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貫砭》~ 卷下 (2)
卷下 (2)
1. 水火論
坎,乾水也,氣也,即小而井,大而海也。兌,坤水也,形也,即微而露,大而雨也。井、海之水為氣,雨、露之水為形,成何說話。一陽陷於二陰為坎。坎以水氣潛行地中,坎為水,何以云坎以水氣?為萬物受命根本。故曰潤萬物者,莫潤乎水。一陰上徹於二陽為兌。兌以有形之水,普施於萬物之上,兌,澤也,如何普施萬物之上。
白話文:
坎卦,代表乾天的水氣,也就是氣體,它像小井一樣細微,也像大海一樣浩瀚。兌卦,代表坤地的水形,也就是物質,它像微小的露珠,也像傾盆大雨。
井水和海水是水氣,雨水和露水是水形。它們之間的關係怎麼解釋呢?坎卦中,一個陽爻被兩個陰爻所圍困,就像水氣潛藏在地中。坎卦代表水,為什麼說坎卦是水氣呢?因為它是萬物生長的根本。所以說,能滋潤萬物的,沒有比水更好的了。
兌卦中,一個陰爻穿透兩個陽爻,就像有形的水普灑在萬物之上。兌卦代表澤水,怎麼說它普灑萬物之上呢?
為資生之利澤。故曰:說萬物者,莫說乎澤。明此二水,可以悟治火之道矣。心火者,有形之火也;相火者,無形之火也。無形之火,內燥熱而津液枯。然則命門之真火害人如是耶。以五行有形之兌水,制之者權也。兌水是身中何物?如何是制之之法?吾身自有上池真水氣也,無形者也。
白話文:
這段話強調了水對生命的滋養作用。所以說,談論萬物,最重要的是談論其滋養的作用。明白了這兩種水(有形之水和無形之水),就可以領悟治療火熱病症的方法。心火是有形的火,相火是無形的火。無形的火會導致內部燥熱和津液枯竭。那麼,命門的真火會如此危害人體嗎?因為五行中有形的兌水,可以剋制它。兌水是人體的什麼?如何剋制它?我們的身體中自有上池真水之氣,它是無形的。
以無形之水,沃無形之火。無形之水又是身中何物?如何是沃之之法?一味胡言,即彼亦不能自解也。常而可久者也,是為真水真火。升降既宜,而水火既濟矣。醫家不悟先天太極之真體,又說到太極,更渺茫矣。不窮無形水火之妙用,而不能用六味、八味之神劑者,其於醫理尚欠大半。
白話文:
使用無形的「水」澆灌無形的「火」。「無形的『水』」指的到底是什麼?又如何才能澆灌它?這種胡言亂語,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規律且持久的纔是真正的「水火」。升降適宜,水火便能交濟。醫生不懂先天太極的真義,再說到太極就更加玄乎了。不鑽研無形水火的奧妙,就不能運用六味、八味的神奇藥物。這樣的醫生,對於醫學理論的理解還差一大截。
上文說乾、說坤、說坎、說兌,以及有形、無形、真水、真火、太極、真體,何等廣大淵微,不知有何等出神入化之治法,乃竟不過六味、八味二方。而八卦、太極之道,已無不貫串.通天徹地學問,只要記此二方足矣。豈非夢境?
白話文:
上文談論「乾」、「坤」、「坎」、「兌」,以及有形、無形、真水、真火、太極、真體等概念,其內容博大精深。不知有什麼神妙莫測的治療方法,竟然只有「六味」、「八味」這兩種方劑。然而,八卦、太極的道理已經貫穿其中,博大精深的學問只要記住這兩種方劑就足夠了。難道不是一場夢境嗎?
2. 六味丸說
六味丸,治腎虛作渴,小便淋秘,氣壅痰涎,頭目眩暈,眼花耳聾,咽燥舌痛,腰腿痿軟等證,及腎虛發熱,自汗盜汗,便血諸血,失音,水泛為痰之聖藥,水泛為痰,是濕在上焦矣。豈熟地、萸肉所能治。血虛發熱之神劑。又治腎陰虛弱,津液不降,敗濁為痰,豈酸濕所宜。或致咳逆。萸肉、熟地亦非治咳之藥,將痰火補住,永成勞怯矣。又治小便不禁,收精氣之虛脫,為養氣滋腎,制火導水,使機關利而脾土健實。熟地、萸肉豈健脾之品?熟地、萸肉、山藥、丹皮、茯苓、澤瀉。地黃、山藥、澤瀉皆潤物也。此方所補之水,無形之水,六味有形之藥,何以能補無形之物?愈說得高妙,愈淺陋矣。物之潤者亦無形,此又亂道之至者,何以物之潤者皆無形,然則天下有形之物,皆極燥者耶?故用之。
白話文:
六味丸 ,用於治療腎虛引起的口渴、小便不利、氣虛痰多、頭暈目眩、眼花耳聾、咽喉乾燥舌痛、腰腿無力等症狀,以及腎虛發熱、自汗盜汗、便血、失聲、水氣上泛化痰的病證。水氣上泛化痰,是因為濕氣上沖於上焦所致。怎麼可能用熟地、山茱萸肉就能治療得了呢?血虛發熱的特效藥。又用於治療腎陰虛弱,津液不降,濁氣化痰。怎麼可能使用酸濕的藥物治療呢?可能會導致咳嗽和逆氣。山茱萸肉、熟地也不是治療咳嗽的藥物,反而會困住痰火,久而久之形成疲勞和虛弱。又用於治療小便不禁,收斂虛脫的精氣,起到滋養氣血、補益腎氣,制火引水的功效,使五臟六腑功能正常運作,脾胃強健。熟地、山茱萸肉難道有健脾的作用嗎?熟地、山茱萸肉、山藥、丹皮、茯苓、澤瀉。地黃、山藥、澤瀉都是滋潤的藥物。這個方劑所補充的水是無形的,六味丸是有形的藥物,怎麼能夠補無形之物呢?說得越玄妙,越顯得膚淺。滋潤的藥物也是無形的,這又是極其荒謬的說法。為什麼滋潤的藥物都是無形的?那麼,世間所有有形的藥物,都是非常乾燥的嗎?所以使用它們。
呂氏曰:明·薛新甫治陰虛火動,用丹溪補陰法不驗者,以六味代之立應。自此以來,為補陰之神方矣。趙氏得力於《薛氏醫案》,而益闡其義,觸處旁通,外邪雜病,無不貫攝,外邪雜病,一方治盡。稍有知識者,決不為此言。而六味之用始盡。然趙氏加減之法甚嚴,又稍異於薛氏。
白話文:
呂氏說:明朝的薛新甫治療陰虛火旺,採用了丹溪補陰的方法,但沒有效果。於是改用六味地黃丸,立馬見效。從此以後,六味地黃丸就成了補陰的良方。趙氏從《薛氏醫案》中得到啟發,進一步闡明瞭它的原理,把它運用到不同的方面。外邪雜病,一種藥方就能全部治好。稍有見識的人,肯定不會說這種話。但六味地黃丸的應用纔算發揮了它的全部功效。不過,趙氏在加減藥物時的原則很嚴格,與薛氏的用法略有不同。
高鼓峰嘗詳論兩家加減之法,而附以己意,呂氏之學,實得之高鼓峰,高鼓峰則首宗趙氏之人也。呂氏因信高之故而信趙,天下之人又因信呂氏選時文、講性理之故,而並信其醫。且只記兩方可治盡天下之病,愚夫又甚樂從,貽害遂至於此極。所以罪首禍魁,高不能辭,而承流揚波,呂之造孽更無窮。
白話文:
高鼓峯曾經詳細評論過趙氏和呂氏的加減方法,並附上自己的見解。呂氏的學術實際上是從高鼓峯那裡得來的,而高鼓峯最早是追隨趙氏的。呂氏因為相信高鼓峯,所以相信趙氏,而世人又因為相信呂氏編選的時文和講解的性理,進而也相信他的醫術。呂氏只推崇兩個方劑可以治癒天下所有的疾病,愚蠢無知的人也非常樂意追隨,以至於危害如此嚴重。因此,罪魁禍首是高鼓峯,而承繼並發揚錯誤觀唸的呂氏,更是罪孽深重。
世所刻《鼓峰心法》、《高呂醫案》等書,一派相承,辨之不勝其辨。知趙氏之謬,則余者自能知之矣。以授其門人,甚辨,今述之下。
白話文:
時下流行印刷的《鼓峯心法》、《高呂醫案》等書,都承襲同一個流派,一一辨別,不勝其煩。只要瞭解趙氏的錯誤,那麼其他錯誤自然就明白。因為用心傳授給他的入門弟子,分辨得很清楚,現在記述如下。
六味丸,薛氏一變而為滋腎生肝飲,用六味減半分兩,而加柴胡、白朮、當歸、五味,合逍遙而去白芍藥,加五味,合都氣意也。柴胡、白朮自是二藥,何以見得必定是逍遙、都氣中來,而云合也。以生肝故去芍藥,而留白朮、甘草以補脾。六味方中,何以容得補脾藥?補脾者,生金而制木也,以製為生,相生之法,別是一義,不得如此講。若云白朮補脾生金而制木,遠隔幾臟,則六味補腎,即便生肝。
白話文:
六味丸經過薛氏的改良,變成了滋腎生肝飲。做法是將六味丸的藥量減半,再加入柴胡、白朮、當歸、五味子,配伍逍遙散(去除白芍藥),再加入五味子,代表兼有逍遙散和都氣丸的配伍意圖。
但是,柴胡、白朮這兩味藥本身就屬於逍遙散和都氣丸的組成部分,為什麼還要特別強調從這兩個方劑中加入呢?而且說「合」也不是正確的說法。因為加入生肝藥,所以去掉了芍藥,而保留白朮和甘草來健脾。六味丸的方劑中,怎麼能容納健脾的藥物呢?健脾的作用是生金來制約肝木,以制約為生,這是生化的原理,不能這樣講。如果你說白朮健脾生金來制約肝木,那中間隔了好幾層臟腑,而六味丸補腎,就能夠生肝。
奈何,奈何。天地自然之序也。又一變而為人參補氣湯,其義愈變化無窮,真游龍戲海之妙。去澤瀉而加參、耆、朮、歸、陳皮、甘草、五味、門冬。參、耆、術,陳,又如何得合六味?夫白朮之與六味,其化相反,焉得合之?曰:從合生脈來,生脈中無白朮,且何以知其必從此來耶?則有自然相通之義。借茯苓以合五味異功之妙,止一茯苓,何以即是異功?用當歸、黃耆以合養血之奇。
白話文:
唉呀,真是讓人無奈。大自然的規律就是如此,變化莫測。再加上人參補氣湯的配方,其含義更是變化無窮,就像遊龍戲海一般奇妙。去掉了澤瀉,加入了人參、黃耆、白朮、當歸、陳皮、甘草、五味子、麥冬。人參、黃耆、白朮、當歸、陳皮這些藥材,怎麼能與六味地黃丸相配呢?
白朮和六味地黃丸的藥性相反,怎麼能配在一起呢?有人說:從當歸生脈湯來看,生脈湯中沒有白朮,怎麼知道人參補氣湯一定來源於生脈湯呢?這是因為它們之間有自然相通的道理。
用茯苓來配伍五味子,妙在可以發揮不同的功效,但只用茯苓怎麼能同時起到不同的功效呢?
使用當歸和黃耆,則可以協調養血的奇妙作用。
其不用澤瀉者,蓋為發熱作渴,小便不調,則無再竭之理。理無則竭,便當急生,云生脈,則非生小便也。生脈之所由來,既當生脈,異功之可以轉入也。且水生高原,氣化能出,肺氣將敗,故作渴不調,此所以急去澤瀉,而生金滋水,復崇土以生金,其苦心可不知哉。枉勞苦心。
白話文:
不用澤瀉的原因,是因為發熱口渴,小便失常的話,就沒有再次利尿的道理。沒有這種道理就會傷身,應該趕快滋養身體,所謂的「生脈」,並不是滋生小便。滋養身體的道理,既然要滋養身體,各種不同的功效就能轉化使用。而且水生於高處,氣化能上升,肺氣將要衰敗,所以發熱口渴,小便失常,這就是為什麼要趕快捨棄澤瀉,滋生金氣,滋養水氣,再增強土氣來生金氣,其中的用心良苦怎能不知?徒勞無用。
又一變而為加味地黃丸,又名抑陰地黃丸,陰如何放肆,而必欲抑之。加生地、柴胡、五味,復等其分,愈出愈奇矣。柴胡從逍遙散,生地從固本來,五味仍合都氣。一方自是一方,一藥自是一藥,除兩方合併名曰偶方之外,絕無可以牽連之道。乃必指方中某藥從某方來,則六味之中熟地從何方來,萸肉從何方來耶。
白話文:
又有一個變化成為加味地黃丸,又稱抑陰地黃丸,陰氣怎麼這麼放肆,一定要極力抑制它。加入生地、柴胡、五味,份量再次調整,越來越令人驚訝了。柴胡來自逍遙散, 生地來自固本湯,五味仍然合於都氣丸。一種方劑就是一種方劑,一種藥物就是一種藥物,除了兩種方劑合併稱為偶方之外,絕沒有可以牽連的理由。一定要把方中的某種藥物指為來自某個方劑,那麼六味中熟地來自哪個方劑,萸肉來自哪個方劑呢?
其曰耳內癢痛,或眼昏痰喘,或熱渴便澀,而總為肝腎陰虛,則知其陰虛半由火鬱而致也。柴胡以疏之鬱火,非生地不能涼,用五味仍瀉丁以補金,補金以生水也。曰抑陰非疏不可,疏之所以抑之,生地涼血,便有瀉義,瀉之所以抑之也。生地又是瀉陰之藥,非但前後背謬,更是千古怪談。
白話文:
古文:有些人耳內發癢疼痛,或者視力模糊、氣喘、感到口渴、大便乾澀,總體來說都是由於肝腎陰虛造成的,這說明他們陰虛是因為體內火氣鬱結所致。使用柴胡疏通體內的鬱火,如果不使用生地黃,則無法達到清涼的目的,同時使用五味子仍然是用來瀉泄丁火,進而補充肺金,補充肺金才能生腎水。
有人說壓制陰虛不能不疏通,疏通才能壓制它,生地黃可以清涼血液,所以具有瀉泄的效力,瀉泄也可以壓制陰虛。生地黃又是一種瀉泄陰液的藥物,不光前後矛盾,簡直是奇談怪論。
又一變而為九味地黃丸,以赤茯苓換白茯苓,加川楝子、當歸、使君子、川芎。此更怪之怪者。使君子治小兒疳蟲,疳蟲俱在腸胃之中若同六味入腎,將疳蟲已入腎耶?又川芎乃升提之品,將提六味於何處耶?抑欲令川芎亦入腎也?盡是直瀉厥陰風木之藥,仍是肝腎同治之法。緣諸疳必有蟲,皆風木之所化,肝有可伐之理,但伐其子則傷其母,故用六味以補其母。
白話文:
九味地黃丸是六味地黃丸的變種,用赤茯苓換成白茯苓,再加入川楝子、當歸、使君子、川芎。這更令人匪夷所思。使君子是用來治療小兒疳蟲的,疳蟲都在腸胃裡,如果和六味地黃丸一起入腎,難道是要把疳蟲也帶入腎中嗎?又川芎具有昇提作用,是要把六味地黃丸帶到哪裡去?難不成也想讓川芎入腎?這完全是為了瀉掉厥陰經的風木之邪,依然是肝腎同治的法則。因為所有疳蟲都少不了蟲的原因,而蟲都是因風木之邪而生,因此肝臟有祛除風木之邪的道理,但是祛除子邪可能會傷及母邪,所以用六味地黃丸來補益母邪。
去澤瀉者,腎不宜再泄也。趙氏則以為六味加減法須嚴,其善用六味,雖薛氏啟其悟端,而以上變化,概未透其根底,故盡廢而不能用。見其能合當歸、柴胡,而去芍藥,則反用芍藥為疏肝益腎,此則其聰明也。乃謂白朮與六味,水土相反,人參脾藥不入腎,此二句乃趙氏一隙之明,但不知柴胡又何以可合六味耳。其論亦高簡嚴密。
白話文:
去除澤瀉,是因為腎臟不宜再瀉了。趙氏認為六味地黃丸的加減方法必須嚴謹。薛氏雖然啟發了趙氏好好運用六味地黃丸,但趙氏對後來的變化理解不徹底,所以完全放棄了六味地黃丸。
趙氏看到能夠將當歸、柴胡與六味地黃丸合用,去掉芍藥,並且反過來使用芍藥疏肝益腎,這是他聰明的地方。但是,他認為白朮與六味地黃丸相剋,因為水土不容,而人參是脾藥,不能入腎,這兩句話表現了趙氏的見識不足。但他不知道柴胡為何可以與六味地黃丸合用。趙氏的論述雖然高深簡潔嚴密,但還是有疏漏之處。
然細參薛氏,畢竟趙氏拘淺,薛氏諸變法似乎寬活,然其實嚴密。學者當善悟其妙,薛氏諸加減法昏憒已極,趙氏之不盡從之,亦非必能知其謬也。其意蓋以為六味一方,不必多用加減之法,而已無病不治耳。然其以薛之加減為未當,不可謂其無一隙之明。乃呂氏又不以為然而轉崇薛氏,則其昏憒更甚於趙矣。
白話文:
仔細研究薛氏的醫術後發現,趙氏的醫術還是比較膚淺的。薛氏的各種變通方法看似寬鬆靈活,但實際上卻非常嚴謹。學習者應該深入理解這些方法的奧妙。薛氏的各種加減方法混亂不堪,趙氏沒有完全採用薛氏的方法,也並非完全是明白了薛氏方法的錯誤。趙氏的意思可能是,六味方劑本身就已經很完善,不需要額外使用加減的方法,這樣也能夠治療各種疾病。然而,趙氏認為薛氏的加減方法不恰當,也不能說趙氏完全沒有一點兒清醒的見解。但呂氏卻不這麼認為,反而推崇薛氏,這樣一來,呂氏的混亂程度就比趙氏更甚了。
古人制方之法,有上下、大小、燥濕、寒熱、緩急、補瀉、內外、升降、氣血、陰陽、輕重、奇偶種種不同,絲毫不可假借。其間亦有並用之法,然必其經絡相通,雖相反而實相濟。又必先聖方中曾有合用者,乃可加入,否則即為杜撰。其云從某方某方來,更屬可笑。夫一藥乃萬方所共,安見此味必根於某方。
白話文:
古代製定藥方的法則,有上下、大小、寒熱、緩急、補瀉、內外、升降、氣血、陰陽、輕重、奇偶等不同,絲毫不可以隨意更換。其中也有同時使用的法則,但必須它們經絡相通,雖然性質相反但實際上可以互相調和。而且必須先人醫方中曾經有過同時使用的先例,纔可以加入,否則就是胡亂編造。說什麼從某個藥方或某個藥方來的,就更是令人發笑了。一味藥是可以應用於許多藥方的,怎麼能肯定這味藥材一定來自某個藥方呢?
如有人作文,自注云:此也字從某書來,此者字從某文來,豈不令人噴飯耶。呂氏述其說而稱之,我不慨薛氏而慨呂氏矣。而以意通之。大旨以肝腎為主,而旁救脾肺,則安頓君相二火不必提起,而自然帖伏矣。亂道一篇,到底是說何病?糊塗至此,其心殆如糞土矣。
白話文:
如果有人寫文章,自己在註解裡說:這個「也」字是從某本書來的,這個「者」字是從某篇文章來的,這豈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嗎?呂氏敘述這種說法並且贊同,我本來不想感慨薛氏,現在卻不得不感慨呂氏了。而用意思來貫通的話,主要以肝腎為主,同時輔助調理脾肺,這樣一來就不用特意去安撫君相二火,它們自然就會平穩了。寫了一篇混亂的文章,到最後到底是在說什麼病呢?糊塗到這種地步,那心思大概就像糞土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