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林瑣語》~ 正文 (9)
正文 (9)
1. 正文
161、景岳、石頑皆以溫疫置之雜證，而所論則皆溫熱，以其不知溫熱即是傷寒門中之病，故不於傷寒門中言之，而一作雜證，即不更用傷寒方，所以溫熱無一可活。
162、升發之藥，有自下升上者，以其邪之下陷也；有自里升表者，以其邪之不達於表也。若一升而即脫者，率不用升法。
163、有小便不通而用升麻者，以為若酒注然，上竅開則下竅自通也。今有以此法言之於大便秘結者矣！
164、人之因虛而病者，謂之弱證。此外則以無病為虛，有病為實，故趙以德曰：邪在於氣則氣實，邪在於血則血實。
165、醫者言病每曰邪在何經，病家聞一邪字則便以為祟也，乃棄醫而就巫，有時即祟果憑之。
166、病之初入陽明者，尚有營、衛之分，故有桂枝、麻黃兩法，過此則不論營、衛、而當不用桂、麻矣。
167、葛根〔湯〕之有桂〔枝］、麻〔黃〕者，名葛根湯，葛根〔湯〕之有芩、連者，名葛根黃連寅芩湯，而前人於陽明用葛根芩連湯，或亦有但曰葛根湯者，明者知其謂有芩、連之葛根湯也，昧者則仍視作有桂、麻之葛根湯。又以初傳陽明，亦或有宜用桂、麻二湯時。於是而於陽明證，遂不能出卓見矣。
是知二湯之葛根，亦若青龍、白虎之石膏，其當用白虎石膏時，安得仍用青龍之石膏耶！
168、孟棨有《本事詩》，楊元善有《本事曲》，許學士因之成《本事方》，余亦欲效其體以紀事實，而治驗既多，難以悉載。
169、醫書列有一證示一治法，不言兼證也，尤不能言先作何證，後見何證也，故貴多讀書，尤貴多臨證。
170、士不談五道，則樵夫笑之，何獨於竅道而有道不談道之說耶？
171、閉之與脫，截然兩途。閉者邪氣固束於外，元氣安□（形？）在內。脫者邪氣大傷其元，元氣不就其邪。脫者瀉之，氣絕即死。閉者補之，邪錮而死。
172、病至舌黑、齒焦、唇裂，莫不以為燥，至於此自應純用滋潤藥矣，而仲景於此只用厚朴、枳實之燥，大便一通，其燥即去，一用滋藥，自此不再潤矣。
173、《云復七簽》引《陰陽應象大論》：「冬傷於寒，春必病溫」作「冬傷於汗，春必病溫。」凡《內經》之言精，皆是言汗，此作「汗」字，正與《金匱真言》稱「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於精者，春不病溫。」可以互證。而《評熱論》所言，「汗者精氣也，人所以汗出者，皆生於榖，榖生於精」者，不蓋可見藏於精之為不妄出汗邪！喻嘉言讀書未遍，固無怪其不知精之為汗也。
白話文：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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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岳、石頑都把溫疫歸類為雜病，雖然他們所論述的都是溫熱病，但因為他們不知道溫熱病其實是傷寒範疇中的疾病，所以沒有在傷寒的章節中論述，而把它歸為雜病，因此也不使用傷寒的治療方法，所以溫熱病幾乎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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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發的藥物，有的從下往上升，是因為邪氣下陷；有的從裡往表升，是因為邪氣沒有到達體表。如果一升發就脫症，通常不用升發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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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便不通而使用升麻的，認為就像酒水灌注一樣，上竅打開，下竅自然就通了。現在有人用這個方法來治療大便秘結，這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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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因為虛弱而生病的，稱為虛證。除此之外，則以沒有疾病為虛，有疾病為實，所以趙以德說：邪氣在於氣則氣實，邪氣在於血則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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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病時經常說邪氣在某個經絡，病人一聽到「邪」字就認為是鬼神作祟，於是放棄醫治而求助於巫師，有時真的就會被鬼神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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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剛開始侵犯陽明經時，還有營氣、衛氣的區分，所以有桂枝湯、麻黃湯兩種方法，過了這個階段，就不論營氣、衛氣了，就不應該再使用桂枝湯、麻黃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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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有桂枝、麻黃的葛根湯叫做葛根湯，含有黃芩、黃連的葛根湯叫做葛根黃連黃芩湯。前人在治療陽明經的病時，有時用葛根黃芩連湯，有時只寫葛根湯，明白的人知道是指含有黃芩、黃連的葛根湯，不明白的人則仍然認為是有桂枝、麻黃的葛根湯。又因為疾病剛開始侵犯陽明經時，也可能適合使用桂枝湯、麻黃湯。因此，對於陽明經的證候，就無法提出獨到的見解了。
可知兩種葛根湯的情況，就像青龍湯、白虎湯的石膏一樣，當應該用白虎湯的石膏時，怎麼還能用青龍湯的石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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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棨有《本事詩》，楊元善有《本事曲》，許學士因此而寫成《本事方》，我也想效法他們的體例來記錄事實，但是治療的驗證案例很多，很難全部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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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書列出一種證候就給出一種治療方法，沒有講到兼證，更不能講到先出現什麼證候，後出現什麼證候，所以要多讀書，更要多臨床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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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人如果不懂五經，樵夫都會笑他，為什麼唯獨在醫學的竅門方面，卻有不懂就不要談的說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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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證和脫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閉證是邪氣阻塞於外，元氣安穩地存在於內。脫證是邪氣嚴重損傷了元氣，元氣不能抵抗邪氣。脫證要瀉，氣盡就會死；閉證要補，邪氣被堵住也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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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發展到舌頭發黑、牙齒焦黃、嘴唇裂開的地步，都認為是乾燥的表現，到了這個地步，當然應該只用滋潤的藥物了，但是張仲景在這種情況下只用厚朴、枳實這種燥熱的藥物，大便一通，燥熱就消除了，一用滋潤的藥物，就不再潤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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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復七簽》引用《陰陽應象大論》：「冬傷於寒，春必病溫」改為「冬傷於汗，春必病溫」。凡是《內經》中提到「精」的地方，都是指汗液，這裡改為「汗」字，正好可以與《金匱要略》中「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精者，春不病溫」相互印證。而《評熱論》中所說的「汗者，精氣也，人所以汗出者，皆生於谷，谷生於精」，更可以看出「藏於精」是指不要輕易出汗的意思！喻嘉言讀書不廣，所以難怪他不明白「精」指的是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