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懸解》~ 自序
自序
1. 自序
昔黃帝傳醫,欲不用毒藥砭石,先立《針經》,而欲以微針除百姓之病,故咨岐伯,而作《靈樞》,《靈樞》即《針經》也。《靈樞》乃《素問》之原,凡刺法、腧穴、經絡、臟象,皆自《靈樞》發之,而錯亂舛互,亦與《素問》相同,既解《素問》,《靈樞》不可不解矣。
白話文:
從前黃帝傳授醫術,希望不用毒藥和砭石,於是首先制定了《針經》,計畫使用細小的針灸來治療百姓的疾病。因此向岐伯請教,而寫成了《靈樞》。《靈樞》就是《針經》。《靈樞》是《素問》的基礎,所有的刺法、穴位、經絡、臟腑,都源自《靈樞》。不過《靈樞》也存在錯亂和矛盾之處,與《素問》相似。既然能夠理解《素問》,那麼《靈樞》也必須理解纔行。
丙子二月,方欲作之,澹明居士請先解《道德》。《道德》既成,於二月二十五日,乃創此草。正其錯亂,發其幽杳,五月二日書竣。丈夫當刪《詩》《書》,定《禮》《樂》,鸚鵡人言,不足為也。維時青陽初謝,朱夏方來,上臨赫日,下拂炎風,益以披裘帶索,食玉炊桂,鼻頭出火,心下如痗。申以梁生適越,陸子入洛,旅懷鬱陶,撫事彌深。
風景山河之淚,又復淫淫欲下也。
白話文:
丙子年的二月,本來就要動筆(寫《傷寒論》),澹明居士要求我先生先解釋《道德經》。《道德經》的解釋完成後,在二月二十五日,才開始寫這本書草稿。更正其錯誤和錯亂,闡發其深奧晦澀之處,在五月二日完成書寫。一個男子應當刪改《詩經》《尚書》,確定《禮記》《樂記》,鸚鵡學人說話,不值得一提。這時候,春天將盡,夏天將至,頭上陽光猛烈,腳下熱風拂面,加上披著皮裘、繫著草繩,吃著玉做的食物、煮著桂花香的湯,鼻子裡噴出火,心下像燒烤一樣。再加上樑先生剛去越地,陸先生前往洛陽,旅途中的心情鬱悶難解,撫摸著眼前的書,感觸更深。
顧憂能傷人,悲可隕性,前乎吾者,非泰山治鬼,則地下修文,而僕以沉菀偃蹇之身,巋然獨在,賴此尺籍,以消長日,憑此寸穎,以遣煩冤,岐黃之德普矣。而嘉惠藐躬,功亦不細,長生久視之法,即此而在,不必遠訪崆峒,遙羨蓬萊也。迨乎論成注畢,則已變泣成歌,破愁為笑。
白話文:
憂慮會傷害身體,悲傷可以消磨生命。在我以前的人,不是上泰山治鬼,就是在地下修文。而我身體虛弱不振,獨自孤身一人,靠著這些書籍消磨漫長的歲月,憑藉著這一點文才來抒發心中的煩惱與冤屈。岐黃(中醫的祖師)的恩德廣泛,他的醫術惠及卑微的我,功勞也不小。長生不老的方法就在這裡,不必遠赴崆峒山,也不必羨慕蓬萊仙島。等到論著完成並寫完註解時,我的哭泣已化為歡歌,憂愁也消失殆盡。
人之情,已富者不美,已貴者不榮,朱紱無擾,綠蘿常親,攤卷朗吟,其樂靡窮!吾今而知,莫富於山林之士,莫貴乎煙霞之人,此中真意,正自可悅耳。
白話文:
一個人的情趣,已經富有的人不會再追求財富,已經尊貴的人不會再追求榮耀。朱紅色的禮帽不會帶來煩擾,青翠的蘿蔓常伴身邊。展開書卷朗聲吟誦,其中的樂趣永遠不會窮盡!我如今明白,沒有比隱居山林之人更加富有,沒有比生活在雲霧霞光中之人更加尊貴。這種情趣的真諦,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慨自龍胡已去,聖藻猶存,而遺文顛倒,亂於俗士之手,遂經傳而義晦。自茲以還,玄珠永墜,赤水迷津。詎意斯文未喪,千載重明,日月光天,山河麗地,古聖心傳,昭然如揭。向使身都通顯,則今段奇功,淹沒於晏安豫樂之中矣,何以有此!然則窮愁著書,是乃岐黃之靈,抑亦彼蒼之心也,又何怨焉。
白話文:
自從醫聖張仲景去世後,儘管他的著作《傷寒雜病論》流傳至今,但經過輾轉傳抄,錯誤百出,混雜了許多庸俗的說法,導致其義理晦澀難懂。從此以後,醫學真諦猶如珠璣沉入深淵,真理之水變得混濁迷離。
然而,令我驚訝的是,醫學文化並未就此消亡,它穿越千載時光重新顯露光芒。就好像太陽和月亮照耀大地,山川河流重現美麗,古代聖賢傳授的醫學精髓也清晰明瞭地展現在我們面前。
如果我地位顯赫,生活富足安逸,那麼如今這番成就可能就會被淹沒在安逸享樂之中了,怎麼會有今天的局面呢?因此,在困厄憂愁中著書立說,既是岐黃醫仙的靈感庇佑,也是上天的安排,又何必抱怨呢?
昔漢武愛司馬長卿文,僕文未必如長卿,而澹明最好之,書成十八九時,連索序草。逐臭海上之夫,輦上君子亦有此癖,序畢呈焉,恐未足發凌雲之意爾。
白話文:
過去,漢武帝喜愛司馬長卿的文采。我的文章也許比不上司馬長卿,但澹明卻格外讚賞。當我寫成文章的十八九時,他連續索要序文草稿。在海上追逐氣味的人,坐著高車的君子也會有這種癖好。序文寫完後呈給他,恐怕還不足以激發他凌厲高遠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