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七十八 (10)
卷七十八 (10)
1. 方論（五十六）
大運統其權。小運司其令。此洛書之定理也。古人以河圖之先天五行論體。以洛書之五行論用。良有以也。至於各年歲氣。又有五運六氣之不同。如甲己為土運。喜暖而惡寒。乙庚為金運。喜清而惡燥。丙辛為水運。欲暖而怕冷。丁壬為木運。愛達而惡郁。戊癸為火運。宜涼而厭熱。
此五運之遞遷也。六氣者。如子午一年。少陰君火司天。卯酉燥金在泉。而卯酉二年則反之。丑未二年。太陰濕土司天。太陽寒水在泉。而辰戌二年則反之。寅申二年。少陽相火司天。厥陰風木在泉。而巳亥二年則反之。此六氣之流轉也。一歲之中。又有王氣之值月令。客氣之重加臨。
俱當分別而為治者也。岐伯曰。厥陰司天。其化以風。少陰司天。其化以火。陽明司天。其化以躁。太陽司天。其化以寒。經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盛衰。虛實之所起。不可以為工矣。蓋司天行天之令。上之位也。故主上半年。在泉主地之化。行平地中。下之位也。故主下半年。
歲運主天地之間。人物化生之氣。中之位也。故主一歲之中。運氣之理者。此其詳且悉也。可不察乎。夫痘內發於臟腑。外應乎氣運。天動人隨。毫髮不爽。是故治痘者。以明氣運為急也。然則錢氏之用清涼。陳氏之用溫補。皆非二子之偏見。乃運氣之所值宜爾也。即如救偏瑣言一書。
闡發皆有至理。論證備極詳明。雖以清火解毒為主。而其中不無補法。但以大黃為首重者。因其時值下元甲子。九紫火運二十年。所以宜瀉者。十之七八。宜補者。十止二三。後人讀其書。而不知其故。欲執一法以通治。遞遷之運氣。有是理乎。乃今時值上元甲子。運氣屬水。
若肆用苦寒。而不知反保赤者能無隱憂乎。余遍觀痘科諸書。無過乎王宇泰先生所輯幼科。第合刻於群集之中。部籍甚多。而且彙纂諸家方論。博而太繁。恐學者難於檢閱。故特抽其尤而撮其要。咀其微而啜其華。為之因時上下。酌古宜今。不泥乎法。而遵其法。不執於方。
而准其方。凡閱是編者。必會通乎補瀉溫涼之旨。而神明變化於間也。彼守一隅之見。而執一定之法者。未可與適道而言權矣。至若痘疹之首重氣運，古人言之詳矣。非創見也。因悉之簡端。藉以問世。不知然乎否乎。故為之敘若此。康熙辛巳歲孟冬之月。古越李菩東白梅山氏書。
〔談氏（金章）誠書痘疹〕三卷，存
〔張氏（琰）種痘新書〕十二卷，存
自序曰。今夫創千古未有之奇。裁一心獨得之蘊。以新岐黃之耳目者。乃得謂之新。若治痘之家。名賢濟濟。即治痘之法。汗束盈盈。但墨守一室者。拘管見而不能通。循行故轍者。泥常法而不知變。率由舊章。陳陳相因已耳。即以舊章而論。宇內方書。總無種痘之說。豈治痘之方。
白話文：
大運掌管整體權衡，小運負責具體時令，這是《洛書》中固有的道理。古人以《河圖》的先天五行來論述身體的本質，以《洛書》的五行來論述其應用，確實有道理。至於每年的氣候，又存在五運和六氣的不同。例如，甲年和己年屬於土運，喜愛溫暖而厭惡寒冷；乙年和庚年屬於金運，喜愛清涼而厭惡乾燥；丙年和辛年屬於水運，喜歡溫暖而害怕寒冷；丁年和壬年屬於木運，喜愛舒暢而厭惡鬱悶；戊年和癸年屬於火運，適宜涼爽而厭惡炎熱。
這是五運的遞相轉變。至於六氣，例如子年和午年這一年，少陰君火掌管上半年的氣候，燥金在下半年；而卯年和酉年這兩年則相反。丑年和未年這兩年，太陰濕土掌管上半年的氣候，太陽寒水在下半年；而辰年和戌年這兩年則相反。寅年和申年這兩年，少陽相火掌管上半年的氣候，厥陰風木在下半年；而巳年和亥年這兩年則相反。這是六氣的輪流轉變。一年之中，還有主導氣候的旺氣值月令，以及從外部加臨的客氣。
這些都需要區分開來進行治療。岐伯說，厥陰司天，其氣候變化以風為主；少陰司天，其氣候變化以火為主；陽明司天，其氣候變化以燥為主；太陽司天，其氣候變化以寒為主。《黃帝內經》說，不知道每年氣候的變化，氣的盛衰，以及虛實產生的原因，就不能成為合格的醫生。司天掌管上天的命令，屬於上面的位置，所以主導上半年的氣候；在泉主導大地的變化，處於地面之下，屬於下面的位置，所以主導下半年的氣候。
歲運主導天地之間，萬物生長的氣機，屬於中間的位置，所以主導整年的氣候。關於運氣的道理，這些已經說得很詳細了，怎能不仔細考察呢？天花的發病，內在發於臟腑，外在與氣運相應，天地的變化與人的變化緊密相隨，絲毫不差。因此，治療天花的人，了解氣運變化是當務之急。那麼，錢乙使用清涼藥物，陳文中使用溫補藥物，都不是他們兩人的偏見，而是因為當時所處的氣運適宜那樣的治療方法。《救偏瑣言》這本書，闡發的道理都很精深，論證非常詳細明白，雖然以清火解毒為主，但其中也不乏補法。只是以大黃為首要藥物，是因為當時正值下元甲子，九紫火運的二十年，所以適宜瀉法的佔七八成，適宜補法的只佔二三成。後人讀這本書，卻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想要用一種方法來治療所有病症，但是氣運的轉變，哪有這樣的道理呢？現在正值上元甲子，運氣屬水，如果肆意使用苦寒藥物，而不知道保護小兒的陽氣，難道不會有隱患嗎？我仔細研讀過各種治療天花的書籍，沒有超過王宇泰先生所編輯的《幼科》，只是這本書和其他書籍合在一起刊印，內容繁多，而且匯集各家方論，內容廣泛而太過繁雜，恐怕學者難以查閱。所以我特別摘取其中精華，提煉其要點，細細品味其中的奧妙，擷取其精華，使其能因應時令變化，參酌古代，適應現代，不拘泥於成法，而遵循其原則，不固執於藥方，而以其作為標準。凡是閱讀這本書的人，必須能融會貫通補瀉溫涼的道理，並能靈活運用。那些只固守一己之見，執著於固定方法的人，是不能和他們談論變通的。至於天花首重氣運，古人已經論述得很詳細了，並不是我的新發現。我把它們簡要地整理出來，藉此問世，不知是否恰當。所以寫了這篇序文。康熙辛巳年孟冬月，古越李菩東白梅山氏書。
（談氏（金章）誠書痘疹）三卷，現存。
（張氏（琰）種痘新書）十二卷，現存。
自序中說，創造前所未有的奇特見解，裁斷心中獨到的感悟，以此來刷新岐黃醫學的認知，才稱得上是創新。至於治療天花的醫家，賢能之士很多；治療天花的方法，更是汗牛充棟。但是，那些墨守成規的人，只局限於自己的視野而不能融會貫通；那些沿襲舊路的人，拘泥於常規方法而不知變通，只是遵循舊有的章法，互相沿襲而已。就以舊的章法來說，整個天下的醫書，都沒有關於種痘的記載，難道是治療天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