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蔭拙者

《醫賸》~ 卷中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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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中 (14)

1. 脫文校補

濟世拔萃。載遺山阿魏散。治骨蒸傳屍等勞,寒熱羸劣,困倦喘嗽。上阿魏三錢,研。青蒿一握,細切。東北桃枝一握,細銼。□□□病人中指許大,男左女右。以童子小便二升半,隔夜浸藥。明旦煎取一大升,空心溫服,分為三服進。次服檳榔末三錢,如人行十里,更一服。

服至一二劑,即吐出蟲子,或泄瀉,更不須服余藥。若未吐利,即當盡服。病在上即吐,在下即利,皆出蟲如馬尾人發,即差。萬金良藥,可以當之。予當欲試用此方,然所缺三字,未知何字,亦無他本可校,因姑置之。後偶閱王漁洋居易錄,引元遺山續夷堅志,載此方,所缺乃甘草如三字。

遂得補完之。但此藥,如斯邦人,不堪臭,因改為丸子用之,頗有效驗。噫!此三字,不得之方書中,而校補,不量於說部而得之者,抑亦奇矣。醫焉可不涉獵群籍乎。

白話文:

為了救助世人,精選了一個古方。記載了元好問的阿魏散,用來治療像骨蒸勞、傳屍勞這樣的消耗性疾病,以及伴隨的寒熱交錯、體力衰弱、疲憊不堪和喘息咳嗽等症狀。藥方如下:阿魏三錢,研磨成粉;青蒿一把,細切;東北桃枝一把,細細挫碎;甘草一段,長度約病人中指大小,男性用左手,女性用右手;用孩童的尿液二升半,隔夜浸泡藥材。第二天早晨煎煮,取得一大升的藥汁,在空腹時溫暖服用,分三次飲用。接著服用檳榔末三錢。等大約走十里路的時間過去後,再服用一次。

服用一兩劑後,會吐出蟲子,或者有腹瀉的情況,這時就不需要再服用其他藥物。如果沒有吐或瀉,就應該繼續服用。如果病在上半身就會嘔吐,如果病在下半身就會腹瀉,排出的蟲子形狀像馬尾或人類的頭髮,病就會好了。這個方子可以說是萬金難求的良藥。我想要試著使用這個方子,但是其中有三個字缺失,不知道是什麼字,也沒有其他版本可以校對,所以暫時擱置。後來偶然閱讀王漁洋的《居易錄》,引用了元好問的《續夷堅志》,其中記載了這個方子,缺失的部分是「甘草如」三個字。

這樣才得以補全。但是這種藥,因為當地人無法忍受其氣味,所以我改為製成丸藥來使用,效果頗佳。哎,這三個字不是從醫書中找到,而是從其他類型的書籍中校補得到,這真是相當神奇。這告訴我們,作為醫生,不能只專注於醫學書籍,還應該廣泛涉獵各種書籍。

2. 紙鳶放鴿

續博物志云。今之紙鳶。引絲而上。令兒張口望視以泄內熱。香祖筆記。引張合宙載云。張鐸僉事言。鴿能闢小兒疳氣。當多房養之。清暑令兒開房。故其氣著面則無疳氣。邦俗云。病瘵人可弄烏貓。患風人。宜乎觀鶩。必有所由。

白話文:

根據《續博物志》的記載,現在所謂的紙鳶,就是用線拉著讓它飛上天空,讓孩子抬頭看著紙鳶,據說這樣可以緩解孩子的體內熱氣。在《香祖筆記》中,引用了張合宙的記載,張鐸僉事曾說過,鴿子能夠預防小兒的疳疾,應該多養一些鴿子。在炎熱的夏天,讓孩子們進入鴿舍,鴿子的氣息拂過他們的臉龐,就能避免患上疳疾。民間有一種說法,肺結核病人適合養黑貓,風濕病人適合觀賞鶩鳥,這些都有一定的道理。

3. 瘡毒發痢

王世懋二酉委譚云。予歷藩臬,於寮寀間,見異症,因錄以俟知醫者。秦方伯淦,右轄楚中時,背脅間生一痰核,漸大如瘤。聞荊南有善醫者,須服藥滿百帖始除,即少弗效也。如數服之,果愈。遷為豫章左,至時了無恙。亡何足微蹇,問之云,足面似簇筋,令童子捫之,傷皮耳。

已遂愈,數日而病痢。提學江公以東,私謂同寮曰:大夫其非痢之謂,疾殆不起乎。余怪而問之,曰:余非知醫者也。先大夫先患足瘡,一如秦公,已而下痢,竟不治。蓋瘡毒所發也。秦公乃竟死。一閩參政王公懋德,自延平歸,忽瘦甚,鬚髮皆枯,云是消渴證,百方藥之弗效。

先是延平一鄉官,潛謂人曰:王公病,曾有嘗其溺否。有此患者,溺甚甜,此不治驗也。王后聞之,初試微甘,已而漸濃,愈益甜。王亦自知必不起云。消渴病聞之,溺甜則未之前聞也。豈亦糞甜苦之類乎。二事皆醫說所未載。予前年視一士人妻,歲五十餘,云常穿玄𧍒線,一日於指節間,

針尾所觸,生小瘡,狀如瘊子。後漸腫起,延及臂肘發紅紫暈,不堪痛楚,日夜號呼。瘍醫祝藥,數日而愈。尋患痢,日數十行,所下如爛魚腸,百方無效。時予偶記麟洲所筆,心斷其必死。後果然。至渴疾嘗尿,則見外臺秘要,而許學士本事亦有說。麟洲儒者,或未及檢爾。

(嘗糞甜苦,見吳越春秋。)

白話文:

[瘡毒發痢]

王世懋在《二酉委譚》中提到,他在擔任藩臬期間,見到了一些奇怪的病症,並記錄下來等待懂醫術的人來解析。秦方伯淦在擔任右轄楚中的時候,他的背脅之間長了一個像瘤一樣大的痰核。聽說荊南有位醫生擅長治療這種病,但必須服用一百帖藥才能痊癒,少一帖都不會有效。秦方伯照著做了,果然病情好了。他後來升任為豫章左,當時一切都很好。但不久後,他的腳稍微有些不便,詢問後得知,似乎是腳面上的筋收縮了,只是被童子摸的時候弄破了皮而已。

然而幾天後,他開始拉肚子。提學江公東私下對同事說,秦大夫的病可能不是普通的痢疾,恐怕病情難以好轉。我感到奇怪,於是問他原因。他回答說,我不是醫生,但我的父親之前也有過腳上長瘡的情況,跟秦公一樣,之後就開始拉肚子,最後無法治療。這應該是由於瘡毒引起的。結果,秦公真的去世了。

另外一個例子是福建參政王懋德,他從延平回家後,突然變得非常瘦弱,鬍子和頭髮都枯萎了,他說這是消渴病。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沒有任何效果。

早些時候,延平的一位鄉官悄悄告訴別人,王公的病,有人嘗過他的尿液嗎?有這種病的人,尿液會很甜,這是無法治癒的徵兆。王公後來聽到這個消息,開始嘗試,發現尿液微甜,然後越來越濃,越來越甜。王公自己也知道,他很可能無法活下來了。消渴病我聽說過,但尿液會甜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是否和糞便的甜苦是一樣的道理呢?

這兩個病例在醫學書籍上都未曾提及。前年,我看過一個五十多歲的士人妻子,她經常穿著黑色的緊身褲。有一天,她的手指關節處被針尾刺到,長了一個小瘡,形狀像瘊子。後來,這個瘡逐漸腫大,蔓延到手臂和肘部,出現紅紫色的瘀斑,疼痛難忍,日夜都在呻吟。經過幾個醫生的治療,病情終於好轉。但不久後,她開始拉肚子,每天要拉十多次,排出的就像爛魚腸一樣。無論如何治療都無效。那時我偶然想起麟洲的筆記,直覺告訴我她必定會死去。結果,她真的死了。

至於嘗尿液的行為,我在《外臺祕要》中看到過,許學士的著作中也有相關描述。麟洲是一位儒者,可能沒有查閱過這些資料。

(嘗糞的甜苦,出現在《吳越春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