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雷

《本草正義》~ 卷之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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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 (9)

1. 恆山(即常山)

《本經》:「味苦,寒。主傷寒寒熱,熱發溫瘧,鬼毒,胸中痰結,吐逆。」

《別錄》:「辛,微寒。療鬼蠱往來,水脹,洒洒惡寒,鼠瘻。」

[考證]恆山,舊本作常山,蓋漢人避文帝諱而改之,相沿未之正耳。《御覽》引《本草經》作恆山,當是最古之本,孫氏問經堂本從之,是也。

白話文:

此藥味苦性寒,可治傷寒、寒熱、溫瘧、鬼毒、胸中痰結、嘔吐。此外,此藥亦辛微寒,能治鬼蠱、水腫、惡寒、鼠瘻。 恆山之名,原為常山,因避漢文帝諱而改,後人沿用至今,但《御覽》引《本草經》作恆山,應為最古之本,孫氏問經堂本亦從之。

2. 蜀漆

《本經》:「味辛,平。主瘧及咳逆寒熱,腹中癥堅痞結,積聚邪氣,蠱毒,鬼注。」

《別錄》:「微溫。療胸中邪結氣,吐出之。常山苗也。」

[發明]恆山、蜀漆,本是一物,氣味皆辛苦而寒,泄熱破結,降逆下氣,開痰逐水,其用皆同。觀《本經》、《別錄》所載主治,其旨可見。《別錄》乃謂蜀漆微溫,恐不可信,雖《本經》以治癥堅痞結積聚,似非苦寒之品所能勝任。然此物之能開結破積,皆主痰熱而言,本非治凝寒積聚之痞,故所主傷寒寒熱,痰結水脹,咳逆,鼠瘻,邪氣吐逆諸證,皆屬於熱痰蘊積一途,不能謂其兼療寒證。且所謂蠱毒者,本屬南方濕熱之毒,癘氣所鍾,尤其明證。

白話文:

恆山和蜀漆本是同種植物,性味都辛寒,具有清熱解毒、消積散結、降逆止咳、化痰利水的功效。根據《本經》和《別錄》記載,它們可以治療瘧疾、咳嗽、寒熱、腹痛、積聚、蠱毒等症狀。不過,《別錄》中說蜀漆微溫,可能並不準確,因為《本經》中記載蜀漆可以治療癥堅痞結積聚,而這類疾病通常需要溫熱藥物才能治療。實際上,蜀漆主要針對痰熱引起的疾病,例如痰結水脹、咳嗽、吐逆等,並不適合治療寒證。此外,蠱毒多發生在南方濕熱地區,也是蜀漆治療的有效範圍。

惟鬼注一層,則終是古人神道設教之旨,無稽之言,未堪全信。其專主溫瘧一證,則凡屬瘧邪往來寒熱,休作有時,皆是凝痰積濕,留於經隧,古人每謂無痰不成瘧,無積不成瘧,若不先泄化其痰濕積滯,則病根蟠結,寒熱終無休止之時。恆山之用,本為開痰逐水,滌濕化積而設,是以《本經》、《別錄》均以為治瘧主要之藥。

後人泥於仲景小柴胡湯一法,知柴胡主瘧者多,而知恆山主瘧者少,豈知柴胡治瘧,僅主邪在經絡之一部,而於痰濕積滯,不能顧及,且惟漸發漸晏者為宜,而早用遲用,皆不切當。恆山治瘧,能疏通在內之蘊結,抉其根株,則寒熱之邪;無所憑藉,而瘧自不作,是柴胡尚治其標,而恆山乃治其本也。

白話文:

只有鬼注一層的解釋,那就只是古人神道設教的旨意,沒有根據的說法,不能完全相信。它專門用於治療溫瘧一種病,凡是屬於瘧邪往來寒熱,發作有規律,都是因為痰濕凝聚積聚,停留在經脈血管中,古人常說沒有痰就不能發瘧,沒有積聚就不能發瘧,如果沒有先化解掉痰濕積滯,那麼病根就會糾纏不清,寒熱永遠不會停止。恆山藥,原本就是用來開痰化水、滌除濕氣化解積聚而設計的,所以《本經》、《別錄》都認為它是治療瘧疾的主要藥物。

後人拘泥於仲景的[小柴胡湯]這一法,知道[柴胡]治療瘧疾的案例很多,卻很少知道恆山治療瘧疾的案例,難道不知道柴胡治療瘧疾,只適用於邪氣停留在經絡的一種情況,而對於痰濕積滯,它無法顧及,而且只適合症狀逐漸發作逐漸緩解的病人,過早或過晚使用,都不合適。恆山治療瘧疾,可以疏通內部的積聚,鏟除病根,這樣寒熱的邪氣就無處依附,瘧疾自然就不會發作,可見柴胡只是治標,而恆山才是治本。

《仁齋直指》謂瘧家多有痰涎黃水,或停瀦心下,或闢積胸脅之間,乃生寒熱,常山能破其積而下其水,功力不薄,或再以行血之藥佐之,如桃仁、蓬朮、穿山甲之類,其功尤捷。其有純熱發瘧,或蘊熱內實之證,更佐以大黃泄利數行,然後獲愈。楊氏此論,發明恆山主瘧之真旨,最是洞徹底蘊,勘透淵微。

古人又有謂其專主瘴瘧者,亦以南方瘴癘之惡毒,無非溫熱鬱蒸,積於經隧,有以釀成此痰濁耳。李燾謂嶺(注:原作「癲」,顯誤,改)南瘴氣感人,其邪多在營衛皮肉之間,欲去皮膚毛孔中瘴邪之根本,非恆山不可。壽頤則謂溫癘之毒,多由口鼻吸入,集於肺胃,與凝痰積濕相合,遂生癘階,恆山治瘴,亦治其在內之濕痰,非祛其在外之邪氣。

白話文:

《仁齋直指》指出,瘧疾患者多伴隨痰涎黃水,可能停留在心臟下方或積聚在胸脅之間,導致寒熱交替。常山能破除積聚並排出水液,效果顯著。可以配合行血藥物,如桃仁、蓬朮、穿山甲等,效果更佳。如果患者是純熱發瘧,或內熱積聚,可以配合大黃瀉利,多次排泄後就能痊癒。楊氏的論述,揭示了常山治療瘧疾的精髓,非常透徹精妙。

古人也有記載常山專治瘴瘧。南方瘴癘的毒氣,就是溫熱鬱蒸積聚在經絡,形成痰濁。李燾認為嶺南瘴氣感染人體,邪氣多在營衛皮肉之間,要清除皮膚毛孔中的瘴邪根本,非常山不可。壽頤則認為溫癘的毒氣,多由口鼻吸入,積聚在肺胃,與凝痰積濕相合,導致病症。常山治療瘴瘧,也是針對內部的濕痰,而非單純去除外邪。

李氏之論尚屬似是而非,景岳並謂其治狂癇癲厥,亦取其開泄痰結,藉以鎮定其火逆之上衝。惟恆山在《本草經》固明言其治吐逆,而《別錄》於蜀漆條中乃有吐出之一句,後人遂謂其為吐劑中之猛藥,幾有談虎色變,望而生畏之意。

雖曰蜀漆為苗,恆山為根,草木之性,每有根荄下行,莖苗上行之理,二者性質,容有不同,然《本經》於蜀漆條中,亦自有治咳逆一句,既能治咳逆,則猶是泄降之品,而反謂其吐,得毋《本經》、《別錄》背道而馳?惟蜀漆固自有腥涎,所以古有雞尿草、鴨尿草之別名,其在肺胃不肅、痰飲壅積之人,觸此腥涎,亦易擾動其濁氣,引之作嘔,而其實則能降逆開結,並不以上湧見長。

白話文:

李氏的論點雖然似是而非,但景岳認為他治療狂癇癲厥,也是利用蜀漆開泄痰結,藉此鎮壓火氣逆流上衝。然而,恆山在《本草經》中明確記載其能治吐逆,而《別錄》在蜀漆條中卻有「吐出」一句,後人因此認為蜀漆是吐劑中的猛藥,幾乎談之色變,望而生畏。

雖然說蜀漆是植物的莖,恆山是根,草木的特性一般是根向下生長,莖向上生長,兩者性質可能有所不同,但《本草經》在蜀漆條中也提到能治咳逆。既然能治咳逆,就說明蜀漆還是泄降之品,反而說它會吐,難道《本草經》和《別錄》互相矛盾?其實,蜀漆本身帶有腥涎味,所以古人有「雞尿草」、「鴨尿草」的別名。對於肺胃不和、痰飲積聚的人來說,接觸到這種腥涎味,也容易擾動濁氣,引發嘔吐,但實際上蜀漆還是能降逆開結,並不以向上涌出為主要作用。

抑且痰在上焦,引而越之,亦是正法,藉以祛除蘊積,夫豈不可,又安有愛而不去,養癰貽患之理。然苟洗淨其涎,則止以下泄奏功,自無慮其上泛。潔古謂洗去其腥,與苦酸同用,能導膽邪,即是此旨;石頑謂醋炒不吐,亦可參也;瀕湖謂常山、蜀漆有消痰截瘧之功,須在既散表邪,提出陽分之後,用之得宜,神效立見,持論極為中肯。

蓋常山之功,專於開泄痰濁,若邪在表分,本非其力之所及,且降逆散結,又以下行見長,若瘧邪已入陰分,則苦寒遏之,愈增抑鬱之困,而更無外出之路矣。瀕湖又謂生用、多用則上行為吐,炒熟、少用亦不致吐,正以生用則腥涎未去,易於引嘔,炒之則沉降之力愈專,自不上逆。

白話文:

痰積聚在上焦,引導它向下排出也是正道,藉此去除積聚的痰液,怎麼可能不可行呢?怎麼會有不清除它,反而養癰貽患的道理呢?只要將痰液清除乾淨,就能向下排泄,自然不必擔心它往上逆流。古人說用苦酸類藥物洗去痰液的腥味,可以導除膽邪,就是這個意思。石頑說醋炒藥物可以避免吐痰,也可以參考。瀕湖說常山、蜀漆有消痰截瘧的功效,但必須在散去表邪、將陽氣提出之後,用得恰當,才能迅速見效,他的論述非常中肯。

常山的作用,專門在於開泄痰濁,如果邪氣還在表分,就不在它的功效範圍內。而且,常山擅長降逆散結,向下運行效果更好。如果瘧邪已經侵入陰分,再用苦寒的藥物抑制它,反而會加重鬱結,更沒有排出體外的路徑了。瀕湖又說,生用常山、用量過多,就會向上逆行導致嘔吐;炒熟常山、用量少,就不會引起嘔吐,這正是因為生用常山,腥涎未除,容易引起嘔吐;炒熟之後,它的沉降之力更強,自然不會向上逆流。

又謂得甘草則吐,得大黃則利,得烏梅、鯪鯉甲則入肝經,得小麥,竹葉則入心經,得麻黃則入肺經,得龍骨、附子則入腎經,得草果、檳榔則入脾經,分途論治,自有至理。惟破降開泄,其力亦峻,宜於實證,不宜於虛人,如久瘧氣虛,而無痰積者,不可妄試,丹溪已謂其性暴悍,善於驅逐,傷真氣,虛怯不可用也。

白話文:

古籍中提到,甘草可以引發嘔吐,大黃則能通便,烏梅和鯪鯉甲能入肝經,小麥和竹葉能入心經,麻黃能入肺經,龍骨和附子能入腎經,草果和檳榔能入脾經。這些藥物各有其入經歸屬,因此在治療疾病時應根據不同的情況而選擇不同的藥物,這是中醫治療的至理。

但要注意的是,這些藥物具有破降開泄的作用,藥性較為峻猛,適合用於實證,而不適合用於虛證。比如,對於久患瘧疾、氣虛體弱、沒有痰積的人,就不能使用這些藥物,因為這些藥物會傷及元氣。丹溪先生也曾說過,這些藥物性情暴烈,擅長驅逐邪氣,但也會損傷真氣,虛弱的人不宜使用。

3. 款冬花

《本經》:「味辛,溫。主咳逆上氣善喘;喉痹,諸驚癇,寒熱邪氣。」

《別錄》:「味甘。主喘息。」

[正義]款冬花,辛,溫。泄肺降逆,性情功用,頗與紫菀近似。《本經》主治亦與紫菀大同。

[廣義]甄權:療肺氣促急,咳連連不絕。

《日華》:潤心肺,除煩,消痰。

蘇頌謂:溫肺,治咳之最。

石頑謂:味辛則入氣分,色紫則入血分,其性雖溫,而不燥血,輕揚上達,治氣升火炎之病,潤肺消痰,止咳定喘,喉痹音喑,並皆主之。

[發明]款冬,嚴寒著花,其性微辛,是以性溫。而花本輕揚,故主肺病,能開泄鬱結,定逆止喘,專主咳嗽,性情功用,皆與紫菀絕似,所以《本經》主治,亦復多同,於寒束肺金之飲邪喘嗽最宜。然氣味雖溫,而生於水中,亦潤而不燥,則溫熱之邪,鬱於肺經而不得疏泄者,亦能治之。

白話文:

款冬花性溫味辛,具有清肺降逆的功效,與紫菀藥效相似。主要用於治療咳嗽、氣喘、喉嚨阻塞、驚癇、寒熱等症狀。它能潤肺、除煩、消痰,是治療咳嗽的良藥。由於性溫不燥,也能治療因寒邪鬱積於肺經而導致的咳嗽。

又如紫菀開肺,寒熱者皆宜之例,特比之紫菀,究是溫辛一籌,則火邪鬱結,如肺癰成膿,痰紅臭穢之候,自當有所顧忌。甄權竟謂其主肺痿、肺癰,而景岳、石頑從而和之,殊是未妥。且石頑亦謂陰虛勞嗽忌之,以其性溫也,何獨於肺癰而不畏其溫?是知有二五,而不知有一十矣。

要之,其功用大綱多似紫菀,上文紫菀條中論之已詳,茲亦不贅,試參觀之,亦可觸類而旁通也。

[正訛]繆氏《經疏》有一方,用款冬花、貝母、桑根白皮、紫菀、枇杷葉、天花粉、百部、天冬、麥冬、杏仁,謂治喘逆咳嗽。則「喘逆咳嗽」四字之中,有寒有熱,有實有虛,證情病態,萬有不齊,豈有羅列幾味治肺之藥,而謂可以通治寒熱虛實之理?且所集諸藥,寒者、溫者,開者、膩者,疏通者、閉塞者,渾溶於一爐之中,縱有幾味對證,亦已多所牽制,何由奏效?此類成方,貌視之頗似親切病情,無甚悖謬,實則龐雜已極,必無偶爾幸中之理,且開泄與遏抑並用,則紫菀、款冬、百部之最能疏化肺郁者,已為二冬之黏滯束縛不靈,況再加以桑皮苦寒抑降,閉而塞之,更是落井下石手段,惟恐其肺家郁窒,少得疏通,而必膩之塞之,以速其斃,制方之意,是何居心?不圖今日醫師,竟以此法為正宗,即近時鼎鼎大名如某氏者,數世家傳,一門濟濟,聲名物望,震耀三吳,每見其所定咳嗽之方,無一不蹈斯弊,而俗醫尤而效之,遂成習慣,所以吾吳庸醫,治咳治喘,幾有一病一死,百病百死之嘆。

白話文:

款冬花雖然功效類似紫菀,但它偏溫辛,對於火邪鬱結、肺癰成膿、痰紅臭穢等情況,就應該有所顧忌。甄權認為款冬花可以治肺痿、肺癰,景岳、石頑也同意他的觀點,但這實在是不妥。石頑也說陰虛勞嗽忌用款冬花,因為它性溫,為何獨獨在肺癰時就不怕它的溫性呢?這就像只看到兩、五,卻不知道還有十一樣。

總而言之,款冬花的功能與紫菀相似,前面紫菀的論述已經詳盡,這裡就不再贅述,可以參考紫菀部分,觸類旁通。

繆氏《經疏》中有一方,用款冬花、貝母、桑根白皮、紫菀、枇杷葉、天花粉、百部、天冬、麥冬、杏仁,來治喘逆咳嗽。但“喘逆咳嗽”這四個字包含了寒熱虛實各種證狀,病情的變化萬千,怎麼可能用幾味治肺的藥物就說能通治寒熱虛實呢?而且這個方劑中,寒藥、溫藥、開藥、膩藥、疏通藥、閉塞藥,全部混雜在一起,就算有幾味藥對症,也會互相牽制,怎麼可能有效?這種成方,看似貼合病情,並沒有什麼矛盾,實際上卻非常雜亂,不可能偶然奏效。而且它既要開泄又要遏抑,紫菀、款冬、百部最能疏化肺郁,卻被二冬的黏滯束縛,發揮不了作用,再加上桑皮苦寒抑降,閉塞肺氣,更是雪上加霜,就好像要讓肺氣更加郁窒,無法疏通,反而用膩滯之物去塞住它,加速死亡。制方用意,令人費解!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醫生以這種方法為正宗,連一些名聲很大的醫生,家族世代行醫,名聲響亮,卻依然在咳嗽方中犯這種錯誤,民間醫生更是模仿,形成習慣。因此,我們吳地庸醫治療咳嗽、喘息,幾乎是一病一死,百病百死!

雖病有重輕,死有遲速,然一嘗此等方藥,無不輕者致重,重者速殞,縱使體強年壯,幸而殘喘苟延,卒亦莫起沉疴,同歸於盡。試為研究其病態之變遷,類皆此方中之五六味,鑄成大錯,以所見所聞言之,輾轉哀號而莫能援手者,已不可僂指而數,謬種相承,伊于胡底,而其真傳之衣缽,何莫非繆氏此方階之厲而作之俑,蓋止此寥寥數物,而可以通治寒熱虛實諸證,孰不以為簡便易行,深印腦經,謹守弗替,其亦知為禍之烈至於此極乎?嗟嗟!孽海茫茫,方興未艾,故備論之以揭破其謬,冀為斯道開發一線之光明,止欲為令人導引迷津,非好與古人尋瘢索垢也。

白話文:

雖然疾病有輕重之分,死亡也有快慢之別,但一旦服用這種藥方,沒有不輕症變重的,重症則加速死亡。即使身體強壯,年紀輕輕,僥倖殘喘苟延,最終也無法擺脫沉重的病症,一同走向死亡。試著研究這些病症的變化過程,幾乎都是因為此方中五六味藥的搭配出了大錯。以我所見所聞,因服用此方而輾轉哀號,無人能救助的人,已經多到數不清。錯誤的藥方代代相傳,不知何去何從,真正的醫學傳承,哪一樣不是因為這個錯誤藥方而蒙上污點?僅僅只有寥寥數味藥,卻能治療寒熱虛實各種病症,誰不認為它簡便易行,深深刻印在腦海中,堅守不移?他們難道不知道這種藥方會帶來如此巨大的災禍嗎?唉!錯誤的藥方蔓延無盡,後患無窮,所以寫下此文,揭露它的謬誤,希望能為醫學開闢一條光明之路,只希望引導人們走出迷津,絕非有意與古人斤斤計較。

又繆氏更有一方,以款冬、麻黃、杏仁、桑白皮、甘草治風寒鬱實作喘,則寒邪外束開肺宜也。但桑白皮遏抑肺氣,雖曰瀉肺,而寒能抑塞,惟肺家燥熱為宜,斷非外有寒邪者所可妄試。若去桑皮而易以紫菀,則近於道矣。

白話文:

繆氏還有一種藥方,使用款冬、麻黃、杏仁、桑白皮、甘草來治療風寒鬱結導致的喘息,這是因為寒邪外束,需要開肺氣的緣故。但是桑白皮會抑制肺氣,雖然說可以瀉肺,但寒性會阻塞肺氣,只有肺部燥熱才適合使用,絕對不能輕易用於外感寒邪的患者。如果去掉桑皮,改用紫菀,那就比較接近正確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