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經集注》~ 卷之二 (6)

1. 卷之二

(按不字疑當作內。)神昏如魚掉尾者死。 楊曰：上部寸口，下部尺中也。 虞曰：此又明人稟父母之元氣也。

十五難曰：經言春脈弦，夏脈鉤，秋脈毛，冬脈石，是王脈耶？將病脈也？ 然，弦鉤毛石者，四時之脈也。 春脈弦者，肝東方木也。萬物始生，未有枝葉，故其脈之來，濡弱而長，故曰弦。

呂曰：春，萬物始生，未有枝葉，形狀正直如弦，故脈法之也。 丁曰：春脈弦者，微弦曰平。平者，謂有胃氣。胃者，土也，能成於四方，間於四旁。故四時脈見，弦鉤毛石，皆當微見，即是有胃氣也。但獨見四時之脈者，皆無胃氣也。

夏脈鉤者，心南方火也。萬物之所盛，垂枝布葉，皆下曲如鉤，故其脈之來疾去遲，故曰鉤。

呂曰：心脈法火，曲如鉤。又陽盛，其脈來疾。陰虛，脈去遲也。脈從下上至寸口疾，還尺中遲。寸口滑不泄，故令其脈環曲如鉤。

秋脈毛者，肺西方金也。萬物之所終，草木華葉，皆秋而落，其枝獨在若毫毛也。若其脈之來，輕虛以浮，故曰毛。

呂曰：肺浮在上，其氣主皮毛，故令其脈浮如毛也。

冬脈石者，腎北方水也，萬物之所藏也。盛冬之時，水凝如石，故其脈之來，沉濡而滑，故曰石。

呂曰：腎脈法水，水凝如石，又伏行溫於骨髓，故其脈實牢如石也。

此四時之脈也。如有變奈何？ 然，春脈弦，反者為病。何謂反？

丁曰：反者，為見秋脈如毛，是謂肝病。

然，其氣來實強，是謂太過，病在外。

呂曰：實強者，陽氣盛也。少陽當微弱，今更實強，謂太過。陽主表，故令其病在外也。 丁曰：病在外者，是少陽。其脈微弦，今實強者，是膽有餘，面青好怒，是肝木之外證也。

氣來虛微，是謂不及，病在內。

呂曰：厥陰之氣養於筋，其脈弦，今更虛微，故曰不及。陰處中，故令其病在內。 丁曰：病在內者，肝不足也。肝含血養筋。不足則筋緩，溲便難，是肝之內證也。 虞曰：太過之脈，謂不至而至。不及之脈，謂脈息虛微。太過，眩冒顛疾；其不及，則令人胸痛，引背下，則兩脅脹滿也。

氣來厭厭聶聶，如循榆葉，曰平。

呂曰：春少陰厥陰俱合主，其脈之來，如春風吹榆葉，濡弱而調，故曰平脈也。

益實而滑，如循長竿，曰病。

呂曰：此謂弦多胃氣少也。 丁曰：長而不軟，故若循竿，是為病也。

急而勁益強，如新張弓弦，曰死。

呂曰：此謂但弦，無胃氣也。 丁曰：謂強急而緊細，故曰如新張弓弦也。

春脈微弦曰平；弦多胃氣少曰病；但弦無胃氣曰死。春以胃氣為本。

呂曰：胃主水穀，故人稟胃氣。 丁曰：胃者，水穀之海。五臟皆受氣於谷。胃者主稟四方，故以胃氣而為本也。(按而字疑衍)

夏脈鉤，反者為病。何謂反？

白話文：

（註：原文「按不字疑當作內」已略過，此處直接翻譯為「神昏像魚翻肚一樣，就是快死了」。）

一個人如果神智昏迷，像魚翻肚一樣，就是快死了。楊氏說，上部指的是寸口脈，下部指的是尺中脈。虞氏說，這又說明人稟受父母的元氣。

《難經》第十五難提到，經文說春天的脈象像琴弦一樣，夏天的脈象像鉤子一樣，秋天的脈象像細毛一樣，冬天的脈象像石頭一樣，這些是正常的脈象還是病態的脈象呢？答案是，像弦、鉤、毛、石的脈象，是四季的正常脈象。春天脈象像弦，是因為肝屬東方木，萬物開始生長，還沒有枝葉，所以脈搏來時柔軟而長，所以說像弦。

呂氏說，春天，萬物開始生長，沒有枝葉，形狀正直像弦一樣，所以脈象也像這樣。丁氏說，春天脈象像弦，稍微有點弦的感覺是正常的，正常是指有胃氣。胃屬土，能形成於四方，存在於四方之間，所以四季脈象都能顯現，弦、鉤、毛、石這些脈象都應當微微顯現，這就是有胃氣的表現。但如果單獨顯現出四季的脈象，就表示沒有胃氣。

夏天脈象像鉤子，是因為心屬南方火，萬物生長茂盛，枝葉都向下彎曲像鉤子一樣，所以脈搏來時快速，去時遲緩，所以說像鉤子。

呂氏說，心脈象火，彎曲像鉤子，而且陽氣旺盛，脈搏來時快，陰氣虛弱，脈搏去時慢。脈搏從下向上到寸口很快，返回尺中很慢，寸口處脈搏滑利而不洩漏，所以使脈象彎曲像鉤子。

秋天脈象像細毛，是因為肺屬西方金，萬物走向終結，草木的葉子都在秋天凋落，只有枝幹還在，像毫毛一樣。所以脈搏來時輕虛而浮，所以說像細毛。

呂氏說，肺在人體上方，其氣主管皮膚毛髮，所以使脈象浮淺像細毛一樣。

冬天脈象像石頭，是因為腎屬北方水，萬物收藏之時。在寒冷的冬天，水凝結像石頭一樣，所以脈搏來時沉實、柔軟而滑潤，所以說像石頭。

呂氏說，腎脈象水，水凝結像石頭，而且潛藏於骨髓中溫養，所以脈搏實在而堅牢像石頭。

這就是四季的脈象。如果出現變化，那該怎麼辦呢？答案是，春天脈象像弦，如果出現相反的脈象就是病態。什麼叫相反呢？

丁氏說，相反是指出現像秋天的細毛一樣的脈象，這就是肝病。

如果脈搏來時實在而強勁，這就是太過，病在體表。

呂氏說，實在強勁是指陽氣過盛，少陽之氣應當微微虛弱，現在反而實在強勁，就是太過。陽氣主外，所以使病在體表。丁氏說，病在體表，是少陽的病。他的脈象本應微微像弦，現在實在強勁，是膽氣有餘，臉色發青，容易發怒，這是肝木的外在表現。

如果脈搏來時虛弱而微小，這就是不及，病在體內。

呂氏說，厥陰之氣滋養筋脈，其脈象應當像弦，現在反而虛弱而微小，所以說不及。陰氣處於內部，所以使病在體內。丁氏說，病在體內，是肝氣不足。肝臟含有血液滋養筋脈，不足則筋脈鬆弛，小便困難，這是肝臟的內在表現。虞氏說，太過的脈象是指不應該來卻來了，不及的脈象是指脈搏虛弱而微小。太過會導致頭暈目眩，甚至癲癇；不及則會讓人胸痛，牽引背部下方，導致兩脅脹滿。

如果脈搏來時柔和舒緩，像撫摸榆樹葉一樣，這是平脈。

呂氏說，春季是少陰和厥陰共同主導，其脈象來時，像春風吹拂榆樹葉，柔軟而平和，所以說是平脈。

如果脈搏強硬而滑利，像摸到長竹竿一樣，這是病脈。

呂氏說，這是指弦的脈象多，胃氣少。丁氏說，脈搏長而不柔軟，所以像摸竹竿一樣，這是病態。

如果脈搏急促、堅硬而越來越強，像新拉開的弓弦一樣，這是死脈。

呂氏說，這是指只有弦脈，沒有胃氣。丁氏說，這是指脈象強急而細緊，所以說像新拉開的弓弦一樣。

春天脈象微微像弦是正常的，弦脈多而胃氣少是病態，只有弦脈而沒有胃氣是死脈。春天以胃氣為根本。

呂氏說，胃主管水穀，所以人稟受胃氣。丁氏說，胃是水穀之海，五臟都從水穀中獲取營養，胃主管四方，所以以胃氣為根本。（註：原文「按而字疑衍」已略過，不影響翻譯。）

夏天脈象像鉤，如果出現相反的脈象就是病態。什麼叫相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