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餘》~ 治術篇下 (3)
治術篇下 (3)
1. 治術篇下
血脈不復歸,必燥著母脊。 乃為下針,並令進湯。 婦因欲產而不通,佗曰:「死胎枯燥,執而不生!」 使人探之,果得死胎,人形可識,但其色已黑。 佗之絕技,皆此類也。 為人性惡難得意,且恥以醫見業,又去家思歸,乃就操求還取方,因托妻疾,數期不反。 操累書呼之,又敕郡縣發遣。 佗恃能厭事,猶不肯至。 操大怒,使人廉之,知妻詐疾,乃收付獄訊考驗首服。 荀彧請曰:「佗方術實工,人命所懸,宜加全宥。」 操不從,竟殺之。 佗臨死,出一卷書,與獄吏曰:「此可以活人。」 吏畏法不敢受,佗不強與,索火燒之。 初,軍吏李成苦咳,晝夜不寐。 佗以為腸癰,與散兩錢服之,即吐二升腫血,於此漸愈。 乃戒之曰:「後十八歲,疾當發動,若不得此藥,不可差也。」 復分散與之。 後五六歲,有里人如成先病,請藥甚急,成愍而與之,乃故往譙,更從佗求,適值見收,意不忍言。 後十八年,成病發無藥而死。 廣陵吳普,彭城樊阿,皆從佗學。 普依准佗療,多所全濟。 佗語普曰:「人體欲得勞動,但不當使極耳! 動搖則穀氣得消,血脈流通,病不能生,譬猶戶樞終不朽也。」 是以古之仙者,為導引之事:熊經,鴟顧! 引挽腰體,動諸關節,以求難老。 吾有一術,名五禽之戲: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亦以除疾兼利蹏,足以當導引。 體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戲,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輕便而欲食。 普施行之,年九十餘,耳目聰明,齒牙完堅。 阿善針術,凡醫咸言背及胸藏之間,不可妄針,針之不可氣過四五分,而阿針背入一二寸,巨闕胸藏,乃五六寸,而病皆瘳。 阿從佗求方,可服食益於人者。 佗授以漆葉青黏散:漆葉屑一斗,青黏十四兩,以是為率,言久服去三蟲,利五藏,輕體,使人頭不白。 阿從其言,壽百餘歲。 漆葉處所而有青黏,生於豐城、彭城及朝歌間。
白話文:
治術篇下
血液循環不暢,必定是脊椎兩側肌肉乾燥繃緊,因此要施以針灸,並讓病人喝下熱湯。曾有一名婦女因為生產困難而無法順利分娩,華佗說:「這是死胎,乾燥枯萎,卡在產道中無法娩出。」於是讓人探查,果然發現一具死胎,人形尚可辨認,只是顏色已經發黑。華佗的精湛醫術,多半是這種難以置信的案例。
此人為人品行惡劣,難以獲得賞識,又羞於以醫術為業,加上思念家鄉,於是向曹操請求返回故里。他藉口妻子生病,多次推辭不歸。曹操多次寫信催促,還下令各郡縣協助遣送,但華佗依仗自己的才能,不屑一顧,仍不肯前往。曹操大怒,派人暗中調查,得知其妻詐病,便將華佗收押入獄,嚴刑拷問。荀彧求情說:「華佗的醫術非常高明,關係到許多人的性命,應該寬恕他。」曹操不聽,最終殺害了華佗。
華佗臨死前,拿出一個醫書卷軸,對獄吏說:「這可以救人。」獄吏畏懼法律不敢接受,華佗也不勉強,便要求火燒毀了它。曹操的頭風病一直未癒,曾說:「華佗能治好我的病,這個小人故意養著我的病,想以此抬高身價。如果我不殺他,他最終也不會為我徹底根治。」後來,曹操愛子倉舒病重,曹操感嘆道:「我後悔殺了華佗,害得我兒子慘死。」
軍吏李成患有嚴重的咳嗽,日夜不能入睡。華佗診斷為腸癰,給他開了兩錢的散劑服用,李成立刻吐出兩升膿血,腫脹也漸漸消退。華佗告誡他:「十八年後,此病將會復發,如果沒有這種藥,就無法痊癒。」又再次給他一些散劑。五六年間,有位村民得了和李成一樣的病,急需藥物。李成同情他,便把藥給了他,然後特地去譙縣再次向華佗求藥,卻正好趕上華佗被捕,李成不忍說出此事。十八年後,李成的病復發,因為沒有藥物而死。
廣陵的吳普和彭城的樊阿都曾跟隨華佗學習。吳普根據華佗的醫術治療病人,多有救治成功。華佗告訴吳普:「人體需要活動,但不要過度。活動可以使穀氣消化,血液循環通暢,疾病就無法產生。這就像門樞經常轉動就不會腐朽一樣。」因此,古代的仙人,都練習導引之術,像熊一樣攀援,像鴟鴞一樣回頭顧盼,引伸腰體,活動關節,以求長壽。華佗還創造了一套名叫五禽戲的健身方法,分別是虎、鹿、熊、猿、鳥,用以去除疾病,強健筋骨,可以代替導引術。身體不適時,就做一套五禽戲,舒暢身心,微微出汗,然後擦拭身體,感到輕鬆舒適,食慾也好了。吳普遵照實踐,活到九十多歲,耳聰目明,牙齒堅固。
樊阿精通針灸之術。當時所有的醫生都說,背部和胸腹之間不能隨便針灸,針刺的深度也不可超過四五分,而樊阿卻能針刺背部一二寸,胸腹五六寸,病人也都痊癒了。樊阿向華佗請教可以服用益壽的藥方,華佗傳授給他漆葉青黏散的配方:漆葉屑一斗,青黏十四兩,以此為比例。華佗說,長期服用可以驅除三蟲,益五臟,使身體輕盈,頭髮不會變白。樊阿遵照他的話去做,活了一百多歲。漆葉和青黏在豐城、彭城和朝歌之間都有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