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七十八 (9)
卷七十八 (9)
1. 方論（五十六）
宜開和解之門。既出之後。當塞走泄之路。結痂之時。清涼漸進。毒去未盡。補益宜疏。有哉數言。啟蒙解惑。發前未發。良可師也。所惜者。不分寒熱。不量虛實。自始至末。一以保元湯主之。痘之虛寒者得之矣。若實熱者。必罹壅毒之害。斯不能無遺議耳。吳氏例以眾家之言。
參以心得之秘。辨虛實寒熱之異。明汗下補瀉之宜。備裁諸家名方。開陳諸品藥性。條分縷析。示人活法。甚可尚矣。但博而寡要。使觀者靡所適。又謂六日以後。製藥用鹽酢。夫六日以後痘方起。採鹽能發癢。酢能破血。豈其所宜。萬氏視二家尤詳。既多辨論。且制歌括。
其立論多強合附會。前定一百四十七方。有迂雜不切者。襲人之舊有。而易其名者。似亦未盡美焉。大抵諸家所著。或狗已見。或蹈前說。或詳於議論。而不備乎方藥。或繁於方藥。而不精乎選擇。俾後人懷猶豫之疑。而抱多歧之嘆。毋乃非濟世之心乎。靈樞曰。夫約方者。
猶約囊也。蠹滿而弗約則輸泄。方成弗約。則神弗與俱。又曰。未滿而知約之以為工。不可以為天下師。余故博採諸名家之說。而返於約。名曰約囊。先之以談論。人覽而易明。次之以歌賦。文順而易讀。詳其圖說。可按而決死生。列其成方。可考而極險證。鑑乎古而不泥乎古。
師其意而不滯其跡。使表裡寒熱。氣血虛實之辨。燦若列星。煥如觀火。非敢謂功倍古人，或於刪述之意。竊有得焉耳。抑更有進焉。夫醫者意也。隨時變易。而無不宣也，若能順天時。度地宜。察人事。於以審病勢之順違。詳藥理之宜異。庶萬舉萬全。而童稚無夭折之患矣。
〔李氏（菩）痘疹要略〕四卷，存
自序曰。夫醫學所垂。列有四科。而四科之中。惟兒科為最難。以其問無所施。而切難於用也。至兒科之中。惟痘科為尤難。以其變端在頃刻。而虛實不易辨也。見夫世之業痘科者。初則發表松肌。繼則清火解毒。其後則行漿托裡。此外無餘法矣。動則曰發欲其透。出欲其盡。
不問表氣之虛實。而任意表發。雞肝人牙。無所不進。至皮肉虛腫。而痘仍不起者有之。元氣盡發於外。而痘不能內回者有之。動則曰火欲其清。毒欲其解。不顧裡氣之虛實。而肆用寒涼。芩連大黃。無所不投。至血凝氣餒。而痘反冰伏者有之。胃寒脾泄。而痘久內陷者有之。
噫。可慨矣。不知痘瘡一證。虛實由於稟賦之厚薄。故密而重者。竟獲安全。疏而輕者。反致危殆。輕重隨乎運氣之變遷。故重則俱重。輕則俱輕。然稟賦所偏者少。而運氣所關者眾。所以不明三元甲子。與五運六氣者。不可以業痘科。如上元一白。中元四綠。下元七赤。各管六十年。
謂之大運。其中一白管上元之上為水運。二黑管上元之中為土運。三碧管上元之下為木運。四綠管中元之上為木運。五黃管中元之中為土運。六白管中元之下為金運。七赤管下元之上為金運。八白管下元之中為土運。九紫管下元之下為火運。循序遞遷。各管二十年。謂之小運。
白話文：
方論（五十六）
應該開啟和解的途徑。當痘疹發出來之後，要堵塞其向外洩漏的路徑。等到結痂的時候，應逐漸使用清涼的藥物。如果毒素還沒有完全清除，滋補的藥物則應疏通。這幾句話，可以啟發蒙昧，解除疑惑，闡明先前沒有闡明的道理，實在值得學習。可惜的是，不分辨寒熱，不衡量虛實，從頭到尾都只用保元湯來治療。痘疹屬於虛寒體質的人，用這個方子自然有效；但如果是實熱體質的人，必定會遭受毒素壅塞的危害。這不能不留下遺憾。吳氏的論點，綜合了各家的說法，並加入自己心得的精髓，辨別虛實寒熱的差異，闡明汗、下、補、瀉的適宜方法，備齊了各家的名方，闡述了各種藥物的藥性，條理清晰地分析，指導人們如何靈活應用，很值得推崇。但缺點是內容太過廣泛，反而讓人不知所措。又說六天之後，製藥要用鹽和醋，但六天之後痘疹才開始出現，鹽會引發發癢，醋會破壞血液，哪裡是適宜的呢？萬氏的見解比前面兩家更加詳細，既有許多辨析，又制定了歌訣。但他的立論多是牽強附會，先前制定的147個方子，有的迂腐雜亂不切實際，有的沿用別人的舊方，只是改了名字，似乎也不夠完美。總體來說，各家著作，有的拾人牙慧，有的重複前人的說法，有的注重議論而缺乏方藥，有的方藥繁多而不精於選擇，使得後人懷疑不定，感嘆歧路太多。這難道不是違背了救世濟人的初衷嗎？《靈樞》說：「約束藥方，就像約束口袋一樣。蠹蟲滿了而不約束，就會洩漏。藥方成立而不約束，則不能與神合一。」又說：「還沒滿就懂得約束，才能成為工匠，但不能用來教導天下。」所以我廣泛採納各家的學說，最終歸於簡約，命名為「約囊」。先用談論來闡明，讓人一看就懂；再用歌賦來輔助，文辭順暢容易誦讀；詳細說明圖解，可以依此來判斷生死；列出驗方，可以考證來治療危險的病症。鑑借古人的經驗，但不拘泥於古人；學習古人的用意，但不拘泥於形式。使表、裡、寒、熱、氣、血、虛、實的辨別，如同星辰般明亮，如同觀看火焰般清楚。我不敢說功勞超過古人，只是在刪除與敘述的用意上，或許有些心得而已。而且我還要更進一步，醫者在於意念，要能隨時變化，才能夠面面俱到。如果能順應天時，考量地宜，觀察人事，藉此來審察病勢的順逆，詳盡了解藥理的宜忌，這樣才能萬無一失，讓孩童沒有夭折的憂患。
李氏（菩）痘疹要略 四卷，現存
自序說：醫學所涉獵的，分為四個科目，而這四個科目之中，唯獨兒科最為困難，因為他們無法表達，而且用藥也難以準確。在兒科之中，唯獨痘科尤其困難，因為病情變化極快，虛實很難辨別。看到現在從事痘科治療的人，剛開始就用發汗來鬆弛肌膚，接著就用清火解毒，之後就用托裡讓痘漿出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方法了。動不動就說要發透，要出盡，不問表氣的虛實，就任意發汗，雞肝、人牙等無所不用。導致皮膚肌肉虛腫，但痘疹仍然不能發出來的，大有人在。元氣都發散到外面，但痘疹卻不能回來的，也大有人在。動不動就說要清火，要解毒，不顧裡氣的虛實，就肆意用寒涼藥，黃芩、黃連、大黃等無所不用。導致血凝氣弱，痘疹反而冰冷潛伏的，大有人在。胃寒脾泄，痘疹久久不能內陷的，大有人在。唉！實在令人感嘆！他們不知道痘疹這個病症，虛實取決於稟賦的厚薄。所以稟賦濃密而病重的，反而安全；稟賦疏薄而病輕的，反而危險。輕重隨著運氣的變化而改變，所以重則俱重，輕則俱輕。然而稟賦偏差的少，運氣所影響的卻多。所以不明白三元甲子和五運六氣的人，不可以從事痘科治療。比如上元一白，中元四綠，下元七赤，各掌管六十年，稱為大運。其中一白掌管上元之上，是水運；二黑掌管上元之中，是土運；三碧掌管上元之下，是木運；四綠掌管中元之上，是木運；五黃掌管中元之中，是土運；六白掌管中元之下，是金運；七赤掌管下元之上，是金運；八白掌管下元之中，是土運；九紫掌管下元之下，是火運。按照順序輪流遞遷，各掌管二十年，稱為小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