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全書》~ 卷之十從集·雜證謨 (2)
卷之十從集·雜證謨 (2)
1. 卷之十四性集·雜證謨
2. 瘧疾
3. 經義
《瘧論》帝曰：夫咳瘧皆生於風，其蓄作有時者，何也？岐伯曰：瘧之始發也，先起於毫毛，伸欠乃作，寒慄鼓頷，腰脊俱痛。寒去則內外皆熱，頭痛如破，渴欲冷飲。帝曰；何氣使然？曰：陰陽上下交爭，虛實更作，陰陽相移也。陽並於陰，則陰實而陽虛，陽明虛則寒慄鼓頷也。
巨陽虛則腰背頭項痛，三陽俱虛則陰氣勝，陰氣勝則骨寒而痛，寒生於內，故中外皆寒。陽盛則外熱，陰虛則內熱，外內皆熱，則喘而渴，故欲冷飲也。此皆得之夏傷於暑，熱氣盛，藏於皮膚之內，腸胃之外，此榮氣之所舍也。此令人汗空疏，腠理閉，因得秋氣，汗出遇風，及得之以浴，水氣舍於皮膚之內，與衛氣並居。衛氣者，晝日行於陽，夜行於陰，此氣得陽而外出，得陰而內薄，內外相搏，是以曰作。
常曰：其間日而作者何也？岐伯曰：其氣之舍深，內薄於陰，陽氣獨發，陰邪內著，陰與陽爭不得出，是以間日而作也。帝曰：其作日晏與日早者，何氣使然？曰：邪氣客於風府，循膂而下，衛氣一日一夜大會於風府，其明日日下一節，故其作也晏。此先客於脊背也。每至於風府則腠理開，腠理開則邪氣入，邪氣入則病作，以此日作稍益晏也。
其出於風府，日下一節，二十五日下至骶骨，二十六日入於脊內，注於伏膂之脈。其氣上行，九日出於缺盆之中，其氣日高，故作日益早也。其間日發者，由邪氣內薄於五臟，橫連募原也。其道遠，其氣深，其行遲，不能與衛氣俱行，不得皆出，故間日乃作也。帝曰：夫子言衛氣每至於風府，腠理乃發，發則邪氣入，入則病作。
今衛氣日下一節，其氣之發也，不當風府，其日作者奈何？曰：此邪氣客於頭項，循膂而下者也。故虛實不同，邪中異所，則不得當其風府也。故邪中於頭項者，氣至頭項而病；中於背者，氣至背而病；中於腰脊者，氣至腰脊而病；中於手足者，氣至於手足而病。衛氣之所在，與邪氣相合則病作，故風無常府；衛氣之所發，必開其腠理，邪氣之所合，則其府也。
帝曰：瘧先寒而後熱者，何也？曰：夏傷於大暑，其汗大出，腠理開發，因遇夏氣淒滄之水寒，藏於腠理皮膚之間，秋傷於風，則病成矣。夫寒者，陰氣也。風者，陽氣也。先傷於寒而後傷於風，故先寒而後熱也。病以時作，名曰寒瘧。帝曰：先熱而後寒者，何也？曰：此先傷於風而後傷於寒，故先熱而後寒也。
亦以時作，名曰溫瘧。其但熱而不寒者，陰氣先絕，陽氣獨發，則少氣煩冤，手足熱而欲嘔，名曰癉瘧。岐伯曰：夫瘧之始發也。陽氣並於陰，當是之時，陽虛而陰盛，外無氣，故先寒慄也。陰氣逆極，則復出之陽，陽與陰復並於外，則陰虛而陽實，故復熱而渴。夫瘧氣者，並於陽則陽勝，並於陰則陰勝，陰勝則寒，陽勝則熱。
白話文：
[經義]
黃帝問道：咳嗽和瘧疾都因風邪引起，但它們發作的時間卻有規律，這是為什麼呢？
岐伯回答說：瘧疾剛開始發作時，首先會從皮膚的細毛孔開始，身體會伸懶腰、打哈欠，接著會感到寒冷顫抖、下巴抖動，腰背也會疼痛。寒冷過後，身體內外都會發熱，頭痛像要裂開一樣，口渴想喝冷飲。
黃帝問：是什麼原因導致這樣的呢？
岐伯說：這是因為體內的陰陽之氣上下交戰，虛實不斷變換，陰陽互相轉移。陽氣與陰氣結合在一起，就會導致陰氣實盛而陽氣虛弱，陽氣虛弱時就會出現寒冷、顫抖、下巴抖動。
巨陽經脈虛弱就會引起腰背、頭部和後頸疼痛。三陽經脈都虛弱時，陰氣就會旺盛，陰氣旺盛就會導致骨頭寒冷而疼痛。寒冷是從體內產生的，所以身體內外都會感到寒冷。陽氣旺盛時就會感到體外發熱，陰氣虛弱時就會感到體內發熱，內外都發熱時，就會氣喘、口渴，想喝冷飲。這些情況都是由於夏天受暑邪侵襲，熱氣積聚在皮膚內、腸胃外，這是營氣所停留的地方。這會導致人汗毛孔鬆散，毛孔閉塞，到了秋天感受風邪，或是在出汗時吹到風，或是洗澡時水氣侵入皮膚，與衛氣一起停留。衛氣白天在身體的陽分運行，夜晚在陰分運行。這種病邪會隨著衛氣，陽氣旺盛時就向外擴散，陰氣旺盛時就向內侵入，內外互相搏擊，所以說會發作。
黃帝問：為什麼瘧疾會隔一天發作一次呢？
岐伯說：因為邪氣停留的位置較深，侵入體內與陰氣相合，當陽氣獨自發作時，陰邪就潛伏在體內，陰陽之氣互相爭鬥，陰邪無法排出，所以會隔一天發作一次。
黃帝問：為什麼瘧疾發作的時間有時晚，有時早呢？
岐伯說：邪氣如果停留在風府穴，會沿著脊椎向下移動。衛氣每天都會在風府穴匯合，第二天會向下移動一節，所以發病時間就會延後。這是因為邪氣先侵入脊背。每次到達風府穴時，毛孔就會打開，毛孔打開邪氣就會侵入，邪氣侵入就會發病，所以每天發作的時間會越來越晚。
邪氣從風府穴向下移動，每天移動一節，二十五天會到達骶骨，二十六天會進入脊椎內部，注入腰背的脈絡。邪氣再向上行，九天後會從鎖骨上窩處出來。邪氣每天向上走，所以發病時間會越來越早。隔一天發作的，是因為邪氣侵入五臟，橫向連繫募穴和原穴。邪氣行走的路線遠，位置深，運行緩慢，無法與衛氣同步運行，所以無法完全排出，因此才會隔一天發作。
黃帝問：你說衛氣每次到達風府穴時，毛孔就會打開，毛孔打開邪氣就會侵入，邪氣侵入就會發病。現在衛氣每天向下移動一節，衛氣發散時並不在風府穴，那麼每天發作的瘧疾又是怎麼回事呢？
岐伯說：這是因為邪氣停留在頭頸部，沿著脊椎向下移動。所以虛實情況不同，邪氣侵入的部位也不同，就不會都從風府穴發病。邪氣侵入頭頸部，就會在氣走到頭頸部時發病；侵入背部，就會在氣走到背部時發病；侵入腰背部，就會在氣走到腰背部時發病；侵入手腳，就會在氣走到手腳時發病。衛氣所到的地方，與邪氣相結合就會發病，所以風邪並沒有固定的停留位置；衛氣發散的地方，一定會打開毛孔，邪氣所停留的地方，就是病邪發作的部位。
黃帝問：為什麼瘧疾會先感到寒冷後發熱呢？
岐伯說：夏天受暑氣侵襲，大量出汗，毛孔打開，遇到寒冷的水氣侵入，停留在皮膚和毛孔之間，秋天再感受風邪，就會形成瘧疾。寒冷屬於陰氣，風屬於陽氣。先受到寒邪侵襲，再受到風邪侵襲，所以會先感到寒冷後發熱，這種按時發作的病症，叫做寒瘧。
黃帝問：為什麼瘧疾會先感到發熱後發冷呢？
岐伯說：這是因為先受到風邪侵襲，再受到寒邪侵襲，所以會先感到發熱後發冷。這種按時發作的病症，叫做溫瘧。如果只是發熱而不感到寒冷，是因為陰氣先衰竭，陽氣獨自發作，就會出現氣短、煩躁、手腳發熱、想嘔吐，這種病症叫做癉瘧。
岐伯說：瘧疾剛開始發作時，陽氣會與陰氣相結合，這時陽氣虛弱而陰氣旺盛，身體外沒有陽氣，所以會先感到寒冷顫抖。當陰氣到了極限，陽氣就會重新出現，陽氣與陰氣又一起向外擴散，這時陰氣虛弱而陽氣旺盛，所以會發熱和口渴。瘧疾的病邪，與陽氣結合就會陽氣旺盛，與陰氣結合就會陰氣旺盛，陰氣旺盛就會感到寒冷，陽氣旺盛就會感到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