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餘》~ 治術篇下 (5)
治術篇下 (5)
1. 治術篇下
越絕書曰:苦藥利病,苦言利行。(外傳計倪)
苦藥,即毒藥。
荀子曰:良醫之門多病人,檃括之側多枉木。(法行篇)
又見於說苑雜言篇,下有砥礪之旁多頏鈍七字。又莊子人間世篇曰:醫門多疾。
孔叢子曰:宰我使於齊而反,見夫子曰:梁邱據遇虺毒三旬而後瘳,朝齊君。齊君會大夫眾賓而慶焉。弟子與在賓列。大夫眾賓並復獻攻療之方。弟子謂之曰:夫所以獻方,將為疾也。今梁邱已療矣,而諸夫子乃復獻方,方將安施?意欲梁邱大夫復有虺害,當用之乎?眾坐默然無辭。
弟子此言何如?夫子曰:汝說非也。夫三折肱為良醫。梁邱子遇虺毒而獲療,猶有與之同疾者,必問所以已之之方焉。眾人為此,故各言其方,欲售之以已人之疾也。凡言其方者,稱其良也。且參據所以已之之方優劣耳。(嘉言篇)
為治也,療愈也。瘳百子曰:良醫三折肱,謂歷病痛多,以喻人經歷事變也。按左傳定公十三年,齊高疆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又說苑雜言篇曰:孔子曰:語不言乎?三折肱而成良醫。陳蔡之間,丘之幸也。二三子從丘者,皆幸人也。因是觀之,高疆孔子皆誦古語也。按楚辭惜誦篇作九折臂而為良醫兮。
售與讐通。讐對也,又度量也。韓非子曰:主讐法則可也。注:較量可否也。又按校勘書籍曰讐:比言兩本相對覆如仇也。售之謂比較眾方,以選其良。據按也。參據即參考耳。
新語曰:制言者因其則,服藥者因其良。書不必起仲尼之門,藥不必出扁鵲之方。合之者善,可以為法。(術事篇)
孔子,聖之聖者也;越人,醫之聖者也。能合孔子之言,符越人之方者,雖古無之,亦可以為法。
新書曰:失今弗治,必為痼疾。後雖有扁鵲,弗能為已。悲夫!(大都篇)
楚語曰:誰無疾眚?能者蚤除之。憂國脈衰廢,其意深矣。
鹽鐵論曰:扁鵲撫息脈而知疾所由生。陽氣盛則損乏而調陰;陰氣盛則損乏而調陽。是以氣脈調和,而邪氣無所留矣。夫拙醫不知脈理之腠、血氣之分,妄刺而無益於疾,傷肌膚而已。(輕重篇)
誤藥濫投,其害甚於妄刺,而天下不勝。拙醫之多所以橫夭載塗也。「乏」疑當作「之」。
又曰:用針石調均有無補不足,亦非也。
上大夫君與治粟都尉管領大農事。灸刺稽滯,開利百脈,是以萬物流通,而縣官富貴。(同上)
百病皆生於郁毒稽滯、血氣不和。故藥石針焫,無非排達開利之用。如後世滋補之方,何以得能拔病根反之於平乎?
又曰:藥酒苦於口而利於病,忠言逆於耳而利於行。(國病篇)
又曰:藥酒病之利也,正言治之藥也。(能言篇)
以上二條,即毒藥利於病之意。古者治疾以酒醪,故有此語。
又曰:所貴良醫者,貴其審消息而退邪氣也;非貴其下針石而鑽肌膚也。(申韓篇)
白話文:
治術篇下
《越絕書》說:苦藥能治病,苦言能促進好的行為。(外傳計倪)
苦藥,就是毒藥。
《荀子》說:良醫的門診病人很多,砍伐木材的地方歪斜的樹木也很多。(法行篇)
另見《說苑·雜言篇》:「下有砥礪之旁多頏鈍」七字。又《莊子·人間世篇》說:醫生的門診病人多。
《孔叢子》說:宰我出使齊國回來後,見孔子說:梁丘據遇到虺蛇毒,三十天才痊癒。他去朝見齊君,齊君召集大夫和賓客慶賀,弟子也在賓客之列。大夫和賓客都紛紛獻上治療的藥方。弟子對他說:「各位獻方,是為了治病吧?現在梁丘據已經治好了,各位大夫卻又獻方,這方子將如何使用呢?難道想讓梁丘據大夫再次中毒,再用這些藥方嗎?」眾人默然無言。
弟子這話怎麼樣呢?孔子說:「你的話不對。能三次骨折還依然能成為良醫,梁丘據遇到虺蛇毒而治癒,肯定還有與他同樣患病的人,一定會詢問他治療的方法。眾人因此,所以各抒己見,想要用自己的藥方來治癒別人的疾病。凡是講述自己藥方的人,都稱自己的藥方是好的,並且比較參考各種治療方法的優劣。」(嘉言篇)
治病,療癒。百子說:良醫三次骨折,是指經歷過多次病痛,比喻人經歷過很多事情。按《左傳·定公十三年》記載,齊高疆說:「三次骨折才知道成為良醫。」又《說苑·雜言篇》說:孔子說:「語不言乎?三次骨折才能成為良醫。陳蔡之間,我的幸運;二三子追隨我的,都是幸運的人。」由此可見,高疆和孔子都引用了古語。按《楚辭·惜誦篇》作「九折臂而為良醫兮」。
「售」與「讐」通用。「讐」是對比的意思,也是衡量的意思。《韓非子》說:「主讐法則可也。」注釋是:比較衡量可行與否。又按校勘書籍說「讐」,比喻兩本書相對照校對如同仇敵一樣。「售之」指比較眾多藥方,以選擇最好的。據按,就是參考的意思。
《新語》說:及時治療,才能避免成為頑疾。即使日後有扁鵲,也無法治癒。可悲啊!(術事篇)
孔子是聖人中的聖人,越人則是醫術聖人。能夠將孔子的言語與越人的醫方結合起來的人,即使古代沒有,也可以成為典範。
《新書》說:現在不治療,將會成為頑疾,將來即使有扁鵲,也無法治癒,悲哀啊!(大都篇)
《楚語》說:誰沒有疾病呢?能者早早去除它。憂慮國家的脈象衰敗,其用意很深遠。
《鹽鐵論》說:扁鵲把脈就能知道疾病的來源。陽氣盛則損耗陽氣,調節陰氣;陰氣盛則損耗陰氣,調節陽氣。因此氣脈調和,邪氣就無處停留了。拙劣的醫生不懂得脈理的肌膚組織和血液的區分,胡亂針灸,對疾病沒有益處,反而傷了肌膚。(輕重篇)
錯誤用藥亂投,其危害甚於胡亂針灸,而天下拙劣的醫生太多,所以橫死街頭的人很多。 「乏疑」應作「繁疑」。
又說:用針灸和藥物來調節,有補充不足的,也有沒有益處的。這也不是絕對的。上大夫和主管糧食的都尉以及領導農業生產的官員,用灸法和針刺來疏通阻塞,使百脈通暢,所以國家富強,官吏富貴。(同上)
百病都產生於鬱積和阻塞,血氣不和,所以藥物、針灸,無非是疏通、開利的用途。像後世的滋補之方,怎麼能夠拔除病根,使身體恢復健康呢?
又說:藥酒入口苦,卻能治病;忠言逆耳,卻能促進好的行為。(國病篇)
又說:藥酒是治病的良藥,正直的言論是治國的良藥。(能言篇)
以上兩條,都是毒藥能治病的意思。古代治病用酒,所以有這種說法。
又說:所貴重的良醫,貴在審慎地觀察病情變化,驅除邪氣,而不是貴在胡亂下針,刺傷肌膚。(申韓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