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甫

《古今醫統大全》~ 卷之八十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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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八十 (10)

1. 瘡瘍作渴

瘡瘍作渴,不問腫潰,但脈數發熱而渴,用竹葉黃耆湯。不發熱不渴,或脈數無力而渴,或口乾,用補中益氣湯。若脈數便秘,用清涼飲。尺脈洪大,按之無力而渴,用加減八味丸,若治口燥舌黃,飲水不渴,此丸尤妙。

《精要》曰:渴與口乾不同,不宜用丹藥,鎮墜,禍如反掌,惟桑枝煎五味湯以救陽水,甚妙。

丹溪曰:不言食味起火,怒氣生火,房勞激火,吾恐渴亦未易止也。

《精要》曰:瘡作渴甚急,與神仙追毒丸取下惡毒,清膽湯千金漏蘆湯五香連翹湯、六味車鰲散、萬金散皆可選用。利後仍渴,卻用生津補氣藥,津液生,氣血充,渴自止。

丹溪曰:大渴而與利藥,非明示脈證,何以知其當下?後言利後仍渴,卻用補藥,又不明言脈證,恐是但有大渴必下,下後尚渴,方與補藥。古人治未病,如此用藥可乎?況渴屬上焦,當腫瘍時猶或可用。或潰瘍後渴,多因氣血之虛,何待利後方議其虛也?

癰疽初發,乃氣血虛,用參耆以補氣,歸地以養血,或忍冬丸黃耆六一湯

一人瘍後發背未潰,脈數無力,此陰虛火動,用加減八味丸㕮咀,二劑稍緩,次用丸劑而愈。

一人腦疽作渴,脈雖洪,按之無力,治以此藥。不信,自用滋陰等藥,愈盛,七惡並至而死。

東垣云:人病疽愈後發渴,多致不救,惟加減八味丸絕妙。蓋癰疽多因虛而得,疽安而渴者,服此丸則渴止而安,未渴者,服此丸永不渴,或未疽而先渴者,服此丸不惟渴止,而疽亦不作。

一貴人疽未安而渴作,一日飲水數升。予用加減八味丸,諸醫大笑,皆用木瓜烏梅、紫蘇、參苓、百藥煎等劑,而渴愈甚,不得已用此,三日渴止。其疾本以腎水枯竭,心火上炎,是以生渴,此藥生水降火為最,醫者鑑之。

《精要》曰:疽向安後發渴,與加減八味丸。

丹溪曰:疽後發渴,此時氣血兩虛,當用參耆補氣,歸地補血,渴者當止,何必澤瀉茯苓,佐以肉桂,以導水耶?若忍冬丸、黃耆六一湯亦為切當,忍冬養血,黃耆補氣,渴何由作?(甫按:丹溪此論,疽後發渴,氣血兩虛,治以參耆補氣,歸芐養血,則渴自止,何必以桂導水,此誠確論。東垣謂疽後作渴,非八味丸莫能止。

蓋腎水虛而然,非八味丸誠不能止,故其理也。至於概用八味九,不論疽後之虛,而云未疽作渴,悉能服之,疽亦不作,恐非通論。夫何?癰疽多因積熱而成。經云:脈數不退,必作瘡瘍。可見火積之久而後疽作也。予意未疽先渴,此火之象,當以解熱敗毒、涼血生津,則渴自止,而疽或不作。

若遽用八味丸,似非切當。且附子性悍,惟用於疽後虛熱,以其從治之法為宜。世人不知其虛,而惟以清熱解渴之劑,所以東垣特激而進之之意云耳。甫恐後之醫者,執辭害意,雖於未疽之先作渴,概用附子,豈不誤耶?大抵疽後作渴,遠用丹溪,補養氣血甚穩當,而用之或不能效,再用八味丸以後治之,庶無剽悍之誤也。)

2. 瘡瘍嘔逆

《精要》云:瘡瘍嘔逆有二證,一初發不曾得內托,伏熱在心,一氣虛,脾氣不正。其伏熱在心者,與內托散,氣虛者,宜嘉禾散,有寒熱宜正氣散,兼與山藥丸以補腎。

丹溪曰:諸逆衝上嘔噦,皆屬於火,托裡散性涼,固有降火之理。若嘉禾散,徒溫暖以助火耳。山藥丸補腎,以壯下焦之陰,粗為近理。然治嘔須分先後。腫瘍時,當作毒氣上攻治之。潰瘍後,當作陰虛補之。若年老,因疽潰後,嘔不食者,宜參耆白朮膏,佐使藥隨時隨證加減。亦用獨參湯而愈者,山藥丸緩急未易治。

河間謂:瘡瘍嘔逆,濕氣侵於胃也,藥中宜倍加白朮

3. 瘡腫寒熱用藥法

嘗見治寒以熱,而寒彌甚,治熱以寒,而熱彌熾,何也?假如心實生熱者,當益其腎,腎水滋,熱自除。腎虛生寒者,當補其心,心火降,寒自退。此所謂寒之而熱者取之陰,熱之而寒者取之陽也。又寒因熱用,熱因寒用,要在通其理類而已。又聞微者逆之,甚者從之。蓋治寒以熱必涼而行之,治熱以寒必溫而行之,此亦欲其調和也。

其間有正有權者,蓋病有微有甚,微者逆治,理之正也;甚者從治,理之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