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雷

《本草正義》~ 卷之五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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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五 (14)

1. 建蘭

[發明]葉:丹溪謂:建蘭葉稟金水之氣,時醫用以通經舒絡,宣泄風邪亦佳。

壽頤按:蘭葉有筋,直達頂尖,極韌,而建蘭葉闊,多脂液,剛中有柔,經年不變,謂為通經舒絡,行氣散結,頗有至理。

趙氏《綱目拾遺》引《本草匯》:蘭葉清芬,辛平甘寒,生津止渴,不獨開胃、清肺、消痰,散積久陳鬱結氣,與藿香、枇杷葉、石斛、竹茹、橘紅為開胃之神品,入沉香、鬱金、白蔻、蘇子、萊菔汁,下氣開鬱,治噎膈之將成者。產閩中者力勝,江浙諸種力薄。《本經》:主利水道,除胸中痰癖,殺蠱毒,闢不祥者。

白話文:

建蘭葉性屬金水,古時醫家常用它來疏通經絡、舒緩筋骨,驅散風邪也頗有效。蘭葉葉脈堅韌,直達葉尖,建蘭葉片寬大,富含油脂,剛柔並濟,久放不變,因此用來通經舒絡、行氣散結的確有道理。蘭葉清香,味辛平甘寒,能生津止渴,不僅開胃、清肺、化痰,還能散除積聚已久的鬱結之氣,與藿香、枇杷葉、石斛、竹茹、橘紅等藥材並稱為開胃神品。將蘭葉與沉香、鬱金、白蔻、蘇子、萊菔汁一同服用,能降氣開鬱,治療將要發生的噎膈症。產於閩中的蘭葉藥效最強,江浙等地的蘭葉則藥效較弱。《本經》記載,蘭葉能利水道、清除胸中痰癖、殺滅蠱毒,辟除不祥。

蓋肺氣鬱結,則上竅閉而下竅不通,開肺行氣,水道自利,胃氣凝滯,則水穀不化而為痰癖,芳香醒胃,即以化痰。且辛能散結滯,香能除穢惡,故可殺蠱而闢不祥。

壽頤按:此節竟以《本經》、《別錄》之蘭草主治,一概作為蘭葉功用,開《醫學辭典》之先聲,誠不免附會之蔽。但此葉清芬爽口,確能清利濕熱,快脾醒胃,宣通肺氣而調水道,說來尚屬有理,較之《辭典》言其然而不能言其所以然者,自有上下床之別。

花:趙氏《拾遺》謂:素心建蘭花,干之可催生,除宿氣,解鬱;蜜漬青蘭花點茶飲,調氣血,寬中醒酒。又引《閩小記》謂建寧人家以蜜漬蘭花冬月點茶,芳香如初摘。又謂色黑者名墨蘭,干之可治瞽目,能生瞳神,治青盲最效。則絕無之物,故言其神效,未免欺人太甚(注:「發明」項名原缺,補)。

白話文:

肺氣不通暢,會導致頭部昏沉,下焦不通,需要疏通肺氣,使水液自然排泄。胃氣積滯,則食物無法消化,形成痰濕,需要芳香醒脾的藥物來化痰。辛辣能散結,香氣能去除污穢,因此可以驅除邪氣,避邪避災。

古代醫書中將蘭草的功效直接套用於蘭葉,屬於強加解釋的做法。但蘭葉清香爽口,確實可以清熱利濕,健脾醒胃,疏通肺氣,調節水液,這些功效還是有道理的。這比那些只說功效,卻不能解釋原因的醫書要好得多。

有記載說,素心蘭花曬乾可以催生,去除陳腐之氣,解郁;蜜漬蘭花點茶飲,可以調氣血,開胃醒酒。福建地區的人們用蜜漬蘭花點茶,香味持久,如同新鮮摘取一般。墨蘭曬乾可以治療失明,恢復瞳孔功能,治療青光眼效果顯著。這些功效過於誇張,缺乏科學依據,顯然是虛假宣傳。

2. 佩蘭

[發明]《本經》蘭草列於上品,而今之市肆無之。以古今熟在人口之蘭字,而藥肆中莫能舉其名,可謂此即古書之蘭草,證以騷人紉蘭為佩,頗為近似。然瀕湖引雷斅說,大澤蘭莖葉皆圓,根青黃,能生血,調氣與榮,與小澤蘭迥別(與,《綱目》本作「合」,不甚可解,今改作與),葉上斑,根頭尖,能破血通久積,瀕湖且謂雷說之大澤蘭即蘭草,小澤蘭即澤蘭。

是蘭之枝葉莖株,必視澤蘭為大,而今市肆中則澤蘭一株,長至三尺余,莖方,巨者徑二三分;佩蘭長僅尺許,葉銳而長,莖細如線,其非瀕湖意中之蘭草又甚明。惟氣味稍覺清芬,瀹湯微苦微辛,能散結滯,以治濕熱互阻,胃氣不醒,胸脘痞塞等證,尚能有效。

白話文:

《本經》中把蘭草列為上品,但現在市面上卻沒有真正的蘭草。雖然蘭字在古今都十分常見,但藥鋪裡卻沒有人能指出真正的蘭草。由此可見,古書中的蘭草就是現在人們所說的澤蘭,因為古人喜歡將蘭花佩戴在身上,與澤蘭的特性十分相近。然而,瀕湖引雷斅說認為大澤蘭的莖葉都是圓形,根呈青黃色,具有生血、調氣和滋養的作用,與小澤蘭截然不同。他還認為雷說的「大澤蘭」就是蘭草,而「小澤蘭」就是澤蘭。

但事實上,蘭草的枝葉莖株應該是比澤蘭更大,現在市面上常見的澤蘭,高度可以達到三尺多,莖呈方形,粗壯的甚至直徑可以達到二三分;而佩蘭只有尺許長,葉子尖銳而細長,莖細如線,顯然不是瀕湖所說的蘭草。雖然佩蘭的味道清香,煮水後略帶苦辛,可以散結滯,治療濕熱互阻、胃氣不醒、胸脘痞塞等症狀,也具有一定的藥用價值。

今見《醫學辭典》於佩蘭條中,稱其功用宣中闢穢,祛濕利氣,開胃化濁,和脾行水,夏月暑熱內蘊,口中甜膩臭氣,胸膈痞悶,噎噯吐酸,反胃,水穀不化,嘔惡不食,脾疸腹脹,心腹痛。又謂其稟天地清芬之氣,辛能散滯,香能闢穢,入肺胃二經,專走氣分,凡胃有陳腐之物,及濕熱蘊結於胸膈,皆能盪滌而使之宣散,故口中時時溢出甜水者,非此不除。當夏季暑濕鬱蒸之時,洵屬開胃和中之良品,與藿香同為夏令治理中焦之要藥。

又謂佩蘭葉蒸露,氣味芳香,夏令代飲妙品云云。此以今時通用之藥,言治病應有之經驗,實事求是,明備精確,不愧藥物學之正宗。然又謂《素問》以蘭草治陳氣,即指此物,則是臆說,必不可信。甚且指佩蘭為《別錄》中品之藥,須知《別錄》中品止有薰草,一名蕙草,亦是古之香草,何嘗有佩蘭之名,而可以意逆之。

白話文:

現代醫學辭典記載佩蘭具有宣中辟穢、祛濕利氣、開胃化濁、和脾行水等功效,對於夏季暑熱內蘊導致的口甜膩臭、胸膈痞悶、噎噯吐酸、反胃、水穀不化、嘔惡不食、脾疸腹脹、心腹痛等症狀,都有不錯的療效。佩蘭秉承天地清芬之氣,辛香之性可以散滯辟穢,入肺胃二經,專走氣分,能有效清除胃中陳腐之物以及濕熱蘊結於胸膈的症狀,例如口中經常溢出甜水,佩蘭可以有效解決。在夏季暑濕鬱蒸的時節,佩蘭可謂開胃和中的良藥,與藿香並列為夏令治理中焦的重要藥物。

此外,佩蘭葉蒸露,氣味芳香,在夏季可以當作飲料飲用,有益健康。這些記載都以當今常用的藥物,闡述治病應有的經驗,實事求是,明備精確,不愧為藥物學的正宗。但其中提到《素問》以蘭草治陳氣,指的就是佩蘭,這就屬於臆說,不可信。更何況佩蘭被認為是《別錄》中品之藥,這也並不正確。《別錄》中品只有薰草,又名蕙草,是古代的香草,並無佩蘭之名,不可強行聯繫。

竟將《素問》之蘭,《本經》之蘭草,《別錄》之薰草,並作一氣,直認其均是今日之佩蘭,是以三者合而為一,指鹿為馬,心粗氣浮,誕妄已極。所以言其形狀,則曰方莖、葉對生,是蘇頌之所謂零陵香,以為古之薰草者也(今佩蘭莖圓,惟澤蘭則方莖)。又曰香如蘼蕪,結黑實,則《山海經》之所謂浮山薰草也。

此皆非今日通用之佩蘭。《辭典》又以《別錄》薰草之根莖中涕一條,亦列於佩蘭條中,則以古書中不可知之物,而強以今日習用藥當之,無知妄作,荒謬萬狀。此書一出,必陷後學於黑暗獄中,醫學程度當隨之墮落萬丈,編輯者縱不為自己名譽計,蓋亦思古人之書,豈可聽吾呼牛呼馬,隨意指點,無不如志,膽大妄為,罪通於天矣。

白話文:

將《素問》中的蘭,《本經》中的蘭草,《別錄》中的薰草,混為一談,直接認定都是今天的佩蘭,然後將這三者合為一體,混淆是非,心浮氣躁,言論荒誕至極。在描述這些植物的外觀時,說它們方莖、葉對生,這是蘇頔所稱的「零陵香」,被認為是古時的薰草(現在佩蘭的莖是圓形的,只有澤蘭的莖是方形的)。又說它們有著如同「蘼蕪」的香味,結出黑色的實體,這是《山海經》所稱的浮山薰草。

這些都不是現在普遍使用的佩蘭。詞典又將《別錄》中薰草的根莖中涕一條也列在佩蘭條目中,這是用古籍中的未知物質,硬將現今常使用的藥物對應上,無知且胡亂作為,荒謬至極。這本書一出現,必定會使後學陷入一片黑暗,醫學水平隨之墮落萬丈,編輯者即使不考慮自己的名聲,也應該想到古人之書,怎可讓我們隨意命名,任意指點,膽大妄為,罪過滔天。

[備考]今藥肆中佩蘭,其葉長而中闊,兩頭銳,大者闊至一寸許,長可二寸余,邊有鋸齒甚疏,而芳香之氣極薄,若謂此即古之蘭草,殊未敢信。惟吾鄉別有一種名曰佩蘭葉者,蒔之盆中可作書齋清供,則芳香之氣甚烈。二月以子下種,苗青,莖微紫,圓而不方,葉兩兩相對,面青,背有紫紋,雖亦中闊,兩頭銳,而大僅如青果,邊無鋸齒,莖葉皆香,嗅之觸鼻,室中置一盆,則滿室皆聞。

初茁一枝,繼則葉叉中又復生枝,肥大者遂簇簇成叢,高不過尺余,莖之最肥者,徑亦不過分許,頗與肆中之干佩蘭近似,而葉小無齒為異。又辛香濃烈,實遠過之,夏秋之間擷鮮葉一二片,和茗瀹之,清芬醒胃,通氣快脾,功用與市肆之佩蘭等,而效力尤捷,但藥中皆不用此,真不可解。

白話文:

現在藥店裡賣的佩蘭,葉子又長又寬,兩頭尖尖,大的寬度約一寸,長度超過兩寸,邊緣有稀疏的鋸齒,香味很淡。很難相信這就是古代的蘭草。不過我們這裡有另外一種叫做佩蘭葉的植物,可以種在盆裡當書齋的擺設,它的香味非常濃郁。二月用種子播種,長出的苗是綠色的,莖帶點紫色,圓形而不是方形,葉子兩兩相對,正面是綠色的,背面有紫色紋路,雖然也是中間寬兩頭尖,但大小只有青果般大小,邊緣沒有鋸齒,莖葉都帶有香味,聞起來很濃郁,房間裡放一盆,整個房間都能聞到香味。

剛開始只有一枝,接著葉子分叉的地方又長出新枝,長得肥大的就簇擁成一叢,高度不會超過一尺,最粗的莖,直徑也不過一寸左右,跟藥店賣的干佩蘭很像,但葉子小而且沒有齒,這是不同的。而且它的辛香氣味濃郁,遠遠超過藥店裡的佩蘭。夏秋季節摘取新鮮的葉子一兩片,泡茶喝,清香醒胃,通氣舒緩脾氣,功效跟市面上賣的佩蘭一樣,但效果更快,只不過藥方裡都不用這種佩蘭,實在讓人不解。

至七八月間,開花成穗,長二三寸,與紫蘇之花相似,苞萼青而帶紫,小花簇簇,香氣尤濃,九月成實滿穗,子老擷之,細小如莧菜子,黑色光亮,橢圓微尖而扁,則嗅之不香,宿根不復生,此古今本草所未收者。而氣味清香,並不燥烈,功用可紀,大有入藥價值,自當補入本草,以備要需。

惟石頑《本經逢原》謂有三種,一曰蘭香,植之庭砌,二十步內即聞香,俗名香草,以子能去目翳,故又名翳子草。繹其二十步內聞香一語,頗與吾鄉所蒔之佩蘭相近,且石頑謂子治目翳及塵物入目,以三五顆內目中,少頃其子濕脹與物俱出。又主暴得赤眼,後生翳膜,用蘭香子一粒入眥內,閉目少頃,連膜俱出。

白話文:

七八月的時候,這種植物開花結果,花穗長約二三寸,跟紫蘇的花很像,花苞和萼片呈青紫色,小花密密麻麻地簇擁在一起,散發著濃郁的香味。九月果實成熟,種子佈滿花穗,等到種子成熟後採摘,它們很小,就像莧菜籽一樣,呈黑色光亮,形狀橢圓微尖且扁平,此時聞起來就沒有香味了。根部不會再生長,因此這是一種古今本草書籍中都沒有記載的植物。但它氣味清香,不燥熱,藥用價值很高,應該被收錄到本草中,以備不時之需。

石頑在《本經逢原》中提到,這種植物有三种,其中一種叫蘭香,種在庭院邊緣,二十步之內就能聞到香味,民間俗稱香草。因為它的種子可以治療目翳,所以又叫做翳子草。石頑說種子可以治療目翳和塵土入眼,只要將三五顆種子放進眼裡,過一會兒種子就會吸水膨脹,將異物帶出來。它也能治療突然發生的紅眼病,導致眼膜生長,只需將一粒蘭香子放進眼角,閉目片刻,眼膜就會被帶出來。

蓋此子得濕即脹,故能染惹眵淚浮膜爾。然目中不可入塵,而此可納三五顆亦不妨礙云云。壽頤謂目中可納三五顆而不妨礙,確與佩蘭之子極小而光者近似,當即此物。惜石頑不詳言其枝葉花子形色果是何如耳。石頑《逢原》又謂蘭香子大如棗,而褐色不光,七月收之,種時防蟻,濕則有脂浮脹,須以枯炭末掩之。

然上文既云目中可納三五顆,即其子必無大如棗之理,「如棗」二字必有訛誤,合併記之,以俟實驗。又石頑意中,竟以蘭香一物當《本經》之蘭草,故《逢原》直以《本經》利水道,殺蠱毒,闢不祥,久服益氣、輕身、不老,通神明二十二字繫於蘭香條下,亦未免獨斷之偏。但所述蘭香主治,頗有可以移之於佩蘭葉者,爰並錄之,以備參考。

白話文:

這個孩子遇到潮濕就會脹起來,所以容易沾染眼屎和浮膜。不過眼睛裡不能進塵土,而這個東西即使放進去三五顆也沒關係。壽頤說眼睛裡放三五顆沒問題,確實跟佩蘭之子非常小而且光滑相似,應該就是這個東西。可惜石頑沒說清楚它的枝葉花子形狀顏色是什麼樣子。石頑在《逢原》裡又說蘭香子跟棗子一樣大,而且是褐色的,不光滑,七月收穫,種的時候要防螞蟻,如果潮濕就會有油脂浮起來,要拿枯炭末掩蓋它。

但是上面說眼睛裡可以放三五顆,那就證明它的子一定不會跟棗子一樣大,「如棗」兩個字一定有錯誤,把它記下來,等著實驗驗證。而且石頑心裡,竟然把蘭香當成《本經》裡的蘭草,所以《逢原》直接把《本經》裡利水道、殺蠱毒、闢不祥、久服益氣、輕身、不老、通神明這二十二個字加到蘭香條下面,未免太過武斷。不過他說的蘭香主治,倒是可以拿來參考佩蘭葉,所以把它也記錄下來,以備參考。

石頑曰蘭氣芳香,能闢疫毒惡氣,調中消食,治呃嘔脾癉,口中時時溢出甜水者,非此不除。多走氣道,故能利水,調肝和脾,其功倍於藿香,善調嘔逆,散積久陳郁之氣。《素問》曰:五味入口,藏於胃,以行其津液,津液在脾,令人口甘,此肥美所發也。其氣上溢,轉為消渴,治之以蘭,除陳氣也。

東垣治消渴生津飲用蘭葉,蓋本於此,又治牙疼口臭有神功丸,亦用蘭香,如無以藿香代之。

壽頤按:觀東垣是方,雖用蘭香葉,而曰無則以藿香代之。竊意東垣尚不識蘭香為何物,徒取空名以自附於古方之義耳。如其確知有此,則尋常小草,當亦無地無之,又何必另覓替代耶?石頑又引時珍曰,蘭香須三月棗葉生時種之乃生,否則不生,常以魚腥水、泥溝水、冷泥水澆之,則香而茂,不宜糞水,著糞則萎。

白話文:

石頑說道,蘭花香氣芬芳,能驅散瘟疫毒氣和惡臭,調和脾胃,幫助消化,治療打嗝嘔吐、脾胃虛弱,以及口中經常溢出甜水等症狀,沒有它就無法解決這些問題。蘭花氣味主要走氣道,因此能利尿,調和肝脾,其功效比藿香更胜一籌,擅長治療嘔吐逆氣,散去積聚已久的鬱悶之氣。

《素問》說:「五味入口,儲藏於胃,用以運行津液,津液存在脾臟,使人口感甘甜,這就是肥胖的來源。如果其氣味上溢,就會轉化為消渴症,治療它就需要用蘭花,以去除陳舊之氣。」

東垣在治療消渴症的「生津飲」方劑中使用了蘭葉,正是源於此原理。另外,治療牙痛口臭的「神功丸」方劑中也使用了蘭香,如果没有蘭香可以用藿香代替。

壽頤評論道:觀察東垣的這個方劑,雖然使用了蘭香葉,卻說沒有的話可以用藿香代替。我私下認為,東垣可能並不知道蘭香是什麼,只是借用這個空洞的名稱來附會古方而已。如果他真正認識蘭香,那么這種常見的小草,應該隨處可見,又何必另尋替代品呢?石頑還引用李時珍的說法,蘭香必須在三月棗葉生長的時候種植才能存活,否則無法生長。常年用魚腥水、泥溝水、冷泥水澆灌它,則香氣濃郁而茂盛,不能用糞水澆灌,否則就會枯萎。

壽頤按:時珍此說,今遍查《綱目》芳草一卷,未見有此,不知石頑所本,或傳寫有誤耶?石頑所說蘭香子治目翳及塵物入目一則,今《醫學辭典》又收入草蘭子條中。按草蘭固有子,然石頑固言蘭香,其非草蘭之子固明甚,且石頑明言世有誤認幽蘭為蘭香者,大可噴飯,何以編《醫學辭典》之人,又能指鹿為馬如此,移花接木,自欺欺人,獨不慮石頑噴飯耶!此尤其可笑者已。

白話文:

壽頤認為:李時珍的理論,現在在《本草綱目》的芳草一卷中並未找到相關記載,不知道石頑的根據是錯了,還是傳抄有誤?石頑提到的蘭香子治療目翳及塵物進入眼中的方法,現在在《醫學辭典》中已經被收錄到草蘭子條目中。根據草蘭確實有子,但石頑堅持稱之為蘭香,這顯然不對。而且石頑明明提到了世人常誤將幽蘭認為蘭香,這點非常可笑。難道《醫學辭典》的編輯們也跟著混淆是非,以假亂真,自己騙自己和別人嗎?這實在讓人感到非常荒謬。這是壽頤覺得特別好笑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