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甫

《古今醫統大全》~ 卷之八十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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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八十 (9)

1. 辨瘤

若發腫,都軟不痛者,血瘤,虛腫而黃者,水也。發腫日漸增長而不大熱,時時牽痛者,氣瘤。氣結氣腫,久而不消,後亦成膿,諸癃瘤疣贅等,至年衰,皆自內潰。治於壯年,可無後憂。

2. 疽分虛實用藥

瘡疽痛息自寧,飲食知味,脈證俱緩,緩則治本,故可以王道平和之藥,徐而治之,亦無不愈。若脈實焮腫,煩躁寒熱,脈證俱實,非硝黃猛烈之劑不能除,投以王道之劑則非也。若瘡瘍聚腫不潰,潰而膿水清稀,或瀉利腸鳴,飲食不入,嘔吐無時,或手足並冷,此脈證俱虛,非大補之藥不能平,投以硝黃攻伐之劑,亦非也。故治其證者,當辨表裡虛實,隨宜治之,庶得萬全。

3. 治瘡須分補瀉

東垣曰:瘡疽,受之有內外之別,治之有寒溫之異。受之外者,法當托裡,以溫劑;反用寒涼之藥,則是皮毛之邪引入骨髓矣。受之內者,法當疏利,以寒劑,反用溫劑托裡,則是骨髓之病上徹皮毛矣。殆必表裡通潰,共通為瘡助為毒,苦楚百倍。輕則危,重則死矣。

4. 男女癰疽治法不同

男婦癰疽,《精要》謂治法無異。丹溪曰:婦人情性偏執,比之男子,其難何止十倍?雖有虛證宜補,亦當以執為慮。

一婦人早寡,善飲啖,形肥偉,性沉篤,年六十,六月間患背疽近脊。醫乃橫直裂開取血,雜以五香十宣散,酒飲月餘,未嘗及其寡居之郁、酒肉之毒、偏執之滯、時令之熱,竟至平陷,淹延兩三月不愈。

5. 小兒瘡疽

小兒純陽多熱,心氣鬱而多瘡,胎食過而受熱毒,犀角散為最。余如法,若大下,恐傷其胃。

6. 癰疽當分經絡

丹溪曰:六陽經有多氣少血者,有少血多氣者,有多氣多血者,不可概論。諸經惟少陽、厥陰生癰,理宜預防,以其多氣少血,血少肌肉難長,瘡口久不合,必成死證。或者遽用驅毒利藥,以伐陰分之血,禍不旋踵,才得腫疼,參之脈證,若有虛弱,便與滋補,血氣無虧,可保終吉,若用尋常驅熱拔毒及散氣藥,虛虛之禍,如反掌耳。

一人年三十,左腿外臃紅腫,一人年四十脅下紅腫,二人皆不預防本經少陽血少,猛浪用大黃攻裡而死。

一人年六十,左膊外側一核。一女髀骨中痛。二人亦不預防本經血少,猛浪用五香十宣表散死。(以上病例,不繫膏粱丹毒火熱之變,因虛勞氣鬱所致,只宜補形氣,調經脈,瘡當自消,不待汗下而已也。若不詳脈症經絡受病之異,下之,先犯病禁經禁,故致失手也。)

7. 內托

凡癰疽或已成,血氣虛者、邪氣深者,邪氣散漫不能突起,亦難潰膿,或潰後膿少,或膿清稀,或堅硬不軟,或雖得膿而根腳紅,膿開大,皆氣血虛,邪氣盛,兼以六淫之邪,變生諸證,必用內托,以補藥為主,令其毒熱出於肌表,則易愈也。須是補藥為君,活血驅邪之藥為臣,或以辛香之藥行其鬱滯,或加溫熱之藥御其風寒。

亦有瘡疽腫痛,初生一二日,便覺脈沉細而煩悶,臟腑弱而皮寒,邪毒猛浪,恍惚不寧,外證沉深者,即當用托裡散或增損茯苓湯、及溫熱之劑,以從治之。

或問內托,河間治腫焮於外,根盤不深,形證在表,其表多浮,病在皮肉,非氣盛則必侵於內,急須內托,宜復煎散除濕散郁,使胃氣和平,如或未已,再煎半料飲之。如大便秘及煩熱,少服黃連湯。如微利,及煩熱已退,卻與復煎散。如此是榮衛俱行,邪氣不能內傷。

8. 內消

內消,當審淺深大小,經絡處所,形脈虛實。如腦、背、腰、項、臀、腨皆太陽經,宜黃連羌活;脊背連脅處,為近少陽,宜敗毒散;形實脈實者,宜漏蘆湯五利大黃湯等疏利之;氣虛參耆為主,血虛當歸人參為主,佐以消毒,加以引經。六經分野,各隨本經標本寒溫、氣血多少,以行補瀉,惟少陽一經,治與氣血虛同法。

(凡栝蔞、射干穿山甲蟾酥連翹地丁、大力子、金銀花木鱉子之類,皆內消之藥。)

9. 外施貼藥

外施貼藥,正是發表之意。經曰:發表不遠熱。大凡熱得氣則散,得冷則凝痛,醫敷貼冷藥,豈理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