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經微言》~ 三卷 (2)
三卷 (2)
1. 小絡篇
應龍問於岐伯曰：膜原與肌腠有分乎？岐伯曰：二者不同也。應龍曰：請問不同。岐伯曰：肌腠在膜原之外也。應龍曰：肌腠有脈乎？岐伯曰：肌腠膜原皆有脈也，其所以分者，正分於其脈耳。肌腠之脈內連於膜原，膜原之脈外連於肌腠。應龍曰：二脈乃表裡也，有病何以分之？岐伯曰：外引小絡痛者，邪在肌腠也；內引小絡痛者，邪在膜原也。應龍曰：小絡又在何所？岐伯曰：小絡在膜原之間也。
陳士鐸曰：小絡一篇，本無深文，備載諸此，以小絡異於膜原耳，知膜原之異，即知肌腠之異也。
白話文：
應龍問岐伯：「肌肉表層和皮膚之間是否有分別？」
岐伯回答：「兩者不同。」
應龍接著問：「請說說它們的不同。」
岐伯答：「肌肉表層位於皮膚之下。」
應龍問：「肌肉表層上有脈絡嗎？」
岐伯答：「肌肉表層、皮膚和膜原都有脈絡。它們的分別就在於各自的脈絡不同。肌肉表層的脈絡內連膜原，膜原的脈絡外連肌肉表層。」
應龍說：「這兩條脈絡是表裡關係，如果生病了，怎麼區分？」
岐伯答：「外側脈絡疼痛，問題出在肌肉表層；內側脈絡疼痛，問題出在膜原。」
應龍問：「小絡脈又在哪裡呢？」
岐伯答：「小絡脈位於膜原之間。」
2. 肺金篇
少師問曰：肺，金也；脾胃，土也。土宜生金，有時不能生金者謂何？岐伯曰：脾胃土旺而肺金強，脾胃土衰而肺金弱，又何疑乎。然而脾胃之氣太旺，反非肺金所喜者，由於土中火氣之過盛也。土為肺金之母，火為肺金之賊，生變為克，烏乎宜乎？少師曰：金畏火克，宜避火矣，何又親火乎？岐伯曰：肺近火則金氣之柔者必銷矣。然肺離火則金氣之頑者必折矣。
白話文：
少師問道：肺屬金，脾胃屬土。土應滋生金，但有時不能滋生，是什麼原因？
岐伯答道：如果是脾胃之土旺盛，肺之金氣強盛，那麼脾胃就能滋生金。反之，脾胃之土衰弱，肺之金氣虛弱，又何必疑惑？
然而，脾胃之氣過於旺盛，這反而不是肺之金氣所喜愛的。這是因為土中火氣太旺盛所致。土是肺之金氣之母，火是肺之金氣之害，生母變為克母，又哪能合宜？
少師問道：金怕火克，應該避火才對，為什麼又會親近火呢？
岐伯答道：肺靠近火，那麼肺之金氣中柔軟的部分必定會融化。但是，如果肺離開火，那麼肺之金氣中頑強的部分必定會折斷。
所貴微火以通薰肺也。故土中無火不能生肺金之氣，而土中多火亦不能生肺金之氣也。所以烈火為肺之所畏，微火為肺之所喜。少師公曰：善。請問金木之生克？岐伯曰：肺金制肝木之旺，理也。而肝中火盛，則金受火炎，肺失清肅之令矣。避火不暇，敢制肝木乎？即木氣空虛，已不畏肺金之刑，況金受火制，則肺金之氣必衰，肝木之火愈旺，勢必橫行無忌，侵伐脾胃之土，所謂欺子弱而凌母強也。肺之母家受敵，御木賊之強橫，奚能顧金子之困窮。
白話文：
注重使用微火以通暢肺氣。所以土中沒有火氣就不能產生肺中的金氣，而土中火氣過多也不能產生肺中的金氣。因此，猛烈的大火為肺所畏懼，而微小的火氣為肺所喜愛。少師公說：很好。請問金木的生剋規律是什麼？岐伯說：肺中的金氣能夠剋制肝中的木氣過旺，這是規律。但是，如果肝中的火氣過盛，金氣就會受到火氣的炙烤，肺部就會喪失清肅的職責。這個時候，肺部自身都難以避免火氣的侵襲，哪還有能力去剋制肝木呢？即使木氣不足，已經不懼怕肺金的剋制，況且金氣本身又被火氣剋制，那麼肺金之氣肯定衰弱，肝木之火就更旺盛，勢必會橫行無忌，侵犯脾胃中的土氣，這就是所謂的「欺負兒子軟弱而欺凌母親強勢」。肺的母體脾胃受到侵犯，要去抵禦木氣的強橫，怎麼能夠照顧到金子肺的困頓呢？
肺失化源，益加弱矣。肺弱欲其下生腎水難矣。水無金生則水不能制火，毋論上焦之火焚燒，而中焦之火亦隨之更熾，甚且下焦之火亦挾水沸騰矣。少師曰：何肺金之召火也？岐伯曰：肺金，嬌臟也。位居各臟腑之上，火性上炎，不發則已，發則諸火應之，此肺金之所以獨受厥害也。
白話文：
當肺部功能喪失時，腎水難以生成，增大了肺部的衰弱。水源缺失，就無法剋制火氣，不論是上焦的火焰在燃燒，還是中焦的火焰也隨之旺盛，甚至連下焦的火焰也隨著水沸騰而加劇。少師問道，為什麼肺金會引發火氣？岐伯回答說，肺金屬於嬌弱的臟腑，位於其他臟腑之上。火氣向上燃燒，如果未發作還好，一旦發作，所有的火氣都會響應，這正是肺金獨自承受嚴重危害的原因。
少師曰：肺為嬌臟，易禁諸火之威逼乎？金破不鳴，斷難免矣，何以自免於禍乎？岐伯曰：仍賴腎子之水以救之。是以肺腎相親，更倍於土金之相愛。以土生金而金難生土，肺生腎而腎能生肺。晝夜之間，肺腎之氣實彼此往來，兩相通而兩相益也。少師日；金得水以解炎，敬聞命矣。
白話文：
少師問道：肺部嬌嫩脆弱，容易受到各種火邪的侵襲，嚴重時肺金受傷，難以鳴音，該如何才能避免這樣的禍害呢？
岐伯回答道：肺部依賴腎水的滋潤來保護自己。因此，肺和腎之間的關係非常親密，遠勝於土和金的相生關係。雖然土生金，但金卻難以生土；而肺生腎，腎又能生肺。晝夜之間，肺氣和腎氣互相往返，相互通達，互相滋養。
少師道：金屬得水可以降溫解熱，我明白了。
然金有時而不畏火者，何謂乎？岐伯曰：此論其變也。少師曰：請盡言之。岐伯曰：火爍金者，烈火也。火氣自微，何以爍金，非惟不畏火，且侮火矣。火難制金，則金氣日旺，肺成頑金，過剛而不可犯，於是肅殺之氣必來伐木，肝受金刑，力難生火，火勢轉衰，變為寒，火奚足畏乎。然而火過寒，無溫氣以生土，土又何以生金，久之火寒而金亦寒矣。
白話文：
但是，金有時並不怕火，這是為什麼呢？岐伯說：「這句話是在談論金的變化。」少師說：「請您詳細說明。」岐伯說：「能熔化金的火，是猛烈的火。火的能量本身微弱，怎麼能熔化金呢？金不僅不怕火，還會藐視火。火難以控制金，那麼金的能量就會越來越強，肺部變成頑固的金，過於剛烈而無法對抗。於是肅殺之氣必定會來伐木，肝臟受到金的刑罰，難以生火，火勢轉弱，變成寒氣，火有什麼好害怕的呢？然而，火過於寒冷後，沒有溫氣來生土，土又怎麼能生金呢？久而久之，火寒了，金也寒了。」
少師曰：善。請問金化為水而水不生木者，又何謂乎？岐伯曰：水不生木，豈金反生木乎？水不生木者，金受火融之水也。真水生木而融化之，水剋木矣。少師曰：善。
白話文：
少師說：好。請問金元素轉化為水元素，但是水元素不能生長木元素，這是什麼原因呢？岐伯說：水元素不能生長木元素，難道金元素反而會生長木元素嗎？水元素不能生長木元素的原因，是因為金元素被火元素融化的水元素。真正的水元素可以生長木元素，但融化的水元素會剋制木元素。少師說：好。
陳士鐸曰：肺不燥不成頑金，肺過濕不成柔金，以肺中有火也。肺得火則金益，肺失火則金損，故金中不可無火，亦不可有火也。水火不旺，金反得其宜也，總不可使金之過旺耳。
白話文：
陳士鐸說：肺部不乾燥就不能化為堅硬的金氣，肺部過於濕潤就不能化為柔軟的金氣，這是因為肺中含有火氣。肺部得到火氣，金氣就會增強；肺部失去火氣，金氣就會受損。因此，金氣中不能沒有火氣，也不能有過多的火氣。水氣和火氣不能過旺，這樣金氣才能適得其所。總之，不能讓金氣過於旺盛罷了。
3. 肝木篇
少師曰：肝屬木，木非水不養，故腎為肝之母也，腎衰則木不旺矣。是肝木之虛，皆腎水之涸也。然而肝木之虛不全責腎水之衰者何故？岐伯曰：此肝木自郁也。木喜疏泄，遇風寒之邪，拂抑之事，肝輒氣鬱不舒，肝鬱必下克脾胃，制土有力，則木氣自傷，勢必求濟腎水，水生木而鬱氣未解，反助剋土之橫，土怒水助，轉來剋水，肝不受腎之益，腎且得土之損，未有不受病者也。腎既病矣，自難滋肝木之枯。
白話文：
少師說：肝屬木，木離不開水滋養，所以腎是肝的母親。腎氣衰弱，木氣就不能旺盛。所以肝木虛弱，都是因為腎水枯竭。但是肝木虛弱不能全怪責於腎水衰弱，這是為什麼呢？岐伯說：這是因為肝木自己鬱悶不暢。木喜疏泄，遇上風寒邪氣、拂抑勞累之事，肝就會氣鬱不暢。肝鬱必然會剋制脾胃，制土有力，那麼木氣就會自傷，勢必要求濟於腎水。水生木，但鬱氣未解，反而助長了克土的暴烈，土性暴怒，會得到水力的幫助，轉而剋制水。肝得不到腎的滋養，腎還受到土的損傷，沒有不受病的。腎既有病了，就難以滋養肝木了。
肝無水養，其鬱更甚，郁甚而剋土愈力，脾胃受傷，氣難轉輸，必求救於心火，心火因肝木之郁，全不顧心，心失化源，何能生脾胃之土乎？於是憐土子之受傷，不敢咎肝母之過逆，反嗔肺金不制肝木，乃出其火而克肺，肺無土氣之生，復有心火之克，則肺金難以自存，聽肝木之逆，無能相制矣。
白話文：
肝臟缺乏水分滋養，鬱結會更加嚴重，鬱結嚴重就會更剋制脾胃，導致脾胃受損，氣機難以運行。這時身體就會向心火求助，但心火受到肝鬱的影響，完全不顧及自身，導致心氣受損，又如何能生脾胃之土呢？於是心火憐憫脾胃受損，不敢責怪肝臟的過錯，反而遷怒於肺金不能約束肝木，於是動用自己的火氣去剋制肺金。肺金得不到土氣的生養，又受到心火的剋制，就會難以維護自身，任由肝木的逆行，無力約束。
少師曰：木無金制，宜木氣之舒矣，何以仍郁也？岐伯曰：木性曲直，必得金制有成，今金弱木強，則肝寡於畏，任郁之性以自肆，土無可克，水無可養，火無可助，於是木空受焚矣，此木無金制而愈郁也。所以治肝必解鬱為先，郁解而肝氣自平，何至剋土。土無木克，則脾胃之氣自易升騰，自必忘克腎水，轉生肺金矣。
白話文：
少師問道：木頭沒有金屬的剋制，應該讓木氣舒展才是，為什麼還是鬱結呢？
岐伯回答說：木頭的特性是彎曲不直，必須用金屬來制約才能成器。現在金屬虛弱，木氣旺盛，肝臟少了畏懼，任性妄為，不能剋制脾土，不能滋養腎水，不能幫助心火，於是木氣虛不受補，反而更加鬱悶。
所以治療肝病，必須先解除鬱結，鬱結解除了，肝氣自然平穩，就不會剋制脾土。脾土不受木氣剋制，脾胃之氣就會容易升騰，自然就不會剋制腎水了，轉而生出肺金之氣。
肺金得脾胃二土之氣，則金氣自旺，令行清肅，腎水無匱乏之憂，且金強制木，木無過旺，肝氣平矣。少師曰：肝氣不平，可以直折之乎？岐伯曰：肝氣最惡者郁也，其次則惡不平，不平之極，即郁之極也，故平肝尤尚解鬱。少師曰：其故何也？岐伯曰：肝氣不平，肝中之火過旺也。
白話文：
肺部的金氣得到脾胃兩土（脾和胃）的氣息滋養，金氣就會旺盛，使身體清肅。腎水也不會有不足的擔憂。而且金氣約束木氣，木氣就不會過分旺盛，肝氣就平穩了。
少師問：肝氣不平，可以通過強制的方式來調整嗎？
岐伯回答：肝氣最忌諱鬱結，其次纔是不平穩。不平穩的極點，就是鬱結的極點。因此，平肝最重要的就是疏解鬱結。
少師問：這是什麼原因呢？
岐伯回答：肝氣不平，是因為肝中的火氣過旺。
肝火過旺，由肝木之塞也。外閉內焚，非爍土之氣，即耗心之血矣。夫火旺宜為心之所喜，然溫火生心，烈火逼心。所以火盛之極，可暫用寒涼以瀉肝火；郁之極，宜兼用舒泄以平肝也。少師曰：善。
陳士鐸曰：木不鬱則不損，肝木之郁，即逆之之謂也。人能解鬱，則木得其平矣，何郁之有。
白話文：
肝火過旺是由於肝木過度膨脹所致。它會導致體內外堵塞，引發內熱。如果不及時處理，會灼燒脾胃的陽氣，導致心血消耗。
火旺之時，心臟會感到舒適，但也需要注意，溫和的火可以滋養心臟，而過於旺盛的火卻會灼傷心臟。因此，當火勢過旺時，可以暫時使用寒涼藥物來瀉肝火；如果肝氣鬱結過甚，則需要同時使用舒肝理氣的藥物來平抑肝氣。
名醫少師說：對。
4. 腎水篇
少師曰：請問腎水之義？岐伯曰：腎屬水，先天真水也。水生於金，故肺金為腎母。然而肺不能竟生腎水也，必得脾土之氣薰蒸，肺始有生化之源。少師曰：土剋水者也，何以生水？岐伯曰：土貪生金，全忘剋水矣。少師曰：金生水，而水養於金何也？岐伯曰：腎水非肺金不生，肺金非腎水不潤。
白話文：
少師問道：「請問腎水是什麼意思？」岐伯回答說：「腎屬於水，是天生的水液。水生於金，所以肺金是腎臟的來源。但是肺金不能直接產生腎水，必須得到脾土的氣燻化，肺金纔能有生命的來源。」少師又問：「土會克水，怎麼能生水呢？」岐伯回答說：「土貪生金，就忘記克水了。」少師繼續問：「金生水，但是水又滋養金，這是為什麼呢？」岐伯回答說：「腎水沒有肺金就不能產生，肺金沒有腎水就不能滋潤。」
蓋肺居上焦，諸臟腑之火咸來相逼，苟非腎水灌注，則肺金立化矣，所以二經子母最為關切，無時不交相生，亦無時不交相養也。是以補腎者必須益肺，補肺者必須潤腎，始既濟而成功也。少師曰：腎得肺之生，即得肺之損，又何以養各臟腑乎？岐伯曰：腎交肺而肺益生腎，則腎有生化之源，山下出泉涓涓，正不竭也。
白話文：
由於肺位於上焦，各臟腑之火都會聚集來逼近。假如沒有腎水灌溉，那麼肺金就會立刻化掉。因此，肺和腎這兩條經脈像母子一樣最為親密，無時無刻不互相生養。所以補腎必須補肺，補肺必須滋潤腎，這樣才能事成的。「少師」說：「腎得到了肺的滋生，自然就得到了肺的幫助，又怎麼能滋養其他臟腑呢？」「岐伯」說：「腎與肺相交，而肺益生腎，那麼腎就有了生化的根源，就像山腳下汩汩流出的泉水，永不枯竭。
腎既優渥，乃分其水以生肝，肝木之中，本自藏火，有水則木且生心，無水則火且焚木，木得水之濟，則木能自養矣。木養於水，木有和平之氣，自不剋土，而脾胃得遂其升發之性，則心火何至躁動乎，自然水不畏火之炎，乃上潤而濟心矣。少師曰：水潤心，固是水火之既濟，但恐火炎而水不來濟也。
白話文：
腎氣充足，就會產生水液滋養肝臟。肝臟屬木，原本就蘊藏著火氣。如果有了水，木氣就能滋養心臟，沒有水，火氣就會焚燒木氣。木氣得到了水氣的滋養，就可以自我生長。木氣得到水的滋養，就會平和，不會剋制土。脾胃就能順利地升發，那麼心火怎麼會躁動呢？自然，水就不會害怕火氣的炎熱，而是向上滋潤，幫助心臟。少師說：水滋潤心臟，固然是水火既濟的結果，但恐怕火氣旺盛而水氣不能來滋潤。
岐伯曰：水不潤心，故木無水養也。木無水養，肝必乾燥，火發木焚，爍盡脾胃之液，肺金救土之不能，何暇生腎中之水。水涸而肝益加燥，腎無瀝以養肝，安得餘波以灌心乎。肝木愈橫，心火愈炎，腎水畏焚，因不上濟於心，此腎衰之故，非所謂腎旺之時也。少師曰：腎衰不能濟心，獨心受其損乎？岐伯曰：心無水養則心君不安，乃遷其怒於肺金，遂移其火以逼肺矣。
白話文：
岐伯說：水不能滋潤心臟，所以肝臟沒有水的滋養。肝臟沒有水滋養，必定乾燥，肝火就會旺盛，就像火燒木頭一樣，把脾胃的液體燒乾。肺部的金氣無法救助脾胃的土氣，怎麼還有餘力產生腎臟的水分呢？水分乾涸，肝臟更加乾燥，腎臟沒有液體滋養肝臟，怎麼會有餘水來滋潤心臟呢？肝木越是旺盛，心火越是旺盛，腎水害怕被燒，所以不敢幫助心臟，這就是腎臟衰弱的原因，而不是所謂的腎臟強盛的時候。少師說：腎臟衰弱不能幫助心臟，只有心臟受到損傷嗎？岐伯說：心臟沒有水的滋養，心君就會不安，於是遷怒於肺部的金氣，把自己的火氣轉移過去逼迫肺部。
肺金最畏火炎，隨移其熱於腎，而腎因水竭，水中之火正無所依，得心火之相會，翕然升木，變出龍雷，由下焦而騰中焦，由中焦而騰上焦，有不可止遏之機矣。是五臟七腑均受其害，寧獨心受損乎。少師曰：何火禍之酷乎？岐伯曰：非火多為害，乃水少為炎也。五臟有臟火，七腑有腑火，火到之所，同氣相親，故其勢易旺，所異者，水以濟之也。
白話文：
肺部功能受損最怕火熱入侵。火熱會蔓延到腎臟，導致腎臟水液枯竭。腎臟中的「虛火」會得到心火的助長，一気に往上竄升到肝臟，再從肝臟竄升到心臟。如果不阻止，火勢會蔓延至全身。到時，五臟六腑都會受損，又豈只心臟獨自受傷？少師問道：「火災怎麼這麼可怕？」岐伯回答：「不是火多造成禍害，而是水少才會引起火災。五臟六腑都有自己的「本火」，這些「本火」互相吸引，氣勢容易旺盛。不同的是，水可用來救火。」
而水止腎臟之獨有，且水中又有火也，水之不足，安敵火之有餘，此腎臟所以有補無瀉也。少師曰；各臟腑皆取資於水，宜愛水而畏火矣，何以多助火以增焰乎？岐伯曰：水少火多，一見火發，惟恐火之耗水，竟來顧水，誰知反害水乎，此禍生於愛，非惡水而愛火也。少師曰：火多水少，瀉南方之火，非即補北方之水乎？岐伯曰：水火又相根也，無水則火烈，無火則水寒。火烈則陰虧也，水寒則陽消也。
白話文：
只有腎臟有水，而且水裡也有火。如果水不足，如何能對抗火氣過剩？因此腎臟只能滋補，不能瀉火。少師說：各臟腑都需要水，應該愛護水，畏懼火，為什麼反而助長火勢呢？岐伯說：水少火多，一看到火發作，只擔心火會消耗水，於是前來保護水，卻沒想到反而傷害了水。這是因為愛而產生的禍害，不是討厭水而是愛護火。少師說：火多水少，瀉除南方的火，不就是滋補北方的水嗎？岐伯說：水火也是相互依存的，沒有水則火旺，沒有火則水寒。火旺則陰氣虧損，水寒則陽氣消散。
陰陽兩平，必水火既濟矣。少師曰：火水既濟，獨不畏土之侵犯乎？岐伯曰：土能剋水，而土亦能生水也。水得土以相生，則土中出水，始足以養肝木而潤各臟腑也。第不宜過於生之，則水勢汪洋，亦能沖決堤岸，水無土製，變成洪水之逆流，故水不畏土之克也。少師曰：善。
白話文：
陰陽平衡，水火必定交融。少師（指弟子）問：水火交融，難道不怕土的侵犯嗎？岐伯（指中醫鼻祖黃帝）答：土能剋制水，但土也能生水。水有土相生，就能從土中湧出，才能滋養肝木和潤澤各個臟腑。但土不應過分滋生，否則水勢泛濫，也能沖破堤岸，水沒有土的制約，就會變成洪水的逆流。所以水不怕土的剋制。少師說：很好。
陳士鐸曰：五行得水則潤，失水則損，況取資多而分散少乎。故水為五行之所竊，不可不多也。說得水之有益，有此可悟水矣。
白話文：
陳士鐸說：五行之中，水能滋潤萬物，如果少了水，萬物就會枯萎。更何況五行互相消耗，水往往被其他元素吸收，所以水必須充足。從他談論水的益處，就能明白水的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