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御

《素靈微蘊》~ 序意 (2)

1. 杝元

嗚呼！玄風既邈，大道遂淪，世憎其璞，人惡其真，率信耳而疑目，咸譽古而疵今。季主揲卦，賈生有居鄙之誚，子云著書，劉子發覆瓿之言，故孟堅寄慨於《賓戲》之作，景純述意於《客傲》之篇。縱受嗤於一世，終留譽於萬年，彼流俗之謠諑，亦何屑而論旃。

今子失轡於康莊之路，熏心於榮利之場，雖目動而言肆，實墨明而狐蒼。乃欲持眇見以訾大道，是何異乘車鼠穴而欲窮章臺之廣狹，企足蟻封而欲測渤海之渺茫也，不亦妄歟！

白話文：

唉！玄妙的風氣已經消逝，大道的真理也隨之淪喪，世人厭惡它的樸實，人們憎恨它的真實，總是相信聽來的，卻懷疑親眼所見，大家都讚美古代，卻挑剔現在。就像季主用蓍草占卜，卻被賈誼譏諷為住在鄉野之人；揚雄寫書，卻被劉子駿嘲笑如同蓋在瓦盆上的東西。所以班固在《賓戲》這篇文章中寄託感慨，郭璞也在《客傲》這篇文章中抒發心意。即使被當代人嘲笑，最終仍能留下萬世美名，那些世俗的流言蜚語，又何必去計較呢。

現在你迷失在平坦的大道上，被名利的場所迷惑心智，雖然眼睛轉動、言語放肆，實際上卻像黑色的墨水一樣不明亮，像狐狸毛一樣蒼白無力。竟然想用片面的見解來批評大道，這和駕著車子在老鼠洞裡想探究章臺的寬廣狹窄有什麼不同？和踮起腳在螞蟻窩上想測量渤海的浩瀚渺茫又有什麼差別？這不是太荒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