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甫

《古今醫統大全》~ 卷之三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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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 (20)

1. 施藥施方

夫人既以五穀養其生,而亦藥石伐其病。苟無藥石,則寒暑勞苦之太過,喜怒飢飽之無節,時令不常,衛生無術,身貧而莫求醫藥,雖富者或無良劑,或客遊半道,臥病而無所治療,如是而夾者亦多矣。且好仁之士,有濟物之心,或蓄一驗方,或有一奇藥,計力多寡,精加修制,廣加施惠,使沉疴宿疾,苦楚萬狀,危惡之候,一藥能愈,俾呻吟變為和氣。

雖身貧力危,難以修合濟人者,誠能得奇效之方,隨所治之疾,印寫千百本,黏之於牆壁道路之間,利亦博矣。

白話文:

夫人既然用五穀來維持生命,也需要用藥石來治療疾病。如果沒有藥石,那麼寒暑勞苦過度,喜怒飢飽無節制,季節變化不常,養生沒有方法,窮人無力求醫問藥,即使富人,也可能求不到良藥,或是在旅途中生病,無人照料。這樣的情況,實在不少。

況且,仁心仁術之人,想要幫助眾生,或許擁有珍貴的驗方,或是有奇效的藥物。他們會根據自身能力,精心地製作藥物,廣泛地施予他人,使那些久病纏身,痛苦不堪,危在旦夕的人,得以藥物痊癒,讓呻吟聲轉變成舒暢的呼吸。

即使自身貧困,力量微薄,無法親自製作藥物幫助他人,但如果能得到奇效的藥方,根據病症印製成上千份,貼在牆壁和道路上,也能造福廣大民眾,功德無量。

2. 慎疾慎醫

春甫曰:聖人治未病不治已病,非謂已病而不治,亦非謂已病而不能治也。蓋謂治未病,在謹厥始防厥微以治之,則成功多而受害少也。惟治於始微之際,則不至於已著而後治之,亦自無已病而後治也。今人治已病不治未病,蓋謂病形未著,不加慎防,直待病勢已著,而後求醫以治之,則其微之不謹,以至於著,斯可見矣。

聖人起居動履,罔不攝養有方。間有幾微隱晦之疾,必加意以防之,用藥以治之。聖人之治未病不治已病有如此。《論語》曰:子之所慎,齊、戰、疾。釋云:齊,所以交神明,誠至而神格,疾為身之生死所關,戰為國家存亡所繫。然此三慎誠為最大,而疾與乎其中,得非以身為至重耶?康子具藥,則曰:未達,不嘗。可見聖人慎疾慎醫之心至且盡矣。

白話文:

春甫說:聖人預防疾病而不治療已經發作的疾病,這並不是指已經生病了就不去治療,也不是指已經生病了就無法治療。而是指預防疾病,在於小心開始,防止微小的問題,及時處理它,這樣成功的機會多,受到的傷害少。只有在疾病還很輕微的時候就加以處理,就可以避免等到病情加重後纔去治療,也就自然不會等到病情嚴重再去處理了。現在的人治療已經發作的疾病,不預防未來的疾病,這是指他們對於疾病的形態還沒有顯現,就沒有特別小心地加以防範,直到病情顯現,纔去找醫生治療,這種對疾病微小變化不夠謹慎,導致病情加重的現象,就很明顯了。

聖人生活行為,無一不遵循養生之道。偶爾有一些微小隱藏的疾病,必定加倍注意去防止,使用藥物去治療。聖人預防疾病而不治療已經發作的疾病就是這樣。《論語》中有提到:孔子所謹慎的有三件事,即祭祀、戰爭和疾病。解釋是:祭祀可以讓神靈感知人類的誠意,誠意到達時神靈就會來臨;疾病關係到人的生死,戰爭關係到國家的存亡。然而這三件事情都非常重要,而疾病卻是其中的一項,可以看得出聖人對於疾病和尋求醫療的謹慎之心非常全面。

康子準備好藥物,但說:如果我不確定這個藥物的效果,就不會嘗試。這表明聖人對於疾病和醫療的謹慎之心極其周全。

世之人非惟不知治未病,及至已病,尚不知謹,始初微略,恣意無忌,釀成大患,方急而求醫,曾不加擇,惟以其風聞,或憑其吹薦,委之狂愚,卒以自壞。皆其平日慢不究心於醫,至於倉卒,不暇擇請。殊不知醫藥人人所必用,雖聖人有所不免。顧在平昔講求,稔知其為明醫,偶有微疾,則速求之以藥,治如反掌。

譬能曲突徙薪,豈有焦頭爛額之誚?丹溪論之,固亦詳矣。甫之膚見,尤有未悉之意焉。續貂之訝,誠所不免。有志養生者,擴而充之,亦未必無小補云。

白話文:

世上的許多人,不僅不知道如何預防疾病,等到生病了,還不謹慎,一開始病徵微弱時,就放縱自己,毫無忌憚,最終釀成大病,才著急求醫。他們甚至不加選擇,只憑藉風聞或他人推薦,就將性命交給不肖醫者,結果導致自身受害。這是因為他們平時就疏於研究醫學知識,等到緊急情況時,就沒有時間仔細挑選醫生。

殊不知醫藥是人人都會用到的,即使是聖人也無法完全避免。所以平時就應該認真學習醫術,找到可靠的醫生,一旦出現輕微疾病,就能迅速求醫,治療起來就如同反掌般容易。

就像彎曲煙囪,搬移柴火,就能避免火災,何必等到頭上燒焦了才後悔呢?丹溪先生的論述,固然詳盡,但我的淺見,仍有一些不全面的地方。就像給破衣縫補貂皮,難免會讓人感到突兀。希望有志於養生的人,可以借鑒我的觀點,加以擴充,或許也能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