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彥純

《本草發揮》~ 卷四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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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6)

1. 用丸散藥例

仲景云。銼如麻豆大,與㕮咀同意。夫㕮咀,古之制也。古者無鐵刀,以口咬細,令如麻豆,為粗藥煎之。使藥水清飲於腹中,則易升易散也。此所謂㕮咀也。今人以刀器銼如麻豆大,此㕮咀之易成也。若一概為細末,不分清濁矣。經云:清陽發腠理,濁陰走五臟,果何謂也?又曰:清陽實四肢,濁陰歸六腑是也。

㕮咀之法,取清汁易行經絡故也。若治至高之病,加酒煎。以去濕,加生薑煎。補元氣,以大棗煎。發散風寒,以蔥白煎。去膈上病,以蜜煎。散者,細末也,不循經絡,止去胃中及臟腑之積。氣味厚者,白湯調服。氣味薄者,煎熟和柤服。服百丸者,去下部之疾者,其丸極大而光且圓。

治中焦者次之。治上焦者,極小稠麵糊丸者,取其遲化,直至下焦。或酒或醋丸者,取其收散之意也。犯半夏、南星,欲去濕痰者,以生薑汁煮糊為丸者,又易化也。煉蜜為丸者,取其運化而氣循經絡也。蠟丸者,取其難化而旋旋施功也。大抵湯者蕩也,去久病者用之。散者散也,去急病者用之。

丸者緩也,不能速去其病,用藥舒緩而治之也。古今方劑,錙銖分兩與今不同。謂㕮咀者,即今之如麻豆大是也。云一升者,今之大白盞也。云銖者,大銖乃一分,是二錢半也。二十四銖為一兩。云三兩者,今之一兩。云二兩者,今之六錢半也。料例大者,今之三分之一足矣。

2. 論用藥必本四時

凡用藥者,若不本四時,以順為逆。四時者,是春升夏浮秋降冬沉,乃天地之升降浮沉。造化者,脾土中造化也,是為四時之宜。但言補之。以辛甘溫熱之劑,及味之薄者,諸風藥是也,此助春夏之升浮者也。此便是瀉,秋收冬藏之藥也。在人之身,乃肝心也。但言之以酸苦寒涼之劑,並淡味滲泄之藥,此助秋冬之降沉者也。

在人之身,乃肺腎也。用藥者,因此法度則生,逆之則死。縱令不死,危困必矣。

3. 五行五色五味五走五臟主禁例

東方之木,其色青,其味酸,其藏肝,肝主筋。木曰曲直,曲直作酸。酸走肝,筋病人毋多食酸。

南方之火,其色赤,其味苦,其藏心,心主血。火曰炎上,炎上作苦。苦走心,心病人毋多食苦。

西方之金,其色白,其味辛,其藏肺,肺主氣。金曰從革,從革作辛。辛走肺,氣病人毋多食辛。

北方之水,其色黑,其味鹹,其藏腎,腎主骨。水曰潤下,潤下作咸。咸走腎,骨病人毋多食鹹。

中央之土,其色黃,其味甘,其藏脾,脾主肉。土曰稼穡,稼穡作甘。甘走脾,肉病人毋多食甘。

4. 東垣論君臣佐使

至真要大論曰:有毒無毒,所治為主。主病者為君,佐君者為臣,應臣者為使。一法力大者為君。凡藥之所用,皆以氣味為主。補瀉在味,隨時換。氣薄者為陽中之陰,氣厚者為陽中之陽。味薄者為陰中之陽,味厚者為陰中之陰。辛甘淡之熱者為陽中之陽,辛甘淡之寒者為陽中之陰。

酸苦酸之寒者為陰中之陰,酸苦鹹之熱者為陰中之陽。夫辛甘淡酸苦鹹,乃味之陰陽,又為地之陰陽也。溫涼寒熱,乃氣之陰陽,又為天之陰陽也。氣味生成,而陰陽造化之機存焉。一物之內,氣味兼有;一藥之中,理性具焉。主對治療,由是而出。假令治表實,麻黃葛根;表虛,桂枝黃耆;裡實,枳實大黃;裡虛,人參、芍藥。

熱者黃芩黃連,寒者乾薑附子之類也。君藥分兩最多,臣藥次之,佐使藥又次之。不可令臣過於君。君臣有敘,相與宣攝,則可以御邪除病矣。

王海藏云:常人求診拱默,苟令切脈,試其能知病否。且脈人之氣血,附行於經絡,熱勝則脈疾,寒勝則脈遲,實則有力,虛則無力。至於得病之由,及所傷之物,豈能以脈知乎?故醫者不可不問其由,病者不可不說其故。孫真人云:未診先問,最為有準。東坡亦云:只圖愈疾,不圖困醫。二公之言,良為有理,故書之以破世人之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