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醫案》~ 孫君醫案序

1. 孫君醫案序

世謂醫者意也，曷以案為然，非規矩難出方圓，去舟筏無由濟渡，故善奕者不廢譜，善陣者不釋圖，豈謂譜與圖能盡奕秋孫吳之術哉，意則在矣！余觀司馬子長陳承柞，皆古所稱良史，於扁鵲、倉公、華元化諸人，載其所治症甚悉，獨其為人不朽計乎，夫亦欲後之人案之而知意也。自是而下，凡以醫知名於時者，多有遺案。

然或傳或不傳，其傳又或用或不用。夫豈弋獲之蟲，未必灼有定見，推陸之舟，不無異於古今，與則遺案與用案者，均失其意矣。新安孫君東宿，以醫著名，既刻有《赤水玄珠》、《醫旨緒餘》諸書，其子濟孺，復集君所常治症以為案，余觀其書，巧發而奇中，用意甚精，誠有得乎倉、扁、元化之遺，借有良史，如子長、承祚輩，其必有采焉，可知也。然余猶冀之人，師君之意，毋泥君之案，庶無推舟於陸乎。

則君之案，不獨濟其所已濟者矣。

賜進士出身中順大夫太常寺少卿唐鶴徵撰

白話文：

世人常說，醫學是一門藝術，但為什麼我們仍需要病例記錄呢？這就像沒有規矩就無法畫出方形和圓形，沒有船隻就無法渡河一樣。因此，擅長下棋的人不會忽略棋譜，擅長布陣的人不會放棄軍事圖表，這並不是說棋譜和軍事圖可以完全呈現出所有棋藝或軍事策略，而是其中蘊含著深層的意涵！

我看過司馬遷和陳承祚的著作，他們都被認為是優秀的歷史學家。對於扁鵲、倉公和華佗這些名醫，他們詳細地記錄了他們治療的疾病，不只是為了記述這些人的不朽成就，更是希望後人能通過這些病例理解他們的醫療理念。從那以後，凡是當時因醫術聞名的人，大多留下了自己的病例記錄。

然而，這些病例記錄有的被傳承，有的卻沒有；即使被傳承，有的被採用，有的卻被忽視。這可能因為每個人的理解和見解不同，就像射擊獵物的箭，不一定每次都能準確射中目標；就像推船前行，古今的方式可能有所不同。如果只是死板地遵循前人的病例，而不去理解其內涵，那麼，無論是前人的病例還是當下的病例，都失去了它們原有的意義。

新安的孫東宿先生，以醫術聞名，他不僅出版了《赤水玄珠》、《醫旨緒餘》等書，他的兒子孫濟孺還匯集了他的許多病例。我讀了他的書，發現他診斷精確，治療方法獨特，確實繼承了倉公、扁鵲和華佗的醫學精髓。如果有像司馬遷和陳承祚這樣的優秀歷史學家，他們肯定也會對他的病例感興趣。但我更希望人們能夠學習孫先生的醫療理念，而不是死板地遵循他的病例，這樣才能避免陷入僵化的醫療模式。

這樣一來，孫先生的病例就不僅僅是幫助了那些他已經治療過的人，而是能影響更多的人。

• 由唐鶴徵，一個被授予進士出身、中順大夫和太常寺少卿的官員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