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十四 (8)
卷十四 (8)
1. 本草(六)
不獲見諸行事。而寓意於此也。其學博。其識精。故能辨別本草稟受之性。以窺陰陽之奧。而得其合同而化之原。乃編採諸家方論。權衡而上下之。即世所奉為金科玉律。如李東璧氏本草綱目。亦時有去取焉。觀止矣。蔑以加矣。
吳驥序略曰。故司寇潛江云密劉公道德洽聞。以剛腸直節。名於海內。年登八十。稱耈造憖遺之老。生平於書無所不讀。而尤篤好軒岐之學。探賾反約。竭三十年之力。而本草述成。其曰述者。本經合論。曲鬯旁通。以明夫不居作者。驥夙獲撰杖。辱公呼為小友。甲辰陽月。
訪公於家。公神明不衰。劇談彌夕。酒闌燭灺。自云。不佞壯而多病。以醫藥自輔。看題處方。良用娛慰。雖古人之好燬好屐。誠弗若也。筆其所見。幸底於成。子其為我序之。諈諉鄭重而別。逾年乙巳。公正星辰之位。又逾年。乃克為序。
〔陸氏(圻)本草丹臺錄〕海寧續目二卷,未見
朱彝尊零丁為陸進士寅作序曰。錢唐陸先生圻字麗京。一字景宣。高尚之士也。甲申後。賣藥海寧之長安市。會湖州有私撰明書者。為人告訐。辭連先生。既而論釋。遊嶺南。時前進士知臨清州事□□□遁跡浮屠。南雄陸大守世楷為闢丹崖精舍。緪鐵鎖以上。先生依焉。一夕夢至琳官。
丹梯碧瓦中。有神建龜蛇之旐。寤對寺僧言狀。僧楚人。謂曰。此大和山也。先生乃易道士衣往訪。竟不知所終。
〔王氏(翃)握靈本草〕二十卷,存
自序略曰。夫士不通六藝之書。其臨政制治。殃民必多。醫不知本草之經。其臨病制方。傷生必甚。嘗見市藥之人。昧於藥之方土節候。惟聽之採藥之家。求藥之人。昧於藥之根莖花實。惟聽之市藥之家。其用之也。是名是而實乖。或質同而效異。此之不知藥。醫之得過也猶淺。
若乃真贗既分。良毒已辨。而暗於陰陽。迷於升降。其用之也。或應陰而用陽。成宜升而反降。此之不知藥。醫又安所逃其罪哉。孔志約撰本草序。有曰名實既爽。寒溫多謬。用之凡庶。其欺已甚。施之君父。逆莫大焉。斯言良足畏已。竊考近世本草。惟宋證類一書。最稱明備。
明李東璧為之增品益方。資以百家考辨。撰為綱目若干卷。嗜奇之家。無不什襲珍之。而俗醫習守蒙筌摘要之舊。既苦其不能讀。又苦其不易購。將使作者之心。空懷利濟。終古沕沕可慨也。夫方藥所以療疾。非以炫博。當未經考辨之先。即繪圖山海。未足供其睹記。及考辨既定。
則經略之陰陽。性用之宜忌。與製劑之大小奇偶。無不亟待講求。而方土形性。又其次矣。故考信一則眾說可芟。精義存則繁言可節。方則務取合理。苟涉迂誕。概置弗錄。昔楊醫博去有名未用之藥。而有刪繁一書。日華子詳華實性味。而作諸家本草。又若珍珠囊之成於潔古。
白話文:
無法從事實際的行為,而是將意念寄託於這本書中。他的學問廣博,見識精深,所以能夠辨別藥草所稟賦的特性,從中窺探陰陽的奧妙,並掌握其相互作用轉化的根本原理。他編纂採集各家的方劑理論,加以權衡取捨,使得本書成為世人奉為圭臬的典籍。例如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也時有取捨參考之處。這部書的成就已經到了極致,無可再增添了。
吳驥的序言大略是說,從前擔任司寇的潛江人劉公,他的道德聲望廣為人知,以剛強正直的氣節聞名於天下。年紀到了八十歲,被尊稱為年高德劭的老人。他一生對於書籍無所不讀,尤其篤好岐黃醫學。他深入探究並歸納整理,耗費三十年的心力,才完成了這部本草著作。書名之所以稱為「述」,是因為它融會貫通了《本經》的理論和各家論述,以表明本書並非作者獨創。我吳驥過去有幸被賜予手杖,並被劉公稱為小友。甲辰年陽月,我到劉公家中拜訪,當時劉公精神矍頽,我們徹夜長談。酒意闌珊,燭光也快要熄滅時,劉公說,我年輕時體弱多病,都是依靠醫藥來輔助。研究醫理、處方用藥,是我的樂趣,即使是古人愛好焚毀書稿或穿著舊鞋,也比不上我。我將自己的心得寫成書,幸好終於完成。希望您能為我寫一篇序言。之後劉公又再三叮囑我,讓我非常重視此事。過了一年,到了乙巳年,劉公過世。又過了一年,我才寫成這篇序言。
[陸氏(圻)本草丹臺錄] 海寧續目二卷,未見。
朱彝尊為陸進士寅所寫的序言大意是說,錢塘人陸先生圻,字麗京,又字景宣,是個品德高尚的人。甲申年之後,他在海寧長安市賣藥。當時湖州有人私自撰寫明朝的歷史,被人告發,牽連到陸先生。後來他被釋放,便去遊歷嶺南一帶。當時擔任臨清州知州的進士(名字已佚失)遁入佛門。南雄陸大守世楷為他闢了一間丹崖精舍,用鐵索固定使其可以攀爬上去,先生就住在裡面。有一天晚上,他夢見自己到了琳官,在紅色的台階和碧綠的瓦片中,有神祇建立著龜蛇形象的旗幟。醒來後,他把夢境告訴寺廟的僧人,僧人是楚地人,告訴他那是大和山。先生於是換上道士的服裝去尋訪,最後不知所終。
[王氏(翃)握靈本草] 二十卷,現存。
作者的自序大意是說,一個士人如果不通曉儒家六藝,那麼他治理國家百姓,必定會為害人民。一個醫生如果不通曉本草的經義,那麼他診病開方,必定會傷害生命。我曾經看過市場上賣藥的人,不了解藥材的產地、土質、季節氣候,只聽從採藥人的說法;買藥的人,不了解藥材的根莖花實,只聽從賣藥人的說法。這樣用藥,就是名實不符,或者藥材品質相同,但功效卻不同。這種不了解藥性的情況,對於醫生來說,過失還算輕微。
如果能夠辨別真偽、良毒,但卻不了解陰陽,不明白升降的道理,這樣用藥,就會出現應該用陰藥卻用了陽藥,應該用升藥卻用了降藥的情況。這種不了解藥性的情況,醫生又如何能逃脫罪責呢?孔志約撰寫本草序時說,藥物的名稱和實質不符,藥性的寒熱溫涼多有謬誤,用在一般百姓身上,欺騙已經很嚴重了,如果用在君王父母身上,那是罪莫大焉。這些話實在令人警惕。我仔細考察近世的本草著作,唯有宋代的《證類本草》一書,最稱詳盡完備。
明代的李時珍在此基礎上,增補了藥材的品類,增加了方劑,並以百家學說加以考證,撰寫成《本草綱目》若干卷。那些喜好珍奇的人,沒有人不把它當成珍寶來收藏。但是,一般的醫生卻仍然守著那些簡略的舊本草,既苦於看不懂,又苦於不易購買。這樣一來,使得作者想要利益百姓的心願,最終也只能令人感到感慨遺憾。藥方是用來治療疾病的,不是用來炫耀學識廣博的。在沒有經過考證之前,即使把山川草木畫成圖,也難以讓人了解其藥性。只有經過考證確定之後,才能深入探討藥物的陰陽屬性、功效禁忌,以及藥劑的製作大小和奇偶數。至於藥材的產地和外形特性,則是次要的。因此,只要考證真實可靠,那麼眾說紛紜就可以刪除,只要精義存在,那麼繁瑣的言論就可以省略。選用藥方要務求合理,如果牽涉到荒誕不經的說法,一概不予採用。以前楊醫博刪去那些有名但沒有實際作用的藥材,寫成《刪繁》一書。日華子詳細論述花實的性味,寫成《諸家本草》。又像珍珠囊成書於潔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