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十四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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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5)

1. 本草(六)

破積聚癥瘕。中病即止。夫天地開闢。草木始生。農皇仰觀天之六氣。俯察地之五行。六氣者。厥陰。少陰。太陰。少陽。陽明。太陽。三陰三陽是也。五行者。申己運土。乙庚運金。丙辛運水。丁壬運木。戊癸運火。五運五行是也。本五運六氣之理。辨草木金石蟲魚禽獸之性。

而合人之五臟六腑十二經脈。有寒熱升降補瀉之治。天地萬物。不外五行。其初產也。有東南西北中之五方。其生育也。有春夏秋冬長夏之五時。其形有青黃赤白黑之五色。其氣有臊焦香腥腐之五臭。其質有酸苦甘辛鹹之五味。著為藥性。開物成務。傳於後世。詞古義深。難於窺測。

後人纂集藥性。不明本經。但言某藥治某病。某病須某藥。不探其原。只言其治。是藥用也。非藥性也。知其性而用之。則用之有本。神變無方。襲其用而用之。則用之無本。窒礙難通。余故詮釋本經。闡明藥性。端本五運六氣之理。解釋詳備。俾上古之言。瞭如指掌。運氣之理。

炳如日星。為格物致知三才合一之道。其後人之不經臆說。逐末忘本者。概置勿錄。學者能於此會悟之。則神農觀天察地窮理盡性之學。庶幾近之。後世之書。有涉訛謬者。屏棄勿道。可也。

王琦跋曰。因陋就簡。舍其本而末是圖。學人大弊也。今之言藥性者。往往雜取世俗孟浪之說。奉為律令。而於神農本經。棄猶敝屣。譬之經生家四書五經。不之研究。而只記腐爛時文。以為應試之用。思僥倖以取科第。安能冀其必得哉。先民盧不遠作本草博議。其子晉公廣之作乘雅。

張隱菴高士宗作本草崇原。皆以本經為宗。而推衍之。發前人所未發者甚多。可謂良工心苦。第乘雅間雜閒文。語兼晦澀。性根譾陋者。多不能讀。崇原則詮解明皙。中人以下。咸可通曉。似於新學為宜。在昔張君創其始。張歿而高君集其成。繕寫樣本。方欲鋟板。高君又亡。

事遂中輟。厥後樣本傳歸胡念庵家。念庵父子謝世。不知又歸誰氏。茲從胡之門人高端士處。得其移寫副本。惜乎讎校未精。文句間有缺略訛謬。恐後之閱者。不免夏五三豕之嘆。爰加訂正。而授之梓。以公於世。學者苟能依此而詳譯之。舉一反三。引伸觸類。自可以入烈山氏之藩籬。

而得其妙用。視彼因陋就簡之徒。雜採世俗之說。以處方定劑者。其得失不大有逕庭耶。乾隆丁亥冬至後七日。胥山老人王琦跋。

〔郭氏(佩蘭)本草匯〕十八卷,存

自序曰。本草之書備矣。予曷為而有是編哉。是編蓋成於養疴。二十年來當體求醫。諏今稽古。由博反約。以有此書也。夫醫之為道至隱。而唯藥之在本草則甚顯。命名有義矣。審形有狀矣。產有地矣。制有法矣。五行五色之異用。五氣五味之殊塗。其昭明較著如此。宜乎所投輒效。

白話文:

破除身體內的積聚和腫塊,只要病症好轉就停止用藥。天地開闢之初,草木開始生長。神農氏仰觀天的六種氣候變化,俯察地的五種運行規律。所謂六氣,指的是厥陰、少陰、太陰、少陽、陽明、太陽,也就是三陰三陽。所謂五行,指的是土的運行由申和己主導,金由乙和庚主導,水由丙和辛主導,木由丁和壬主導,火由戊和癸主導。這就是五運五行。根據五運六氣的道理,辨別草木、金石、蟲魚、禽獸的特性,使其能與人的五臟六腑和十二經脈相配合,從而達到寒熱升降、補虛瀉實的治療效果。

天地萬物都離不開五行。它們初生時,有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生長時,有春夏秋冬和長夏五個時令;外形有青黃赤白黑五種顏色;氣味有臊、焦、香、腥、腐五種;性質有酸、苦、甘、辛、鹹五種味道。將這些特點記錄下來,便成為藥物的屬性,可以開物成務,流傳於後世。但由於文字古老,含義深奧,難以理解。

後人編撰藥性,不明白《本經》的道理,只說某種藥可以治療某種病,某種病需要用某種藥。他們不探究藥物的根本原理,只談論藥物的治療作用,這是在使用藥物,而不是在理解藥性。了解藥物的屬性並加以運用,就能夠用藥有根有據,變化無常。只是照搬前人的用藥方法,而不知其原理,就會用藥沒有根本,難以通達。所以我闡釋《本經》,闡明藥性,端正五運六氣的原理,進行詳細的解釋,使上古的道理清晰明瞭,就像看著自己的手掌一樣。五運六氣的道理,也像太陽和星星一樣光明。這是探究事物原理,達到天、地、人三者合一的方法。至於那些不經考證、胡亂猜測、捨本逐末的說法,一概不予採錄。學者如果能從這裡領悟,就能接近神農氏觀察天象、考察地理、探究事物原理、窮盡事物本性的學問。後世書籍中,凡是有錯誤的地方,都應該摒棄,不加理會。

王琦寫跋語說:因循陋習,只求簡便,捨棄根本而追求枝末,是學者的大弊端。現在談論藥性的人,往往雜採世俗輕率的說法,奉為圭臬,卻把神農本經像破爛一樣丟棄。這就像讀書人只知道死記硬背那些腐爛的八股文章,而不去研究四書五經,只求僥倖應試,想要取得功名,又怎麼能指望一定成功呢?先民盧不遠寫了《本草博議》,他的兒子晉公擴充為《乘雅》,張隱菴和高士宗寫了《本草崇原》,都是以《本經》為根本,並加以推演,發掘了很多前人沒有發現的內容,可謂用心良苦。但是《乘雅》中夾雜一些閒散文字,文字又晦澀難懂,資質淺薄的人大多難以讀懂。《崇原》的解釋則清晰明白,中等資質的人都可以理解,似乎更適合新學者學習。從前,張隱菴先生開創了這個學說,張先生去世後,高士宗先生將其完成,寫好樣本,正要刻板印刷,高先生又去世了,事情就此中斷。後來,樣本輾轉到了胡念庵家中,念庵父子去世後,不知道又流落到誰家。現在,從胡念庵的門人高端士那裡,得到了抄寫的副本。可惜的是,校對不夠精細,文句之間有缺漏和錯誤,恐怕後來的讀者,不免會產生「夏五」、「三豕」這樣的感嘆。因此,我加以訂正,並刻板印刷,公諸於世。學者如果能夠根據此書,詳細地研讀,舉一反三,觸類旁通,自然可以進入神農氏的門徑,而得到其中的奧妙。那些因循陋習,只採集世俗說法,來開方用藥的人,他們之間的得失難道不是有很大的差別嗎?乾隆丁亥年冬至後七日,胥山老人王琦題跋。

(郭氏《佩蘭》本草匯)十八卷,現存。

自序說:本草的書籍已經很完善了,我為什麼還要編寫這本書呢?這本書是在我養病期間完成的。二十年來,我根據自身情況求醫問藥,參考古今書籍,由博返約,才有了這本書。醫學的道理非常隱晦,而藥物在《本草》中卻非常明顯。藥物的命名有它的含義,形態有它的特點,產地有它的位置,炮製有它的方法,五行五色有不同的用途,五氣五味有不同的作用途徑。它們如此明確,理應藥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