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言醫》~ 陳序
陳序
1. 陳序
今江浙之稱世醫者，必宗裴氏，而裴氏之克紹箕裘，卓絕當代者，惟健飛一人而已。健飛世居禾郡之武原邑，其尊公兆期先生，與余執手交，窮天人之秘，闡靈蘭之奧，數十年間，孜孜博濟躋斯世於仁壽之域，全活者以萬計。凡黃童白叟、綠緩青衿，無不交口而頌先生之德。
今健飛業洪繼述，道尚淵源，四方仰冀一匕者，或金莖仙露然，是殆有神授，非可測識，誰謂上池之水，獨擅譽於當年，龍官之方，不再見於今日耶！舉世駭其靈奇，咸目裴子為天縱。
余曰：從古無不學問之神仙，裴子天資敏悟、學力沉酣，凡三墳五典、五運六氣、金匱玉函之精，丹臺瓊冊之密，悉廣稽博覽、融洽淹通，雖隔垣之視不足云也，諸如六淫外侵，七情內作，表裡虛實之宜補瀉宣通之法，上下千古，確有定見，至於先天資始之源，後天生物之本，乙癸同源之理，變化疑似之微，鮮不洞燭，人但知其能拯九死之症，而不知其曾讀未見之書也。今之醫師，知以寒治熱，以熱治寒，以通治塞，以塞治通而已矣。
而健飛獨明於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寒因熱用，熱因寒用，用熱遠寒，用寒遠寒，各有妙諦，更深究夫窮源探本之論，謂見痰休治痰，見血休治血，無汗不發汗，有熱莫攻熱，喘生毋耗氣，精遺勿澀泄，種種人所難知，健飛澄心味道，頗得箇中之趣，是以疏方用劑，絕不類時師而其得心應手，斡旋造化，應若桴鼓，真猶龍之老氏，豈可憶度而管窺乎！辛亥之夏，余同善長孫法師禱雨，吳山，甘霖大霈，因訪健飛於育嬰堂，堂之主人乃余友陸宗黃也，誠心保赤，樂善不倦，向與兆期為比鄰至交，出其所鐫《言醫》四卷，言言玉髓，字字金篦，如唐之巫咸，周之長桑，秦之和緩，宋之文摯，鄭之扁鵲，漢之陽慶、倉公，更如長沙、河間、東垣、丹溪、立齋、肯堂諸大家，各有著述，無不表表，今誦兆期之篇，博綜反約，採珠璣於淵藪，徹性命之精微，挈領朝宗，臻於盡善，立德立言，上有功於千聖，為後學津梁，真金石不磨，裴子健飛上承父志，悟其神理，播其仁術，凡刀圭之入口者，靡不頃刻立起，寧止徒讀父書，實可見之經濟，宜乎其名不脛而馳，遠邇響慕，爭赴無虛日也，余於裴氏喬梓，為通家世講，素交最久，聞見最真，不敢浪作浮譽，故直泐數言，以棄其首。
通家眷弟陳子遵道升氏題
白話文：
[陳序]
如今江浙地區聲名遠播的名醫，都尊奉裴氏一脈，而裴氏家族中能繼承家學、技藝超群、卓絕當代的，唯有健飛一人而已。健飛世居禾郡武原，其父親兆期先生，與我交情深厚，共同探究天地人三才的奧秘，闡發中醫精妙的道理，數十年間，勤勉行醫濟世，使無數人獲得健康長壽，治癒的人數以萬計。無論是孩童老人，還是官員百姓，都交口稱讚兆期先生的醫德。
如今健飛繼承父業，醫道淵源深厚，四方求醫者絡繹不絕，其醫術精湛如同神助，不可思議。誰能說得上池名醫的盛名只限於當年，而龍官的醫術如今已不復存在呢？世人皆驚嘆其醫術的神奇，都稱讚裴健飛是天賦異稟。
我說：古往今來，沒有不學問的神仙。裴健飛天資聰穎，學問精深，從古代典籍到醫學經典，他都廣泛涉獵、融會貫通，即使隔著牆看，也無法完全了解其博學程度。無論是外邪侵襲，還是七情內傷，以及表裡虛實的辨證施治，他都能洞察秋毫，準確判斷，其見解貫通古今。至於先天之本，後天之源，陰陽五行之理，變化微妙之處，他都了如指掌。人們只知道他能治癒危急重症，卻不知道他曾讀過多少罕見的書籍。如今的醫生，大多隻知道用寒治熱，用熱治寒，用通治塞，用塞治通而已。
而健飛獨具慧眼，能明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寒因熱用，熱因寒用，用熱遠寒，用寒遠寒，每種方法都有其精妙之處。他更深入研究醫理的根本，認為見到痰症不必急於治痰，見到出血不必急於止血，無汗者不必強行發汗，有熱者不必強行攻熱，喘息者不必耗損元氣，遺精者不必峻猛澀泄等等，種種醫理，常人難以知曉，健飛卻能靜下心來體會，頗有心得。因此他所開的處方用藥，絕不落俗套，卻能得心應手，化險為夷，如同桴鼓相应，真如同古代的醫學大家一樣，豈能憑藉猜測和有限的見識來揣度呢！辛亥年的夏天，我和善長孫法師在吳山祈雨，大雨滂沱，我便順道拜訪了在育嬰堂的健飛，育嬰堂的主人是我的朋友陸宗黃，他熱心公益，樂善好施，與兆期先生是鄰居兼至交。他拿出兆期先生所著的《言醫》四卷，書中內容精妙絕倫，如同古代名醫巫咸、長桑、和緩、文摯、扁鵲、陽慶、倉公，以及長沙、河間、東垣、丹溪、立齋、肯堂諸大家一樣，各有成就，各有千秋。如今讀兆期先生的著作，博大精深，卻又簡潔明瞭，如同在深淵中採擷珍珠，闡明了性命攸關的精微奧妙，領導後學，達到了醫術的極致，在立德、立言方面都有功於後世，為後學者樹立了典範，其醫術如同金石一樣堅不可摧。裴健飛繼承父志，領悟了醫術的精髓，將其仁術傳播於世，凡是服用他所開藥方的人，都能很快痊癒。這不僅僅是讀其父的書所能達到的境界，更是實實在在的醫術精湛。因此他的名聲遠播，四方求醫者絡繹不絕，每天都有人前來求診。我和裴氏家族是世交，交往甚久，所知最真，不敢妄加溢美之詞，故只寫下這幾句話，以表敬意。
通家眷弟陳子遵道升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