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醫言》~ 卷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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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3)

1. 卷一

為則曰:「是亦攙入陰陽之論也,疾醫不取。」

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鄭司農曰:「事酒,有事而飲也;昔酒,無事而飲也;清酒,祭祀之酒。」玄謂:「事酒,酌有事者之酒,其酒則今之醳酒也。」

昔酒,今之酋久白酒,所謂舊醳者也。清酒,今中山,冬釀接夏而成。為則曰:「古方白酒、清酒,以是可知矣。」

《論語》曰:「孟式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

古注曰:「孝子不妄為非,唯疾病,然後使父母憂。」

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子之所慎:齊、戰、疾。

為則曰:「疾之慎,則在乎守節。」

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手!啟予足!《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為則曰:「《孝經》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免者,免災也。夫君子言必信,行必忠,故免災。今之學者乃不然,慎旃!」

「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為則曰:「死生,天命也,故聖人不論,況於常人乎?」

子夏曰:「商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子曰:「南人有言:『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善夫!」

物子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鄭玄曰:「主巫醫,不能治無恆之人。」物子曰:「鄭玄之解,古來相傳之說已。作巫醫者,謂為其人卜筮且醫疾也,非謂以其人為巫醫之人也。」

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

為則曰:「孔安國曰:『未知其故,故不敢嘗,禮也。』」 物子曰:「古人解古文辭,可謂盡之矣;只其辭簡奧,讀者未易解已。 『故』,故實也,謂禮也。 『未知其故,故不敢嘗』,是解孔子之言也。 『禮』者,言孔子所以言者禮也。」 《醫師職》曰:「醫師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共醫事。」是古之藥多毒藥,故鄭注曰:

「藥之物恆多毒。」 為則曰:「蓋鄭玄、徂徠皆非醫也,而不行而言藥多毒,此誤也。《本草》曰『有毒無毒』,是食醫之事,而非疾醫之事也。以食醫混疾醫亦誤也,是疾醫之道所以絕焉。食醫者主養也;疾醫者主攻也。故古語:『攻病以毒藥,養精以穀肉果菜。』雖穀肉果菜用為藥,則有攻之意。」

故藥皆毒也。譬如甘麥大棗湯,三味為食料則無毒;用藥方中肯綮,則大瞑眩,或吐瀉,或發汗,而其毒解,疾乃瘳。是無他,毒毒乎毒也。 吾黨小子,行而言,勿舌言!雖彼博洽巨儒,不行而言,皆臆也。 故學如鄭玄、徂徠,尚致此過失矣。 聖人戒之曰:「如藥勿瞑眩,厥疾勿瘳。」此非疾醫則不能解也;知藥皆毒,亦然。 物子曰:「饋毒於人而令死,古者謂之『饋藥』焉,是所以無饋藥之禮也。孔子時禮失俗變,貴人聞疾或饋之,時人亦必嘗之,依賜食之禮也,皆非禮也。此或一說。」

白話文:

[卷一]

這也是涉及陰陽之說的論述,醫生們並不採納。

辨析三種酒:一是事酒,二是昔酒,三是清酒。

鄭司農說:事酒是有事時才喝的酒;昔酒是無事時喝的酒;清酒是祭祀用的酒。玄(注:指鄭玄)認為,事酒是指在有事情時喝的酒,這種酒就是現在的醳酒。

昔酒就是現在的久釀白酒,也就是所謂的舊醳。清酒現在指在冬天釀造,到夏天就釀好的酒。因此,古方中提到的白酒、清酒,由此可知了。

《論語》說:孟武伯問孝,孔子說:父母唯疾病之憂。

古注說:孝子不會妄作非為,只有父母生病了,才會讓父母憂慮。

伯牛生病了,孔子去探望他,從窗戶握著他的手,說:「不行了,命啊!這樣的人,卻得了這樣的病!你(指伯牛)應當謹慎啊!」

因此,謹慎應對疾病就在於守住節操。

曾子生病了,召集門生說:「抬起我的手,抬起我的腳。詩經說: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從今以後,我才知道免除災禍啊,小子們!」

曾子生病了,孟敬子去探望他,曾子說:「鳥將死,其鳴也哀;人將死,其言也善。」

因此,《孝經》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免,就是免除災禍。君子說話一定守信,行為一定忠誠,所以能免除災禍。現在的學者卻不是這樣,要謹慎啊!

有人問死,孔子說:不知道生,怎麼知道死呢?

因此,死生是天命,所以聖人不論述它,何況普通人呢?

子夏說:我聽說了,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孔子說:南方人有句話說:人如果沒有恆心,就不能當巫醫。好啊!

物子(注:指某位學者)說:人如果沒有恆心,就不能當巫醫。鄭玄說:巫醫不能醫治沒有恆心的人。物子說:鄭玄的解釋,是古來相傳的說法。作巫醫,是指這個人既占卜又治病,不是說把這個人當成巫醫。

康子送藥來,孔子拜謝後說:我還不明白,不敢服用。

因此,孔安國說:不知道藥的效用,所以不敢服用,這是禮數。物子說:古人解釋古代的文句,可以說是盡善盡美了,只是文句簡潔深奧,讀者不容易理解,所以,這裡的「禮」,是指不知道藥效,所以不敢服用,這是解釋孔子的話。「禮」是指孔子說話的禮數。醫師的職責是:醫師掌管醫政,收集毒藥以應對醫療事務,古代的藥多是毒藥,所以鄭注說:

藥物總是帶有毒性。因此,鄭玄、徂徠(注:指鄭玄與另一位學者)都不是醫生,卻不親身實踐,卻說藥物多有毒性,這是錯誤的。《本草》記載有毒無毒的藥物,這是關於食療的,而不是關於治病的。把食療和治病混為一談也是錯誤的,這就是治病之道之所以衰落的原因。食療注重保養,治病注重攻邪。所以古語說攻治疾病用毒藥,保養精氣用穀物、肉類、水果、蔬菜。雖然穀物、肉類、水果、蔬菜也能入藥,但也有攻治疾病的意思。

所以,藥物都是毒藥。例如甘麥大棗湯,三味都是食物,所以無毒;但用在藥方中,卻能引起很大的反應,或者嘔吐瀉肚,或者發汗,而毒性也就解除了,疾病也就痊癒了。沒有別的原因,毒藥就是毒藥。我們這些年輕人,只說不做,即使那些博學多才的大儒,只說不做,都是憑空臆測。所以,像鄭玄、徂徠這樣的學者,尚且會犯這樣的錯誤,聖人告誡我們說:不懂裝懂的人,我不是這樣的人。

要謹慎啊!又說:如果藥物沒有引起反應,疾病就無法痊癒,這就不是治病的醫生所能解決的。知道藥物都是毒藥也是如此。物子說:把毒藥送給人,讓人死亡,古代稱為饋藥。所以沒有饋藥的禮數。孔子時代,禮崩樂壞,貴人聽到有人生病,就送藥,當時的人也一定會服用,依據的是賜食的禮數,這些都不是禮數,這只是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