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介賓

《景岳全書》~ 卷之二十八必集·雜證謨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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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十八必集·雜證謨 (4)

1. 述古(共二條)

張子和曰:喉痹病,大概痰火所致。急者,宜吐痰,後復下之。上下分消而愈。又甚者,以針刺去血,然後用藥吐下,此為治之上策。若人畏懼而委曲旁求,瞬息喪命。治喉痹之火,與救火同,不容少待。《內經》曰:火鬱發之。發,散也,吐中有發散之義,出血者,亦發散之端也。

治斯疾者,毋執緩方、小方而藥之,曰:吾藥乃王道,不動臟腑。若幸遇疾之輕者而獲愈,疾之重者循死矣,豈非誤殺也耶。

龐氏曰:伏氣之病,古方謂之腎傷寒,謂非時有暴寒中人,毒氣伏於少陰經,始初不病,旬月乃發,脈微弱,法當以傷寒治之。非喉痹之病也。次必下痢。愚按:此證亦所嘗有,是必以少陰、少陽之火令,太陽之寒令,太陰之濕令,而復兼風寒之邪者,皆有此證。故治此者,不必治喉痹,但治外邪,其喉自愈。即如新方諸柴胡飲,及散陣諸方,皆可隨宜酌用。

2. 格陽喉痹新按

余友王蓬雀,年出三旬,初未識面。因患喉痹十餘日,延余診視。見其頭面浮大,喉頸粗極,氣急聲啞,咽腫口瘡,痛楚之甚,一婢倚背,坐而不臥者,累日矣。及察其脈,則細數微弱之甚。問其言,則聲微似不能振者。詢其所服之藥,則無非芩、連、梔、柏之屬。此蓋以傷陰而起,而復為寒涼所逼,以致寒盛於下,而格陽於上。

即水飲之類俱已難入,而尤畏煩熱。余曰:危哉,再遲半日,必不救矣。遂與鎮陰煎,以冷水頓冷,徐徐使咽之。用畢一煎,過宿而頭項腫痛盡消如失。餘次早見之,則癯然一瘦質耳,何昨日之巍然也。遂繼用五福飲之類,數劑而起。疑者,始皆駭服。自後,感余再生,遂成莫逆。

3. 虛損喉癬新按

一、來宅女人,年近三旬,因患虛損,更兼喉癬疼痛,多醫罔效。余診其脈,則數而無力。察其證,則大便溏泄。問其治,則皆退熱清火之劑。然愈清火而喉愈痛。察之既確,知其本非實火,而且多用寒涼,以致肚腹不實,總亦格陽之類也。遂專用理陰煎大補元煎之類出入間用,不半月而喉痛減,不半年而病全愈。

4. 小兒吞釘新按

一、王氏子,甫周歲,其母以一鐵釘與之玩弄,不覺納之口中,吞入喉間,其父號呼求救。余往視之,但見其母倒提兒足,以冀其出,口鼻皆血,危劇之甚。余曉之曰:豈有倒懸可以出釘而能無傷命者哉?因速令抱正,遂聞啼聲。余曰:釘已下咽,不在喉矣。其父曰:嬌嫩之臟,安能堪此?但因其哀求之切,不得不允,姑以慰之,然計無從出,而逼索方藥,頃刻數四。餘隻得靜坐齋頭,潛思熟計,亦無所得,乃取本草一玩,覬啟其幾。

見所載曰:鐵畏朴硝。遂得一計,乃用活磁石一錢,朴硝二錢,並研為末,付其父。令以熬熟豬肉加蜜和調藥末與之,於申末之頃盡吞之。至次早,其父匍匐階前曰:昨於三鼓時,忽解下一物,大如芋子,瑩如蓴菜,潤滑無稜,藥護其外,撥而視之,則釘在其中矣。持以視余,乃京中釘鞋所用蘑菇釘也。

其父索其方,並問其故。余曰:所用者,芒硝、磁石耳。蓋硝非磁石不能使藥附釘,磁石非硝不能逐釘速出,非油則無以潤,非蜜則未必吞。合是四者,則著者著,逐者逐,潤者潤,同功合力,裹護而出矣。公亦以為然否?其父手額稱謝曰:神哉!不可泯也,宜筆記之,以資後人之識焉。

5. 附按

薛立齋治一婦人,咽間作痛,兩月後始潰而不斂,遍身筋骨亦痛,諸藥不應。先以土萆薢湯數劑而斂,更以四物湯倍加土茯苓黃耆,二十餘劑,諸證悉愈。又一彌月小兒,先於口內患之,後延於身,年餘不愈。以土茯苓為末,乳汁調服,母以白湯調服,月餘而愈。又一男子以生廣瘡,服輕粉稍愈,後復發,又服輕粉稍愈;繼後大發,喉齶潰蝕,與鼻相通,臂腿數枚如桃大,潰年餘不斂。虛證悉具,投以萆薢湯為主,佐以健脾諸藥,月餘而安。

又一婦人,臉鼻俱蝕,半載不斂,治以前藥而愈。按此方本治淫瘡,味甘而利,善去濕熱,和血脈。所以凡諸瘡毒,皆宜用之,其效未可盡述。

6. 咽喉論列方

抽薪飲(新寒三),徙薪飲(新寒四),土萆薢湯(外一九九),一陰煎(新補八),二陰煎(新補十),仙遺糧湯(外一九八),五福飲(新補六),獨參湯(補三五),六味地黃湯(補百二十),四物湯(補八),二陳湯(和一),滋陰八味煎(新寒十七),綠豆飲(新寒十四),理陰煎(新熱三),加減一陰煎(新補九),雪梨漿(新寒十六),鎮陰煎(新熱十三),普濟消毒飲(寒十三),五寶丹(外二百五),四陰煎(新補十二),牛黃益金散(因一八五),蜜附子(因一八四),代匙散(新因四八),大補元煎(新補一),八味地黃丸(補一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