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醫言》~ 卷一 (1)
卷一 (1)
1. 卷一
易曰。九五旡妄之疾。勿藥有喜。
象曰。旡妄。藥不可試也。
白話文:
《易經》說,處在九五的位置上,即使有不真實的疾病,不需要用藥,自然會有好的結果。
《象傳》說,既然是不真實的病,就不可輕易嘗試用藥。
為則曰。九五以中正。當尊位。下又以中正應之。可謂旡妄之至。其道無以加矣。疾者謂作之病也。以九五之無妄。如其有疾。勿以藥治。則有喜也。夫人之有疾。則以毒藥。攻去其病毒。以復其正。若無疾病而攻治之。則反害其正矣。故勿藥自愈也。旡妄之疾。雖自外表。旡妄之體。剛健貞順。固不受也。而旡妄之疾而動。則是為妄也。
書曰。若藥勿瞑眩。厥疾勿瘳。
白話文:
卦辭說:無妄。九五以中正居尊位,下卦也以中正呼應它。可以說是非常沒有過失,其道無可再增加了。疾病是指人為製造的疾病。以九五的無妄來說,如果它有疾病,不要用藥物治療,這樣就會有喜悅。一般人有疾病時,就用毒藥攻去病毒,好讓身體恢復正氣。如果沒有疾病而用藥物治療,那就反而會損害正氣。所以不用藥物就能自癒。無妄之疾,雖然從外表看是疾病,但無妄之體剛健貞順,本就不受疾病侵襲。而無妄之疾而有動作,那纔是妄動。
為則曰。書言醫事。可信。莫古焉。而後世不由此語。蓋漢以降。疾醫之道熄焉。陰陽醫隆焉。夫陰陽者造化之事。而非人事也。故聖門天地陰陽者。恭敬而從之。慎無犯耳。以陰陽不論人事也。然漢以降。陰陽之說播而吾道湮矣。其論益似微。其事益難成也。悲哉。天下眾庶嬰系疾病。
白話文:
《傷寒論》一書,記載著醫療知識。這本書很可信,不能因為它年代久遠而輕視它。但是,後世卻不重視這本書。這是因為從漢朝以後,講論疾病的醫術逐漸衰微,而講論陰陽的醫術開始興盛。陰陽是自然界變化規律,而不是人事。《道德經》中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聖人對天地陰陽,只有敬畏和遵循,絕不敢違犯。因為陰陽規律不適用於人事。然而從漢朝以後,陰陽之說廣為流傳,而我們的正統醫術卻逐漸失傳了。醫學理論越來越玄妙,治療疾病也越來越困難。可悲啊!天下蒼生飽受疾病的折磨。
不能免脫其苦患也。是無它。以陰陽論疾病。以不知為知之弊也。乃如太倉公是也。蓋醫者掌疾病。疾病不治。豈謂醫乎。然太倉公論死生。而不能救疾病。偶有救者。論與治乖。非空言虛論而何。故於其傳評之。可以考矣。今此語易讀難行。為之則瞑眩。瞑眩人人皆異。千變萬怪不可名狀也。
白話文:
無法擺脫他們的痛苦和疾病。這沒別的原因,是因為以陰陽學說來診斷疾病,以無知當作博學的弊病。就像太倉公這樣。醫生應該負責治療疾病,疾病治不好,怎麼能稱得上醫生?然而,太倉公只討論生死,卻不能治癒疾病。偶爾有人治好了,也是理論和實際治療不相符。這不正是空談虛論嗎?所以,在他傳記中對他的評論,是可以考證的。現在這句話雖然容易讀懂,卻難以實踐。如果照着做,就會陷入混亂。而混亂的表現因人而異,千變萬化,無法描述。
故藥中肯綮。毒不解。則藥終勿瞑眩也。毒解則藥忽瞑眩也。或有眩暝數十日。絕食羸瘦。將死而毒盡頓快者也。或有瞑眩數死數蘇。而毒盡漸治者也。是皆軀不自為之者。奚能得知焉。故曰。此語易讀難行也。醫衛習熟在茲。醫術習熟在茲。
白話文:
因此,藥物一定要切中要害。如果中毒沒有解除,那麼藥物肯定會使人陷入昏迷。如果中毒解除了,那麼藥物就會突然使人昏迷。有的會昏迷昏厥數十天,絕食消瘦,將要死亡,結果毒素盡除,立即康復。有的會多次昏迷昏厥,多次甦醒,而毒素逐漸痊癒。這些都是身體無法控制自己的,怎麼能知道呢?所以說,這句話容易讀,但難以實行。醫師的養生護身祕術精熟在於此,醫師的醫術精熟也在於此。
詩經曰。匪我言耄。爾用憂謔。多將熇熇。不可救藥。
為則曰。多行熇熇。慘毒之惡。譬之死病無良醫。
禮記曰。醫不三世。不服其藥。
白話文:
《詩經》說,不是我老糊塗,是你們用憂愁來嘲笑我,事情過於嚴重,到了無法輓回的地步。
又說,做過多的惡事,就像得了無法治癒的重病,沒有好的醫生可以救治。
《禮記》說,如果不是三代以上的世醫,不吃他們開的藥。
孔氏穎達曰。父子相承至三世。是慎物調齊矣。呂氏大臨曰。醫至三世。治人多矣。用物熟矣。功已試而無疑。然後服之。亦謹疾之道也。方氏愨曰。醫之為術。苟非祖父子孫傳業。則術無自而精。術之不精。可服其藥乎。為則曰。禮之所言。其常而已。雖非傳業。其人而自然克得。倘克治疾。未及三世。固所可用也。
白話文:
孔穎達說:父子傳承達到三代,就能謹慎地調配藥物,達到理想的治療效果。
呂大臨說:醫師經過三代的實踐,治療過許多病人,對藥物的運用已經非常熟練,療效經過驗證,毫無疑慮,然後才能服藥。這也是謹慎對待疾病的一種方法。
方愨說:做醫師的這門技藝,如果不傳承自祖輩或子孫,那麼技藝就沒有精湛的來源,沒有精湛的技藝,怎麼能夠服用他們的藥物呢?
但禮經所說,只是通例而已。即使不是傳承自祖輩,但這個人天生就擅長醫術,如果他能治好疾病,即使不到三代,也是可以使用的。
凡執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醫卜及百工。凡執技以事上者。不貳事。不移官。
為則曰。禮運曰。臣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也。
孟春行秋令。則其民大疫。
季春行夏令。則民多疾疫。
孟夏月也。聚蓄百藥。
仲夏行秋令。民殃於疫。
孟秋行夏令。民多瘧疾。
季秋行夏令。民多鼽嚏。
民必疾疫。又隨以喪。命之曰暢月。
仲冬行春令。民多疥癘。
白話文:
凡是靠技術謀生,為上級服務的人,像是巫祝、史官、射箭高手、醫生、占卜師,以及各行各業的工匠,都應該忠於職守,不兼任其他工作,也不要輕易換工作。
《禮記》中說:「臣子和家僕混居在一起,不分彼此,這是不合禮的。」
孟春時節卻行秋天的氣候,百姓就會大規模患病。
季春時節卻行夏天的氣候,百姓就會有很多疾病流行。
孟夏是農曆五月,要開始儲備各種藥材。
仲夏卻行秋天的氣候,百姓就會遭受疫病之害。
孟秋卻行夏天的氣候,百姓就會有很多瘧疾。
季秋卻行夏天的氣候,百姓就會有很多鼻塞打噴嚏的毛病。
百姓一旦患上疾病,就會接著出現死亡,因此這個月被稱為「暢月」。
仲冬卻行春天的氣候,百姓就會有很多疥瘡和癬病。
為則曰。凡月令之言病。於治療無益矣。雖聖經不能無疑。唯率以言之。乃可也。理以推之。乃不可也。又周禮及呂氏春秋等月令。皆效之。非疾醫之事。
白話文:
我這樣說。凡是書中關於月令的疾病說法,對於治療疾病沒有幫助。即使是聖賢的經典也可能有疑問。只能用它來說明大原則,不能據此推論。周禮、呂氏春秋等書中的月令,都仿效《黃帝內經》的月令,這些月令並不是醫生的專業範圍。
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懣氣盛。
為則曰。是不因毒病。故不藥而治。以此醫之治毒可確知矣。
或曰。輔病婦人童子。不技不能病也。
為則曰。可考喪服四制義疏。
周禮曰。聚毒藥。以共醫事。
白話文:
惻隱之心,就是對疾病的痛苦感到同情,心中充滿悲哀和不平,情緒強烈。
有人說,這種情況不是因為有毒病,所以不需要用藥物治療,由此可知這種醫治方式對於治療毒病是可以確定的。
又有人說,輔助病中的婦女和兒童,如果沒有技術就不能治好他們的病。
對此說法回應,可以參考喪服四制的注釋來瞭解其中的道理。
《周禮》上說,收集各種毒藥,來供應醫療使用。
為則曰。注云。藥之物恆多毒。是不知而為說誤也。夫藥皆毒也。以毒解毒。故瞑眩。弗瞑眩厥疾弗瘳。雖五穀用以為藥則毒。故瞑眩也。鄭玄不為醫。因不知此義。而作說。其誤傳於千載。聖人之禁戒。可畏可慎。
歲終則稽其醫事。以制其食。十全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為下。
白話文:
對於這個原則,註釋中說:藥物通常有毒。這樣說是錯誤的,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藥物的本質。所有藥物都有毒。毒藥可以解毒,因此會讓人昏迷和暈眩。如果不昏迷和暈眩,疾病就無法治癒。即使是五穀,用作藥物也會產生毒性,因此會導致昏迷和暈眩。鄭玄不懂醫術,所以不知道這個道理,才會做出這樣的解釋。他的錯誤說法已經流傳了一千年。聖人的禁令和戒條,令人敬畏,必須謹慎遵守。
為則曰。稽醫事之當否而非計死生之多少。誤有為計死生之多少者。豈得以死生稽人功哉。夫死生者天之主也。疾病者醫之主也。假令瘳於疾病雖十全矣。命盡則死。故古語曰。死病無良醫。是之謂也。
白話文:
所謂「依醫德行事」是指注重醫術的正確與否,而不是計較救活或死亡的人數。如果有人只重視救死扶傷的數量,那麼難道可以用治癒或死亡的人數來衡量醫生的功績嗎?生命和死亡是由天命決定的。疾病是由醫生來治療的。即使醫生可以將疾病治癒,也未必能挽救生命。因此,古語說:「死病沒有好的醫生。」這就是這個道理。
食醫。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之齊。
凡食齊眡春時。羹齊眡夏時。醬齊眡秋時。飲齊眡冬時。
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調以滑甘。
凡會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
犬宜粱。雁宜麥。魚宜蓏。
凡君子之食。恆放焉。
白話文:
食醫
掌管王室的六種飲食、六種飲品、六種膳食,以及百種美味佳餚和百種醬料,還有八珍的烹調。
凡是食齊,要觀察春天的時令。
羹齊,要觀察夏天的時令。
醬齊,要觀察秋天的時令。
飲齊,要觀察冬天的時令。
凡是調和飲食,春天要多酸,夏天要多苦,秋天要多辛,冬天要多鹹,並用滑甘來調節。
凡是宴會膳食,要根據食物的特性來搭配。
牛宜配稌(稻米)。
羊宜配黍(小米)。
豬宜配稷(高粱)。
狗宜配粱(大米)。
雁宜配麥。
魚宜配蓏(瓜果)。
凡是君子飲食,要保持節制。
為則曰。以食醫之法。不可論疾醫也。食者有養之意也。疾者有攻之意也。不可混矣。蓋本草混之。故建禁忌之法。誤也。大都養者從好惡。攻者不拘好惡也。
白話文:
這句話的意思是:用治療飲食的方法,不能拿來討論治療疾病的方法。飲食是為了滋養身體,而治療疾病是用來攻克病原。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本草書混淆了這兩者,所以制定了禁忌之法,這是錯誤的。一般來說,滋養身體的藥物會符合個人的喜好,而治療疾病的藥物則不一定符合喜好。
疾醫。掌養萬民之疾病。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痟(酸削也)首疾。夏時有癢疥疾。秋時有瘧寒疾。冬時有嗽上氣疾。
白話文:
醫生。負責照料萬民的疾病。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疾病流行。春天流行痠痛和頭疼。夏天流行疥瘡。秋天流行瘧疾和寒病。冬天流行咳嗽和上氣喘。
為則曰。是因四時氣令。而內毒動也。氣令者天事也。以人事不可治也。內毒者人事也。疾醫能治之。故見病發。言之乃可也。理以推之乃不可也。
白話文:
因此說:是因為四季氣候的影響,導致體內毒素發作。氣候是自然現象,不可人力改變。而內毒是由人體因素造成的,由醫生可以治療。所以,當疾病發生時,可以說出它的原因。但如果從理論上推論,那就行不通了。
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
為則曰病無養之道。故注云。養猶治也。
又曰。病由氣勝負而生。是陰陽醫之說。而非疾醫之論。
以五氣五聲五色。眡其死生。
為則曰。知死生也。病者與醫者無益。由是思之。古人有疑於周禮也。宜哉。
兩之以九竅之變。參之以九藏之動。
白話文:
用五味、五穀、五藥來治療疾病,這叫做「養病」。
有人說,生病就沒有養生的方法,所以注釋說「養」就是「治療」。
還有人說,疾病的產生是由於氣的盛衰,這是陰陽醫學的觀點,而不是專門治療疾病的理論。
通過觀察五氣、五聲、五色,可以預測生死。
有人說,知道生死對病人和醫生都沒有用處。從這一點思考,古代人對《周禮》存在疑慮,這是有道理的。
再結合九竅的變化,以及九藏的運作,就能更全面地了解病情。
為則曰。九竅九藏。四肢百體。是造化之所為也。以人事不可揆也。病者皆毒依於法。去其毒。則九竅九藏之變。皆治復初。由是觀之。古人所謂。是亦攙入乎。
白話文:
因此有人說:人的九竅九藏、四肢百骸是自然造化的結果,不是人事所能推測的。生病都是因為毒氣侵入體內,只要去除毒氣,九竅九藏的各種病變都能恢復正常。由此看來,古人所說的「巧治」也是摻雜於自然規律中的。
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終則各書其所以。而入於醫師。
瘍醫掌腫瘍潰瘍金瘍折瘍之祝藥劑殺之齊。
鄭司農曰。祝當為注讀。如注病之注。聲之誤也。注謂附著。劀謂刮去。
凡療瘍。以五毒攻之。
白話文:
凡是人民有疾病的,都要分別治療。如果病人去世了,則要記錄下病情及治療過程,然後報告給醫師。
外科醫生負責處理各種腫瘤、潰瘍、創傷以及骨折等疾病的敷藥和治療。
鄭司農說,「祝」應該讀作「注」,就像「注入」的「注」,這是因為聲音上的誤讀。注是指敷上藥物,刮是刮除病灶。
凡是治療瘍癥,都用五種有毒的藥物來進行攻毒治療。
鄭司農曰。止病曰療。攻治也。五毒五藥之有毒者。今醫方五毒之藥。作之合黃堥置石膽丹砂雄黃礬石慈石其中。燒之三日三夜。其煙上著。以雞羽掃取。以注創。惡肉破。骨則盡出。
白話文:
鄭司農說:治好病情叫治療。攻,就是治療。有毒的五毒和五藥。現在醫生配製的五毒藥,做法是把黃丹、石膽、丹砂、雄黃、礬石、磁石等混合起來,燒三天三夜。這時煙會往上冒,用雞毛把煙掃下來收集起來。然後塗抹在傷口上,它會破壞壞死的組織,露出骨頭來。
以五氣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節之。
鄭司農曰。五氣當作五穀。為則曰。五穀亦用於藥。則皆毒也。
凡藥。以酸養骨。以辛養筋。以咸養脈。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
為則曰。是亦攙入陰陽之論也。疾醫不取。
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鄭司農曰。事酒有事而飲也。昔酒無事而飲也。清酒祭祀之酒。玄謂。事酒酌有事者之酒。其酒則今之醳酒也。
白話文:
用五種氣息來滋養它,用五種藥物來治療它,用五種味道來調節它。
鄭司農說:「五氣應該改成五穀。因為五穀也用於藥,所以它們都具有毒性。」
所有的藥物,用酸來滋養骨骼,用辛來滋養筋腱,用咸來滋養脈絡,用苦來滋養氣息,用甘來滋養肌肉,用滑來滋養竅道。
鄭司農說:「這也是掺雜了陰陽的理論,醫生不會採用。」
辨別三種酒的種類:一種是事酒,一種是昔酒,一種是清酒。
鄭司農說:「事酒是有事的時候才喝的酒,昔酒是無事的時候才喝的酒,清酒是祭祀用的酒。」玄說:「事酒是敬酒給有事情的人喝的酒,這種酒也就是現在的醇酒。」
昔酒今之酋久白酒。所謂舊醳者也。清酒今中山。冬釀接夏而成。為則曰。古方白酒清酒。以是可知矣。
白話文:
古代的酒和現在的酒,時間久了都變成白酒。所謂的陳年老酒就是這樣。而清酒是現在中山一帶的酒。在冬天釀造,到夏天才能完成。有人說,古代的配方稱爲白酒、清酒。由此可知,古代的酒和現在的酒有很多相似之處。
論語曰。孟式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
古注曰。孝子不妄為非。唯疾病。然後使父母憂。
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子之所慎齊戰疾。
為則曰。疾之慎則在乎守節。
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手。啟予足。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白話文:
孔子在《论语》中谈到孝道时说:“孟氏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意思是说,做子女的,只有在父母生病的时候才会真正感到担忧。
古人注释说:“孝子不胡作非为,只有在父母生病的时候才会让父母忧心。”
伯牛生病了,孔子去探望他,从窗户边握着他的手,说:“哎,命啊!这样的人,却得了这样的病。” 孔子非常谨慎小心,生怕伯牛的病会加重。
孔子还说:“生病了要谨慎,关键在于守住节操。”
曾子生病了,就召集门徒说:“帮我抬起我的手,帮我抬起我的脚。《诗经》上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从今以后,我知道怎么才能免于灾祸了,孩子们。”
曾子生病的时候,孟敬子前去看望。曾子说:“鸟要死了,它的叫声就特别哀婉;人要死了,他的话就特别善良。”
為則曰。孝經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免者免災也。夫君子言必信。行必忠。故免災。今之學者乃不然。慎旃。
白話文:
古人云:根據《孝經》的教導,我們的身體髮膚,都是父母所給予的,我們不應該毀傷它們,這是盡孝的開始。免災就是避免災禍。君子說話一定要誠實,行為一定要忠誠,所以才能免除災禍。當今的學者卻不是這樣,希望大家要謹慎。
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為則曰。死生天命也。故聖人不論。況於常人乎。
子夏曰。商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善夫。
白話文:
敢問關於死亡的問題。有人回答說,不瞭解生命,怎麼能瞭解死亡呢。
進一步說,生死是天命所決定的,所以聖人不會去討論這些,更不用說普通人了。
子夏說,我聽說,生死是由命運決定的,富貴則是由上天安排的。
孔子說,南方人有句話,說一個人如果沒有恆心,就不能去做巫醫這類職業。這句話說得真好。
物子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鄭玄曰。主巫醫。不能治無恆之人。物子曰。鄭玄之解。古來相傳之說已。作巫醫者謂為其人卜筮且醫疾也。非謂以其人為巫醫之人也。
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
白話文:
物子說:一個人如果沒有恆心,就不能當巫醫。鄭玄說:這是專指巫醫來說。意思是說,不能治療沒有恆心的人。
物子說:鄭玄的解釋,是古時候流傳的說法罷了。當巫醫,是指那個人既能占卜,又能醫病。並不是說把他當作巫醫的人。
為則曰。孔安國曰。未知其故。故不敢嘗。禮也。物子曰。古人解古文辭。可謂盡之矣。只其辭簡奧。讀者未易解已。故故實也。謂禮也。未知其故。故不敢嘗。是解孔子之言也。禮者言孔子所以言者禮也。醫師職曰。醫師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共醫事。是古之藥多毒藥。故鄭注曰。
白話文:
孔子曾經說過這句話。孔安國說: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因此不敢品嘗。這是遵循禮儀。
《物子》說:古人對古文辭的理解,可以說是十分徹底了。只不過古文辭簡潔隱晦,讀者不易理解。
因此,古書記載的事實。謂禮。不理解其中的含義,因此不敢品嘗。這是解釋孔子說過的話。禮,是指孔子說這句話的依據是禮儀。
《醫師職》說:醫師掌管醫學法令。收集毒藥來共同醫治疾病。說明古代的藥物多為毒藥。因此,鄭玄注釋道:
藥之物恆多毒。為則曰。蓋鄭玄徂徠皆非醫也。而不行。而言藥多毒。此誤也。本草曰有毒無毒。是食醫之事。而非疾醫之事也。以食醫混疾醫亦誤也。是疾醫之道所以絕焉。食醫者主養也。疾醫者主攻也。故古語攻病以毒藥。養精以穀肉果菜。雖穀肉果菜用為藥。則有攻之意。
白話文:
藥物通常含有毒性。鄭玄和徂徠都說藥物多有毒,這是錯誤的。因為他們都不是醫生,所以誤把藥物當成了食物,而藥物和食物是不同的。把食物和藥物混為一談也是錯誤的。因此,導致了治療疾病之道斷絕了。食物的作用是滋養,藥物的作用是攻伐。所以古語中有「攻病以毒藥,養精以穀肉果菜」的說法。即使是用穀肉果菜作為藥物,也是為了攻伐疾病。
故藥皆毒也。譬如甘麥大棗湯。三味為食料則無毒。用藥方中肯綮則大瞑眩。或吐瀉。或發汗。而其毒解。疾乃瘳。是無它。毒毒乎毒也。吾黨小子行而言。勿舌言。雖彼博洽巨儒不行而言皆臆也。故學如鄭玄徂徠。尚致此過失矣。聖人戒之曰。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
白話文:
因此,所有的藥物都具有毒性。例如甘麥大棗湯,三種材料作為食物時是沒有毒性的。但在藥方中使用時,如果用量適當,就會產生強烈的瞑眩反應,或嘔吐、瀉泄,或出汗,從而解毒並治癒疾病。這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毒性就是毒性。我們這些後輩要實踐醫學,不要只會空談。即使那些博學的大儒如果不實踐,他們所說的話也是憑空臆測。因此,即使像鄭玄和徂徠這樣博學的人,也會犯下這種錯誤。古聖人告誡說:「有不知道就去做的人,我不屬於這樣的人。」
慎哉。又曰。如藥勿瞑眩。厥疾勿瘳。此非疾醫則不能解也。知藥皆毒亦然。物子曰。饋毒於人。而令死。古者謂之饋藥焉。是所以無饋藥之禮也。孔子時禮失俗變。貴人聞疾或饋之。時人亦必嘗之。依賜食之禮也。皆非禮也。此或一說。
白話文:
謹慎啊!還有,所謂「用藥不能讓病人昏迷失常,病也不能全治好」,這不是一般的醫生所能理解的。知道藥物都是有毒的道理也是如此。《物子》說:「送有毒的東西給別人,導致那人死亡,古人稱這種行為為『送藥』。」這就是為什麼沒有贈送藥物的禮節。孔子時代禮俗敗壞,貴族聽到別人有病,有時會送禮過來。當時的人也一定會嚐嚐,仿照贈送食物的禮節。這些都不是合乎禮儀的。這也許是其中一種說法。
家語曰。哀公問孔子曰。智者毒乎。仁者壽乎。孔子對曰。然。人有三死。而非其命也。己自取也。夫寢處不時。飲食不節。逸勞過度者。疾共殺之。居下位而上於其君。嗜欲無厭而求不止者。刑共殺之。以少犯眾。以弱侮強。忿怒不類。動不量力。兵共殺之。此三者非命也。
白話文:
有人說:「藥都是有毒的。但毒藥之所以能治病,就是因為它們毒性夠強。哪有什麼真正好的藥呢?」
人自取之。若夫智士仁人。將身有節。動靜以義。喜怒以時。無害其性。雖得壽焉。不亦宜乎。
孔子曰。良藥苦於口。利於病。
為則曰。藥皆毒也。毒毒於毒而疾乃瘳。奚藥之良之有焉。按史記漢書皆作毒藥。韓非子說苑並作良藥。憶者劉向校閤家語之時。因韓非作良藥乎。今從史漢。作毒藥為是。
考證:
在《史記》和《漢書》中,這句話作「毒藥」,而在《韓非子》和《說苑》中,則作「良藥」。我猜測,可能是劉向在整理《家語》的時候,因為《韓非子》中寫作「良藥」,所以就改了這一處。
現在我們還是遵循《史記》和《漢書》的記載,寫作「毒藥」為妥。
曾子耘瓜。誤斬其根。曾皙怒。建大杖以擊其背。曾子仆地而不知人。久之。有頃乃蘇。
君子修道立德。不為窮困而改節。為之者人也。生死者命也。
白話文:
考證:
在《史記》和《漢書》中,這句話寫作「毒藥」,而在《韓非子》和《說苑》中,則寫作「良藥」。我猜測,可能是劉向在整理《家語》的時候,因為《韓非子》中寫作「良藥」,所以就將這一段改成了「良藥」。
現在我們還是遵循《史記》和《漢書》的記載,寫作「毒藥」比較妥當。
曾子耘瓜:
曾子在種瓜時,不小心斬斷了瓜根。曾皙很生氣,拿著大杖就打了他背部。曾子當場昏倒,不省人事。過了很久,才慢慢醒過來。
君子修道立德:
君子修養自身,建立品德,不因為貧困而改變自己的操守。這樣做是符合人性的。至於生死,那是命中注定的事。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人之命與性何謂也。孔子對曰。分於道。謂之命。形於一。謂之性。化於陰陽象形而發謂之生。化窮數盡謂之死。
白話文:
在宋朝的第五年,天空墜落了隕石。這是隕星,六鷁鳥因此飛走,退避到宋國東邊。那些人紛紛議論說退走的六鷁鳥是凶兆。退避的人告訴別人說:你們問錯了,這是陰陽變化的事情,不是吉凶造成的。吉凶是由人造成的,我不敢違揹你的意思。
鄭子產有疾。謂子太叔曰。我死子必為政。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
春秋左氏傳曰。六日公至。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
為則曰。地墳是不知為何毒太甚。
隕石於宋五。隕星也。六鷁退飛。過宋風也。云云。退而告人曰。君失問是陰陽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
為則曰。陰陽者天事也。吉凶者人事也。積善餘慶而吉。積惡餘殃而凶。譬如人病。有毒於內。則因天令而毒動病。無毒於內。則天令雖烈不病也。陰陽之事。以人事不可計。奉順而守之耳。
白話文:
所謂規律是:陰陽屬於自然現象,吉凶屬於人為因素。做好事會有福報,做壞事會有災禍。好比人生病,體內有毒才會受到天地的影響而發病。體內沒有毒,即使天發威也不致生病。陰陽的事,人事無法計算,只要遵從和維護自然規律就夠了。
邾子曰。苟利於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樹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與焉。左右曰命可長也。君何弗為。邾子曰。命在養民。死之短長時也。民苟利矣。遷也。吉莫如之。遂遷於繹。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白話文:
邾子說:「只要有利於百姓,就也是我的利益。上天生民並養育他們,君主是為了讓他們得到利益而存在的。百姓得到了利益,我也一定會受益。」左右的人說:「這樣您的壽命可以延長,您為何不做呢?」邾子說:「壽命取決於對百姓的養育。死亡快慢是有時運的。百姓只要得到利益,遷徙也是吉利的。」於是遷移到繹。五月,邾文公去世。君子說:「這是懂得命數啊。」
齊侯戒師。期而有疾。醫曰不及秋。將死。
穆公有疾曰。蘭死。吾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蘭而卒。
晉人獲素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蘇。
晉胥克。有蟲疾。
諺曰。高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藏疾。
白話文:
齊國國君告誡軍隊準備作戰,但不久他就生病了。醫生說他活不過秋天,預言他將會死去。
秦穆公生病時說,蘭花死了,我是不是也要死了。他認為自己活著是因為蘭花,於是他割掉了蘭花,最終去世了。
晉國人抓到了一個間諜,在絳市將他處決,六天後這個人竟然醒過來了。
晉國的胥克患了一種由寄生蟲引起的疾病。
俗話說,事情的成功與否在於心意是否堅定,河流湖泊能容納污垢,山林叢莽中則藏匿著疾病。
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於是乎有沉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
白話文:
郇瑕氏的地盤土質貧瘠,水源淺薄。他們的缺點很容易被發現。缺點容易被發現,就會讓人民感到憂愁。人民憂愁,就會產生沉迷酒色、暴飲暴食的毛病。不如換到新地方,那裡土質肥沃,水源豐富。住在這裡,身體也不會出毛病。
為則曰。是後世所謂腳氣之濫觴也。然腳氣無毒。人雖居卑濕之地。不疾。故特無腳氣之藥。但視毒之所在而治。則克治。學者察諸。
白話文:
以此為根據。這就是後世所說的腳氣病的起源。但是腳氣病沒有毒性。即使居住在潮濕低窪的地方,人也不會得病。所以沒有專門治療腳氣病的藥物。只要辨明病毒所在之處並治療,就能夠治癒。學者應該多加觀察。
晉侯夢大厲。被髮及地。搏膺而踴曰。殺余孫不義。余得請於帝矣。壞大門及寢門而入。公懼入於室。又壞戶。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醫於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
白話文:
晉侯夢見一個大鬼,頭髮披散到地上,拍著胸膛跳起來說:「殺了我的孫子,實在不義。我已經在上帝那裡告了你!」(這個大鬼)破壞了大門和臥室門闖進來。晉侯害怕,跑進屋子。大鬼又破壞了門。晉侯醒來後召來桑田的巫師。巫師說:「跟你的夢境一樣。」晉侯問:「怎麼辦?」巫師說:「不要吃新鮮的穀物。」晉侯生了病,派人到秦國請求醫生。秦伯派醫緩前去治療。醫緩還沒到,晉侯又做了一個夢。夢中,疾病化身為兩個小男孩,說:「(醫緩)是名醫,恐怕會傷害我們,我們快逃吧!」其中一個小男孩說:「(醫緩)在心肺的上方,胃部下方。」
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六月丙午。晉侯欲麥。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將食。張如廁陷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及日中。負晉侯出諸廁。遂以為殉。
白話文:
有人問我病情如何。醫生說:病無法醫治。你的病在上肓(膈肌上方)下膏肓(心包膜下方)之間,用藥物攻打不到,用針砭刺穴也達不到。藥物無法到達,所以無法醫治。晉侯說:他是個好醫生。於是重重的賞賜後讓他回去。六月丙午日,晉侯想吃麥子。就讓甸人進獻麥子。由饋人代為管理麥子。晉侯召來桑田巫,讓他占卜吉凶,然後殺掉他。晉侯正準備吃麥子,突然像上廁所一樣陷落而死。一個小臣曾於早晨做夢,夢見背晉侯登高。等到中午,他背著晉侯從廁所出來。於是把這個小臣作為陪葬。
為則曰。緩之言非疾醫之辭。注曰。傳言巫以明術見殺。小臣以言夢自禍。孔子曰。不語怪力亂神。豈亦其人之命耶。
白話文:
孔子說:「為則曰。緩和治療不是指醫生醫術不佳。」
唐朝注釋家說:「傳聞中巫師因展現巫術而被殺害,小官員因夢中所言而招致禍端,孔子說『不談論怪力亂神』,難道這也是他們命中註定的嗎?」
晉範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將作矣。愛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苑氏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
白話文:
晉朝的範文子從鄢陵回來後,請祝宗為他祈求早死。他說:「君主驕奢淫逸,卻能戰勝敵人,這是上天加重他的疾病。災難很快就會發生。憐憫我的人,只有祝願我早點死去,免受災難。這對苑氏家族來說也是福氣。」六月戊辰日,士燮去世。
君子謂子重。於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
為則曰。非毒而病。皆不可藥也。
子駟使賊夜弒僖公。而以瘧疾赴於諸侯。
以待疆者而庇民焉。寇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
子駟曰。國病矣。子展曰。得罪於二大國。必亡。病不猶愈於亡乎。
為則曰疾病可治。死不可救。
白話文:
人們責怪子重做事不謹慎,結果得不償失,楚國人因此責怪他。子重因此憂慮生病,最後心臟病發作而死。
有人說,如果病不是因為中毒,那就沒辦法用藥治療。
子駟讓盜賊在夜晚殺害了僖公,卻向各國諸侯謊稱僖公是患瘧疾而死。
如果能依靠邊境防禦來保護百姓,那麼敵人就不會侵犯,百姓也不會疲憊生病,這不是很好嗎?
子駟說,國家病了。子展說,得罪了兩個大國,國家必定滅亡。生病總比滅亡好吧?
有人說,疾病是可以治療的,但死亡卻無法挽回。
叔豫曰。國多寵而王弱。國不可為也。遂以疾辭。方暑闕地下冰而床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楚子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矣。而血氣未動。乃使子南為令尹。吾見申叔。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
白話文:
叔豫說:「君王寵信太多而國君軟弱。這個國家不可救藥。」於是便以病情辭官。正值炎熱夏季,他在地下放置冰塊,在上面架牀而睡。他穿著厚實的衣被,吃很少的食物就寢。楚王派醫生去看望他。醫生回來後說:「他的身體極度消瘦,但氣血尚未衰竭。」楚王於是派子南代理宰相之職。我曾經見過申叔,你所說的生死就是指他的肉體吧。
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詩曰。誰能執熱。逝不以濯。禮之於政。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何患之有。
白話文:
然而明對子產說:「廢除鄉校如何?」
為則曰。古昔有水漬之法。亦如此。太倉公傳可考矣。
然明謂子產曰。毀鄉校如何。子產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遊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也。
子產說:「為什麼夫人(指貴夫人)每天早晨和傍晚都到鄉校散步?就是為了議論執政官員的政績好壞。他們所稱讚的,我就去實施;他們所憎惡的,我就去改正。所以他們都是我的老師。我為什麼要廢除鄉校呢?」
子產說:「我聽說過用忠誠和仁慈來減少怨恨,沒聽說過用威嚴來防備怨恨。難道非要事態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才肯罷手嗎?就像防範河水決堤一樣,一旦決口,淹沒的範圍很大,傷及的人必定很多。到那時,我已經無法挽救了。不如在適當的時候開小口讓水流出去,這樣能使我及時發現問題並採取措施解決。」
白話文:
子產認為,夫人每天早晚到鄉校散步,目的是討論官員的政績,她所讚揚的,他就去實施;她所厭惡的,他就去改正。因此,鄉校裡的百姓都是他的老師,他絕對不會廢除鄉校。
子產也認為,用忠誠和仁慈來減少怨恨,比用威嚴來防備怨恨更有效。他認為,等到怨恨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就如同河水決堤,損害巨大,難以挽回。不如及時發現問題,並採取措施解決,就像在河水溢流時開小口讓水流出去,才能避免更大的災難。
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
白話文:
然明說:「您不願意啊?現在我知道您真的可以託付事情了。我其實沒有才能,如果真能做到,鄭國一定會因此受益,又豈止是我們兩個或三個大臣呢?」
孔子聽了這番話,說:「從這件事來看,人們說子產不仁德,我並不相信。」
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駘為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產曰。云云。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云云。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
白話文:
晉國國君生病。鄭國國君派公孫僑前往晉國慰問探病。叔向請問公孫僑說:「小國的國君染病,卜筮的人說是被瀋水臺駘神所害。史官都不瞭解這件事,請問,這是什麼神靈?」子產回答。由此可見,臺駘是汾水神。然而,這類神靈不會影響國君的身體健康。能夠影響國君身體健康的是山川之神,它們會帶來水災、旱災、疾病和瘟疫。所以,對於山川之神需要祭祀。至於國君的身體健康,那和日常起居、飲食、哀樂等因素有關。山川星辰之神對此影響不大。
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德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宜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茲心不爽而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矣。僑又聞之。內宦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是以惡之。云云。晉侯聞子產之言曰。
又曰。子產曰。君子有四時。是養生修身之道。可不務乎。
白話文:
據說,子產說:「如果君主的身體有病,原因也是出在飲食、喜怒哀樂這些方面。唉,君子說得好啊,要謹慎避免疾病的誘因。在飲食嗜好方面有所節制就可以了。」後人說風邪、寒氣、暑氣、濕氣引起的疾病,可以由此瞭解。
博物君子也。重賄之。
為則曰。子產曰。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嗚呼。君子言哉。慎疾醫之疾。在飲食嗜欲守節爾。後世謂風寒暑濕之疾。誤可以知矣。
晉侯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臣將死。天命不祐。云云。趙孟曰。良醫也。厚其禮而歸之。
白話文:
晉國國君向秦國請求派醫生來治療病情。秦國國君派了醫和去看診。醫和說:「這個病不能治了。這是因為沉迷美色所致,病症就像蠱惑一樣。不是鬼祟,也不是食物中毒,而是心智被迷惑,以致意志消沉。賢德的大臣將要死去,這是上天不保佑啊。」等等。趙孟說:「他是一位良醫。」於是厚禮款待醫和後送他回國。
為則曰。是國醫之論。而非疾醫之事也。後世醫書以此論言六氣之疾。誤也。蓋其所論近女室。疾如蠱。良臣將死。皆是非疾為之也。
白話文:
衛侯派人送重禮給周歂,請她治療自己的疾病,說:「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我就讓你當卿大夫。」周歂殺了元咺和他的兒子適子儀。衛侯進宮祭祀先祖。周歂服下藥物後,準備接受任命。周歂先進宮殿,在門口遇見了暴病而死的周冶。周歂辭去了卿大夫的任命。
衛侯使賂周歂治瘽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周冶殺元咺及子適子儀。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將命。周歂先入及門。遇疾而死。冶瘽辭卿。
為則曰。周歂死也。假令不死。冶瘽見其疾以為罰。而辭乃可矣。過而改則無災也。祭統曰。爵有德而祿有功。必賜爵祿於大廟。爾不敢專也。周冶為卿不義也。不義神明不受也。宜哉見罰。
白話文:
晉侯自己喝酒的時候說:「味道可以讓氣血運行,氣血充足可以讓精神充實,精神充實可以讓言語果斷,言語果斷可以發佈命令。臣下負責管理飲食,兩個御廚失職,君上卻沒有責罰,這是我的罪過。」君主聽了,就命令撤去酒。
晉侯飲酒云云。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說徹酒。
為則曰。味以行氣。固然。但後世醫家欲以毒藥行氣。大誤矣。何則。非食味。氣不得養。故可謂味以行氣也。藥皆毒。疾亦毒也。以毒攻毒。氣或不行。為有毒而去其毒。則氣自行。故不可謂藥以行氣也。
白話文:
因此有人說:味道可以運行氣。這是正確的。但是,後世的醫生想要用毒藥來運行氣,這是大錯特錯。為什麼呢?因為如果沒有食物的味道,氣就無法得到滋養。所以,可以說味道可以運行氣。所有藥物都有毒,疾病也有毒。用毒藥攻克毒病,氣可能運行不暢。要讓毒素消失,這樣氣才會自行運行。因此,不能說藥物可以運行氣。
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太子奔晉。書曰。弒其君。君子曰。盡心力以事君。舍藥物可也。
為則曰。凡非本職。勿好為焉。奚唯藥。
泠州鳩曰。王其以心疾死乎。
水潦方降。疾瘧方起。
齊高強曰。三折肱。知為良醫。
為則曰。醫之為功也。以一不可決。再三得功而後。方證始可以言已。
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
白話文:
許悼公得了瘧疾,五月戊辰那天喝了太子準備的藥,結果就去世了。太子逃到晉國,史書上記載說他弒君。君子們說,盡心盡力侍奉君王,就算不給藥也沒關係。
有人說,凡事不要做超出自己職責範圍的事,何況是給藥這種事呢?
泠州鳩說,大王是不是會因為心病而死呢?
雨水正要下降,瘧疾也正要發作。
齊高強說,一個人三次骨折,就知道他是個好醫生。
有人說,醫生的功勞,不能只看一次就下結論,要經過多次嘗試,取得成功後才能說他真的有效。
樹立品德最好的方法是持續滋養,治病最好的方法是徹底根治。
是歲也。有云如眾。赤鳥夾日。以飛三日。楚子使問諸周大史。周大史曰。其當王身乎。若禜之。可移於令尹司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置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過。天其天諸。有罪受罰。又焉移之。遂弗禜。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
白話文:
那一年。有祥雲像人羣。紅色的鳥圍繞著太陽。並飛了三天。楚王派人向周朝的大史官詢問。大史官說:「這應該是對國君您身體的警告。如果祭祀它,可以轉移到令尹或司馬身上。」楚王說:「去除腹心的疾病,卻把它轉移到手腳上,有什麼好處?我不曾犯下什麼大錯。難道是上天降罪於我嗎?如果有罪,我願意受罰,又何必轉移它呢?」於是楚王沒有祭祀。後來昭王生病了。占卜說:是因為河神作祟。楚王沒有祭祀河神。大臣們請求在郊外祭祀河神。楚王說:
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穀雖不德。河非所獲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國也。宜哉。夏書曰。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
白話文:
在夏、商、週三代,人們都祭祀天地神靈,不逾越祭祀的範圍。江、漢、睢、漳、楚等河流是祭祀的範圍。福禍的降臨,並非因為祭祀過度或不足。我雖然德行不足,但是黃河並非我得罪的對象,所以不祭祀它。孔子說:「楚昭王懂得大道,所以國家沒有滅亡,這是應該的。」《夏書》記載:「只有唐堯,順應天道的常規,得到了冀方這個地方。」
吳將代齊。越子率其眾以朝焉。王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於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吳其泯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
白話文:
吳國準備攻打齊國。越國君主領著他的人民來朝拜吳王。吳王以及所有臣子,都收到了越國的禮物。吳國人都很高興。只有伍子胥感到恐懼,他說:「這是用美食賄賂吳國啊!」他諫言道:「越國是我心腹之患。它和我們爭奪相同的土地,並且覬覦我們的領土。它現在示弱求和,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我們不如早點動手,趁它在齊國立足未穩。就算能攻佔齊國,也不過是得到一塊沒用的石頭田。越國如果不能成事,吳國就會滅亡。如果讓醫生治病,卻要求他故意留下後患,這種事是從來沒有的。」
且唯聖人。能無外患。又無內憂。距非聖人必偏而後可。偏而在外。猶可救也。疾自中起。是難。
君子失心。鮮不夭昏。
平公有疾。秦景公使醫和視之。云云。文子曰。醫及國家乎。對曰。上醫醫國。其次疾人。固醫官也。
為則曰。國醫與疾醫之分。於是可知。
吾聞。國家將敗。必用奸人而嗜其疾味。其子之謂乎。夫誰無疾眚。能者蚤除之。舊怨滅宗國之疾眚也。
管子曰。朝忘其事。夕失其功。邪氣入內。正色乃衰。
上恃龜。好用巫醫。則鬼神驟祟。故功之不立。名之不章。為之患者三。云云。
再會諸侯。令曰。養孤者食常疾。收孤寡。
白話文:
只有聖人,才能沒有外患,也沒有內憂。如果不是聖人,一定會偏離正道,才能有所作為。偏離正道,在外面的,還可以救治。疾病從內心生起,就很難了。
君子失去了仁義之心,很少有不夭折或昏迷的。
平公生病,秦景公派醫和去看他。醫和說了一番話。文子問道:「醫治國家嗎?」醫和回答說:「上等的醫生醫治國家,其次是醫治病人,這只是官員的職責。」
文子說:「國家的醫生和治病的醫生,他們的區別,由此可知。」
我聽說,國家將要滅亡,一定會用奸邪之人,並沉迷於他們的喜好。這不就是說平公嗎?哪個人沒有疾病和災禍呢?有能力的人早早地消除它們。舊怨恨是滅亡宗國的疾病和災禍。
管子說:早晨忘記自己的事,晚上失去自己的功勞,邪氣侵入內心,正氣就會衰退。
上面依靠龜卜,喜歡用巫醫,就會有鬼神迅速地作祟。因此功業不能建立,名聲不能顯揚。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三個。
再次會見諸侯,命令說:養育孤兒的人要經常生病,要收容孤兒寡婦。
為則曰。五霸之令如斯。民之蒙恩澤可以知矣。然至於孟子之時。諸侯放肆乃不然。故孟子曰。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
故赦者犇馬之委轡。毋赦者痤睢(為則曰睢恐疽或癰字衍)之礦石也。
白話文:
這樣的法則是合宜的。戰國時代五位霸主的政令都是如此,民眾受到恩澤可以從中得知。但是到了孟子的時代,各諸侯國放縱不羈,情況卻不太一樣。因此孟子說:當今的諸侯們,都是戰國五位霸主造成的罪過。
滋味動靜。生之養也。好惡喜怒哀樂。生之變也。聰明當物。生之德也。是故聖人齊滋味而時動靜。御正六氣之變也。
白話文:
食物的味道和運動是維持生命的基礎。追求或厭惡、喜悅或憤怒、悲傷或快樂等情緒是生命的變化。敏捷地應對外物是生命的德行。因此,聖人均衡飲食、適時運動和作息,以順應六氣的變化。
當生者生。當死者死。言有西有東。各死其鄉。置常立儀。能守貞乎。
欲愛吾身。先知吾情。君親六合。以考內身。以此知象。乃知行情。既知行情。乃知養生。
白話文:
當活著的人好好活著,該逝去的就讓它逝去。人各有命,各自在其應在之地。設立常規和禮儀,能否守得住那份純真呢?
想要愛護自己的身體,首先要瞭解自己的情況。以六經來考察身體內部的情況。通過這種方式來認識徵象,就能夠瞭解身體的狀況。已經瞭解了身體的狀況,才能知道如何養生。
三月如咀。咀者何。曰五味。五味何。曰五臟。酸主脾。咸主肺。辛主腎。苦主肝。甘主心。五臟已具。而後生肉。脾生膈。肺生骨。腎生腦。肝生革。心生肉。五肉已具。而後發為九竅。脾發為鼻。肝發為目。腎發為耳。肺發為竅。五月而成。十月而生。生而目視耳聽心慮。
白話文:
三月時像在咀嚼什麼。咀嚼什麼?就是五味。五味是什麼?就是五臟。酸味主脾,鹹味主肺,辛味主腎,苦味主肝,甘味主心。五臟已經具全,然後才長出肌肉。脾臟生成膈膜,肺臟生成骨頭,腎臟生成大腦,肝臟生成皮膚,心臟生成肌肉。五臟已經具全,然後才會形成九竅。脾臟形成鼻子,肝臟形成眼睛,腎臟形成耳朵,肺臟形成口腔。五月時這些形體都已形成,十月後便出生。生下來後,能看見東西、聽見聲音,並有思慮能力。
目之所以視。非特山陵之見也。察於荒忽。耳之所聽。非特雷鼓聞也。察於淑湫。心之所慮。非特知於粗粗也。察於微眇。
白話文:
我們之所以能看見,不僅限於山和陵的景象,還能觀察到幽深模糊的事物。我們之所以能聽見,不僅限於雷聲和鼓聲,還能辨別出涓涓細流的聲音。我們之所以能思考,不僅限於表面的大概,還能探究到細微隱藏的事物。
為則曰。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之論。諸書各異。要之其旨皆以理推之。論說之辭也。蓋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九竅。皆造化之所為。而非人之所為也。醫家率以陰陽五行之理論之。療之無有寸效矣。疾醫不然。以造化不混於人事。萬病唯為一毒。去其毒。則目之不明也明。耳之不聞也聞。其為術可以知矣。不能為而論之。臆而無益。君子不為。
白話文:
根據論述,關於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的說法,各個醫書都不一樣。但總而言之,這些理論都是通過推理得出,是推理論證的話語。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九竅,這些都是自然形成的,而不是人為造成的。醫家通常用陰陽五行理論來解釋和治療,但效果不佳。而疾醫不同,他們認為人體和自然環境不可混淆,所有的疾病都源於一種毒,只要去除這種毒,就能讓看不清的眼睛看得清,讓聽不見的耳朵聽得見。他們的治療方法可以得知。不能實踐卻空談,主觀臆斷沒有益處,君子是不會這樣做的。
遇者兼和。然則天無疾風。草木發奮。鬱氣息。民不疾而榮華蕃。
死死生生。因天地之形。天地之形。聖人成之。
不思。不慮。不憂。不圖。利身體。便形軀。養壽命。垂拱而天下治。
思索生知。慢易生憂。暴傲生怨。憂鬱生疾。疾困乃死。思之而不捨。內因外薄。不蚤為圖。生將巽舍。
白話文:
遇到的人都能和睦相处,自然天也无疾风,草木欣欣向荣,郁积的生气消散,百姓不生病,社会繁荣昌盛。
生死轮回,遵循天地之道。天地之形,圣人顺应它而成全。
不思虑,不忧虑,不图谋,只注重保养身体,舒展形体,养护生命,就能无为而治,天下太平。
过度思考容易滋生忧虑,骄横傲慢容易招致怨恨,忧郁伤感容易生病,生病痛苦最终走向死亡。如果一直执着于这些想法,内在空虚,没有早点想办法解决,生命就会消逝。
為則曰。憂鬱生疾。是甚不然。夫七情者氣也。雖憂鬱。逢喜有時忽消。雖逢喜。憂鬱或時不消。是因憂而有毒。聚而不去也。疾者毒也。無毒而不病。故治術唯去毒耳。學者思諸。
白話文:
因此說,憂鬱會產生疾病,這種說法非常不對。喜怒哀樂恐懼驚這七種情緒都是氣,即使是憂鬱,遇到開心的事情有時也會突然消失;即使遇到開心的事情,憂鬱也有時不會消失。這是因為憂鬱而積累了毒素,這些毒素聚集在一起而不散去。疾病就是毒素,沒有毒素就不會生病。所以治療的方法只有去除毒素。學醫的人要好好思考這一點。
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為人。和乃生。不和不生。察和之道。其精不見。其徵不醜。平正擅胸。論治在心。此以長壽。
白話文:
人之所以誕生,是天賦予精氣,地賦予形體。這兩者結合才形成人。它們調和,人才能生長;不調和,人就無法誕生。要觀察調和的方法,精氣是看不見的,它的徵兆並不明顯。胸部平正,才能擅長於論斷疾病。治療的重點在於心。這樣的人才能長壽。
桓公曰。善哉。牧民何先。管子對曰。有時先事。有時先政。有時先德。有時先怒。飄風暴雨不為人害。涸旱不為民患。百川道。年穀熱。糴貨賤。禽獸與人聚食。民食。民不疾病。
當春三月。荻室熯造鑽燧。易火抒(抒引而泄之也又渫水也)井易水。所以去茲毒也。
白話文:
齊桓公說:「很好。管理人民要以什麼為優先?」
管子回答:「有時以事務為先,有時以政令為先,有時以德行為先,有時以發怒為先。」
當大風暴雨不傷人,乾旱不危害人民,河流通暢,五穀豐收,糧食便宜,禽獸與人相安無事,人民無憂無慮,不生病痛時。
夏有大露。原煙噎下。百草人採。食之傷人。人多疾病而不止。云云。大寒。大暑。大風。大雨。其至不時者。此謂四刑。或遇以死。或遇以生。君子避之。是亦傷人。
白話文:
夏季天氣濕潤,導致霧氣向上蒸騰,令人感到胸悶不暢。由於這種情況下生長出來的植物容易吸收過多水分,如果人們採摘食用,就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導致各種疾病。
極端寒冷、極端炎熱、極端大風、極端暴雨,這些異常天氣如果在不適當的季節出現,就稱為「四刑」。遇到「四刑」天氣,有的人會因此死亡,有的人會因此獲得新生。聰明的人懂得避開「四刑」天氣,因為它們也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為則曰。天令不傷人。以此足知。或遇以死。或遇以生。是無它。遇天令而內毒動而死者有之。天令而內毒去而生者有之。均是天令。生死不同。不可預知也。故君子避之。後世醫家計之論之。妄哉噫。
白話文:
君王只有看重保全自己的生命,羣臣們才會全心全意地保全自己的生命。保全生命還不足以,還要滋養生命。怎樣滋養生命呢?那就是滿足口腹之慾,享受視聽之娛。這樣才能保全生命。然而,如果放縱慾望,男女不分,那就等同於禽獸了。這樣禮義廉恥就無法樹立,君王也就無法保全自己。所以說,如果保全生命的說法盛行,那麼廉恥就會蕩然無存。
起居時。飲食節。寒暑適。則身利而壽命益。起居不時。飲食不節。寒暑不適。則形體累而壽命損。
修行慢易。則汙辱生矣。故曰。邪氣襲內。正色乃衰也。
人君唯母好全生。則群臣皆全其生。而生又養。生養何也。曰滋味也。聲色也。然後為養生。然則從欲妄行。男女無別。反於禽獸。然則禮義廉恥不立。人君無以自守也。故曰。全生之說勝。則廉恥不立。
民之能已民疾病者。置之黃金一斤。直食八石。
晏子春秋曰。景公疥且瘧。暮年不已。召會譴梁丘據晏子而問焉。曰。寡人之疾病矣云云。改月而君病悛。
為則曰。此文與左傳同。故不枚舉。
白話文:
對於能夠治癒人民疾病的醫生,應該給他們一斤黃金作為獎賞,並且提供足夠的生活所需,可以達到八石糧食的待遇。
《晏子春秋》裡提到,景公患有疥癬和瘧疾,到晚年時病情仍未好轉,於是召集群臣,責問梁丘據和晏子,說他自己生病很久了。到了下一個月,君王的病就痊癒了。
這裡所說的情況和《左傳》中的記載相同,所以就不一一列舉了。
景公病水。臥十數日。夜夢與二日鬥。不勝。晏子朝。公曰。夕者夢與二日鬥。而寡人不勝。我其死乎。晏子對曰。請召占夢者。出於閨。使人以車迎占夢者。至。曰曷為見召。晏子曰。夜者公夢二日與公斗不勝。公曰。寡人死乎。故請君占夢。是何為也。占夢者曰。請反其書。
晏子曰。毋反書。公所病者陰也。一陰不勝二陽。故病將已。以是對。占夢者入。云云。居三日。公病大愈。
白話文:
景公得了水腫病。臥牀十幾天。夜裡夢見自己與太陽月亮打架。被打敗了。第二天早上晏子朝見景公。景公說:「昨天晚上我夢見自己與太陽月亮打架,結果我被打敗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晏子回答說:「請召佔夢者進來。」晏子走出內室,派人用車去迎接佔夢者。佔夢者到了,問:「為什麼讓我來?」晏子回答:「昨夜君王夢見太陽月亮與他打架,但他被打敗了。君王說:『我是不是要死了?』所以請先生你解釋一下這個夢。」佔夢者說:「請讓我回去查閱典籍。」
景公病疽。在背。高子國子請公曰。職當撫瘍。高子進而撫瘍。公曰熱乎。曰熱。熱何如。曰如火。其色何如。曰如未熟李。大小如何。曰如豆。墮者何如。曰如屨辨。二子者出。晏子請見。公曰。寡人有病。不然勝衣冠。以出見夫子。其辱視寡人乎。晏子入。呼宰人。具盥。
白話文:
景公生病了,背部長了一個毒瘡。太醫高子國子請求景公說:「我的職責是診察您的瘡瘍。」高子走進來查看瘡瘍,景公問:「熱嗎?」高子回答:「熱。」景公再問:「熱到什麼程度?」高子答:「像火一樣。」景公接著問:「顏色是什麼樣的?」高子答:「像沒有成熟的李子。」景公又問:「大小如何?」高子答:「像豆子。」景公最後問:「破潰後是什麼樣的?」高子答:「像鞋底一樣。」高子國子和另一位太醫退了出去。晏子請求晉見景公。景公說:「寡人有病,不能穿著禮服出去見先生。這樣冒昧相見,會讓先生嫌棄我嗎?」晏子進來後,叫侍從準備洗臉用的東西。
御者具巾。刷手溫之。發席傳薦。跪請撫瘍。公曰。其熱何如。曰如日。其色何如。曰如蒼玉。大小何如。曰如璧。其墮者何如。曰如珪。晏子出。公曰。吾不見君子。不知野人之拙也。
景公疥遂痁。云云。
為則曰。左傳之文。大同小異。故不枚舉。
白話文:
醫生準備好手巾。洗淨雙手並用溫水使之溫暖。鋪上席子,再鋪上乾淨的布。醫生跪下,請求檢查傷處。晏子問道:「它的溫度如何?」醫生答:「像太陽一樣熱。」「它的顏色如何?」「像蒼翠的玉石。」「它的形狀和大小如何?」「像玉璧一樣。」「它脫落的部分形狀如何?」「像玉珪一樣。」晏子出去後,公孫說:「我看不到君子,才知道鄉下人的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