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經集注》~ 卷之二 (3)

1. 卷之二

夫人納五味；味歸形，形歸氣，氣歸精。今一息四至，乃陽氣亂，故脈數。數則氣耗，耗則精無所歸，猶如奪去，故曰奪精。如人一日行一百里，今一日行二百里，氣疲乏則耗也。

五至曰死。

呂曰：其人病證候已見，脈復加一至，定當死也。 虞曰：此比平脈一倍過半。四至已是奪精，五至，其死明矣。 丁曰：為加於陰六倍，故曰死也。

六至曰命絕，此死之脈。

呂曰：不出日死。 虞曰：五至，死之漸也；六至，今死矣。此言死之脈也。（按原本此下誤衍必是言至之脈也七字，今刪之。）必是言至之脈，恐寫之誤，可合下文。（按此下似有脫字。）

何謂損？一呼一至曰離經。

丁曰：為陰加於陽四倍也。 虞曰：前之至脈離經，謂脈行過半；此之損脈離經，謂脈行減半，以下吸養於呼也。

二呼一至曰奪精。

丁曰：謂陰加於陽六倍也。 虞曰：平人脈，一日一夜，五十周身。今二呼而脈一至，一日一夜，不及一十三周身。脈只行及二百二丈五尺。其人氣耗血枯，神慘色夭，精華猶如奪去。

三呼一至曰死。

虞曰：平人之脈，三呼脈六至，一日一夜，八百一十丈，無危。今三呼脈一至，脈口行一寸半。一日一夜，只行及六十七丈五尺，不及五周身。（按此數誤，當云行一百三十五丈，不及九周身。）如此之候，死可待也。

四呼一至曰命絕，此謂損之脈也。

虞曰：四呼當八至。今四呼脈一至，一日一夜，不及四周身。（按當云不及七周身。）氣血已盡，臟敗神去，故命絕也。

至脈從下上；損脈從上下也。

呂曰：至脈從下上者，謂脈動稍增，上至六，至多而呼少；損脈從上下者，謂脈動稍減至一，呼多而至少也。

損脈之為病奈何？然。一損損於皮毛，皮聚而毛落。

虞曰：一損損肺，肺主皮毛，故皮聚而毛落也。

二損損於血脈，血脈虛少，不能榮於五臟六腑也。（別本無也字，與上文一例。）

虞曰：二損損血脈，是知心受之。心主血，今則心血枯，不能榮於五臟六腑也。

三損損於肌肉，肌肉消瘦，飲食不為肌膚。

虞曰：脈之三損損於脾。脾者，受納五味，以化生五氣臟腑，以長肌膚。今既損，故味不化，則肌肉消瘦也。

四損損於筋，筋緩不能自收持。

虞曰：四損損肝，病乃如是。素問曰：其有傷筋縱，若其不容容。容，不收持也。

五損損於骨，骨痿不能起於床。反此者，至於收病也。

虞曰：今之五損損於腎。腎主骨，故骨痿不能起於床。素問曰：腎熱則腰脊不舉，骨枯髓減，發為骨痿。痿者，無力也。 呂曰：收者，取也。經但載損家病，不載至家病。至家者，諸陽六腑病，六腑病，苦頭痛身熱，忽特不利，與損家病異。今反載損家病證，故損脈於此受病，非是至家病也。

白話文：

人攝取食物的五種味道，味道會轉化成身體的形體，形體會轉化成氣，氣會轉化成精。現在如果一呼吸之間脈搏跳動四次，就表示陽氣紊亂，所以脈搏跳動很快。脈搏快就表示氣消耗，氣消耗就會導致精無所歸，就像被奪走一樣，所以說是「奪精」。就像一個人一天走一百里路，現在一天走二百里路，氣力疲乏就會消耗。

如果脈搏一呼吸跳動五次，就會死亡。

呂醫師說，這個人病情已經顯現，脈搏又增加了一次跳動，必定會死亡。虞醫師說，這比正常脈搏快了一倍多，四次跳動就已經是「奪精」了，五次跳動，死亡是很明顯的。丁醫師說，這是因為陰氣超過陽氣六倍的結果，所以說是死亡。

如果脈搏一呼吸跳動六次，就表示生命即將終結。這是死亡的脈象。

呂醫師說，這種情況活不過一天。虞醫師說，五次跳動是死亡的開端，六次跳動，現在就死了。這說的是死亡的脈象。（按：原本這裡下面多出了「必定是說脈搏跳動」這七個字，現在刪除。應該是說脈搏跳動，恐怕是抄寫錯誤，可以和下面的文字合併來看。）（按：這裡下面好像有缺字。）

什麼是「損」？一呼一吸之間脈搏跳動一次，叫做「離經」。

丁醫師說，這是因為陰氣超過陽氣四倍的結果。虞醫師說，之前的「至脈」離經，是指脈搏跳動超過正常的一半；這裡的「損脈」離經，是指脈搏跳動減半。以下，吸氣要從呼氣中獲取能量。

兩次呼氣之間脈搏才跳動一次，叫做「奪精」。

丁醫師說，這是因為陰氣超過陽氣六倍的結果。虞醫師說，正常人的脈搏，一天一夜會循環全身五十次。現在兩次呼氣脈搏才跳動一次，一天一夜，不到十三次循環全身，脈搏只運行了兩百二十五丈，這個人就會氣耗血枯，精神萎靡，容顏憔悴，精華就像被奪走一樣。

三次呼氣之間脈搏才跳動一次，叫做「死」。

虞醫師說，正常人的脈搏，三次呼氣脈搏跳動六次，一天一夜運行八百一十丈，沒有危險。現在三次呼氣脈搏才跳動一次，脈搏口只運行一寸半，一天一夜，只運行了六十七丈五尺，不到五次循環全身。（按：這裡的數字有誤，應該說運行一百三十五丈，不到九次循環全身。）像這種情況，可以等著死亡了。

四次呼氣之間脈搏才跳動一次，叫做「命絕」。這是說「損」的脈象。

虞醫師說，四次呼氣應該跳動八次，現在四次呼氣脈搏才跳動一次，一天一夜，不到四次循環全身。（按：應該說不到七次循環全身。）氣血已經耗盡，內臟衰敗，精神散失，所以生命就終結了。

「至脈」是脈搏從下往上跳動，「損脈」是脈搏從上下減少跳動。

呂醫師說，「至脈」從下往上跳動，指的是脈搏跳動逐漸增加，增加到六次，跳動次數很多，呼吸次數很少。「損脈」從上下減少跳動，指的是脈搏跳動逐漸減少到一次，呼吸次數很多，跳動次數很少。

「損脈」引起的疾病是怎樣的呢？是這樣的，一「損」會損傷到皮膚和毛髮，皮膚會皺縮，毛髮會脫落。

虞醫師說，一「損」是損傷到肺，肺主管皮膚和毛髮，所以皮膚會皺縮，毛髮會脫落。

二「損」會損傷到血脈，血脈會虛弱減少，不能滋養五臟六腑。（別的版本沒有「也」字，和上面的情況一樣。）

虞醫師說，二「損」會損傷到血脈，這是因為心臟受損。心臟主管血液，現在心血枯竭，不能滋養五臟六腑。

三「損」會損傷到肌肉，肌肉會消瘦，吃進去的食物不能轉化為肌肉。

虞醫師說，脈搏的三「損」是損傷到脾。脾負責接收和消化食物的五種味道，轉化為五種氣，滋養臟腑，使肌肉生長。現在脾受到損傷，所以食物不能消化，肌肉就會消瘦。

四「損」會損傷到筋，筋會鬆弛，不能自行收縮。

虞醫師說，四「損」是損傷到肝，疾病就會像這樣。《素問》說，「筋受傷會鬆弛，不能保持原來的樣子。筋不能收縮，是因為不能保持原來的樣子。」

五「損」會損傷到骨骼，骨骼會萎弱，不能從床上起身。相反，如果情況好轉，就可以恢復健康。

虞醫師說，現在的五「損」是損傷到腎。腎主管骨骼，所以骨骼會萎弱，不能從床上起身。《素問》說，「腎熱會導致腰背無法抬起，骨頭枯萎，骨髓減少，就會發展成骨骼萎弱。萎弱就是沒有力氣。」呂醫師說，「收」是痊癒的意思。經典只記載了「損」引起的疾病，沒有記載「至」引起的疾病。「至」引起的疾病，是諸陽六腑的疾病。六腑的疾病，會導致頭痛發熱，大小便不暢，和「損」引起的疾病不同。現在反而記載了「損」引起的疾病，所以「損」的脈象會導致這裡提到的這些疾病，而不是「至」引起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