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訂診家直訣》~ 卷上 (2)
卷上 (2)
1. 二十四象會通
粗細，以診氣血之寒熱盈虛也。寬厚相搏謂之粗，窄薄相搏謂之細。
會通者，二十四象互相加乘，以求合於古脈而診百病也。如浮薄而硬，革也。浮薄而軟，芤也。浮厚而斂，弦也。浮薄而散，微也。長硬而斂，緊也。短軟而散，濡也。高而數，促也。深而遲，伏也。短而剛強，動滑也。斷而柔弱，結代也。長厚硬斂，弦牢也。長厚柔散，洪緩也。
是故芤，血虛也。遲，氣寒也。伏，氣閉也。代、散，氣脫也。濡弱虛微，氣血俱虛也。細、緊，氣血俱寒也。革，陰盛於上也。牢，陰盛於下也。洪促，氣熱於氣分也。動滑，氣熱於血分也。浮數，氣熱於氣分也。沉遲，氣寒於血分也。弦革，氣寒於氣分也。緊結，氣寒於血分也。
細，血中氣寒也。緩，血中氣熱也。長、短同有氣鬱，氣橫於氣分則長，氣結於血分則短也。滑、澀同有血虛、血實，寒凝於血分則實而澀，熱亢於氣分則虛而滑也。而且寒極似熱，熱極似寒，實極似虛，虛極似實。如滑主痰也，而痰亦見澀。弦主肝也，而肝亦見濡。上氣喘促，脈虛大也，而亦有緊細伏匿。
孕脈必滑也，而亦有虛澀不調。又弦緩相反也，而風弦與熱緩相似。滑澀相反也，而熱澀與虛滑相似。搏與散相反也，而搏而累累不續，即與散同論。洪與伏相反也，而屍厥霍亂，伏與洪同斷。長與短相反也，而長而勁、短而搏，同主氣逆、氣鬱。散與結相反也，而同主癥、瘕，正氣未衰則結，正氣既衰則散。
亦有乍病食滯而脈散乾，胃氣新亂而未復也；或其人素有濕熱，加之新傷，而中氣益潰也。有以無脈為病所者，芤脈中空，即內主精血之傷也；有以有脈為病所者，緊脈浮數，即外主風寒之感也。抑尤有要焉，滑伯仁曰：察脈須識上、下、去、來、至、止六字真訣。故審脈者，凝神於指下起伏去來頭本之勢，而脈之真象無遁，即病之升降斂散之真機亦迸露而無遁矣。
明乎此者，必知脈證斷無相反，何則有所以相反者在也？脈病斷無不應，何則有所以不應者在也？仲景曰：邪不空見，中必有奸，景岳曰：脈之假者，人見之不真耳，脈亦何從假哉。
白話文：
粗細，是用來診斷氣血的寒熱、盈虧的。寬厚有力的搏動稱為粗，窄薄無力的搏動稱為細。
所謂的會通，是指將二十四種脈象互相參照比較，以此來求得與古代脈理相符，並診斷各種疾病。例如，脈象浮而薄且硬，就是革脈；浮而薄且軟，就是芤脈；浮而厚且收斂，就是弦脈；浮而薄且散，就是微脈；長而硬且收斂，就是緊脈；短而軟且散，就是濡脈；脈象高而數，就是促脈；沉而遲，就是伏脈；短而剛強有力，就是動滑脈；斷續而柔弱，就是結代脈；長而厚實、堅硬且收斂，就是弦牢脈；長而厚實、柔軟且散，就是洪緩脈。
因此，芤脈表示血虛；遲脈表示氣寒；伏脈表示氣閉；代脈、散脈表示氣脫；濡脈、弱脈、虛脈、微脈，都表示氣血都虛弱；細脈、緊脈，都表示氣血都寒冷；革脈表示陰氣過盛於上；牢脈表示陰氣過盛於下；洪脈、促脈，表示氣熱在氣分；動脈、滑脈，表示氣熱在血分；浮脈、數脈，表示氣熱在氣分；沉脈、遲脈，表示氣寒在血分；弦脈、革脈，表示氣寒在氣分；緊脈、結脈，表示氣寒在血分。
細脈，表示血中有寒氣；緩脈，表示血中有熱氣。長脈、短脈都表示有氣鬱，氣鬱在氣分就會表現為長脈，氣結在血分就會表現為短脈。滑脈、澀脈都表示有血虛或血實，寒邪凝結在血分就會表現為實而澀，熱邪亢盛在氣分就會表現為虛而滑。而且寒冷到極點會像熱，熱到極點會像寒，實到極點會像虛，虛到極點會像實。例如，滑脈主要表示有痰，但有痰也可能出現澀脈。弦脈主要表示肝臟的問題，但肝臟有問題也可能出現濡脈。上氣喘促，脈象虛大，但也可能有緊脈、細脈、伏脈。
懷孕的脈象通常是滑脈，但也可能有虛澀不調的情況。另外，弦脈和緩脈是相反的，但風邪引起的弦脈和熱邪引起的緩脈相似。滑脈和澀脈是相反的，但熱邪引起的澀脈和虛弱引起的滑脈相似。搏脈和散脈是相反的，但搏動時斷斷續續，就和散脈的表現差不多。洪脈和伏脈是相反的，但屍厥霍亂時，伏脈和洪脈的判斷會相同。長脈和短脈是相反的，但長而有力、短而搏動，都主要表示氣逆、氣鬱。散脈和結脈是相反的，但都主要表示有腫塊，正氣還沒衰退時是結脈，正氣衰退時是散脈。
有時剛生病，因為飲食積滯會出現散而乾的脈象，這是因為胃氣新近紊亂還沒恢復；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人本來就有濕熱，加上新近受傷，而導致中氣更加虛弱。有人認為無脈就代表有病，芤脈中間空虛，就表示內部精血的損傷；有人認為有脈才代表有病，緊脈浮數，就表示外部感受了風寒。而且還有更重要的，滑伯仁說：診脈必須掌握上、下、去、來、至、止這六個字的真訣。所以，診脈的人要集中精神，觀察指下脈搏起伏、去來、起始的勢態，這樣脈的真實情況就無所遁形，病情的升降、收斂、發散的真機也會顯露出來。
明白這些道理的人，一定知道脈象和證候絕對不會相反，之所以看起來相反，是因為有原因的。脈象和病情絕對不會沒有呼應，之所以看起來沒有呼應，是因為有原因的。張仲景說：邪氣不會憑空出現，體內一定有問題，張景岳說：脈象的假象，是人看不真切而已，脈象又怎麼會有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