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補名醫方論》~ 卷一 (4)
卷一 (4)
1. 刪補名醫方論（一）
佛手散，治妊娠胎動下血，或因傷動，子死腹中，下血疼痛，口噤欲死。服此探之，不
損則痛止，已損則立下。及橫生倒生，交骨不開，產後血暈昏亂，崩中金瘡，去血過多等證。
當歸（二兩或三兩），川芎（一兩）
上銼粗末合均，每服五錢，水一盞，酒半盞，煎八分，熱服。未效再服。
加敗龜版一具，梳髮一團，名開骨散。
【注】命名不曰歸芎，而曰佛手者，謂此方治婦人胎前、產後諸疾，如佛手之神妙也。當歸，川芎為血分之主藥，性溫而味甘辛，以溫能和血，甘能補血，辛能散血也。古人俱必以當歸君川芎，或一倍或再倍者，蓋以川芎辛竄，捷於升散，過則傷氣，故寇宗奭曰：不可單服、久服，亦此義也。然施之於氣鬱血凝，無不奏效，故用以佐當歸而收血病之功，使瘀去新生，血各有所歸也。
血既有所歸，則血安其部，而諸血病愈矣。至妊娠胎動，胎傷下血，非血壅胎傷，即血亂妄下。服此以探之，血亂胎未動者，血順則痛止，血壅胎未損者，血行痛止，則胎因之而安也；已動已損者，血得順行，則胎亦因之而順下也。橫生倒生，因用力太早，或誤服催生之藥，致氣逆血亂，亦用此以調之。
產後崩中金瘡，亡血昏冒，亦用此以補之。子死腹中，腹痛欲死，亦用此以逐之。以上諸病，皆血病而氣不虛者也。若夫氣虛難產，產後血脫，唇面黃白，少氣煩亂，動則昏冒，若誤與此，反致立敗，則必倍加人參，速固無形之氣，以救有形之血也。至於交骨難開，加龜版、梳髮，下輸陰道；寒加薑、桂，熱加黃耆，汗加桂枝，搐加荊穗，又當以意消息、加減可也。
四物湯，治一切血虛、血熱、血燥諸證。
當歸，熟地（各三錢），川芎（一錢五分），白芍（酒炒，二錢）
上四味，水煎服。
【集註】張璐曰：四物為陰血受病之專劑，非調補真陰之的方。方書咸謂四物補陰，遂以治陰虛發熱，火炎失血等證，蒙害至今。又專事女科者，咸以此湯隨證漫加風、食、痰、氣等藥，紛然雜出；其最可恨者，不辨熱之虛實，率加知母。黃柏，令人久服，而庸工利其有劫病之能，咸樂用之。
殊不知四君子氣藥，治上下失血過多，一切血藥置而不用，獨推獨參湯，童便以固其脫者，以有形之血，不能速生，無形之氣，所當急固也。昔人有言，見血休治血，必先調其氣。又云：四物湯不得補氣藥，不能成陽生陰長之功。誠哉言也！然此湯傷寒火邪解後，餘熱留於血分，至夜微熱不除，或合柴胡，或加桂枝，靡不應手輒效，不可沒其功也。
柯琴曰：經云：心生血，肝藏血。故凡生血者，則究之於心；調血者，當求之於肝也。是方乃肝經調血之專劑，非心經生血之主方也。當歸甘溫和血，川芎辛溫活血，芍藥酸寒斂血，地黃甘平補血。四物具生長收藏之用，故能使營氣安行經隧也。若血虛加參耆，血結加桃仁、紅花，血閉加大黃、芒硝，血寒加桂、附，血熱加芩、連；欲行血去芍，欲止血去芎，隨所利而行之，則又不必拘拘於四矣。若婦人數脫其血，故用以調經種子。
白話文：
佛手散
此方用於治療懷孕期間胎動不安導致出血，或是因為外傷引起胎動，導致胎兒死在腹中，伴隨下身出血疼痛，甚至口不能開、瀕臨死亡的危急情況。服用此藥後，如果胎兒沒有損傷，疼痛就會停止；如果胎兒已經損傷，就會立刻滑胎而出。此外，此方也可用於處理胎位不正、難產、產後血暈昏迷、大量出血、外傷出血過多等症狀。
藥物組成：當歸（二兩或三兩）、川芎（一兩）。
用法：將藥材切成粗末混合均勻，每次取五錢，用水一盞，酒半盞，煎煮至八分，趁熱服用。如果效果不佳，可以再次服用。
如果加入敗龜板一塊，梳子上的頭髮一團，就稱作「開骨散」。
【注釋】此方不稱為歸芎散，而稱為佛手散，是因為此方治療婦女懷孕前、生產後的各種疾病，如佛手般神妙。當歸和川芎是治療血分的要藥，藥性溫和，味道甘辛，溫性可以調和血液，甘味可以補血，辛味可以活血。古人總是將當歸作為主藥，川芎為輔藥，或者用量是當歸的一半或再一半，因為川芎性味辛散，快速上升發散，用量過多會損傷氣，所以寇宗奭說：川芎不可單獨服用、長期服用，就是這個道理。然而，川芎對於治療氣鬱血瘀有很好的效果，所以用來輔助當歸，加強治療血病的功效，使瘀血消散，新血生成，各自回到應有的位置。
當血液各歸其位後，血液就會安定下來，各種血病也就會痊癒。至於懷孕期間胎動不安、胎兒受傷出血，不是因為血瘀導致胎兒受傷，就是因為血亂導致妄行出血。服用此藥可以探知病因，如果血亂但胎兒沒有損傷，血液順暢後疼痛就會停止；如果血瘀胎兒沒有損傷，血液運行後疼痛也會停止，胎兒也會因此安定；如果已經胎動不安、胎兒已經損傷，血液順暢後，胎兒也會順利產出。胎位不正，是因為用力過早或者誤服催產藥，導致氣逆血亂，也可以用此方來調理。
產後大量出血、外傷出血過多、昏迷不醒，也可以用此方來補血。胎兒死在腹中，腹痛難忍，也可以用此方來使其排出。以上這些疾病，都是血病但氣不虛的狀況。如果氣虛導致難產，產後氣血虛脫，面色蒼白、少氣煩躁、動則昏迷，如果誤用此方，反而會導致病情惡化，必須加倍人參，快速補足無形之氣，才能挽救有形的血液。至於難產是因為骨盆關節難以打開，可以加入龜板、梳髮，從陰道送入；寒症加生薑、桂枝，熱症加黃耆，多汗加桂枝，抽搐加荊穗，這些都要根據實際情況加減藥物。
四物湯
此方用於治療各種血虛、血熱、血燥等症狀。
藥物組成：當歸、熟地（各三錢），川芎（一錢五分），白芍（酒炒，二錢）。
用法：將以上四味藥加水煎煮後服用。
【集注】張璐說：四物湯是專門治療陰血疾病的方劑，不是調補真陰的方子。很多醫書都說四物湯可以補陰，所以用來治療陰虛發熱、火炎失血等症狀，一直以來都誤導了大家。另外，專門研究婦科的醫生，也常常在此方的基礎上隨意加入治療風、食、痰、氣等方面的藥物，導致配方混亂。其中最讓人痛恨的是，不辨別熱的虛實，就隨意加入知母、黃柏，讓病人長期服用，庸醫看中其能克制疾病，反而樂於使用。
他們不知道，四君子湯是補氣的藥，治療上下失血過多，應該摒棄其他血藥不用，而推崇獨參湯、童便來固脫，因為有形的血不能快速生成，所以要緊急固護無形之氣。古人說過，見到出血不要急著治血，一定要先調理氣。還說：四物湯如果沒有補氣藥輔助，就不能發揮陽生陰長的功效。這話說得很有道理！然而此方在傷寒邪氣解除後，餘熱還留在血分，導致夜晚微熱不退，或者搭配柴胡、或加桂枝，就能立即見效，不可忽略其功勞。
柯琴說：經書上說：心生血，肝藏血。所以凡是生血的，都要從心著手；調血的，則要從肝著手。此方是肝經調血的專用方，不是心經生血的主要方。當歸甘溫，能調和血液；川芎辛溫，能活血；芍藥酸寒，能收斂血液；地黃甘平，能補血。四物湯具備生長收藏的功效，所以能使營氣安穩地運行在經絡中。如果血虛，可以加人參、黃耆；血瘀，可以加桃仁、紅花；血閉，可以加大黃、芒硝；血寒，可以加桂枝、附子；血熱，可以加黃芩、黃連。想要活血可以去除芍藥，想要止血可以去除川芎，根據病情靈活運用，就不必拘泥於四味藥。婦女常常失血，所以用此方來調理月經、促進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