讓小便順暢。
壽頤按語:這種草在深秋季節生長,吸收了肅靜下降的自然氣息,因此具有一定的寒性。從趙氏採用這種草的用途來看,主要是為了清熱、涼血和解毒,這足以證明石頑認為兔絲草性溫且能助陽,可能會有誤解。
3. 五味子
《本經》:「味酸,溫。主益氣,咳逆上氣,勞傷羸瘦,補不足,強陰,益男子精。」
《別錄》:「養五臟,除熱,生陰中肌。」
[正義]五味子,雖具五味,而以酸收為主,故補五臟之陰,而注重於攝腎納氣;又其氣溫和,味陰而氣陽,故於補陰之中,亦寓通陽之意。《本經》以益氣為主治之綱領者,是收攝渙散,以為補益元氣之用,亦陰長陽生而自充之義。益氣二字,所賅者廣,繆氏《經疏》謂肺主諸氣,補肺所以益氣,偏於一邊,甚非古人真旨。
主咳逆上氣,則專以肝腎不納,氣不歸元,而泛溢上逆者言,得此酸收攝納,而逆上自已,止就虛證一邊著想,故即繼之以勞傷羸瘦不足諸症,而痰熱窒塞,氣湧促急之實病,必非其治。強陰益精,則補陰而兼能通陽之效耳。《別錄》所謂養五臟,即《本經》補不足、益氣之義。
白話文:
《本經》記載五味子味酸,性溫。它能益氣,治療咳嗽、氣逆上衝,勞損、體虛、瘦弱,補充不足,強壯陰氣,增益男子的精氣。
《別錄》記載五味子能滋養五臟,去除熱氣,生長陰中之肌。
五味子雖然具有五種味道,但以酸味收斂為主,因此能滋補五臟的陰氣,特別注重於收攝腎氣、納氣入腎。它性溫和,味道屬陰,但氣息屬陽,所以補陰的同時也兼具通陽的作用。
《本經》將益氣作為五味子主治的綱領,是因為它能收斂散亂之氣,起到補益元氣的作用,也就是陰氣充足,陽氣自然生長的意思。益氣二字涵蓋的範圍很廣,繆氏在《經疏》中說肺主諸氣,補肺才能益氣,只偏重於一方,並非古人的真正旨意。
五味子主治咳嗽、氣逆上衝,主要是針對肝腎不納,氣不歸元而泛溢上衝的情況。用酸味收斂、攝納之性,可以使逆上之氣自行平息。五味子只針對虛證,所以緊接著列出勞損、體虛、瘦弱、不足等症狀,而痰熱窒塞、氣湧促急等實證,就不是五味子治療的範圍。強壯陰氣、增益精氣,是補陰的同時也能通陽的作用。
《別錄》中所說的滋養五臟,就是《本經》中所說的補充不足、益氣之意。
又謂除熱,則陰虛內熱得此益陰收攝,而熱自除,與實熱之宜於涼瀉者不同。又謂生陰中肌,則義不可解,蓋有誤字,是當存而不論。
[廣義]成無己謂: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以酸補之,芍藥、五味之酸,以收逆氣而安肺。
壽頤按:此指肺氣虛滿而言,故宜酸以收之。若感邪襲肺,痰壅氣逆,則為實證,五味酸收,即同鴆毒。惟小青龍湯專治寒飲喘嗽,則麻與桂、甘、半夏、薑、辛諸物,溫辛大隊,泄散有餘,而特以五味調劑其平,即古聖制方之妙用,與單用、獨用者,不可同日而語。
白話文:
有人說,去除熱氣,陰虛內熱的人可以藉此滋陰收攝,熱氣自然消退,這與實熱適合用涼瀉的方法不同。又說生陰中肌,這句話意義不明,可能是誤字,就暫且不討論了。
成無己說:肺氣想要收斂,就應該急著吃酸來收斂它,用酸來補充它,芍藥、五味子等酸味藥物,可以收斂逆氣而安撫肺氣。
壽頤注釋:這裡指的是肺氣虛弱而滿溢的情況,所以適合用酸來收斂。如果受到邪氣侵襲肺部,痰多氣逆,就是實證,用五味酸收斂,就如同服用毒藥一樣。只有小青龍湯專門治療寒飲喘咳,其中麻黃、桂枝、甘草、半夏、薑、辛等藥物,溫辛之性,能夠散泄多餘之氣,而特別用五味子來調節其平和,這就是古聖人制訂方劑的妙用,與單獨使用或獨特使用不可同日而語。
甄權謂:治中,下氣(蓋謂能補中而又下氣,然「治中」二字,殊未穩愜,疑有脫誤)。又謂止嘔逆(則胃陰虛而失其順降耳。《大明》謂消食治反胃,亦即此義)。
《大明》又謂:明目,暖水臟,壯筋骨。亦益陰通陽之效。又謂治奔豚冷氣(則攝納腎氣之渙散也。故東垣謂收耗散之氣,治瞳子散大)。
海藏謂:治喘咳(則喘有二途:一為寒飲積肺之實喘,須以小青龍法之薑、辛、五味並用,而非合麻黃之開肺,不能有功,但證雖屬實,苟其積年宿恙,逢寒輒發者,肺脾正氣,久已積衰,不開肺則勢不可解,而小青龍究非常服之藥,近惟鹽山張壽甫之從龍湯一方,追隨小青龍之後,收攝耗散,降氣滌飲,標本兩顧,盡善盡美,確能補古人未備之法(方論詳張氏《衷中參西錄》,云治外感痰喘,服小青龍湯病未全愈,或愈而復發者,繼服此湯。龍骨、牡蠣各一兩,生杭芍五錢,清半夏四錢,蘇子四錢,牛蒡子三錢。
白話文:
甄權認為,此藥能補益中焦,又能下降氣機。他還說可以止嘔逆,這是因為胃陰虛弱,失其順降的緣故。《大明》中說可以消食治反胃,也是同樣的道理。《大明》又說,此藥可以明目、溫暖水臟、壯筋骨,也有益陰通陽的功效。此外,它還可以治療奔豚冷氣,這是因為可以收攝腎氣的渙散。《大明》中也說可以治療瞳子散大,這是因為可以收攝耗散之氣。海藏則認為,此藥可以治療喘咳。喘咳有兩種情況:一是寒飲積聚於肺的實喘,需要用小青龍法中的薑、辛、五味等藥物,而不能用麻黃等開肺的藥物。但是,即使是實喘,如果病症積累多年,遇到寒冷就發作,肺脾正氣久已衰弱,不开肺就无法解决问题,而小青龙汤毕竟不是常用之药。近來盐山张寿甫的从龙汤方,可以追随小青龙汤之后,收摄耗散之气,下降气机,滌除寒饮,標本兼顾,非常完美,弥补了古人未曾记载的方法。
熱者酌加生石膏)。一為腎氣上泛之虛喘,則下元不攝,泛溢奔騰,沖激擾肺,惟五味既能斂肺金之耗散,而又收攝腎氣,上下並治,雙方兼利,尤為針對。然若認證不清,不問虛實,而惟知酸收一法,則為害亦有不可勝言者矣)。
[發明]五味子,酸而性溫,本是溫和之溫,與溫燥不同。生津止渴,潤肺胃而益腎陰,功用皆在陰分。孫真人謂五六月宜服五味子湯,以益肺金之氣(《千金方》五味子湯:治傷燥,咳唾有血,痛引胸肋,皮膚乾枯。五味子五分,桔梗五分,甘草五分,紫菀五分,續斷五分,竹茹、桑根白皮一錢,生地黃二錢,赤小豆一撮),在上則滋源,在下則補腎。
白話文:
如果患者體質偏熱,可以適量加些生石膏。其中一種虛喘是由於腎氣上泛,導致下元不固,腎氣外溢,衝擊肺部而引起的。五味子味酸性溫,可以斂肺金之耗散,同時也能收攝腎氣,上下兼治,對這種虛喘非常有效。但是,如果沒有明確辨證,不分虛實,只知道用酸味收斂的方法,就會帶來不可言喻的危害。五味子性溫,但它是一種溫和的溫,與燥熱不同。它能生津止渴,潤肺胃,益腎陰,作用都在陰分。孫思邈認為,五六月宜服用五味子湯,可以益肺金之氣,上面滋養肺氣,下面補腎。
張潔古引孫氏《千金月令》又曰:夏月季夏之間,困乏無力,無氣以動,以五味、黃耆、門冬,少加黃柏服之,使人精神頓加,皆其滋陰之捷效。《別錄》以除熱為一大綱,甄權《藥性論》亦謂除熱氣,《日華子》稱其除煩熱,其意固皆在虛熱一邊,本非以治實火之大熱證,獨寇宗奭惑於《本經》性溫一說,竟謂治肺虛寒,不取其除熱一說。而又曰今食之多致虛熱。
蓋用之不當,酸收太過,閉而生熱,是為不善用藥之咎,必非藥性之真,且亦誤解《本經》性溫之旨。惟東垣又謂此為火熱必用之藥,治嗽以之為君,則又大有語病矣。丹溪謂黃昏嗽,乃火氣浮入肺中,不宜用涼藥,宜五味子、五倍子斂而降之。
白話文:
張潔古引用孫氏的《千金月令》中也說:夏季小暑節氣前後,人容易感到疲乏無力,提不起精神,可以用五味子、黃耆、麥冬,再稍微加一些黃柏,一起服用,可以讓人精神立刻好轉,這就是滋陰的快速效果。《本草經集注》以除熱作為黃耆的主要功效,甄權的《藥性論》也認為黃耆可以除熱氣,《日華子本草》則說黃耆可以除煩熱,這些說法都指向黃耆是針對虛熱的藥物,並非用來治療實火導致的熱症。然而,寇宗奭受《神農本草經》中“性溫”一說的影響,認為黃耆可以治療肺虛寒,卻忽略了它除熱的功效。他還說,現在人們吃太多食物,容易導致虛熱。
其實,黃耆如果使用不當,酸收過度,就會阻滯氣血,反而產生熱症,這是用藥不當的過失,並非黃耆本身的藥性。而且,寇宗奭也誤解了《神農本草經》中“性溫”的含義。只不過東垣又說,黃耆是治療火熱症的必須藥物,治療咳嗽時用黃耆做君藥,這就顯得有些偏頗了。丹溪認為,黃昏咳嗽是因為火氣上浮進入肺中,不宜用涼藥,應該用五味子、五倍子收斂降火。
壽頤按:此即陰火上衝,激肺之嗽。陰虛火浮,故當黃昏陰盛之時,虛焰發動,乃始作嗽,宜以收攝肺腎為治。然惟脈虛舌紅無痰者乃合,若舌膩有痰,亦當知所顧忌。
[禁忌]東垣謂:有外邪者不可用。石頑謂:風邪在表,痘疹初發,一切停飲及肺家有實熱者禁之。
白話文:
這表示是陰火上衝,刺激肺部引發咳嗽。由於陰虛火浮,所以在黃昏陰氣盛的時候,虛火才會發動,開始咳嗽。治療要以收斂肺腎為主要方法。但只有脈象虛弱、舌頭紅且無痰的人才適合,如果舌苔膩滑有痰,就需要謹慎考慮。
禁忌:東垣說:有外邪的人不能用。石頑說:風寒在表,麻疹剛發,各種停飲,以及肺部有實熱的人也禁止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