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台逸士超

《醫餘》~ 治術篇下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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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術篇下 (10)

1. 治術篇下

命當死扁鵲行方不能愈病。(定賢篇)

雖有知慧。不如乘勢。雖有鎡基。不如待時。醫事亦然。值順境則恆醫粗工猶能取效。苟遇逆境。雖達練之士不能立功。況於命當死者乎。毚疑才誤。狀留篇曰。才微輒停。惠慧通。說見於疾病篇。

又曰。夫賢君能治當安之民。不能化當亂之世。良醫能行其針藥使方術驗者。遇未死之人。得未死之病也。如命窮病困。則雖扁鵲末如之何。夫命窮病困之不可治。猶夫亂命之不可安也。藥氣之愈病。猶教導之安民。皆有命時不可勉力也。(治期篇)

神異經曰。南方有盱蔗之林。其高百丈。圍三尺八寸。促節多汁。甜如蜜。咋齧其汁。令人潤澤。可以節蛔蟲。人腹中蛔蟲。其狀如蚓。此消穀蟲也。多則傷人。少則谷不消。是甘蔗能減多益少。凡蔗亦然。

晉書顧愷之傳曰。顧愷之啖蔗自尾至末。云漸至佳境。鄭樵通志曰。蔗有三種。赤崑崙蔗。白竹蔗。亦曰蠟蔗。小而燥者荻蔗。又曰竹蔗。似粗竹長。其汁為砂糖。通雅曰甘蔗。亦曰藷蔗。曰都蔗。曰諸蔗。或作甘蔗。正字通甘字條曰。小說假作甘蔗。按蔗有數種。故曰凡蔗亦然。謂蛔消穀蟲。殊非理也。

屍子曰。有醫竘(音驅王反)者。秦之良醫也。為宣王割痤。(音在戈反)為惠王療痔。皆愈。張子之背腫。命竘治之。謂醫竘曰。背非吾背也。任子制焉。治之遂愈。竘誠善治疾也。張子委制焉。治身與國亦猶此。必有所委制然後治。(太平御覽引)

病者之於醫。有自用不委制者。有眩死生不委制者。受治如張子。而後醫能盡其術矣。

關尹子曰。聖人大言金玉。小言桔梗芣苢。用之當。桔梗芣苢生之。不當。金玉斃之。(九藥篇)

與莊子徐無鬼淮南子說林訓一意。

列子曰。宋陽里華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闔室毒之。謁史而卜之弗占。謁巫而禱之弗禁。謁醫攻之弗已。魯有儒生自媒治之。華子之妻子以居室之。半請其方。儒生曰。此固非卦兆之所佔。非禱請之所禱。非藥石之所攻。(周穆王傳)

張湛曰。疼疴結於臟府。疾病散於肌體者。必假脈診以察其盈虛。投藥石以攻其所苦。若心非嗜欲所亂。病非寒暑所傷。則醫師之用宜廢也。王充曰。有癡狂之疾。歌啼於路。不曉東西。不睹燥濕。不覺疾病。不知飢飽。性已毀傷。不可如何。前無所觀卻無所畏也。(論衡率性篇)至失心如此。非藥石所治也。

又曰。龍叔謂文摯曰。子之術微矣。吾有疾。子能已乎。文摯曰。唯命所聽。然先言子所病之證。龍叔曰。吾鄉譽不以為榮。國毀不以為辱。得而不喜。失而不憂。視生如死。視富如貧。視人如豕。視吾如人。處吾之家。如逆旅之舍。觀吾之鄉。如戎蠻之國。凡此眾疾。爵賞不能動。

白話文:

治術篇下

命中注定要死的人,即使扁鵲親自出手,也無法治癒。(定賢篇)

即使有智慧,不如掌握時機;即使有堅實的基礎,不如等待合適的時機。醫事也是如此,遇到順利的環境,即使是粗心的醫生也能取得療效;如果遇到逆境的環境,即使是經驗豐富的醫生也無法取得成功,更何況是命中注定要死的人呢?猶豫遲疑就會造成錯誤,狀留篇說:「能力不足就應該停止。」惠慧通,這些道理在疾病篇中都有論述。

又說,賢明的君主能夠治理安定的百姓,卻無法改變動亂的時代;良醫能夠運用針藥,使醫術得到驗證,是因為遇到的是還未死的人,患的是還未致死的疾病。如果命運已盡,疾病嚴重,即使是扁鵲也無能為力。命運已盡、疾病嚴重的不可治癒,就像動亂的局面無法安定一樣。藥物療效的治癒疾病,就像教化引導使百姓安寧一樣,都受到命運和時機的限制,不可勉強。 (治期篇)

《神異經》說:南方有甘蔗林,甘蔗高達百丈,周長三尺八寸,節間短促,汁液豐富,甜如蜜。咀嚼它的汁液,可以使人潤澤,可以治療蛔蟲。人腹中的蛔蟲,形狀像蚯蚓,這是消穀蟲,數量多則傷人,數量少則穀物難以消化。所以甘蔗能減少蟲數,使蟲數變少。凡是甘蔗都是如此。

《晉書·顧愷之傳》說:顧愷之吃甘蔗,總是從尾部吃到尖端,說這樣才能逐漸體會到甘蔗的最佳風味。鄭樵《通志》說:甘蔗有三種:赤崑崙蔗、白竹蔗(也叫蠟蔗)、小而乾燥的荻蔗(也叫竹蔗),像粗竹一樣長,其汁液可以製成砂糖。《通雅》稱甘蔗為甘蔗、藷蔗、都蔗、諸蔗,有的也寫作甘蔗。《正字通·甘字條》說:小說中錯誤地寫作甘蔗。總之,甘蔗有很多種類,所以說「凡蔗亦然」,認為甘蔗能治療蛔蟲,消化穀物,這是不正確的。

《屍子》說:有一個醫生叫醫竘,是秦國的良醫,他曾為宣王割治痤瘡,為惠王治療痔瘡,都治癒了。張子背部腫脹,命醫竘治療,對醫竘說:「我的背不是我的背,任由您處置。」醫竘治療後,病就好了。醫竘確實善於治療疾病,張子完全信任他,讓醫竘處置。治理自身和治理國家也是如此,必須有所委託和信任,然後才能治理好。(太平御覽引)

病人對醫生,有自己擅作主張不信任醫生的,有迷信生死不信任醫生的。像張子那樣完全信任醫生,然後醫生才能盡其所能施展醫術。

《關尹子》說:聖人講大道理如同金玉,講小道理如同桔梗、芣苢,運用得當,桔梗、芣苢就能生長;運用不得當,金玉也會毀滅。(九藥篇)

這與莊子的《徐無鬼》、淮南子的《說林訓》意思一致。

《列子》說:宋國陽里華子中年患了健忘症,早晨學到的東西,晚上就忘記了。全家人都很著急,去請史官占卜,占卜不出結果;去請巫師祈禱,祈禱無效;去請醫生治療,也無濟於事。魯國有一個儒生自薦治療華子,華子的妻子把房子的一半作為報酬,請他說明治療方法。儒生說:這根本不是占卜所能預測的,也不是祈禱所能奏效的,也不是藥物所能治療的。(周穆王傳)

張湛說:疼痛疾病積聚在臟腑,疾病散布在肌膚的人,一定要依靠切脈診斷來觀察氣血盈虛,服用藥物來治療痛苦之處。如果心思沒有被慾望所迷惑,疾病不是寒暑所引起的,那麼醫生的作用就應該廢止了。王充說:有些患有癡狂的疾病的人,在路上唱歌哭泣,不辨東西,不覺乾濕,感覺不到疾病,不知道飢飽,性情已經被損害,無法治療。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不害怕。(論衡·率性篇)到了這種精神錯亂的程度,就不是藥物所能治療的了。

又說:龍叔對文摯說:「你的醫術很微弱啊,我有病,你能治好嗎?」文摯說:「只能聽天由命,但是請先說明您的病情症狀。」龍叔說:「我的家鄉受辱我不以為恥,國家被毀滅我不以為辱;得到東西不感到高興,失去東西不感到憂愁;視死如生,視富如貧,視人如豬,視我如同人,待在我的家中如同旅店一樣,看待我的家鄉如同蠻夷之地。凡此種種疾病,爵位賞賜都不能打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