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桂偶記》~ 卷二 (5)
卷二 (5)
1. 貓鬼野道
貓鬼野道。余久疑之。巢元方曰：老貍野物之類，變為鬼蜮，而依附於人，人畜事之。獨孤陀婢呼曰：貓女可來。（隋書獨孤陀傳曰：徐阿尼，事貓鬼，每以子夜祀之，言子者鼠也。陀嘗從家中索酒，其妻曰：無錢可酤。陀因謂阿尼曰：可令貓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錢也。阿尼便咒之。
居數日貓鬼向素家。十一年上初從幷州還，陀謂阿尼曰：可令貓鬼向皇后所，使多賜吾物。阿尼復咒之。遂入宮中。大理亟楊遠乃於門下外省遣阿尼呼貓鬼。阿尼於是夜中置香粥一盆，以匙扣而呼之曰：貓女可來，無往宮中。久之，阿尼色正青，若被牽曳者云：貓鬼已至。由是其事具得實。
）是貓精以淫祀所畜之物，而非他物之變也。所以言貓鬼也。野道，巢氏以為無主蠱，於原野上所得也。隋高祖，開皇十八年，延州刺史獨孤陀有婢曰徐阿尼，事貓鬼，能使之殺人云。每殺人，則死家財物，潛移於畜貓鬼家。會獨孤後及楊素妻鄭氏俱有疾，醫皆曰貓鬼疾也。
上以陀後之異母弟，陀妻楊素異母妹，由是意陀所為，令高熲等雜治之，具得其實。上怒，令以犢車，載陀夫妻，將賜死。獨孤後三日不食，為之請命曰：陀若蠹政害民者，妾不敢言，今坐為妾身，敢請其命。陀弟司勳侍郎整指闕求哀，於是免陀死，除名為民，以其妻楊氏為尼。
先是有人訟其母為貓鬼所殺者，上以為妖妄，怒而遣之。至是詔誅被訟行貓鬼家。夏四月辛亥，詔畜貓鬼蠱毒厭媚野道之家，並投於四裔。蓋野道，言左道妖術之事，非其道，故曰野也。果為無主蠱，則令何物奉此詔乎。
白話文：
【貓鬼野道】
對於「貓鬼野道」這個詞，我遲遲懷疑它的真正意義。根據巢元方的說法，這是指一些野生動物，例如老狸，會化身為鬼魅，附著在人類身邊。人們養這些東西，就如對待寵物一般。在隋朝的歷史中，有個名叫獨孤陀的奴隸，他的婢女叫牠「貓女」，似乎是在呼喚一種靈體。
隋書中記載了一個叫做徐阿尼的人，他侍奉貓鬼，經常在深夜進行祭祀，祭祀時說的「子」就是指老鼠。有一次，獨孤陀向家中要酒，他的妻子告訴他沒有錢買酒。於是，獨孤陀就告訴徐阿尼，讓貓鬼去越公家讓他得到足夠的錢。徐阿尼開始施咒。
幾天後，貓鬼真的去了越公家。到了十一年，當皇上剛從並州回來，獨孤陀又告訴徐阿尼，讓貓鬼去皇后那裡，這樣皇后就會賞賜他許多財物。徐阿尼再次施咒，貓鬼進入了宮中。大理丞楊遠在門下省找到了徐阿尼，要他召喚貓鬼。那天晚上，徐阿尼放了一盆香粥，用湯匙敲打著喊：「貓女，來吧！不要再去宮中。」過了一段時間，徐阿尼的臉色變得蒼白，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他說貓鬼已經到達。由此，所有事情的真相大白。
所謂的貓鬼，就是人們以淫祀養著的貓的靈魂，而不是其他動物的變化。而野道，巢氏認為這是無主的蠱，在野外找到的。隋朝高祖開皇十八年，延州刺史獨孤陀有一個婢女叫徐阿尼，她侍奉貓鬼，據說可以讓人致死。每次有人死亡，死者家中的財物就會神祕地轉移到養貓鬼的家中。當時，皇后獨孤氏和楊素的妻子鄭氏都生病了，醫生都說他們是被貓鬼所害。
皇上因為獨孤陀是皇后的同母弟弟，獨孤陀的妻子是楊素的異母妹妹，因此懷疑獨孤陀所為。他下令高熲等人調查此事，結果發現了真相。皇上非常生氣，命令用牛車載著獨孤陀夫婦，準備將他們處死。皇后連續三天不吃飯，為獨孤陀求情，她說：「如果獨孤陀危害國家、傷害百姓，我絕不會說話。但現在他只是為了我，我請求饒恕他的生命。」獨孤陀的弟弟司勳侍郎獨孤整也跪在皇上面前求情。最終，皇上赦免了獨孤陀的死罪，只將他革職為民，並將他的妻子楊氏送去出家為尼。
在此之前，有人控訴他的母親被貓鬼所殺，皇上認為這是荒謬的，憤怒地駁回了他的訴訟。然而，現在他下令要處決那些被控告使用貓鬼的家。同年夏天四月，皇上頒布詔書，將養貓鬼、使用蠱毒、迷戀野道的家庭全部流放到邊境。這裡所說的野道，指的是左道旁門的妖術，不是正統的道術，所以稱為「野」。如果真是無主的蠱，那麼這些蠱又如何能夠服從皇上的詔書呢？
2. 水腫
平安山脅東門先生。寄書曰。得浪華林一烏治水腫方曰。地膚子。（大）大麥。小豆（各中），上三味各別炒。合和調勻更炒之。是一烏之奴。竊識而傳之也。余不知林一烏為何人。後讀望鹿門又玄余草。有林一烏傳。曰羽林山名氏。持節戍鎮攝城。臨往令烏以醫藥從焉。到時城內逢於疫腫更興焉。
一般流行。暴死者甚多。烏為設一法。又立一方。斷禁米粟。偏食菽麥。以令疏泄敦阜。乃試施之。屢有收功。後好事者。或名為腳氣腫滿云。然烏者惟稱腫不用別名。烏來東都。寓居於金龍山畔。其治驗藥餌。自積為書。名客中集。其書半刻在世。半藏在家。未全備。乃活套也。
其立方。禁秘枕中。不欲傳非人。故其書不載。或欲將三百金換其方者。不敢肯。然今其不傳。後世恐屬烏有。可惜哉。東門先生之所傳。蓋此方也。或傳三輪神庫。藏水腫方。茯苓。豬苓。澤瀉。大麥。赤小豆。地膚子。（各等分），牽牛子（半分），郁者加木香。上逆加檳榔。
後林一烏加縮砂。香附子。各一分半。七日內。餌麥與赤豆。林氏據三輪方者也。浪華有澀川者。余聞其善治水腫。因叩其方。曰。禁穀食。令食赤小豆一味。以砂糖或醬鹽。隨其好和調之。一二日厭食赤豆者。單麥間之。雖菜果。不許食之。如此二三日。而得快利。其間服赤小豆。
豬苓。澤瀉。木通。縮砂。（各五錢），香附子。（一錢），上水煎。亦據林氏之法者也。
白話文：
【水腫】
東門先生住在平安山，他寫信來說，得到一個治療水腫的方子，這個方子來自一個名叫林一烏的人。方子中的藥材包括：大量地膚子，以及中量的大麥和紅豆，將這三種藥材分別炒過，再混合均勻後再次炒製，這就是林一烏的療法治水腫的方法。林一烏是羽林山的一個守衛，他被派駐在攝城，當時城內發生了瘟疫，導致很多人死亡。林一烏設置了一個療法，並開出一個方子，禁止吃米和穀物，只吃豆類和大麥，以幫助身體排毒和強壯。這個療法非常有效，後來有人稱之為腳氣腫滿，但林一烏只稱之為腫。
林一烏住在金龍山旁邊，他將自己的醫療經驗和藥方整理成書，取名為《客中集》。這本書有一半在世上流傳，另一半則保存在他家裡，尚未完全出版。他對自己的方子保密，不想輕易傳授給他人，所以他的書中沒有記錄這些方子。有人曾想用三百兩黃金換取他的方子，但他拒絕了。現在他的方子已經失傳，恐怕後世再也無法得知，實在令人惋惜。
東門先生所傳的方子就是林一烏的方子，或者說是來自三輪神庫的方子，方子中的藥材包括：茯苓、豬苓、澤瀉、大麥、紅豆、地膚子，以及半份的牽牛子，如果病情嚴重可以加木香，如果病情向上逆轉則加檳榔。
後來，林一烏在他的方子中加入了縮砂和香附子，各佔一份半，並讓患者在七天內只吃大麥和紅豆。這個方子據說是根據三輪神庫的方子修改的。在浪華有一個叫澀川的人，我聽說他擅長治療水腫，於是向他詢問方子。他告訴我，要禁止吃穀物，只吃紅豆，並且可以用砂糖或醬油調味。如果一兩天後開始厭倦吃紅豆，可以加入單麥。即使蔬菜和水果也不能吃，這樣持續兩三天，就能排泄順暢。在這期間，還可以服用豬苓、澤瀉、木通、縮砂和香附子，每種藥材五錢，將其用水煎煮，這也是根據林一烏的療法治水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