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思

《難經集注》~ 卷之四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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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2)

1. 虛實邪正第七(凡五首)

四十八難曰。人有三虛三實。何謂也。然。有脈之虛實。有病之虛實。有診之虛實也。脈之虛實者。濡者為虛。緊牢者為實。

白話文:

《難經·四十八難》說,人有三種虛實。什麼意思呢?脈的虛實、病的虛實、診斷的虛實。

脈的虛實:脈搏浮淺無力,浮在表皮,為虛;脈搏緊密有勁,牢固有力,為實。

丁曰。脈緩軟者濡。按之而有力者牢實也。楊曰。按之如切繩之狀。謂之緊也。

病之虛實者。出者為虛。入者為實。

白話文:

丁說,脈搏緩慢而且軟的是濡脉。如果按下去覺得有力的是牢實。楊說,按下去像切繩子的感覺,叫做緊。

疾病的虛實,脈象向外散的是虛證,向內聚的是實證。

丁曰。陰陽者、主其內外也。今陽不足。陰出乘之。在內俱陰。故知出者為虛也。陰不足。陽入乘之。在外俱陽。故知入者為實也。楊曰。呼多吸少。吸多呼少。

言者為虛。不言者為實。

白話文:

丁氏說:陰陽主宰人體內外。現在陽氣不足,陰氣就會乘虛而入。如果人體內部全是陰氣,那麼就知道外出的氣是虛氣。陰氣不足,陽氣就會乘虛而入。如果人體外部全是陽氣,那麼就知道內聚的氣是實氣。楊氏說:呼氣多,吸氣少;吸氣多,呼氣少。

楊曰。肺主聲。入心為言。故知言者為虛。肝主謀慮。故入心即不言。用為實邪。故知不言者為實也。楊曰。臟氣虛。精氣脫。故多言語也。臟氣實。邪氣盛。故不欲言語也。

白話文:

楊老師說:肺臟掌管聲音,進入心臟則化為言語。因此知道愛說話的人是虛證。肝臟掌管謀慮,因此如果進入心臟就不會言語。它被用作實證邪氣,所以知道不愛說話的人是實證。楊老師說:臟氣虛弱,精氣脫離,所以話多。臟氣實,邪氣旺盛,所以不願意說話。

緩者為虛。急者為實。

丁曰。陽主躁。陰主靜。陰即緩。陽即急。故知緩者為虛。急者為實也。楊曰。皮肉寬緩。皮膚滿急也。

診之虛實者。濡者為虛。

楊曰。皮膚濡緩也。

牢者為實。

楊曰。皮肉牢強也。

癢者為虛。

楊曰。身體虛癢也。

痛者為實。

楊曰。身形有痛處皆為實。

外痛內快。為外實內虛。

楊曰。輕手按之則痛。為外實。病淺故也。重手按之則快。為內虛。病深故也。

內痛外快。為內實外虛。

白話文:

身體狀況緩慢的,屬於虛證;急促的,屬於實證。

丁氏說,陽主躁動,陰主靜止。陰氣偏盛則表現為緩慢,陽氣偏盛則表現為急促。因此可知,緩慢的屬於虛證,急促的屬於實證。

楊氏說,皮膚鬆弛,表示虛證;皮膚緊繃,表示實證。

診斷虛實,以皮膚的狀況為依據,柔軟的屬於虛證,堅硬的屬於實證。

楊氏說,皮膚柔軟,表示虛證。

堅硬的屬於實證,指的是肌肉強壯。

發癢的屬於虛證。

楊氏說,身體虛弱,容易發癢。

疼痛的屬於實證。

楊氏說,身體有疼痛的地方,都屬於實證。

外觀疼痛,內部按壓舒服,屬於外實內虛。

楊氏說,輕輕按壓就疼痛,屬於外實,因為病症淺。重壓按壓才舒服,屬於內虛,因為病症深。

內部疼痛,外觀按壓舒服,屬於內實外虛。

楊曰。重手按之則痛。為內實。病深故也。輕手按之則快。為外虛。病淺故也。凡人病。按之則痛者。皆為實。按之則快者。皆為虛也。

白話文:

楊醫生說:重按下去會痛,表示是裡面有實症。是因為病症已深入。輕輕按下去會覺得舒服,表示是體外虛弱。是病症較輕微。一般人有病,按了會痛的,都是實症。按了會覺得舒服的,都是虛症。

故曰虛實也。

楊曰。是三虛三實之證也。丁曰。診按之心腹皮膚內外。其痛按之而止者虛。接之而其痛甚者實。內外同法也。

四十九難曰。有正經自病。有五邪所傷。何以別之。然。經言憂愁思慮則傷心。

白話文:

所以說的是虛實的症狀。

楊氏說,這是三種虛症和三種實症的徵兆。丁氏說,診斷按壓心腹及皮膚内外,如果按壓後疼痛減輕的是虛症,按壓時疼痛加重的是實症,內外的判斷方法都是一樣的。

第四十九難經提到,有自身經絡生病的情況,也有被五種邪氣所傷的情況,要怎麼區分呢?經書上說,憂愁思慮會傷害心臟。

丁曰。心主脈。憂愁思慮。即心脈不得宣行。故傷心也。呂曰。心為神。五臟之君。聰明才智。皆由心出。憂勞之甚。則傷其心。心傷神弱也。虞曰。任治於物清箏棲靈曰心。今憂愁思慮不息。故傷心也。

形寒飲冷則傷肺。

白話文:

丁氏說:心主管脈絡。憂愁思慮就會使心脈氣血運行不暢,所以會損傷心。

呂氏說:心為神明,是五臟之主。智慧聰明,都來自於心。過度憂慮勞累,就會損傷心,使心神虛弱。

虞氏說:把心比喻成清靜、安穩的住所,現在憂愁思慮不斷,所以會損傷心。

丁曰。肺主皮毛。惡其寒。所以形寒飲寒則令傷其肺也。呂曰。肺主皮毛。形寒者、皮毛寒也。飲冷者、傷肺也。肺主受水漿。水漿不可冷飲。肺又惡寒。故曰傷也。

恚怒氣逆。上而不下。則傷肝。

白話文:

丁先生說:肺臟主管皮毛,不喜寒冷。所以身體受寒、喝涼水都會傷害肺臟。呂先生說:肺臟主管皮毛,所謂的「形寒」就是皮毛寒冷。「飲冷」就是喝了涼水,這都會傷及肺臟。肺臟主管水液的運化,水液不宜飲用過冷。肺臟又怕寒,所以說這會造成傷害。

丁曰。肝主謀慮。膽主勇斷。故怒極即傷其肝也。呂曰。肝與膽為臟腑。其氣勇。故主怒。怒則傷也。虞曰。素問云。怒則血菀積於上焦。名曰逆厥。又曰。怒甚嘔血。氣逆使然。故傷也。

飲食勞倦則傷脾。

白話文:

丁說,肝臟主管思考和謀劃,膽臟則主管勇氣和決斷,所以極度憤怒就會傷肝。呂說,肝臟和膽臟是相互依存的臟腑,它們的氣息傾向於勇猛,因此主管憤怒的情緒,憤怒就會傷害它們。虞說,《素問》中記載,憤怒會使血液淤積在上焦,叫做「逆厥」。另外,《素問》也說,過度憤怒會導致嘔血,這是氣逆所導致的,所以會傷害身體。

飲食不節和勞累過度會傷脾。

丁曰。脾主味。飲食味美。而過食之無度。勞動其力。倦局其足。故傷脾也。呂曰。飲食飽。胃氣滿。脾絡恆急。或走馬跳躍。或以房勞脈絡裂。故傷脾也。虞曰。脾為倉廩之官。五味出焉。謂納其五味。化生五氣。以養人身。今飲食勞倦而致自傷。是故聖人謹和五味。骨正筋柔。謹道如法。長有尺命。安致自傷。養生之道。可不戒哉。

久坐濕地。強力入水。則傷腎。

白話文:

丁氏說:脾臟主管味覺,如果飲食美味可口,但過度飲食,又過度勞累,疲勞睏倦,就會損傷脾臟。

呂氏說:吃得過飽,胃氣充盈,脾絡就會經常緊繃。如果再騎馬跳躍或縱慾過度,就會損傷脾臟。

虞氏說:脾臟是人體的倉庫,五臟之氣都從脾臟產生。所謂納五味,就是指脾臟將食物中的五味轉化為五臟之氣,用來滋養身體。如果飲食過度或勞累,就會自傷。因此,聖人謹慎地調和五味,使骨骼強健,筋脈柔軟。謹慎地遵循養生之道,就能長壽。為何要自尋煩惱,損傷自己的身體呢?養生之道,不可不戒啊!

丁曰。腎主腰。腰者、腎之府。久坐則腎氣不得宣行。故損也。腎穴在足心底。名曰湧泉。居處濕地入水。故有損也。強力者。務快其心。強合陰陽。故傷其腎也。呂曰。久坐濕地。謂遭憂喪。強力者。謂舉重引弩。入水者。謂復溺於水。或婦人經水未過。強合陰陽也。虞曰。

白話文:

丁氏說:腎臟主管控制腰部。腰是腎臟的藏身之所。長時間坐著不動,會妨礙腎氣的運行,因此會損傷腎臟。腎臟的穴位在腳心上,稱作「湧泉穴」。居住在潮濕的地點或接觸水,也會損傷腎臟。喜好逞強的人,追求一時的心中暢快,強行調和陰陽,因此會傷害腎臟。呂氏說:長時間坐著不動,是指遭遇憂愁哀傷之事。喜好逞強的人是指舉重拉弓弩。接觸水是指再次掉入水中。或者是指女性月經未過期,卻勉強調和陰陽。虞氏說:

土主濕。自然之理也。今久坐濕地。則外濕內感於腎。合之風寒。發為瘴病。強力過用。必致自飲也。經脈別論曰。持重遠行。必傷於腎。生氣通天論曰。因而強力。腎氣乃傷。高骨乃壞。經脈別論曰。度水跌僕。喘出於腎與胃也。

是正經之自病也。

白話文:


土地具有滋生的濕氣,這是自然規律。現在長時間坐在潮濕的地方,就會導致外界的濕氣進入腎臟,與風寒結合,發作成為瘴病。如果過度勞累,必然會損傷自己。

《經脈別論》中記載:「攜帶重物長途跋涉,必定會損傷腎臟。」

《生氣通天論》中記載:「過度勞累,就會損傷腎氣,導致骨骼變弱。」

《經脈別論》中記載:「涉水跌倒,氣喘是腎胃的問題。」

丁曰。此五者。皆正經自病。非謂他邪也。呂曰。此皆從其臟內自發病。不從外來也。虞曰。呂氏言其臟內自發其病。不從外來。其義、非也。只如形寒飲冷傷肺者。謂外寒感於皮毛。內合於肺。此從外來也。又飲冷入口。內傷於肺。亦從外來也。余悉如此。聖人大意。言正經虛則腠理開。腠理開則外感於內。故曰正經自病也。

何謂五邪。然有中風。

白話文:


丁先生說:上述的五種病症,都是正經本身的疾病,並不是外邪入侵所致。

呂先生說:這些病症都是從臟腑內部發生的,而不是從外部傳入的。

虞先生說:呂先生認為病症是從臟腑內部發生的,而不是外部傳入的,這種說法是不對的。例如,形寒飲冷而傷肺的,是說外界的寒邪侵襲皮毛,深入肺中而致病。這就是從外部傳入的。又例如,飲冷水入口,損傷肺部,也是從外部傳入的。其餘的病症也是如此。聖人的總體意思,是在說正經虛弱,腠理就會疏鬆。腠理疏鬆,外邪就會侵入內部,所以說是正經自病。

丁曰。中者、傷也。言中風者。調肝應風。主色邪。散於五臟。為之五色也。呂曰。肝主風也。虞曰。東方生風。風生木。惡風。又巽木為風。

有傷暑。

白話文:

丁氏說:中風是指受到外邪入侵後發生的病症。所謂的中風,就是調理肝臟與風邪有關。風邪侵襲人體時會影響各種顏色,分佈在五臟六腑中,形成不同的病症。

呂氏說:肝臟主司風氣。

虞氏說:東方屬木,生風。風生木,所以肝臟不喜風邪。另外,巽卦代表木,也主風。

丁曰。傷暑者。謂心應暑。主臭邪。放於五臟。為之五臭也。呂曰。心主暑也。虞曰。心火主暑。王於夏暑、熱也。素問曰。夏傷於暑。秋必痎瘧。

有飲食勞倦。

白話文:

丁氏說:傷暑是指心臟受到暑邪影響。暑邪是一種惡臭的邪氣,它會散佈到五臟六腑,形成五種臭味。

呂氏說:心臟主掌暑氣。

虞氏說:心火掌管暑氣。夏季出現暑氣、發熱,都是因為心火旺盛。

《素問》中說:夏季受暑邪侵襲,秋天一定會患瘧疾。

丁曰。脾應濕。主味邪。散入五臟為五味。呂曰。脾主勞倦也。虞曰。正經自病。亦言飲食勞倦。傷脾。今五邪亦言飲食勞倦。正經病謂正經虛。又傷飲食五邪病。謂食飲傷於脾而致病也。

有傷寒。

白話文:

丁某說:脾臟對應濕氣,主導味覺異常。異常的味覺散佈到五臟,就形成五種不同的味覺異常。呂某說:脾臟主導勞累倦怠。虞某說:正常臟腑疾病,也可能是飲食勞倦造成的,進而損傷脾臟。現在五種異常味覺也說是飲食勞倦造成的,指正常臟腑虛弱,再加上飲食五邪的損傷,導致脾臟疾病。

丁曰。肺主燥。而其令清切。惡寒。主其聲邪散入五臟。為之五聲也。呂曰。肺主寒也。虞曰。謂寒感皮毛。故曰傷寒也。

白話文:

丁公說:肺屬燥,其感應為清靈切,惡寒。主管聲音邪氣散入五臟,形成五種聲音。呂公說:肺還主寒。虞公說:是指寒邪侵犯皮毛,所以稱為傷寒。

有中濕。

丁曰。腎應寒。主水邪散入五臟。為之五液也。呂曰。腎主濕也。虞曰。水流濕之義也。

此之謂五邪。

呂曰。此五病。從外來也。虞曰。此五行相勝也。作邪如下說也。

假令心病。何以知中風得之。然。其色當赤。何以言之。肝主色。

虞曰。巽為風。屬木。故主中風。木之華萼。敷布五色。作五邪。乃如下說也。

自入為青。

虞曰。木經自病也。

入心為赤。

虞曰。肝邪入心。其色乃赤。

入脾為黃。

虞曰。肝邪入脾。其色黃也。

入肺為白。

虞曰。肝邪入肺。故其色白。

入肝為黑。

虞曰。肝邪在腎。其色黑。

肝為心邪。故知當赤色也。

呂曰。肝主中風。心主傷暑者。今心病中風。故知肝邪往傷心也。

其病身熱。脅下滿痛。

呂曰。身熱者心。滿痛者肝。二臟之病證也。虞曰。心主傷暑。病則身熱。肝布兩脅。故脅滿。肝之乘心也。

其脈浮大而弦。

呂曰。浮大者心。弦者肝。二臟脈見應也。

何以知傷暑得之。然。當惡臭。何以言之。心主臭。

虞曰。心火也。火之化物。五臭出焉。

自入為焦臭。

虞曰。火性炎上。則生焦臭。此曰正經自病也。

入脾為香臭。

虞曰。火之化土。其臭乃香。

入肝為臊臭。

虞曰。火之化木。其臭乃臊。

入腎為腐臭。

虞曰。火之化水。其臭乃腐。

入肺為腥臭。

虞曰。火之化金,其臭乃腥。

白話文:

身體有濕氣,這是一種內在的病症。腎臟主水,容易受到寒邪的影響,使水邪散入五臟,形成五液。五液的形成是由於五邪的侵襲。五邪是由於五行相生相克,彼此影響而產生的。

例如,心臟病可能是由於中風所致。中風是由於肝臟受邪所致,因為肝臟主風,而風屬於木。木的顏色是青色,所以中風會導致身體呈現青色。肝臟的邪氣入侵心臟,就會導致心臟呈現紅色,因為肝臟主紅色。同樣的道理,肝臟的邪氣入侵脾臟、肺臟、腎臟,分別會導致脾臟呈現黃色、肺臟呈現白色、腎臟呈現黑色。

心臟病的症狀包括身體發熱、脅下疼痛,脈搏浮大而弦。身體發熱是心臟受傷的症狀,脅下疼痛是肝臟受傷的症狀。浮大的脈搏是心臟的症狀,弦的脈搏是肝臟的症狀。

心臟病也可能是因為傷暑所致。傷暑是由於心臟受邪所致,因為心臟主臭。臭味是由於心火所致,心火能化物,產生五種臭味。心火的本性是炎上,所以會產生焦臭。心火化土,會產生香臭。心火化木,會產生臊臭。心火化水,會產生腐臭。心火化金,會產生腥臭。

故知心病傷暑得之也。(按此也字。當在下句之末。別本並脫去。)當惡臭。其病身熱而煩。心痛。其脈浮大而散。

白話文:

因此知道心臟病變是受到暑熱引起的。而其症狀就是厭惡氣味。這種疾病會出現身體發熱、煩躁、心痛的症狀。其脈象浮大而散亂。

呂曰。心主暑。今傷暑。此正經自病。不中他邪。

何以知飲食勞倦得之。然。當喜苦味也。虛為不欲食。實為欲食。何以言之。脾主味。

虞曰。稼穡作甘。禮云。甘受和。故主味也。

入肝為酸。

虞曰。脾主味。為邪乘肝病者。乃喜酸味也。

入心為苦。

虞曰。脾主味。為邪干心病者。乃喜苦味也。

入肺為辛。

虞曰。脾主味。為邪干肺病者。乃喜辛味也。

入腎為咸。

虞曰。脾主味。為邪干腎病者。乃喜鹹味也。

自入為甘。

虞曰。土為稼穡。本經自病。乃喜甘味也。

故知脾邪入心。為喜苦味也。

呂曰。心主傷熱。脾主勞倦。今心病以飲食勞倦得之。故知脾邪入心也。

其病身熱。而體重嗜臥。四肢不收。

呂曰。身熱者、心也。體重者、脾也。此二臟病證也。

其脈浮大而緩。

呂曰。浮大者、心脈。緩者、脾脈也。

何以知傷寒得之。然。當譫言妄語。何以言之。肺主聲。

虞曰。五金擊之有聲。故五音出於肺也。

入肝為呼。

虞曰。木之畏金故呼。啟玄子云。呼亦當嘯。

入心為言。

虞曰。此云言。素問云笑。謂金火相當。夫婦相見。故言笑。

入脾為歌。

虞曰。土母金子。母子相見。故有歌義。

入腎為呻。

虞曰。金母水子。子之見母。發嬌呻聲也。

自入為哭。

虞曰。肺主於秋。秋者愁也。其音商。商、傷也。故自入為哭也。

故知肺邪入心。為譫言妄語也。

呂曰。心主暑。肺主寒。(按依前後注例。此下脫今心病以傷寒六字。)得之。故知肺邪入心以為病也。

其病身熱。洒洒惡寒。甚則喘咳。

呂曰。身熱者心。惡寒者肺。此二臟病證也。

其脈浮大而澀。

呂曰。浮大者心脈。澀者、肺脈也。

何以知中濕得之。然。當喜汗出不可止。何以言之。腎主濕。

丁曰。腎主水。水化五液也。虞曰。腎主水。水流濕。故五濕皆出於腎。

入肝為泣。

白話文:

呂說:心臟主暑熱,現在傷暑,這是心臟本身的病,不是外邪入侵。

為什麼知道是飲食勞倦造成的呢?因為患者會喜歡吃苦味的食物。虛弱的人不想吃東西,實證的人很想吃東西。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脾臟主味。

虞說:農作物收穫是甜的,禮記中說,甘甜能使人平和,所以脾臟主味。

脾邪入肝,會變成酸味。

虞說:脾臟主味,當邪氣侵犯肝臟時,患者就會喜歡吃酸味。

脾邪入心,會變成苦味。

虞說:脾臟主味,當邪氣侵入心臟時,患者就會喜歡吃苦味。

脾邪入肺,會變成辛味。

虞說:脾臟主味,當邪氣侵入肺臟時,患者就會喜歡吃辛味。

脾邪入腎,會變成鹹味。

虞說:脾臟主味,當邪氣侵入腎臟時,患者就會喜歡吃鹹味。

脾邪入脾,會變成甜味。

虞說:土代表農作物收穫,是脾臟本身的病,所以患者會喜歡吃甜味。

所以知道脾臟的邪氣侵入心臟,就會導致患者喜歡吃苦味。

呂說:心臟主暑熱,脾臟主勞倦。現在心臟病是由飲食勞倦引起的,所以知道是脾臟的邪氣侵入心臟。

患者會有發燒、身體沉重、嗜睡、四肢無力等症狀。

呂說:發燒是心臟病症,身體沉重是脾臟病症。

為什麼知道是傷寒引起的呢?因為患者會胡言亂語。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肺臟主聲音。

虞說:五種金屬敲擊都會發出聲音,所以五音來自肺臟。

肺邪入肝,會變成呼嘯聲。

虞說:木克金,所以會呼嘯。啟玄子說,呼嘯也包括發出哨聲。

肺邪入心,會變成說話。

虞說:這裡說的是說話,素問說的是笑,是指金和火相互作用,夫婦相見就會說話、笑。

肺邪入脾,會變成唱歌。

虞說:土生金,母子相見,所以會唱歌。

肺邪入腎,會變成呻吟。

虞說:金生水,兒子見到母親,會發出嬌柔的呻吟聲。

肺邪入肺,會變成哭泣。

虞說:肺臟主秋,秋季代表憂愁,其音為商,商也代表傷,所以肺邪入肺就會哭泣。

所以知道肺臟的邪氣侵入心臟,就會導致患者胡言亂語。

呂說:心臟主暑熱,肺臟主寒冷。患者得病是由於傷寒引起的,所以知道是肺臟的邪氣侵入心臟而導致生病。

患者會有發燒、發冷、嚴重時會喘咳等症狀。

呂說:發燒是心臟病症,發冷是肺臟病症。

患者脈象浮大而澀。

呂說:浮大是心脈,澀是肺脈。

為什麼知道是中濕引起的?因為患者會不停地出汗。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腎臟主濕。

丁說:腎臟主水,水化五液。虞說:腎臟主水,水流濕,所以五種濕氣都來自腎臟。

肺邪入肝,會變成哭泣。

虞曰。悲哀動中則傷魂。魂傷則感而淚下。謂肺主悲。悲則金有餘。木乃畏之。水者木之母。母憂子。故肝為泣也。

白話文:

虞氏說:悲哀的情緒會影響到身體的內臟,傷及魂魄。魂魄受傷,就會產生感傷而流淚。肺主悲傷。悲傷過度就會使金氣過剩,而木氣則懼怕金氣。水是木的母親,母親為兒子憂愁。因此,肝臟主司哭泣。

入心為汗。

虞曰。水火交泰。蒸之為汗。

入脾為液。

虞曰。土夫水妻。妻從夫則生涎也。

入肺為涕。

虞曰。北方生寒。寒生腎。今寒感皮毛。內合於肺。肺寒則涕。是知入肺為涕。

自入為唾。

虞曰。腎之脈上絡於舌。故生唾也。離中六二爻是也。此則正經自病。

故知腎邪入心。為汗出不可止也。

呂曰。心主暑。腎主濕。今心病以傷濕得知。故知腎邪入心也。

其病身熱。而小腹痛。足脛寒而逆。

呂曰。身熱者心。小腹痛者腎。腎邪干心。此二臟病證也。

其脈沉濡而大。

呂曰。大者、心脈。沉濡者、腎脈也。

此五邪之法也。

五十難曰。病有虛邪。有實邪。有賊邪。有微邪。有正邪。何以別之。然。從後來者為虛邪。

白話文:

汗液是由心臟控制的,當水火相交,蒸發而產生汗水。脾臟控制體液,土生水,水依附於土,就像妻子依附於丈夫,所以會產生唾液。肺臟控制涕液,北方屬寒,寒氣生於腎臟,寒氣侵入皮毛,與肺臟相連,肺寒就會流鼻涕,所以鼻涕是由肺臟控制的。唾液是由腎臟控制的,腎經上行至舌頭,所以會產生唾液,這與《易經》中離卦的第二爻相符。這是由於腎臟本身生病所致。因此,當腎臟的邪氣侵入心臟時,就會出現汗出不止的症狀。心臟主管暑氣,腎臟主管濕氣,心臟生病是由於濕氣侵襲所致,所以可以知道腎臟的邪氣侵入心臟。這種病症會出現身體發熱、小腹疼痛、足脛冰冷逆寒等症狀。身體發熱是因為心臟病變,小腹疼痛是因為腎臟病變,腎臟的邪氣侵犯心臟,導致這兩個臟器都生病了。脈象沉而濕潤且有力,這是因為心臟的脈象有力,腎臟的脈象沉而濕潤。這是五種邪氣的病理變化規律。有虛邪、實邪、賊邪、微邪和正邪五種邪氣,它們的區別在於:後來入侵的邪氣是虛邪。

丁曰。假令心病得肝脈來乘。是為虛邪。肝是母。心是子。子能令母虛。故云從後來者為虛邪。呂曰。心王之時。脈當洪大而長。反得弦小而急。是肝王畢木傳於心。奪心之王。是肝往乘心。故言從後來也。肝為心之母。母之乘子。是為虛邪也。

從前來者為實邪。

白話文:

丁氏說:如果心臟的疾病受到肝脈的影響,這就是虛邪。肝是母親,心是兒子。兒子會讓母親虛弱,所以說,從後來來的纔是虛邪。呂氏說:心臟當令的時候,脈搏應該是洪大而長的。但如果反而得到弦小而急的脈象,這就是肝臟當令,木氣傳給了心臟,奪取了心臟的王位。這是肝臟來影響心臟,所以說「從後來」。肝臟是心臟的母親,母親影響兒子,就是虛邪。

丁曰。脾脈來乘。是為實邪。心是母。脾是子。而母能令子實。故云從前來者為實邪也。呂曰。謂心王得脾脈。心王畢。當傳脾。今心王未畢。是脾來逆奪其王。故言從前來也。脾者心之子。子之乘母。是為實邪。

白話文:

丁先生說:脾的脈搏來與心脈相乘,這是實邪(過剩的邪氣)。心是母,脾是子,母可以讓子實(中氣飽滿)。所以說從前來的脈搏就是實邪。

呂先生說:意思是心王得到脾脈。心王結束後,應該傳遞給脾。現在心王還沒結束,脾就來逆奪它的王位,所以說(脾脈)從前來。脾是心的孩子,孩子奪取母親的脈搏,這就是實邪。

從所不勝來者為賊邪。

丁曰。火所不勝於水。心病腎脈來乘。故為賊邪。呂曰。心王得腎脈。水勝火。故是為賊邪也。

從所勝來者為微邪。

丁曰。火所勝於金。心病肺脈來乘。故云微邪。呂曰。心王反得肺脈。火勝金。故為微邪也。

自病者為正邪。

丁曰。無他邪相乘。則為正邪。呂曰。心王之時。脈實強太過。反得虛微。為正邪也。

何以言之。假令心病。中風得之為虛邪。傷暑得之為正邪。

呂曰。心主暑。今心自病傷暑。故為正邪也。

飲食勞倦得之為實邪。

呂曰。從前來者。脾乘心也。脾主勞倦。故為實邪。

傷寒得之為微邪。

呂曰。從所勝來者。肺乘心也。肺主寒。又畏心。故為微邪。

中濕得之為賊邪。

白話文:

從原本就無法克制自己的地方來的病症,就是賊邪。

丁說:火克不了水,心臟病從腎臟的經脈而來,所以是賊邪。呂說:心臟是主宰,卻被腎臟的經脈所制,水克火,所以是賊邪。

從原本可以克制自己的地方來的病症,就是微邪。

丁說:火可以克金,心臟病從肺臟的經脈而來,所以是微邪。呂說:心臟是主宰,卻反被肺臟的經脈所制,火克金,所以是微邪。

單純由自身引起的病症,就是正邪。

丁說:沒有其他邪氣相乘,那就是正邪。呂說:心臟當令的時候,脈象強盛過度,反過來變得虛弱,就是正邪。

為什麼這麼說呢?假設心臟病,中風引起的就是虛邪,中暑引起的就是正邪。

呂說:心臟主暑,現在心臟自己生病中暑,所以是正邪。

飲食勞累引起的就是實邪。

呂說:從以前來的,就是脾臟乘虛而入心臟,脾臟主勞累,所以是實邪。

傷寒引起的就是微邪。

呂說:從原本可以克制自己的地方來的,就是肺臟乘虛而入心臟,肺臟主寒,又畏懼心臟,所以是微邪。

中濕引起的就是賊邪。

呂曰。從所不勝來者。腎乘心也。腎主濕。水剋火。故為賊邪也。丁曰。夫在天之寒。在地為水。在人為腎。腎主水與寒。在天之風。在地為木。在人為肝。肝主風。在天之暄暑。在地為火。在人為心。心主暑。在天之燥。在地為金。在人為肺。肺主燥。在天之濕。在地為土。

白話文:

呂氏說:病邪從腎臟攻克心臟而來。腎臟主水,而水剋制火,因此腎臟對心臟來說是邪氣。丁氏說:天上的寒氣,在地球上化為水,在人體中則化為腎臟。腎臟主宰水和寒。天上的風,在地球上化為木,在人體中則化為肝臟。肝臟主宰風。天上的炎熱,在地球上化為火,在人體中則化為心臟。心臟主宰炎熱。天上的乾燥,在地球上化為金,在人體中則化為肺臟。肺臟主宰乾燥。天上的濕氣,在地球上化為土,在人體中則化為脾臟。

在人為脾。脾主濕。此是天地人三才相通也。今經以寒合肺。以濕合腎。以飲食勞倦合脾。此三者。義理稍差。未詳其旨。

白話文:

對於人來說,脾主濕。這是天地人三才相通的原理。但現在的醫書中,認為寒氣會影響肺部,濕氣會影響腎臟,飲食和勞累會影響脾臟。這三者的關係,理論上有些偏頗,還沒有詳細地說明其意義。

五十一難曰。病有欲得溫者。有欲得寒者。有欲得見人者。有不欲得見人者。而各不同。病在何臟腑也。然。病欲得寒而欲見人者。病在腑也。病欲得溫而不欲得見人者。病在臟也。何以言之腑者、陽也。陽病欲得寒。又欲見人。臟者、陰也。陰病欲得溫。又欲閉戶獨處。惡聞人聲。故以別知臟腑之病也。

白話文:

五十一條難題:

疾病有的需要溫暖,有的需要寒冷,有的喜歡見人,有的不喜歡見人,各不相同。這是由哪個臟腑出問題造成的?

不過,病情想要寒冷且喜歡見人,就是腑的病。病情想要溫暖且不喜歡見人,就是臟的病。

為什麼這樣說呢?腑是陽性的,陽病希望得到寒冷,又想見人。臟是陰性的,陰病希望得到溫暖,又想關起門自己待著,不喜歡聽到人聲。所以可以由此區分出臟腑的疾病。

丁曰。手三陰三陽應天。主暄暑燥病。即欲得寒也。然陽者、明也。是以欲得見人。陽為腑。故言病在腑也。足三陰三陽應地。主風寒濕。故病即欲得溫。陰主臟。故不欲見人也。諸浮躁者。病在手。諸靜不躁者。病在足。

白話文:

丁氏說:手三陰三陽的經絡對應天,主治暑熱乾燥的疾病。這種情況下,病人會希望得到涼爽。因為陽氣代表明亮,所以病人會希望見人。陽氣主腑,所以說這類疾病在腑部。足三陰三陽的經絡對應地,主治風寒濕的疾病。所以這種情況下,病人會希望得到溫暖。陰氣主臟,所以病人不會希望見人。所有浮躁的病症,都屬於手部經絡的疾病。所有靜而不躁的病症,都屬於足部經絡的疾病。

五十二難曰。腑臟發病。根本等不。然。不等也。其不等奈何。然。臟病者。止而不移其病。不離其處。

丁曰。臟病為陰。陰主靜。故止而不移。呂曰。臟者陰。決於地。(按決字疑當作法。)故不移動也。

腑病者。彷彿賁向。上下行流。居處無常。

白話文:

五十二難說,腑臟生病,根本不相等。雖然不相等,但如何處理呢?臟病會停留在一個地方,不會移動。

丁說,臟病屬於陰,陰主靜,所以停留在一個地方不會移動。呂說,臟是陰,法於地,所以不會移動。

腑病則像水流一樣,上下流動,位置不定。

丁曰。腑病為陽。主動。故上下行流。居處無常。呂曰。腑、陽也。陽者法天。天有迴旋不休。故病流轉。居無常處也。

故以此知臟腑根本不同也。

白話文:

丁先生說:腑的病症屬於陽性,具有主動性,所以能上下流動,沒有固定的部位。呂先生說:腑屬於陽性,陽性遵循天的法則。天體不停地旋轉,所以腑的病症也會流轉變動,沒有固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