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芝

《醫林瑣語》~ 正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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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1. 正文

1、醫之為道,莫過於不使病大,不使病大,莫過於有病即治,可以保富貴,可以別貧賤。

2、小而至於以草取嚏,真不足道矣,而此法出於《內經》。

白話文:

1、醫學的道理,最重要的是不要讓疾病變嚴重,而要做到這一點,最重要的就是生病了就要立刻治療,這樣可以保持健康和富貴,也可以區分出貧賤之人。

2、小到用草來引發打噴嚏的方法,這真的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但這種方法卻是出自於《黃帝內經》。

3、《傷寒論》曰:服桂枝不解,先刺風池、風府。(風池二穴,在耳後陷中,按之引入耳者是。風府在項上髮際大筋宛宛中者是。)否則,以三指密排,在腦後髮際橫擦之至兩耳旁,令徉熱,亦可去風。

白話文:

  1. 《傷寒論》中記載:服用桂枝湯後症狀沒有改善,可以先刺風池穴和風府穴。(風池穴位於耳後凹陷處,按壓時有酸脹感至耳朵的就是。風府穴位於後頸部髮際大筋柔軟處。)如果這種方法無效,可以用三根手指緊密排列,在後頸部髮際處平推至兩耳旁,讓皮膚發熱,也可以祛除風寒之邪。

4、喉閉不能進湯飲,以手橫搦其頸皮,一手灌藥。蓋頸皮從橫里緊,喉皮即從豎里開。此法余有所受,曾一再試之果驗。

白話文:

4、喉嚨堵塞無法進食湯水,用一隻手橫向抓住他的脖子皮膚,另一隻手灌藥進去。因為脖子皮膚橫向收緊,喉嚨皮膚就會縱向打開。這個方法是我從別處學來的,已經試過一兩次,證明有效。

5、中風牙關緊閉,無法下藥,必先以水浸烏梅肉令軟,將青布包筋頭蘸擦之,得涎流,牙便開。

白話文:

  1. 中風導致牙關緊閉,無法服藥。必須先用清水浸泡烏梅肉使其變軟,然後用青布包裹烏梅肉,在牙齒上塗抹摩擦,使其產生唾液,牙關就會打開。

6、上牙屬胃,下牙屬大腸,煎熬爆炙,蘊熱於腸胃,牙必受病耳。時以石膏五錢、元明粉三錢、膽礬錢半,共末,每晨盥漱後,用牙刷蘸擦,可使齒力堅強。

白話文:

6、上排牙齒對應胃,下排牙齒對應大腸,煎炒燒烤的食物會讓腸胃充盈熱氣,牙齒必然因此受損。可以定時用石膏五錢、元明粉三錢、膽礬半錢,研磨成粉末,每天早上漱口後,用牙刷沾取粉末刷牙,這樣可以讓牙齒堅固。

7、老年人牙落,食物必吐其渣,可免停滯。

8、《內經》云:「聖人避風,如避矢石。」少壯時不信也,年老而後信之。

9、東坡一生常食茯苓,在飲酒者尤宜效之。

10、樓英曰:「飲酒而頭汗出者,血證也。頭汗而額上偏多者,額屬心部,亦血證也。」此為的評。

11、眉稜骨痛,服白芷即解,是處即攢竹穴也。

12、張從正《儒門事親》云,養生之與攻病,本自不同。今人以補劑療病,宜乎不效。

白話文:

老年人牙齒掉了,吃東西時一定要吐掉食物殘渣,這樣可以避免食物停留在胃裡。

《黃帝內經》說:「聖人避風就像躲避箭石一樣。」年輕力壯時不相信,年老了才相信。

蘇東坡一生經常吃茯苓,特別適合愛喝酒的人效仿。

樓英說:「喝酒時頭上出汗,是血熱的症狀。頭汗特別多,而且額頭上的汗多,因為額頭屬於心臟部位,也是血熱的症狀。」這是對這個現象的評述。

眉骨疼痛,服用白芷就能緩解,這個地方就是攢竹穴。

張從正《儒門事親》中說,養生和治病,本質上不同。現在很多人用補劑治療疾病,自然效果不佳。

13、趙養葵《醫貫》云:食填太陰名曰食厥,下部有脈上部無脈,不吐即死。如腸腹絞痛,手不可按,更不可下。凡下血積必用桃仁、紅花。下水積必用甘遂、牽牛。下水中之血必用水蛭、虻蟲。趙固以六味丸統治百病者,尚有此說,益可見治之不獨貴補矣。

14、張從正曰:郁之成也,其初甚微,可呼吸按導而去之,若強補而留之,留即不去,遂成五積。

白話文:

  1. 趙養葵在《醫貫》中說:食物積聚在脾胃中,稱為「食厥」,從下部摸得到脈搏,但上部摸不到,如果不嘔吐就會死。如果腸胃絞痛,用手按會更痛,而且不能服用瀉藥。所有血塊瘀積的情況,一定要用桃仁和紅花來治療。所有水氣積聚的情況,一定要用甘遂和牽牛來治療。所有水中的血塊,一定要用螞蟥和虻蟲來治療。趙固用六味丸來治療所有疾病,他還說了這番話,更能說明治療疾病不只重視補益。

15、咳每由於風寒,必須盡力祛風,佐以消導,初起〔痰〕色白而薄,其味鹹。咳甚則腹皮引痛,非水泛為痰也。漸愈則痰漸厚,色漸轉黃,其咳□(雖)至一兩月,不可服滋膩藥。

白話文:

15、咳嗽通常是由於風邪和寒邪入侵,因此必須努力祛除風邪,輔以消食化積。剛開始時,痰液稀薄呈白色,味道鹹。咳嗽厲害的時候胸腹部疼痛,這不是水氾濫成痰。隨著病情逐漸好轉,痰液會逐漸變稠,顏色逐漸變黃。即使咳嗽持續一兩個月,也不可以使用滋膩的藥物。

16、失血遺精,人皆謂是十成勞病矣,然必有所因,只從《內經》「先其所因,伏其所主」二語,無不愈者,一用補劑,病不去矣。

17、汗為人身之寶,夏日一閉汗即病,人每言寒則無汗,不知熱甚亦無汗,凡服石膏以取汗者,即為此也。

白話文:

16、失血遺精,大家都說這是十成十的勞損病症,但是一定有其原因。只要遵照《黃帝內經》所說的「找出病因,再對症治療」的原則,沒有治不好的。如果一味使用補藥,是無法根治的。

18、附子為北方玄武真神,坐鎮水邪,力能行水,用附子者,非獨用以助陽,實用以破陰,故為之水寒而外見熱象者,先以一二劑試之,無熱即當改用附子,非忽以為熱而用寒藥,忽以為寒而用熱藥也。

白話文:

18、附子是北方玄武神的化身,鎮守水邪,能夠運轉水氣。使用附子的人,不單純為了溫補陽氣,實際上也是為了化解陰寒。所以對於表現在外為熱症,實際上卻為水寒的人,先試服一到兩劑附子。若沒有出現熱症,就應改用附子,而不是忽冷忽熱地使用藥物。

19、凡身骨節酸楚,一用羌活、獨活,當日而止,是極有驗。

白話文:

19、遇到身體骨節痠痛,一使用羌活、獨活,當天就能止痛,非常有效。

20、太陽病之脈,有陽浮而陰弱者,陽謂寸脈,陰謂尺脈也,言病在上而不在下也,不可以陰弱為陰虛。

21、按摩一科,失傳久矣,此法實不可少。

22、《難經》手三陽之脈,受風寒伏留不去,名厥頭痛,非厥陰頭痛之謂。

白話文:

患太陽病的病人,脉象表现为寸脉浮而尺脉弱,寸脉代表阳,尺脉代表阴,说明病在上半身而不在下半身,不可因为尺脉弱就诊断为阴虚。

按摩原本是中医的一门重要技术,但现已失传很久,这实在可惜。

《难经》中提到,手三阳经脉受风寒侵袭,滞留不去,就会出现厥頭痛,这与厥阴頭痛不同。

23、「真頭痛,手足青至節,死不治。」古人青清通用,謂清冷也。真心痛,手足青至節,亦不治。皆手足冷也。

白話文:

  1. 「真正頭痛,手腳冰冷到關節,死亡後無法治療。」古人將「青」和「清」通用,表示清冷的意思。真正的胸痛,手腳冰冷到關節,同樣無法治療。都是手腳冷的情況。

24、三公坐而論道,聖君賢相之事也。姚際恆乃謂《素問》言多穿鑿,且以黃帝與岐伯對問為荒誕。其隘甚矣。

白話文:

24、三位地位很高的官員坐在一起討論道術,這正是賢明的君主和賢明的臣子的做法。姚際恆卻說《素問》的內容大多是牽強附會的,並且認為黃帝和岐伯之間的對話是荒謬的。他的見識實在是太狹隘了。

25、姚又云,「《本草》漢志無之,漢平帝詔天下舉通(知)方術本草者,本草之名始見於此。」平帝即詔舉知本草者,則漢以前之早有《本草》可知矣。而又曰:「此必東漢人作也」。則平帝乃詔舉後漢時能知本草者耶!

白話文:

25.姚氏又說:「《本草》這部書在漢武帝的史書記載中沒有,漢平帝下詔天下舉薦通曉醫術和本草的人,本草這個名稱就是從這時開始出現的。」平帝既然下詔舉薦認識本草的人,那麼可以推斷在漢朝之前就有《本草》這部書。姚氏還說:「這部《本草》肯定是東漢人寫的。」那麼,平帝下詔舉薦的可能是東漢時期瞭解本草的人嗎?

26、《傷寒論》清穀之清,與清便之清,皆即圊字,圊即涵也。圊,《唐韻》七情切,《集韻》親迎切,並音清。《說文》廁:清也。大徐曰:廁古謂之清,言汙穢常當清除也。溷,《說文》:廁也;《唐韻》、《集韻》並胡困切;《集韻》蒼經切,音青。

白話文:

26.《傷寒論》中提到的「清穀」和「清便」中的「清」,都是指「圊」。「圊」的意思是「涵」,即糞便。「圊」的發音為「清」,《唐韻》和《集韻》中音同「清」。《說文解字》中解釋「廁」的意思是「清」;大徐說:「廁」在古代被稱為「清」,原因是汙穢的東西應該經常清理。而「溷」的意思也是「廁」,《說文解字》、《唐韻》和《集韻》中發音為「胡困切」,《集韻》中也有發音為「蒼經切」,音同「青」。

27、陰陽五行俱主歲運而言,十干甲丙戊庚壬為陽,乙丁己辛癸為陰;角徵宮商羽,五太為陽,五少為陰,此言陰陽也。甲己合而化土,乙庚合而化金,丙辛合而化水,丁壬合而化木,戊癸合而化火,此言五行也。不明乎此,則云以火為丙,以水為癸者矣!

白話文:

27、陰陽五行主要是指年份和運勢而言。十個天干中,甲、丙、戊、庚、壬屬於陽,乙、丁、己、辛、癸屬於陰;五個音階中的角、徵、宮、商、羽,五個主音為陽,五個變音為陰,這就是陰陽之分。甲己相合形成土,乙庚相合形成金,丙辛相合形成水,丁壬相合形成木,戊癸相合形成火,這就是五行之分。不明白這些,就會把丙當成火,把癸當成水了!

28、太陽病誤下則成熱實結胸;太陰病誤下,則成寒實結胸。誤下之後,邪即內陷,陷則成實,理有固然。但在今則唯有誤補而成實者,亦知誤下尚可成實乎?

白話文:

28、陽性熱性疾病如果誤用瀉下藥物,會導致熱邪積聚在胸中形成實證;陰性寒性疾病如果誤用瀉下藥物,會導致寒邪積聚在胸中形成實證。誤用瀉下藥物後,邪氣會向內深入,深入後就會形成實證,這是理所當然的。然而現在只有誤用補藥導致實證的情況,難道不知道誤用瀉下藥物也可以導致實證嗎?

29、旋覆代赭湯,治噫氣不除。噫以聲言。此不曰聲而曰氣者,即《論語》「出辭氣」之氣,謂噫出有食氣也。

30、鞕,魚孟切。音硬。

白話文:

  1. 旋覆代赭湯,用於治療長期不掉的噯氣。噫是發出聲音。這裡不說「聲」,而說「氣」,是沿用了《論語》中「出辭氣」的「氣」,意思是說噯氣中帶有食物的味道。

31、白虎湯治氣分實熱,桃仁承氣湯治血分實熱,亦有可用犀角地黃湯者,若以犀角代石膏用,則氣血不分矣。

白話文:

  1. 白虎湯用於治療氣分過度發熱,桃仁承氣湯用於治療血分過度發熱。也有可以使用犀角地黃湯的,如果用犀角代替石膏,那麼氣血就不分開了。

32、汗多亡陽,下多亡陰,皆謂亡津液也。陽明主津液所生病。(整理者按:此條原用墨筆輕輕劃去,似未完,而舍之。)

33、病之必問而後知之者,要須以不問為高。

白話文:

32、出汗過多會導致陽氣耗盡,腹瀉過多會導致陰氣耗盡,這都是因為體液流失的緣故。陽明經主導體液,因此這些病症是由陽明經失調造成的。

34、少陽病用柴胡而汗出者,乃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故汗自出耳,非柴胡能發汗也。升[麻]、葛[根]亦然。(按:「升」上原有「奈何以柴胡為發汗藥,而畏發汗者,且並柴胡亦禁之哉?」後又勾去不要。)

白話文:

34.少陽病服用柴胡後出汗,是因為上焦通暢、津液下行、胃氣和順,所以自然會出汗,並不是柴胡具有發汗的作用。升麻、葛根也是如此。(按:原本寫有「怎麼能用柴胡作為發汗藥,卻又害怕發汗呢?而且還禁止同時服用柴胡。」後又劃掉不要。)

35、「吐已下斷,汗出而厥,四肢拘急不解,脈微欲絕者」十九字作一句讀。此時之吐已下斷,可真作吐已下斷觀耶?

白話文:

「嘔吐已經停止,出汗伴隨手腳發冷,四肢僵硬且難以舒展,脈搏微弱將要斷絕」這十九個字連起來讀。此時的嘔吐已經停止,難道真能理解為嘔吐已經完全停止了嗎?

36、四逆者,冷過時膝也。手足厥冷,何可得謂之四逆?

37、雞子黃走血分,故心煩不臥者宜之。其白走氣分,故言聲不出者宜之。

白話文:

36、所謂的四逆,就是指手腳冰冷過了膝蓋。手足厥冷,這就可以稱之為四逆。

37、雞蛋黃能夠調理血液,所以對於心煩失眠的人適合使用。而雞蛋白則能夠調理氣分,因此對於聲音嘶啞、發不出聲的人適合使用。

38、傷寒病用白散方,不利進熱粥一杯,利不止進冷粥一杯,是指巴豆言也。今則移之於大黃矣,試思服大黃而利不止,尚可吃冷粥乎?

白話文:

  1. 治療傷寒的「白散方」,如果大便不通,喝一杯熱粥;如果大便仍不通,再喝一杯冷粥,這裡所指的藥物是巴豆。現在則改用大黃,試想服用大黃導致大便不通時,還能喝冷粥嗎?

39、讀《傷寒論》須著意於治水之劑,大青龍湯清內擾之煩亂,故治表寒裡熱;小青龍治內蓄之水氣,故治表熱裡寒。小青龍入太陽,治陽水之病,真武湯入少陰,治陰水之病,而五芩散、十棗湯、陷胸丸皆是。

白話文:

39、閱讀《傷寒論》時,應特別注意治療水的方劑。大青龍湯能清除體內擾亂的熱氣,因此可用於治療表寒裡熱的病症。小青龍湯能治療體內積蓄的水氣,因此可用於治療表熱裡寒的病症。小青龍湯用於太陽病症,治療陽水之病,真武湯用於少陰病症,治療陰水之病,五苓散、十棗湯、陷胸丸也是如此。

40、古二陳湯本為六物,以治久咳,後人以之移治新嗽,乃去生薑、烏梅而為四味,此方之生薑、烏梅,即小青龍之乾薑、五味子也,於四獸飲見之。

白話文:

古二陳湯原本有六種藥材,用來治療久咳。後來,後人把它轉用於治療新咳,於是去掉生薑和烏梅,只剩下四種藥材。這四味藥材中的生薑和烏梅,就對應了小青龍湯中的乾薑和五味子,這兩種藥材在四獸飲中也有。

41、小柴崩湯為開通表裡之劑,其旋覆花湯,諸瀉心湯,與夫黃連湯,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皆開通上下之劑。

白話文:

41、小柴胡湯是疏通表裏的藥方,旋覆花湯、諸瀉心湯、黃連湯、乾薑黃芩黃連人參湯等都是疏通上下的藥方。

42、都粱丸是白芷。舉卿古拜散是荊芥。

白話文:

42、都梁丸的主要成分是白芷。舉卿古拜散的主要成分是荊芥。

43、六味丸者,本以酸苦甘辛鹹淡之六味名之金匱腎氣丸也,錢仲陽以之移治小兒純陽之體,刪去桂、附,而始名之曰六味耳,後世又以六味加桂為七味丸,再加附子為八味丸,則寢失初義矣。

白話文:

43、六味丸原先是以酸、苦、甘、辛、鹹、淡六種味道命名,是記載在《金匱要略》中的腎氣丸。後來,錢仲陽用它來治療小兒純陽體質,刪去了肉桂、附子,才開始稱之為六味丸。後世又再在六味丸中加入肉桂,稱為七味丸;再加入附子,稱為八味丸,這樣就逐漸失去了六味丸的本意。

44、六味當以適合酸苦甘辛鹹淡之六味得名,非以六物為言也。

45、扁鵲玉壺丸,只用硫黃一味。

白話文:

44、六種味道是以適合酸、苦、甘、辛、鹹、淡這六種味道來命名的,不是指六種具體的物質。

45、扁鵲玉壺丸,只用了硫磺這一味藥材。

46、天王補心丹之桔梗,歸脾丸之木香,七味白朮散之葛根,玉屏風散之防風,俱不可少,若去之則非本方之義矣。

白話文:

46.天王補心丹裡的桔梗,歸脾丸裡的木香,七味白朮散裡的葛根,玉屏風散裡的防風,這些都是不可缺少的。如果少了這些藥,就不是原來的方劑了。

47、牛黃清心丸,以萬氏一方為最穩。其方用西牛黃二分五釐,鏡面辰砂一錢五分,黃連五錢,黃芩三錢,山梔三錢,鬱金二錢,為末。丸如黍大,每服七八丸,如果溫邪內陷包絡,亦非此不能透入也。

白話文:

47、牛黃清心丸,以萬氏的方子是最穩妥的。它的配方使用西牛黃2.5克,鏡面辰砂1.5克,黃連5克,黃芩3克,山梔3克,鬱金2克,將它們研磨成粉。丸子的大小像黍米,每次服用7-8丸。如果溫邪侵入內臟包絡,也只有這個方子能透入。

48、腎者胃之關也,關門不開,故聚水而從其類,東垣所制通關丸,用黃柏、知母各一兩,肉桂半之,最合。亦名滋腎丸。

49、舌為心之外候,其色當赤,而有時白如積粉者,白為肺金之色,反加心火之上,是為侮其所勝。

白話文:

腎臟是胃的關隘,關門不開,所以會積水並流入相同的部位。東垣所制的「通關丸」,使用黃柏、知母各一兩,肉桂半量,非常適合。也稱為「滋腎丸」。

50、逍遙散本是八物,柴、歸、三白各一錢,甘草五分,外尚有煨姜一片,薄荷五分,人皆忽之。其丹皮、山梔各一錢,則薛立齋於八物外所加也。

白話文:

逍遙散原本有八種藥材:柴胡、當歸、三白(茯苓、澤瀉、白朮)各一錢,甘草五分。另外還加了煨生薑一片、薄荷五分,但很多人都忽略了這兩味藥。而丹皮、山梔各一錢,則是薛立齋在八味藥材之外另外加的。

51、婦人臨產為穩婆傷損,小水淋漓,以補脬散一方最妙。脬即婦人膀胱也。其方用生黃絲絹剪碎一尺,白丹皮連根一錢,白芨磨濃汁亦一錢。最妙。

白話文:

  1. 婦女臨產時被接生婆損傷,小便淋漓不盡,用補脬散一方最為有效。脬就是婦女的膀胱。此方用生黃絲絹剪碎一尺,白丹皮連根一錢,白芨磨成濃汁亦一錢。最為有效。

52、敗醬草一味,能化膿為水。治瘍方中加入皂角刺三分,穿山甲三片,能引諸藥至於病結之所。

白話文:

52.敗醬草可以將膿化為水。治療瘡瘍時,加入皁角刺三分和穿山甲三片,可以引導其他藥物到達病結處。

53、腦漏、鼻淵等證,唯用白芒一兩,辛夷仁、薄荷葉各五錢,蒼耳仁炒去皮二錢五分,最能清風火之在巔頂者。

白話文:

  1. 對於腦漏、鼻淵等症狀,只需要使用白芒草一兩、辛夷仁五錢、薄荷葉五錢,以及炒過並去掉殼的蒼耳仁二錢五分,就能有效清除頭頂的火熱之氣。

54、《經脈別論》曰:一陰一陽結,謂之喉痹。一陰厥陰也,一陽少陽也。厥陰之上,風氣主之,少陽之上,火氣主之。宗此以治,思過半矣。

白話文:

54.《經脈別論》中記載:一陰一陽相交,導致喉嚨閉塞的疾病稱為「喉痹」。其中「一陰」指的是厥陰經,「一陽」指的是少陽經。厥陰經的上部受風氣控制,而少陽經的上部受火氣控制。根據這個理論進行治療,成功治癒的患者會超過一半。

55、銀柴胡、胡黃連、青蒿子、左秦艽,功專骨蒸勞熱。白丹皮去無汗之骨蒸。地骨皮去有汗之骨蒸。桑白皮去往來寒熱之骨蒸。

白話文:

  1. 銀柴胡、黃連、青蒿、左秦艽,這些藥物專門治療發燒、盜汗、骨蒸勞熱。白牡丹皮可以治療沒有盜汗的骨蒸勞熱。地骨皮可以治療有盜汗的骨蒸勞熱。桑白皮可以治療反覆發熱、發冷的骨蒸勞熱。

56、洞泄即是水泄,用白蒺藜、野大蒜、蘿蔔莢、薺菜花四味,各三錢,煎服立效。以治水泄不止者最妙,此先母記得是家傳方也。

白話文:

  1. 洞泄就是水瀉,使用白蒺藜、野大蒜、蘿蔔莢、薺菜花各三錢,煎服後立馬見效。治療水瀉不止是最好的方法,這是家母記住的家傳偏方。

57、畫眉膏為小兒斷乳,法極有驗。方用:雄黃、雌黃、辰砂、麝香各二分,輕粉一分,山梔一個,共研為末,待小兒睡熟時,用麻油調擦兩眉毛上,即不思乳,此後無弊。如能於伏斷日如法用之猶合。

白話文:

  1. 用畫眉膏讓小嬰兒斷奶,方法非常有效。配方使用:雄黃、雌黃、硃砂、麝香各二分,輕粉一分,山梔一個。將所有材料研磨成粉末,等到小嬰兒睡著時,用麻油調和後擦在兩條眉毛上,小嬰兒就不會想吃奶了。此後不會有副作用。如果能在夏至日用此方法就更好了。

58、凡宜升之陽與宜補之陽異。凡宜補之陰與滋陰之藥味,一誤於不講陽郁,一誤於不講陰氣。

59、泄瀉有開首,即宜溫中者,與痢不同。

白話文:

58、凡是應該提升的陽氣與應該補充的陽氣是不同的。凡是應該補充的陰氣與滋養陰氣的藥物,一種錯誤是在於不考慮陽氣鬱結的情況,另一種錯誤是在於不考慮陰氣的狀態。

59、腹瀉一開始就應該溫暖中焦的情況,這與痢疾的處理方式不同。

60、東坡云:「我有病狀,必盡情告醫,使其胸中瞭然。然後診脈,則疑似不能惑也。我本愈病,豈以困醫為事哉。」今而有以不問為高者矣!

白話文:

蘇東坡說:「我有病狀,一定會詳盡地告訴醫生,讓醫生胸中有數。然後醫生才能診脈,這樣纔不會疑疑惑惑。我本來是想治好病,哪會把為難醫生當作樂趣呢?」現在有人認為不問病情是高尚的,真是錯了!

61、王海藏曰:病人拱默,惟令切脈,試其知否。夫寒熱虛實,此可以脈知之,然一脈管數十證,得病之由不可以脈知之。如傷於食,可由脈知之,而所傷何物,豈現於脈?故醫者不可以不問,病者不可以不說。

白話文:

王海藏說:病人安靜沈默,只讓醫生切脈,考驗醫生是否能診斷出病情。寒熱虛實這些病症,的確可以透過脈象知道,不過一個脈象可以對應許多病症,導致生病的原因不可能只靠脈象就能明白。例如因飲食不當而受傷,雖然可以從脈象得知有受傷,但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受傷的,脈象看不出來。所以醫生不可以不詢問病人,病人也不可以不說出自己的病況。

62、《內經素問》無論真不真,總是秦漢以前書,《傷寒論》無論全不全,總可就其用法以治今人病。姚首源[姚際恆著《古今偽書考》]以《素問》為穿鑿,以《傷寒論》為駁雜,均入諸偽書之列,不自知其與病人為仇也。

白話文:

62、 《內經素問》無論真假,都是秦漢之前的書籍。 《傷寒論》不管完整不完整,總可以根據其用法來治療現代人的疾病。姚首源(姚際恆寫《古今偽書考》)認為《素問》是穿鑿附會的,認為《傷寒論》是雜亂無章的,都把它們歸類為偽書,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與病人作對。

63、重病以領出死關,引入生路為事,病在關內,變端百出,一離此關,病雖未愈,無死機矣。

64、書本不載接方,以接方之無定也。然醫全在接方上見本領,此必臨證多而後能之。

65、病有本不是一劑可愈者,用藥亦不必重。病有必恃此一劑見功者,用藥則不可輕。

白話文:

重病要將病人從鬼門關拉回來,引導他們走向生路,這是醫生要做的。疾病在危急關頭,病情變化多端,一旦過了這個關卡,即使病還沒完全好,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書上沒有記載接方的方法,因為接方沒有固定的模式。但是醫生的本事全都在接方上展現,這需要醫生累積大量的臨床經驗才能做到。

疾病有的是需要長時間治療才能痊癒的,用藥也不需要太過於頻繁。而有些疾病必須依靠這一劑藥才能見效,用藥就不能輕視。

66、胃脘痛一證,莫神於遊山方,草果、延胡索、五靈脂、沒藥四味,亦名手拈散。

白話文:

66、治療胃痛的藥方中,沒有比遊山方更神奇的了,草果、延胡索、五靈脂、沒藥這四味藥,也叫做手拈散。

67、茯苓一味,為治痰主藥,痰之本水也,茯苓可以利水;痰之動濕也,茯苓又可以行濕。[按:此條起首處劃去,似為待商改者。]

68、陳修園曰:肝膽為發溫之原,陽明為成溫之藪。

白話文:

茯苓是治療痰症的主要藥物,因為痰的根源是水,茯苓可以利尿除水;痰症是由濕氣造成的,茯苓還能祛濕。

69、俗云:老來身體,如歷年記其逢節發病也,此何故,蓋以每交大節,皆為風寒營衛交替之時,此時用藥,即當因所見之病而順以去之,若一用補,則留病不去,病即因此而甚,故逢節發病斷不可補。

白話文:

俗話說:老年人的身體就像一本日曆,每年到了節日都會發病。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為每逢節日交替的時候,都是風寒與人體營衛交替之時。這個時候用藥,應該根據具體的病情順勢治療,如果一味進補,就會導致疾病不能痊癒,病情因此加重。所以,逢節發病時千萬不可進補。

70、病之自汗出者,即為有汗,屬之病,仍以解肌得汗,方為去病之汗。(按:此條首處勾去。]

71、治風傷汗口陽病,當著意於水。治中風病當著意於火。

72、寒熱溫涼自是四種,溫與熱異,涼與寒亦殊,不得以溫藥即名之為熱藥,以涼藥取名之為寒藥。

73、《千金方翼》[按:當指孫思邈之《千金翼方》]為《傷寒論》原源。

73、《傷寒論注》以成氏為最先。《金匱注》以趙以德為最先。

75、世間(?)郁病最多,達、發、奪、泄者,皆治郁之法。

白話文:

病人自己出汗,就是有汗,屬於病症,還是要通過解肌讓病人出汗,才是治病的汗。

治療風寒傷風引起汗出、口渴、陽氣虛弱的病症,要着重注意水的作用。治療中風病症要着重注意火的作用。

寒、熱、溫、涼四種性質各不相同,溫和熱不同,涼和寒也不一樣,不能因為藥物溫和就叫它熱藥,也不能因為藥物涼就叫它寒藥。

《千金翼方》是《傷寒論》的源頭。

《傷寒論注》以成氏的注釋最為出色。《金匱注》以趙以德的注釋最為出色。

世間鬱病最多,達、發、奪、泄都是治療鬱證的方法。

76、目疾迎風下淚,責其有火,即心熱則汗,腎熱則浸之理,蓋風中於目,皮毛斂閉,郁其經陽,遂生裡熱,陽並於上,即五火獨發之例也,安得不熱蒸而淚流乎?即羞明怕日,拳毛倒睫,亦無不因於火。

白話文:

  1. 眼睛遇到風就會流淚,可以歸咎於眼部有熱症。這是因為心臟過熱就會出汗,腎臟過熱就會水腫。風邪侵入眼睛,皮膚和毛孔閉合,導致經脈中的陽氣被鬱結,因此產生內熱。陽氣集中在上部,就符合五火獨發的原理。如果沒有熱氣蒸發,怎麼會有淚水流出呢?眼睛見不得光、害怕陽光、睫毛倒長等,也都是因為熱症引起的。

77、鼠婦即《詩》所謂「蛜蝛在室」,水濕所生蟲也。

78、水濕之病,多見於太陰,脾水流濕也。火燥之病,多見於陽明,胃火就燥也。

白話文:

77、鼠婦就是《詩經》裡所說的「蛜蝛在室」,是因為潮濕環境產生的昆蟲。

78、和水濕相關的疾病,大多出現在太陰,這是因為脾臟功能失調導致水濕過重。與火燥相關的疾病,大多出現在陽明,這是因為胃火過旺造成身體乾燥。

79、大陰為三陰,故三陰瘧者,太陰瘧也。凡溪以發於子午卯酉日者為少陰,發於寅申巳亥日者為厥陰瘧,發於辰戊丑未日者為太陰瘧,恐有不然。

80、周慎齋曰:陽氣足則陰氣皆化為血,陽氣不足,則陰氣皆化為火。

白話文:

  1. 大陰指三陰,因此三陰瘧疾就是太陰瘧疾。凡是以子午卯酉日發作的為少陰瘧疾,寅申巳亥日發作的為厥陰瘧疾,辰戊醜未日發作的為太陰瘧疾,這可能不太準確。

81、自汗盜汗皆虛證也(按:此句勾去)。陽虛則自汗,陰虛則盜汗。陽虛之汗必寒,陰虛之汗必熱。然陽明實熱之時,亦有自汗、盜汗者。

白話文:

81、自汗和盜汗都是虛弱的證狀。陽虛則自汗,陰虛則盜汗。陽虛引起的汗一定是冷的,陰虛引起的汗一定是熱的。但是,陽明熱盛的時候,也會有自汗、盜汗的現象。

82、消渴病者,津液病也。上消以天花粉為神品;中消朽木煎湯,取腐可勝焦之義;下消飲繅絲湯代茶,並禁(?)半夏。

83、善忘屬畜血證最多。

84、麻木兩證,當分氣血,氣虛則麻,血虛則木。

白話文:

82、糖尿病是津液失調的疾病。上消(消渴)以天花粉為首選;中消(消渴)用腐朽木煎湯,取其腐朽能勝焦熱之意;下消(消渴)飲用繅絲湯代替茶水,並禁止服用半夏。

85、癲癇兩證當分水火,癲為陽病,火之病也;癇為陰病,水之病也,痰聚即是水病。(按:以上後又勾去,改為如下〕癇屬陰水為病也,水即是痰,痰盛有火。結於心胸之間,或因小勞,或因少睡,即猝然眩僕,有似中風,病發聲或口作六畜聲,將醒則吐涎沫。共有五癇,一以開痰解結為治,脈虛者可治,實則死。

白話文:

  1. 癲癇分為兩證:癲和癇。癲屬陽症,是火邪引起的;癇屬陰症,是水邪引起的,痰液積聚就是水邪。

修正後:

癇屬陰,因水而病。水即是痰,痰盛則生火。痰火結聚於心胸之間,或因勞累過度,或因睡眠不足,就會突然暈倒,類似中風,發病時可能發出聲音或口中發出動物鳴叫聲,清醒後會吐口水。共有五種癇病,治療以化痰解結為主,脈象虛弱者可治,脈象實者則難治。

86、病七日以上,行其經盡,欲再作經者,針足陽明,不預針太陽也,故病至三陰,從無再傳太陽之理,但轉屬陽明耳。

白話文:

如果生病超過七天,經絡運行已遍及全身,如果還想再次發作,就針灸足陽明經,不需要再針灸太陽經了。所以,病症發展到三陰經,從來沒有再傳到太陽經的道理,只是轉移到陽明經而已。

87、白虎湯行陽明內蒸之熱,非解陽明外見之熱也,故但有表熱不用石膏。

88、數脈有二,非熱盛即虛極。遲脈亦有二,寒者固遲,而熱極亦能遲,實非遲,乃伏而不動耳。

白話文:

87、白虎湯能清陽明經內部的熱氣,不是用來解除陽明經外部的熱症,所以只有表面的熱症時不使用石膏。

88、數脈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熱邪旺盛,另一種是虛弱到極點。遲脈也有兩種,一種是因為寒症導致的遲緩,而另一種是因為熱邪極盛也能使脈象顯得遲緩,實際上並非真正遲緩,而是脈象潛伏不動的表現。

89、未汗惡寒者,邪盛而表實;已汗惡寒者,邪退而表虛。汗出之後,大邪既散,不得更有惡寒矣,汗後而更惡寒,非虛乎!

白話文:

89、沒有出汗卻怕冷的,說明病邪很盛,表(身體表面)很實;已經出汗卻怕冷的,說明病邪已退,表(身體表面)很虛。出汗之後,大病邪已經散去,不可能再怕冷了;出汗之後還怕冷,不正是表虛的表現嗎?

90、病之內陷,謂邪向內陷,不能從外解也,今則以內陷為虛矣。[按:開頭原有「古人所謂」四字,後刪去]

白話文:

病症內陷是指病邪向身體深處發展,不能從體表排出。現在(的人)卻把內陷理解為(身體)虛弱。

91、正虛邪實,邪與正爭,故發戰汗出而解。正不虛,邪未實,邪不與正爭,故不戰,汗出而解。邪正俱衰,陰陽自和,故不戰不汗出而解。

白話文:

91、當身體虛弱,病邪強盛時,病邪與正氣相爭,因此出現戰慄出汗後病情解除。如果身體不虛弱,病邪也不強盛,病邪就不會與正氣相爭,所以不會出現戰慄,出汗後病情解除。當病邪和正氣都衰弱時,陰陽自動平衡,因此不會出現戰慄出汗,病情也自行解除。

92、服桂枝湯,必當先煩,乃汗出而解。服柴胡湯必蒸蒸而振,卻發熱汗出而解。此煩此振,下(?)戰汗也,戰而汗出,其病必解,不可疑是加病。

93、陽明病奄然發狂,濈然汗出而解者,亦是戰汗。

白話文:

92.服用了桂枝湯,一定先會有些煩躁,之後出汗就好了。服用了柴胡湯,一定會蒸蒸發熱,接著發熱出汗就好了。這些煩躁和蒸熱,都是為了讓汗液排出,一旦出汗,疾病就一定會好轉,不要誤以為這是病情加重。

94、未經汗下而燥者,為陽盛致燥之陽明,必以撤熱為急。已經汗下而燥者,為奪血致燥之陽明,則以滋燥為主,滋陰藥之先後緩急,以此為準。

白話文:

94、若陽明經證沒有發過汗,而又有燥熱,這是陽盛導致的燥熱,必須以清熱降火為急務。如果陽明經證已經發過汗,而又有燥熱,這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燥熱,則以滋潤乾燥為主,而滋陰藥的先後順序和用量,要根據這個原則來確定。

95、同一嘔也,其發熱惡寒而嘔者,屬太陽。寒熱往來而嘔者,屬少陽。但發熱不惡寒而嘔者,屬陽明。故凡嘔當分三陽而治之。其無寒無熱而嘔者,則取諸中焦。

白話文:

95、同是嘔吐,但發熱怕冷而嘔吐的,屬於陽證。寒熱交替出現,同時嘔吐的,屬於少陽。只發熱不怕冷而嘔吐的,屬於陽明。所以凡是嘔吐,應先區分三陽證來治療。而既不發熱也不怕冷而嘔吐的,則屬於中焦問題。

96、病之初傳陽明。尚有營衛之分,過此則不論營衛矣。

97、古人謂陽氣為陽,而於陽邪亦為陽;於陰氣為陰,而於陰邪亦為陰。

98、頭汗出,為陽鬱於表,非陽虛相上也。

白話文:

96、疾病的初期如果影響到陽明經,這時還可以區分營分和衛分,但過了這個階段就不能再單獨討論營分和衛分了。

97、古人認為陽氣屬於陽,而陽性的病邪也稱為陽;對於陰氣來說是陰,而陰性的病邪也稱為陰。

98、頭部出汗,表示陽氣被抑制在體表,並不是因為陽氣虛弱向上浮現。

99、少陰用麻黃,證皆發熱無汗,《[傷寒]論》中不言無汗者,陰不得有汗,無庸言也。

白話文:

對於少陰證,使用麻黃時,症狀的特點都是發熱不汗。《傷寒論》中沒有提到無汗的情況,是因為陰證本來就不會出汗,所以無需特別說明。

100、六經之病,以證分之,於讀書時先明何經,作何證,則於臨病時方知何證為何經,在病者可□告人□是何經病也,故必先讀書而後臨證。

白話文:

對於六經的疾病,從證狀來分類,在讀書時必須先弄清楚屬於哪個經絡,又有什麼症狀。那麼在看診時才能知道什麼症狀屬於哪個經絡,患者也可以知道自己得的是哪個經絡的病。所以必須先讀書,才能在看診時運用。

101、陽邪多結於上,陰邪多結於下,故上焦之結多熱,下焦之結多冷。

102、營衛之流行,皆本腎中先天之氣,故曰衛氣、營氣,皆以氣言。

白話文:

101、陽性的病邪多聚集在身體的上部,陰性的病邪多聚集在身體的下部,因此上焦的病結多表現為熱症,下焦的病結則多表現為寒症。

102、營氣和衛氣的運行,都源自於腎中的先天之氣,所以說衛氣和營氣,都是以氣的形式存在。

103、溫病不惡寒,熱從里生也;中暍汗出惡寒,以暑由表入也。溫病之脈浮而實;中暍則浮而虛,以暑傷氣也。溫病傳變無定;中暍則不傳,不食則死。溫病初起不過欲飲;中暍初起即大渴引飲。溫與暑以此為辨。

白話文:

103、溫病不畏寒,是因為熱從體內產生;中暑後出汗畏寒,是因為暑氣從體表進入體內。溫病的脈象浮而有力;中暑則脈象浮而無力,這是因為暑氣傷及氣分。溫病的傳變沒有規律;中暑則不傳變,不吃東西就會死亡。溫病剛開始時只覺得口渴想喝水;中暑剛開始時就會感到非常口渴而大量飲水。溫病和暑病以此來區別。

104、中暍與傷寒相類,傷寒初起無汗不渴;中暍初起,渴而汗出。中熱與溫病相類,溫病初起渴不惡寒;中暍初起惡寒而渴。

105、同一煩躁也,太陽煩躁用青龍,陽明煩躁用白虎,少陰煩躁用真武。

白話文:

104、中暑和傷寒的症狀很像,傷寒一開始沒有盜汗也不口渴;中暑一開始,會口渴且盜汗。中暑和溫病的症狀很像,溫病一開始會口渴但不會怕冷;中暑一開始會怕冷且口渴。

106、仲景法之主於存津液,夫人而知之矣,其所以存津液者,汗吐下和寒溫之六法也,六法之中,尤以急下存陰為刻不可緩。其用滋膩之藥,以為可存津液者,適與六法相反,故有病無一治。

白話文:

106、張仲景的治病方法主在保留津液,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他保全津液的方法,就是採用發汗、催吐、腹瀉、和解、寒法、溫法這六種治法。在這六種治法中,尤其以急下法保全陰氣最重要的,一刻都不能延誤。至於使用滋膩的藥物,認為可以保全津液,這種做法恰恰與六種治法相反,所以患者的病情沒有得到一絲改善。

107、溫病起於中焦,而或浮越於上焦,波及於下焦,一治其中,則上下皆安。若獨見於上下焦者,便不是溫病。

白話文:

  1. 感冒病竈產生於身體中間部分(中焦),有的往上擴散到身體上半部分(上焦),往下影響到身體下半部分(下焦),只要針對中間部分治療,上下就會痊癒。如果只看到上焦或下焦出現問題,那就不屬於感冒。

108、河間有云,古人以百病為雜病,惟傷寒名曰大病。河間論溫者也,故無所謂大病,即是說溫,即是說傷寒中之溫病,故又曰內有陰寒者,止為雜病,終不能為汗病也。

109、瘧兼他經則有之,未有不涉於少陽者,非獨為少陽病也。

白話文:

108、河間的名醫張仲景說,古人把各種疾病稱為雜病,只有傷寒病才被稱為大病。張仲景只論述了溫熱病,所以他沒有所謂的大病,就是說溫病,就是說傷寒病中的溫熱病,所以又說體內有濕寒的人,只會得雜病,絕不會得溫熱病。

110、凡為醫者,且先存見病用藥之心,然後再論其見地之明昧,手法之高低,即使當時尚未極高明,他日亦必成良醫。

白話文:

身為醫師,首先要心懷救治疾病的良善念頭,接著再去探討醫師對病情的理解是否透徹、手法是否高超。即使當下醫術還不夠精湛,但只要心存善念,日後必定能成為一位德才兼備的好醫師。

111、諺云:「十個醫十個法」,此言不然,以病者只有一個人也,自當只有一個法。

112、陰盛陽亦脫,不是陽虛而脫也。陽盛陰亦脫,不是陰虛而脫也。

113、薑棗之物至微者矣,而具扶正達邪之妙。

114、有病瘧而一日輕一日重者,余謂輕日是重日,重日是輕日,必使兩日並重,方得逐日逼輕,已而果然。

白話文:

俗話說「十個醫生十個療法」,這句話不對,因為病人只有一個人,當然只有一個合適的療法。

陰氣過盛,陽氣也會虛脫,但這不是因為陽氣虛弱而導致的。陽氣過盛,陰氣也會虛脫,但這不是因為陰氣虛弱而導致的。

薑和棗雖然很常見,但卻有扶正祛邪的奇妙功效。

有人患瘧疾,病情一日輕一日重,我認為輕的日子就是重的日子,重的日子就是輕的日子,一定要讓兩天都達到重症的程度,才能逐漸減輕病情。結果正如我所預料。

115、岐伯曰:「謹熟陰陽,毋與眾謀。」何以陰陽兩端,不可謀之於眾。可見眾人口中之陰陽,非即岐伯意中之陰陽矣,表裡寒熱虛實之旨皆然。

116、《內經》言「熱未已寒病復歸」句下有言:「寒未已熱病復歸之。」意在非獨說一面也。

白話文:

岐伯說:「謹慎地探求陰陽,不要與眾人商量。」這是因為陰陽兩端的變化微妙,無法從眾人的口中得知。由此可見,眾人所說的陰陽,並非岐伯所理解的陰陽;表裡、寒熱、虛實這些概念也是如此。

117、膀胱不利為癃,經曰: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與滯下注之裡急後重相似,皆為下焦之火鬱也,故皆無止澀之理。

白話文:

117、膀胱失利叫癃,經典說:有癃的人一天小便很多次,這跟膀胱濕熱、大便急迫並伴有便後感不盡相似,都是因為下焦虛火鬱結,所以都不宜用澀止的治療方法。

118、病有虛而不可攻者,補中自有攻意,善補陰即所以攻熱,補陽即所以攻寒。若為實證,則不可以作此說。實與誤補,虛而誤攻,其誤同,其禍亦同。

白話文:

118、對於虛弱的症狀不能採取攻擊性的治療方法,補充身體機能自然會起到攻擊疾病的作用,擅長滋補陰虛的同時就是在攻擊熱症,滋補陽虛的同時就是在攻擊寒症。如果遇到的是實證,就不可以用這種說法。實證誤補,虛證誤攻,兩者的錯誤一樣,後果也一樣。

119、運氣之學壞於馬元素之徒,至以某年生人,以某日得病,當用某藥為言,此丹溪之說也。其後再有程德齋作《傷寒鈐法》,以得病日之干支為主,自有此等人,而運氣之說,於是乎不可通(返?)矣。

白話文:

運氣學說被馬元素的徒子徒孫糟蹋了,他們根據某年出生的人,某天生病,就要用某種藥方,這是丹溪學派的說法。後來又有了程德齋的《傷寒鈐法》,以生病日的天干地支為主,自從出現這些人後,運氣學說就再也行不通(復興?)了。

120、《宋史·仁宗本紀》:「至和元年正月,碎通天犀和藥以療民疫。嘉祐五年五月,京師民疫,選醫給藥以療之。」此所謂「疫」,即《說文》皆病之疫,朝廷為之選醫給藥,必非一人獨病之溫矣。

白話文:

120、《宋史·仁宗本紀》記載:「至和元年正月,將碎通天犀放入藥物中,用來治療民眾的傳染病。嘉祐五年五月,京城的百姓患上傳染病,朝廷選派醫生提供藥物來治療。」這裡所說的「疫」,就是《說文》中指所有疾病的「疫」,朝廷派醫生提供藥物,肯定不是隻專指溫熱病這種一人獨發的疾病。

121、嘗見一書有曰:余素不喜用熱藥。夫治寒以熱,治熱以寒,皆治法也,用寒用熱豈有視乎醫家之愛憎者!

122、苦寒伐胃之說,為虛寒者言之也,若實熱病,則非苦寒無以去病而保胃。

白話文:

121、我曾經看過一本書上說:我一向不喜歡使用溫熱藥物。用溫熱的藥物來治療寒症,用寒涼的藥物來治療熱症,這都是治病的方法。使用寒藥還是熱藥,怎麼會取決於醫生的喜好呢?

123、宋時有竇材者,自稱第三扁鵲,謂仲景但能治小病,狂詆諆之。余謂此真能讀仲景書者,可見人若能用仲景法,方可使病不大也。

124、石膏不可煅,煅則為石灰,性反熱矣。

白話文:

123、宋朝時有個叫竇材的人,自稱是第三個扁鵲,說張仲景只能治小病,瘋狂地詆毀他。我認為,只有真正能讀懂張仲景書的人,才會明白如果能使用張仲景的方法,就能讓疾病不擴大。

125、藥之能起死回生者,惟石膏、大黃、附子、人參。有此四種之病,則一劑可以回春,此外皆不盡然。

白話文:

能夠起死回生的藥物,只有石膏、大黃、附子、人參。如果遇到有這四種藥物的症狀,則一劑藥就可以讓人恢復健康,其它的藥方不一定奏效。

126、七十二種風,不聞有七十二種治法;三十六種痛,亦不聞有三十六種治法。且曰一方可以通治,則何必有七十二、三十六之分乎?此不過言風病、痛病之多耳。

127、刮痧之法,亦妙法也。張景岳有《刮痧新探》。

白話文:

  1. 中醫說有七十二種風病,但沒有聽說有七十二種治療方法;也有三十六種疼痛,但也沒有聽說有三十六種治療方法。既然說一種方法可以治療所有這些疾病,那麼為什麼還要區分七十二種和三十六種呢?這只不過是表達風病和疼痛病症繁多的意思。

128、六味地黃丸統治傷寒病,趙養葵《醫貫》之說也,汪訒庵取以冠《醫方[集解]》之首,大誤病人。

白話文:

128、六味地黃丸用來治療傷寒病,出自趙養葵的《醫貫》,汪訒庵把這篇說法放在《醫方[集解]》的開頭,這是嚴重誤導患者。

129、渴甚而嘔者,必以飲水多之故。嘔甚而渴者,必以津液傷之故。

130、病有初中未三傳,而初中末三傳之期,亦無一定,要不可以不分。

白話文:

129、非常口渴並且噁心嘔吐的人,一定是因為喝水過多的緣故。嚴重嘔吐並且感到口渴的人,一定是因為體內津液受損的緣故。

130、疾病有初期、中期、末期三個階段的傳變,而這三個階段的時間並沒有固定的期限,但一定要有所區分。

131、春夏溫熱,豈獨用藥之異於冬寒哉!嘗見人家於溫熱[病]亦用重茵覆帳,甚至有以紅氈罩窗者,實大忌也。

132、病以汗解,藥到則自然得之,即冬月正傷寒亦然。乃有在夏之病,亦欲以溫覆取汗,則大不然。

白話文:

春夏季是溫熱的季節,難道只有用藥纔跟寒冷的冬天不同嗎?我曾經見過有人在溫熱病時,也用重疊的茵陳和被褥蓋住患者,甚至有人用紅毯罩住窗戶,這實在是非常忌諱的。

133、病自有宜於寒涼藥者,但不可咨食生冷,惟梨汁、蔗汁、西瓜汁不在此例。

白話文:

133、有些疾病適合用寒涼藥物,但不能接觸生冷食物,只有梨汁、甘蔗汁、西瓜汁例外。

134、甘有淡義,不獨以甜為甘也。《書》:「稼穡作甘」,《禮記》:「甘受和」,皆言淡,故石膏之甘,不同於麥[冬]、地[黃〕。

白話文:

134、甘有平淡之意,不只是以甜味作為甘。古籍《尚書》中說:「耕作產生甘」,古籍《禮記》中說:「甘於接受忠告」,這些都指的是平淡,所以石膏的甘味,與麥冬、生地黃不同。

135、《周禮》:「秋時有瘧寒疾」。賈《疏》謂非火沴金。

136、張劉李朱為金元四大家,張謂潔古,或曰子和,當以潔古為是。李士材乃以張為仲景,謬甚。

137、世俗所稱傷風者,不發熱,但有咳嗽清涕、鼻塞聲重而已,非《傷寒論》之中風也,故不傳變。

白話文:

古代文獻記載,秋季容易出現瘧疾,這不是因為火熱而導致的。

金元四大家分別是張仲景、劉完素、李東垣和朱丹溪,其中張仲景又稱潔古或子和,李士材錯誤地將張仲景與張潔古混淆。

民間常說的傷風,指的是沒有發燒,只伴隨著咳嗽、清鼻涕、鼻塞和聲音嘶啞等症狀,這與《傷寒論》中的中風不同,所以不會傳染。

138、治咳須分新久,新咳宜泄,久咳宜斂。新咳誤斂,則風寒不出,久咳更泄,則肺葉開張,皆足以成醫怯。新久當以年計,不以月日計。

白話文:

138、治療咳嗽要分清新久,新咳宜發散,久咳宜收斂。新咳誤用收斂的方法,則風寒不能排出;久咳誤用發散的方法,則肺部會擴張,這都可能導致病情加重。新咳與久咳,應按年份來區分,而不是按月日來區分。

139、《傷寒論》口中和三字,最應著眼,口中和則不燥渴,燥渴則口中不和。一用附子,一用石膏,而以背皆微惡寒,辨之宜審。

白話文:

在《傷寒論》中,「口中和」這三個字最重要。如果口中和調,就不會出現口渴;如果出現口渴,就說明口中不和。這時使用附子或石膏治療,要仔細辨別,根據不同的症狀,選擇適合的藥物。附子適用於脈搏細弱,微微惡寒的情況;石膏適用於脈搏洪大,微微惡寒的情況。

140、惡風者不必皆惡寒,惡寒者未有不惡風。

141、陽明經熱,但用[石]膏、知[母];陽明府熱,始用硝、黃,以燥屎之有無辨。

白話文:

140、怕風的人不一定都怕冷,但是怕冷的人一定會怕風。

141、陽明經的熱症,只需使用石膏和知母;如果是陽明腑的熱症,則需要使用硝石和大黃,要根據是否有乾燥的大便來區分。

142、《傷寒論》之往來寒熱,與瘧相似,而實不同。凡瘧當未作之前,已解之後,飲食行動即如平人,以此為辨。

白話文:

142.《傷寒論》中提到的往來寒熱,雖然與瘧疾類似,但卻本質不同。對於瘧疾,在不發作時和發作後,飲食和活動都和普通人一樣正常,以此作為辨別特徵。

143、問疾禮也,而最累病人,然總不可使與病人多語,甚者不可令至病榻四旁。

144、病加於小愈,故病後之謹慎,當十倍於病前,胃口初開,切忌多食,仲景所以有「損谷則愈」之訓。

145、加病之與病去,外象相似,最宜分別,故衄後無再汗之理,余可以此類推。

白話文:

探病是禮貌,但最容易讓病人疲累。因此,不要和病人說太多話,更不要讓探病者靠近病床。

病人剛開始康復時,比生病前更要謹慎,胃口剛恢復時,千萬不要吃太多。張仲景的醫囑「損谷則愈」就是這個道理。

病情加重和病情減輕,外在表現可能相似,一定要仔細區分。比如,流鼻血後就不應該再出汗,其他道理也可以以此類推。

146、仲景於熱之自表而里者,曰翕翕發熱;於熱之自里而表者,曰蒸蒸發熱。翕翕、蒸蒸,即表熱、裡熱之分。

白話文:

146、仲景認為:熱由體表向內襲擊時,稱之為「翕翕發熱」;熱由體內向外散發時,稱之為「蒸蒸發熱」。「翕翕」、「蒸蒸」,實際上就是表熱和裡熱的區分。

147、病一至於陽明,無論風寒暑溫,同歸火化,故六因之病,不入陽明,皆無火象。

148、宋人書有以「敦阜之紀」、「敦阜之土」為厚阜者,避光宗名惇之諱也,非改經文。

149、同一濕也,寒濕可用薑、附,濕熱可用黃連。

150、病之始為惡寒之甚者,即為發熱之機,蓋為人身自有之陽氣為之也。

151、虛有各種之虛,補有各種之補。

152、虛寒之寒,不即是冷。虛熱之熱,不即是火。

白話文:

當疾病發展到陽明經的時候,不論是風寒暑濕,都會轉化成熱證,所以六種致病因素引起的疾病,如果沒有進入陽明經,就沒有熱證。

宋代的醫書中,把「敦阜之紀」、「敦阜之土」改成「厚阜」是因為避諱光宗的名字「惇」,並不是刻意修改經文。

同是濕氣,寒濕可以用生薑、附子,濕熱可以用黃連。

疾病初期惡寒很重,就是發熱的徵兆,因為這是人體本身的陽氣在抵抗疾病。

虛證有很多種,補法也有很多種。

虛寒的寒,不一定是冰冷。虛熱的熱,不一定是火。

153、風寒以解表為主,溫熱以清裡為主,故傷寒成溫,亦專清裡,表謂太陽,里謂陽明,非泛言藏府之表裡也。

白話文:

對於風寒感冒,治療重點在於發散表邪;對於溫熱病,治療重點在於清熱瀉火。因此,傷寒轉變為溫病後,治療也以清熱瀉火為主。這裡所說的「表」指太陽經,「裏」指陽明經,而不是泛指臟腑的表裡。

154、學醫自《傷寒論》入手者,始而難,繼而易。自後世諸家入手者,始若甚易,繼則大難矣。

155、六經之病要分看,又要合看,總以胸中先有六經之病。然後目中乃有六經之證。

白話文:

154、學習醫術如果從《傷寒論》開始,一開始會覺得困難,但接著就會變得容易。如果從後世各家的學說開始學起,一開始可能會覺得很容易,但接著就會遇到很大的困難。

155、六經的病症既要分別來看,也要綜合來看,總之心裡先要有六經的病症概念,這樣才能在實際中辨認出六經的症狀。

156、昔人所謂破氣藥者,破氣中之滯者也。昔人所謂破血藥者,破血中之結者也。氣血既有所滯,非破不可,豈一用此藥,即將人之氣血而破之乎!

白話文:

古人所說的「破氣藥」,是指讓停滯的氣運行起來。古人所說的「破血藥」,是指讓凝結的血散開。既然氣血有了阻滯,不破除就無法解決,難道使用這種藥就真能將人的氣血破壞掉嗎?

157、病在經宜汗,在府宜下,此定法也。乃有謂中府宜汗之,中藏宜下之者,並以脈浮、惡風寒之為明明中經者為中府,大便秘結之明明中府者為中藏,於是乎經之與府,汗之與下,遂無定法,勢必有裡實已具而仍用汗,藏真失守而仍用下者矣!

白話文:

  1. 病症在經絡中,宜發汗療法;在臟腑中,宜瀉下療法,這是確定的法則。有些人認為,中臟腑宜發汗,中經絡宜瀉下。他們根據脈象浮起、惡寒的症狀,作為判斷中經絡的依據;根據大便不通的症狀,作為判斷中臟腑的依據。這樣一來,經絡與臟腑、發汗與瀉下的區別就變得模糊不清了,必然出現實邪已具備,仍用發汗;臟腑空虛,仍用瀉下的情況。

158、世之好言補虛者,每云正氣大旺,則外邪不能侵犯,此□(指?)未病者言之則可。若其人即既病也,則外邪已經侵犯矣,已有侵犯,則必先去其侵犯,正乃不傷,若仍執此說,則邪之不去,有日見其虛而已。

159、案者斷也,必能斷乃可云案。方者法也,必有法乃可云方。

白話文:

158、世上那些喜歡說補虛的人,常常說正氣旺盛,外邪就不會侵犯,這樣的話只有對沒有生病的人來說才成立。如果病人本身已經生病,那麼外邪已經侵犯了,既然已經被侵犯,就必須先去除侵犯,正氣才能不受損害。如果仍然堅持這個說法,那麼邪氣就不會消失,只能日漸虛弱。

160、《本草從新》於人參、生地下云:「治傷寒瘟疫」。何以傷寒之外只有瘟疫?人參下又云:「庸淺之輩,不察虛實,但見發熱,動手便攻。」此種句不知何以教人!

白話文:

160、《本草從新》中提到人參和生地黃:「治療傷寒瘟疫」。為什麼除了傷寒之外,只有瘟疫?人參的介紹中又說:「庸俗的人,不分虛實,只見發熱就用藥材攻伐。」這種話令人費解,不知道要教人什麼!

161、景岳、石頑皆以溫疫置之雜證,而所論則皆溫熱,以其不知溫熱即是傷寒門中之病,故不於傷寒門中言之,而一作雜證,即不更用傷寒方,所以溫熱無一可活。

白話文:

161、景嶽和石頑都把溫疫歸類為雜症,但他們的論述卻都是關於溫熱病的。因為他們不瞭解溫熱病其實就是傷寒類疾病,所以沒有在傷寒類中討論,而認為是雜症。這樣一來就不用傷寒方的治療方法,因此溫熱病患者無一倖免。

162、升發之藥,有自下升上者,以其邪之下陷也;有自里升表者,以其邪之不達於表也。若一升而即脫者,率不用升法。

白話文:

162、提昇陽氣的藥物,有的從下往上提昇,這是因為病邪下陷;有的從身體內部提昇到表面,這是因為病邪沒有到達身體表面。如果提昇後病情立即解除,通常就不需要再使用提昇的療法。

163、有小便不通而用升麻者,以為若酒注然,上竅開則下竅自通也。今有以此法言之於大便秘結者矣!

白話文:

有的人說,小便不通時服用升麻,就像倒酒一樣,上面的孔洞打開了,下面的孔洞自然也會通暢。現在有人也用這個方法來說明大便祕結的情況!

164、人之因虛而病者,謂之弱證。此外則以無病為虛,有病為實,故趙以德曰:邪在於氣則氣實,邪在於血則血實。

白話文:

164、因為身體虛弱而生病的,稱為「弱證」。除此以外,把沒生病當成虛證,生病了當成實證,所以趙以德說:邪氣在氣中,則氣實;邪氣在血中,則血實。

165、醫者言病每曰邪在何經,病家聞一邪字則便以為祟也,乃棄醫而就巫,有時即祟果憑之。

166、病之初入陽明者,尚有營、衛之分,故有桂枝、麻黃兩法,過此則不論營、衛、而當不用桂、麻矣。

白話文:

165、醫生談到病情時常常會說邪氣在某條經絡上,病人聽到邪氣這兩個字就以為是鬼神作祟,於是放棄看醫生而去求助於巫師,有時候的確像是鬼神附身一樣。

166、疾病剛開始侵入陽明經的時候,還可以區分為營分和衛分,所以有用桂枝湯和麻黃湯兩種療法,一旦超過這個階段就不必再考慮營分和衛分,也就不能再用桂枝湯和麻黃湯了。

167、葛根〔湯〕之有桂〔枝]、麻〔黃〕者,名葛根湯,葛根〔湯〕之有芩、連者,名葛根黃連寅芩湯,而前人於陽明用葛根芩連湯,或亦有但曰葛根湯者,明者知其謂有芩、連之葛根湯也,昧者則仍視作有桂、麻之葛根湯。又以初傳陽明,亦或有宜用桂、麻二湯時。於是而於陽明證,遂不能出卓見矣。

是知二湯之葛根,亦若青龍、白虎之石膏,其當用白虎石膏時,安得仍用青龍之石膏耶!

白話文:

167.葛根(湯)中加入桂枝和麻黃稱為葛根湯。葛根(湯)中加入黃芩和黃連稱為葛根黃連芩連湯。而前人治療陽明證時用的葛根芩連湯,或也有人只稱其為葛根湯,明白的人知道說的是含有黃芩和黃連的葛根湯。不明白的人,則仍然認為是含有桂枝和麻黃的葛根湯。另外,由於一開始傳授時包括陽明證,因此也可能有時適合使用桂枝湯和麻黃湯。這樣一來,對於陽明證的治療,就無法提出卓越的見解。

168、孟棨有《本事詩》,楊元善有《本事曲》,許學士因之成《本事方》,余亦欲效其體以紀事實,而治驗既多,難以悉載。

白話文:

168、孟棨寫了《本事詩》,楊元善寫了《本事曲》,許學士依此體裁寫了《本事方》,我也想仿照他們的體裁來記錄事實,但我治療的經驗太豐富了,難以全部寫下。

169、醫書列有一證示一治法,不言兼證也,尤不能言先作何證,後見何證也,故貴多讀書,尤貴多臨證。

170、士不談五道,則樵夫笑之,何獨於竅道而有道不談道之說耶?

白話文:

169、醫書列出一種症狀就對應一種治療方法,並沒有提到兼有其他症狀的情況,更不會提到先前出現什麼症狀,後來又出現什麼症狀。因此,重要的不僅是多讀書,更要多進行實際的診療。

170、如果讀書人不談論五道,連樵夫都會嘲笑他,怎麼唯獨在研究醫學的經絡時會有知道道理卻不談論道理這種說法呢?

171、閉之與脫,截然兩途。閉者邪氣固束於外,元氣安□(形?)在內。脫者邪氣大傷其元,元氣不就其邪。脫者瀉之,氣絕即死。閉者補之,邪錮而死。

白話文:

閉證和脫證截然不同。閉證是邪氣積聚於體外,正氣安穩地留在體內。脫證是邪氣嚴重損傷了正氣,正氣無法抵禦邪氣。脫證需要瀉掉邪氣,否則病人會氣絕身亡。閉證需要補益正氣,否則邪氣會鬱結而致死。

172、病至舌黑、齒焦、唇裂,莫不以為燥,至於此自應純用滋潤藥矣,而仲景於此只用厚朴、枳實之燥,大便一通,其燥即去,一用滋藥,自此不再潤矣。

白話文:

疾病發展到舌頭發黑、牙齒發焦、嘴脣乾裂,大多認為是體內乾燥所致,治療應以滋潤藥物為主。然而,仲景在治療此類疾病時,卻僅使用厚朴、枳實等燥熱藥物。一旦大便通暢,體內乾燥症狀就會消失。服用滋潤藥物後,不再使用滋潤療法。

173、《云復七簽》引《陰陽應象大論》:「冬傷於寒,春必病溫」作「冬傷於汗,春必病溫。」凡《內經》之言精,皆是言汗,此作「汗」字,正與《金匱真言》稱「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於精者,春不病溫。」可以互證。而《評熱論》所言,「汗者精氣也,人所以汗出者,皆生於榖,榖生於精」者,不蓋可見藏於精之為不妄出汗邪!喻嘉言讀書未遍,固無怪其不知精之為汗也。

白話文:

173.《雲復七簽》引用《陰陽應象大論》:「冬天被寒氣損傷,春天一定會得溫病」,但卻把它寫成:「冬天被汗液受損,春天一定會得溫病。」其實,《內經》中所有重要的言論,都是指汗液,而這裏寫成「汗」字,剛好與《金匱真言》中「精氣是人體的根本,因此儲藏在精氣中的人,春天不會得溫病」這句話相互印證。而《評熱論》中說「汗液是精氣,人之所以會出汗,都是因為穀物,而穀物是由精氣轉化而來」,更加證明藏在精氣之中的確實是不會輕易出汗的物質。喻嘉言讀書讀得不夠全面,不知道精氣就是汗液,實在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