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六十四 (1)
卷六十四 (1)
1. 方論(四十二)
〔郭氏(志邃)痧脹玉衡書〕三卷,存
王庭序曰。憶昔癸未秋。余在燕都。其時疫病大作。患者胸腹稍滿。生白毛如羊。日死人數千。竟不知所名。有海昌明經李君。見之曰。此痧也。挑之以針。血出病隨手愈。於是城中舁而就醫者。亦日以千計。皆得愈而去。頃之證變而為嗽。嗽甚輕。不半日隨斃。時李君已出都。
有知者曰。此亦痧也。用前法挑之。亦隨愈矣。余時目擊其事。歸而與知醫者言之。卒疑信交半。無何則吾鄉挑痧之法盛行矣。先是鄉人有糞穢感痧。例用錢物蘸油而刮。及此多用挑。然行之大都婦人。以故為名醫者不道及。考諸醫書。古時未有論及。後人稍有青筋之說。仍略而不詳。
白話文:
郭氏(志邃)痧脹玉衡書三卷,存
王庭序曰:
憶昔癸未年秋天,我在燕京。那時瘟疫大流行,患者胸腹稍稍脹滿,生出白色毛髮如同羊毛,每日死亡人數以千計,當時人們根本不知是什麼病。有個海昌明經的李先生,見到後說:「這是痧症。」用針挑破它,血流出來,病就好了。於是城裡抬著病人來求醫的,也每日以千計,都治好了就走了。
過了不久,症狀轉變為咳嗽,咳嗽很輕微,不到半天就死了。當時李先生已經離開了燕京。
有識者說:「這也是痧症,可以用之前的辦法挑破,也會隨之治癒。」我當時親眼目睹了這些事情,回到家後就和懂得醫術的人談論此事,他們還是半信半疑。不久後,我們鄉下挑痧的方法就盛行起來了。以前鄉下人如果因為糞穢染上痧症,通常用沾了油的錢幣刮痧。現在大多用針挑,而且主要都是婦女使用。所以名醫們很少提起這種方法。
查閱醫書,古代沒有關於此病的記載,後人只稍微提到了青筋的說法,但依然不甚詳盡。
因而求人之信者少。疑者益多。用藥之方。遂置之不論。人不幸犯是證。無得全者。噫。是可憫也。友人上陶郭君明理讀書。旁搜醫學。見近之患痧者日益眾。而治痧者不聞。乃精心殫思。推原於小兒瘀疹之理。兼求之古方。多有不言痧。而見痧之意者。且驗之。諸所救療無或爽。
因以自信。遂發願廣之天下後世。為百千萬人命之救。著有玉衡一書。上陶之心切矣。上陶之功大矣。上陶嘗言痧本無定脈。凡脈與所患之證。不相應者。即為痧之脈。痧亦無定證。或感風感食。感勞感痰。而以本證治之不效者。皆為痧之證。為立之方使知遵也。為記之驗。
白話文:
因此,人們信任醫者越來越少,懷疑的人反而更多。治療的方法就被忽略了,一旦不幸染上這種病,就沒有人能痊癒。唉,實在令人痛心!友人上陶郭君明理讀書,同時廣泛搜尋醫學典籍。他發現近來患上痧病的人越來越多,卻沒有人懂得治療。于是他專心思考,從小兒瘀疹的原理推導,並參照古方,雖然古方很少提及痧病,但能從中找到治療痧病的思路。經過驗證,他治療了不少患者,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因此,他對自己的方法充滿信心,並發願將其傳播到天下後世,拯救千千萬萬人的性命,寫下了《玉衡》一書。上陶的用心良苦,他的功勞很大。上陶曾說,痧病並沒有固定的脈象,只要脈象與患病症狀不符,就是痧病的脈象。痧病也沒有固定的症狀,可能是風寒、飲食、勞累、痰濕等原因引起,用治療原本症狀的方法卻沒有效果,就是痧病。他制定了治療方法,讓後人遵循,並記載了治療經驗。
使知信也。後以藥性終之。使知用之有宜不宜。不與他證同也。上陶治痧之法。於是書乎全。而世人將讀其書以治痧。兼以治上陶之所不及治。上陶之心於是大快。雖不欲居其功。功又安歸哉。余既見痧之事。又信上陶之說。敢為之言。雖然。不足為愚者道也。康熙十四年乙卯重陽日。
〔朱氏(鴻雪)方便書〕十卷,未見
錢朝鼎序曰。宇內書籍。莫尊於聖經賢傳,其次百家著述。有切於民生日用者。無如醫,故秦火之厄。神農岐黃之編。得與壁經俱存。自後醫書之廣。不下八百餘家。即白首其業者。尚不能遍覽。況不為醫者哉。吾虞朱子若瑛。貧士也,心存利濟。選古今名醫經驗單方。集為方便書十卷。
白話文:
讓世人知道這個方法可信。後來又以藥性來驗證這個方法的真實性。使人明白使用這個方法時,該如何使用,哪些情況適合,哪些情況不適合,並強調它與其他疾病的治療方法不同。以上是陶先生治療痧症的方法。現在將這些方法全部記錄下來。希望世人能讀到這本書,學習如何治療痧症,甚至用它來治療陶先生沒能治好的病症。陶先生心中一定非常高興。雖然他不願意居功,但功勞又怎麼能消失呢?我親眼見證了痧症,也相信陶先生的說法,所以大膽地將它寫下來。不過,這些道理不適合愚蠢的人理解。康熙十四年十月二十二日。
《朱氏(鴻雪)方便書》十卷,未曾見過。
錢朝鼎在序文中說:天下書籍,最尊貴的是聖賢的經典和傳記,其次是百家著述。其中與百姓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莫過於醫學。所以秦朝焚書坑儒的浩劫中,神農和岐伯的醫學典籍,能與《尚書》等經典書籍一同倖免於難。此後醫書越來越多,不下八百餘家。即使是終生從事醫術的人,也無法全部閱讀,更何況不是醫生的人呢?我這位朋友朱若瑛,是個貧寒的讀書人,心中充滿著救濟世人的仁愛之心,他從古今名醫的經驗中,選出一些簡單有效的單方,集結成《方便書》十卷。
救急須知一卷,凡有疾者。不必求醫。不必市藥。信手拈來。立可奏效,且一覽瞭然。賢愚共曉。家藏一冊。則人可為醫。調之方便。洵不誣矣。昔陸羽著茶經。王積著酒經。俱足不朽。然未若是編之有益於民生也。喜為之序。時康熙十六年三月朔日。
〔方便書補遺〕一卷,存
〔救急須知〕一卷,未見
〔張氏(勇)方以類聚〕五十卷目錄一卷,存
自序曰。余善病。且連年同諸將士。以野為家。以幕為宇。其間風寒暑濕。加之飢飽勞役。何非病因也。則藥所必需。豈敢以未達輕試。則本草綱目所必需。即以其中所附方。酌而用之。頗獲效。每惜散見。查撿為難。適際休秣皋蘭。病忽劇。其需方藥為尤切。因念人之遇病也。
白話文:
這本《救急須知》非常實用,任何人遇到病痛,不用尋醫買藥,隨手翻閱就能找到解決方法,效果立竿見影,內容淺顯易懂,無論聰明愚笨都能明白。家中常備一本,人人皆可做醫生,方便至極,絕非虛言。以前陸羽寫《茶經》,王積寫《酒經》,都流傳千古,但比不上這本《救急須知》對百姓生活的益處。我很樂意為它寫序。這是康熙十六年三月初一日寫的。
這本《方便書補遺》現存,而《救急須知》則尚未找到。另外,還有《張氏(勇)方以類聚》五十卷及目錄一卷現存。
我經常生病,而且連年帶領將士在外,以野地為家,以帳篷為屋。風寒暑濕交加,再加上飢飽勞役,哪一樣不是生病的原因?藥物是必須的,我不敢輕易嘗試未經證實的藥方。因此,我經常翻閱《本草綱目》,並根據其中記載的藥方,加以調整使用,效果不錯。但是,這些藥方散落在書中,查閱起來很麻煩。有一次,我在秣皋蘭休整,突然病情加重,急需藥方。我想到,人遇到病痛時,最需要的就是藥方,
皆猶是矣。尋瘥。遂命類而聚之。群而分之。始知綱目收方。味不多而為力專。宜入之功也。其有安臥床箐。孝子順孫子侍。又以落落晨星。嘗而進之乎。則準繩諸書。多方調護之劑。所以需先為不可敗義也。因益之。不辨病名。不明病因。則方雖用。故剪截諸論。而條列之。
且削原方氾濫及譽詞。慮厭達人目也。能於五十卷內。會其間而備。運用一心。則亢害承製之理。亦在是。□即依靈素諸家五運六氣。一作癡觀。未必不如周禮不可行。井田不可復。適足以壞人證耳。康熙十六年重陽日。關中飛熊氏題。
余金曰。靖逆侯張勇字飛熊。國初定鼎。即仗劍出關。求見英王。王大奇之。提督甘肅。知吳三桂將反。命子云翼。間道入都。首發其奸。聖祖親解御袍賜之。功成後諡襄壯。相傳其封公夢夏侯惇而生。侯薨後。葬墳掘地。得夏侯碑碣。亦奇事也。(熙朝新語)
白話文:
所有這些都是一樣的道理。病癒之後,便將類似的病症聚集在一起,再將它們分門別類,才明白綱目收方,藥味不多卻功效專注,正是應用的精華所在。如果有臥病在床的人,孝子順孫子在旁照料,又用清淡的飲食,嚐了之後才進食,這時就應該參考醫書,用多種方法調養身體,因此需要事先做好充分的準備,不可違背醫理。即使如此,如果不能辨明病名、弄清病因,即使用藥也無濟於事。所以截取了醫學論述中的精華,並將它們條列出來。
並且刪除了原方中過於繁雜的部分和誇張的詞語,避免讓有識之士感到厭煩。能在五十卷書中彙集各家醫術,做到應有盡有,運用一顆真心,則關於藥物相剋、承製藥理的道理也都在其中。至於依據《靈樞》、《素問》等醫書以及五行、六氣學說,雖然有人認為像《周禮》無法實施,井田制無法恢復一樣,也不一定能實現,但這僅僅會影響個人判斷而已。康熙十六年重陽日,關中飛熊氏題。
我金氏說:靖逆侯張勇,字飛熊,國初建立政權時,就手持寶劍出關,去見英王。英王對他十分驚奇,便任命他為甘肅提督。張勇知道吳三桂將要叛亂,便派兒子雲翼秘密前往京城,揭發了吳三桂的陰謀。聖祖親自解下自己的御袍賞賜給他。功成之後,追封他為襄壯侯。相傳他是夢到夏侯惇而生,侯爵去世後,下葬時掘地,竟然找到了夏侯惇的碑文,真是奇事一件。(《熙朝新語》)
按,先子曰。飛熊氏未詳何人。自序稱連年同諸將士。以野為家。以幕為宇。知是武職。而非醫家也。近閱黎士弘托素齋集。有贈將軍張飛熊詩。當是其人。
〔王氏(翃)萬全備急方〕一卷,存
自序曰。庚申夏秋之交。江南淫潦為災。饑饉載塗。繼以疫癘。大師相開府慕公既以蠲賑得請於朝。復大施方藥。以療民疾。所全活者。以億萬計。上洋曹君綠岩聞而謂余曰。我聞病有萬端。藥亦千變。今開府以一方療眾疾。亦有說乎。余應之曰。丹溪有言矣。雜合之病。當以雜合之法治之。
今江南所患。正天行雜合之法治之。今江南所患。正天行雜合病也。似瘧非瘧。似痢非痢。治以雜合則生。治以瘧痢則死。開府所傳。信有本矣。綠岩又曰。是方也。獨不可以療眾疾乎。余又應之曰。一方療眾疾者。天行病也。一方療一病者。正病也。治天行者。不可以治正病。
白話文:
據說,古代先賢說,飛熊氏究竟是誰,不清楚。他自稱連續多年與將軍們一同征戰,以野外為家,以帳篷為屋,可知他是一位武官,而不是醫生。最近我閱讀了黎士弘托素齋集,其中有贈送給將軍張飛熊的詩,應該就是指他。
王氏(翃)的《萬全備急方》一卷,現存。
自序中說:庚申年夏秋之交,江南遭受淫雨泛濫的災禍,飢荒遍地,接著又爆發了瘟疫。大師相開府慕公,不僅向朝廷請求賑災,還廣泛施用藥物,醫治百姓的疾病,拯救了無數人。上洋曹君綠岩聽說此事,就對我說:「我聽說疾病種類繁多,藥物也千變萬化,如今開府用一種藥方治療眾多疾病,也合理嗎?」我回答說:「丹溪說過,雜合的疾病,就應該用雜合的藥方來治療。」
現在江南流行的疾病,就是天行雜合病。看起來像瘧疾卻不是瘧疾,像痢疾卻不是痢疾,用雜合的藥方來治療就會活下來,用治療瘧疾或痢疾的藥方來治療就會死。開府傳授的藥方,確實有其道理。綠岩又說:「這個藥方,難道不能治療所有疾病嗎?」我又回答說:「一種藥方可以治療所有疾病的,是天行病;一種藥方只能治療一種疾病的,是正病。治療天行病的藥方,不能治療正病。」
猶之治正病者。不可以治天行。苟不明乎十劑之宜。八方之制。而欲執古方以治今病。未必一一能活人也。雖然。余聞夫窮僻之鄉。貧窶之子。與夫梯山航海之客。一旦有疾。不能猝致良醫。不能猝求良藥。非委命庸工。即束手視斃。以此夭枉甚眾。間嘗上稽農經。下考仲景以來二百七十餘家之書。
知天地生一物。即有一性。生民有一病。即有一治。大抵山居知木。濕居知草。漁佃者如飛走蟲魚。如油煎可以引發蛇。蘇子可以吐雞雛。鸕鷀殺蠱。獺髓闢屍之類。凡耳目間。仰取俯拾。何物非藥。何藥無治。奚必生而神靈。始能遇物辨性。身試百毒。後乃按藥已病哉。所以昔賢如孫思邈張文仲張雞峰。
白話文:
就像治療普通疾病一樣,不能用同樣的方法治療流行病。如果不懂得十劑的適宜運用,以及八方藥性的制約,就想用古方治療當下的疾病,不一定能全部治好。
雖然如此,我聽說在偏遠的鄉村,貧困的孩子,以及那些跋山涉海的旅人,一旦生病,無法馬上找到良醫,也無法馬上取得良藥,不是委託庸醫就是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病人死去。因此,這樣白白喪命的人很多。
我曾經向上追溯《農經》,向下考查仲景以來兩百七十多家醫書,明白了天地間生出一樣東西,就必然有一種屬性;人體生病了,就必然有相應的治療方法。
總的來說,住在山區的人熟悉草木,住在潮濕地方的人熟悉草藥,漁民和獵人就像飛禽走獸、蟲魚一樣,知道用什麼東西能治什麼病。比如,用油煎可以引出蛇毒,用蘇子可以吐出雞雛,用鸕鷀可以殺死蠱毒,用獺髓可以解屍毒等等。這些都是耳目所及,隨手可得的東西,哪一樣不是藥?哪一樣沒有療效?
為什麼一定要天生神靈,才能遇到事物辨別其屬性,親身試驗百種毒物,最後才能根據藥性醫治疾病呢?所以,古時候的賢人,像孫思邈、張文仲、張雞峰等等,都是從生活中觀察、學習,才能精通醫術的。
各有隨身備急方以救世。備急云者。法取經驗。品從簡易也。余於編輯傷寒雜證全書之暇。以其緒餘。亦手錄備急方八百餘首。另為一編。名曰萬全備急方。其間錄其功。必表其過。用其正。間收其奇。方則宜於貧賤者多。宜於富貴者少。藥則得之山野者多。得之市肆者少。
蓋富貴之家。市肆之地。易致良醫。易求良藥。於備急之義無所取爾也。然是書也。或一證數方。或一藥數治。雖曰小方。合之而即為大方。雖曰奇方。兩之而即為偶方。又重之而即為複方。惟在用藥者神而明之。則長沙河間東垣丹溪諸大家。俱可變化於八百方矩矱之中。豈特區區備急云爾哉。
白話文:
每個人都應該隨身攜帶一些緊急應急的方子來救治病人。所謂「備急」,指的是這些方子是從豐富的經驗中總結出來的,藥材也都是簡單易得的。我在編寫《傷寒雜證全書》的空閒時間裡,利用剩下的精力,手抄了八百多個緊急應急的方子,另外編成一本書,叫做《萬全備急方》。書中記錄了這些方子的功用,也指出了它們的缺點,闡述了正確的使用方法,並收錄了一些奇特的方子。這些方子大多適合貧窮人家,適合富貴人家使用的很少;藥材大多來自山野,來自市肆的很少。
因為富貴人家住的地方離市肆很近,很容易找到良醫和良藥,所以他們對應急方子並不需要。但是,這本書中對於某些症狀,可能提供了好幾個方子,或者某種藥物可以用來治療好幾種病症。雖然這些方子看似簡單,但把它們組合起來就可以變成複雜的大方子。雖然這些方子看似奇特,但使用兩次就變成普通的方子,多次使用就變成複雜的方子。關鍵在於使用藥物的人要用心明辨,這樣就可以在八百個方子的框架內,運用各種變化,如同長沙、河間、東垣、丹溪等醫學大家一樣,豈止是應急而已呢?
綠岩始躍然起曰。開府慕公身為師相。以仁政佐國家。活萬民。今子身為布衣。亦出名方。活人無算。良相良醫。地不同也。而心同有如是乎。是書也。請為君梓之。余謝不敏。曰君言過矣。君以好生為德。是書也。余輯之。君梓之。苟以是為好生錄。則君與余共之可也。他則何敢。
因序其問答。以弁於簡端。時康熙十有九年菊月中浣。吳疁東皋王栩謹序。
〔萬全備急續方〕一卷,存
跋曰。予備急初編。成於庚申之冬。刻期告竣。以應我綠岩先生救世活人之請。殊未愜予懷也。次年復從吳下白門。蒐羅坊刻舊本。有似葛洪肘後。澹寮百一者數家。翻覆簡閱。去其雷同舛謬。更得名方四百餘。則匯而觀之。庶可以悉病情窮藥用矣。遂錄而呈之綠岩先生。先生能以覺言諸書醫眾生心。
白話文:
綠岩先生突然站起來說道:「開府慕公身為宰相,以仁政輔佐國家,拯救萬民。如今您雖身為平民,卻也名揚一方,救治無數病患。良相良醫,雖然處境不同,但心懷救世之心卻是相同的。這本書,請您替我刊印吧!」我謙虛地回答:「您過獎了。您以救治眾生為己任,這本書是我整理的,您刊印它,如果可以成為救治生命的紀錄,那麼您和我共同擁有它,其他的我不敢奢求。」
因此將這段問答記錄下來,作為本書的序言。這是在康熙十九年九月中旬,吳疁東皋王栩謹記。
〔萬全備急續方〕一卷,現存。
跋文寫道:我之前編寫的《備急初編》是在庚申年冬天完成的,刻印時間已經很緊迫,才勉強滿足了綠岩先生救世濟民的請求,卻仍不盡我意。第二年,我又從吳下白門搜羅坊間刻本,其中有類似葛洪《肘後備急方》和澹寮《百一選方》等幾家醫書。我反覆研讀,去除了重複和錯誤的內容,又增加了四百多種名方,匯集在一起,希望能夠全面地了解病情和藥物。之後將這些整理好的內容呈給綠岩先生。先生能夠用自己的智慧和這些書籍來醫治眾生,真是令人敬佩。
更能以是書醫眾生病。是亦當今之五地菩薩乎。癸亥春仲。平浣王翃謹跋。
〔雜證圓機〕未見
扶上見於嘉定縣誌。
〔沈氏(頲)病機彙編〕十八卷
蘇州府志曰。沈頲。字朗仲。顥弟。以醫擅名。品行高雅。士論重之。
〔馬氏(俶)印機草〕一卷,存
〔馬師津梁〕八卷,未見
四庫全書提要曰。國朝馬元儀撰。元儀。蘇州人。是編前有雍正壬子汪濂夫序。稱元儀受學於云間李士材西昌喻嘉言。士材。李仲梓之字。嘉言。喻昌之字。二人皆國初人。則元儀著書。當在康熙初矣。其曰馬師津梁者。蓋元儀門人姜思吾傳其鈔本。濂夫追題此名。非其本目也。
白話文:
更能以這本書來醫治眾人疾病。這也應該算是當今的五地菩薩了吧。癸亥年春天,平浣王翃謹誌。
《雜證圓機》這本書還沒看到。
從嘉定縣誌中得知扶上這個人。
《沈氏(頲)病機彙編》十八卷。
蘇州府志記載:沈頲,字朗仲,是沈顥的弟弟,因為醫術高明而聞名,品行高雅,士人很看重他。
《馬氏(俶)印機草》一卷,現存。
《馬師津梁》八卷,還沒看到。
四庫全書提要記載:這本書是清朝馬元儀撰寫的。馬元儀是蘇州人。書中有一篇雍正壬子年汪濂夫寫的序言,說馬元儀師從雲間的李士材和西昌的喻嘉言。李士材是李仲梓的字,喻嘉言是喻昌的字,這兩個人都是明朝初年的名醫。由此可知,馬元儀寫這本書應該是在康熙初年。他說《馬師津梁》這本書,其實是馬元儀的門人姜思吾傳抄的版本,汪濂夫後來加上了這個名字,並不是書的原本書名。
所論多原本舊文。大抵謹守繩尺。不敢放言高論。亦不能有所發明。所載諸方。或與所論不甚符。如中風一門。既知病由內虛。不屬外邪。而附方仍多驅風滌痰。一切峻利之藥。知其亦見寒醫寒。見熱醫熱。隨時補救之技。非神明其意。運用自如者矣。
〔蕭氏(塤)醫學經綸全集〕一百三十卷,未見
蕭塤曰。醫學經綸全集。凡八種。雜證八十卷。傷寒八卷。幼科雜證八卷。痘疹十卷。方論八卷。本草八卷。脈學四卷。統匯經綸。而各自分帙。女科八卷。其一也。全書共得一百三十四捲雲。(女科經綸凡例)
〔汪氏(琥)醫意不執方〕未見
按上見於李逢春傷寒論辨證廣注跋。
白話文:
這篇文章主要引用前人的舊文,謹守傳統醫理,不敢隨意發表高論或創新見解。書中記載的藥方,有時與論述內容不完全一致。例如中風一節,雖然知道病因是內虛而非外邪,但附方仍多以驅風滌痰、峻利之藥為主。這說明作者懂得寒熱虛實的辨證論治,根據病症隨時調整用藥,并非固守成規,而是灵活运用醫術。
〔張氏(志聰)侶山堂類辯〕二卷,存
自序曰。余家胥山之陰。峨嵋之麓。有石累焉紛出。余因其屹然立者。植之為峰。塊然枵者。依之為岡。峭然削。洞然谷者。綴之為曲屈。為深窈。就其上築數椽。而南則構軒臨其山。客有訪余者。望其蓊蔚陰秀。咸低徊留之。擬冷泉風況焉。餘日坐軒中。幾三十年。凡所著述,悉於此中得之。
去冬素問成。漸次問世。偶慨嘆曰。既闡聖緒。仍任習訛。譬比倒瀾。等同鷗泛。爰是錯綜盡蘊。參伍考詳。隨類而辯起焉。雖然。惡乎辯哉。夫天下有理所同者。同無容辯。天下有理所異者。異亦無容辯。即天下有理之同。而勿為理之所異。理之異。而或為理之所同者。同中異。
白話文:
張氏(志聰)侶山堂類辯 二卷,存
自序
我住家在胥山的陰面,峨眉山的山腳下。這裡有許多石頭堆積,有的高聳挺立,我便將其命名為峰;有的光禿裸露,我便將其稱為岡;有的陡峭削壁,有的深邃幽谷,我便將其串連成曲折幽深的道路。我在這些山石之上建起几間小屋,南面還搭建了一座臨山的小軒。有客人來拜訪我,看見這裡蔥鬱陰森,景色秀麗,都流連忘返,仿佛置身於清涼的泉水旁,享受著清風徐徐的意境。我常年坐在軒中,已經有三十年了。我所有的著作,都是在這裏完成的。
去年冬天,《素問》完成,漸漸地問世。我偶爾感慨嘆息說:既已闡明聖人的思想,卻依然沿用著錯誤的說法,就像想把倒流的水勢扳回來一樣,如同海鷗在水中隨波逐流,毫無依傍。因此,我將所有精華內容錯綜交織,相互參照,細心考證,並根據類別進行辯論。雖然如此,但辯論又有什麼用呢? 因為天下所有道理,相同的地方不需要辯論,不同的地方也不需要辯論。也就是說,天下道理相同的地方,也不要因為不同而產生爭議;道理不同的地方,也不要因為相同而互相混淆。總之,要明白在相同之中存在著不同,在不同之中也存在著相同。
異中同。又無容辯。惟是理之同矣。而同者竟若異。理之異矣。而異者竟勿同。同之不可為異。異之不可為同。又何容無辯。辯之而使後世知其同。即知其所以異矣。知其異。即知其所以同矣。知其同不為異。異不為同。即知其所以同。所以異矣。無事辯矣。若曰予好。豈敢云然。
康熙歲次庚戌正陽月。西泠隱菴張志聰書於岩池之花蘭。
王琦跋曰。聞之耆老。自順治至康熙之初。四十年間。外郡人稱武林為醫藪。蓋其時盧君晉公以禪理參證醫理。治奇疾輒效。名動一時。張君隱菴繼之而起,名與相埒。構侶山堂。招同學友生。及諸門弟子。講論其中。參考經論之同異。而辨其是非。於是談軒岐之學者。咸嚮往於兩君之門。
白話文:
在看似不同的事物中,其實存在相同之處,反之亦然。這種看似矛盾的現象,其實是理性的共通點。然而,相同的東西又像是不同的,不同的東西又像是相同的。相同的無法變成不同的,不同的也無法變成相同的。這種看似矛盾的現象,更需要辩论,通过辩论让后世明白相同之处,就能明白所以然的不同。明白不同之处,就能明白所以然相同。明白相同之处,就不会认为不同,明白不同之处,就不会认为相同。如此一来,便不再需要辩论了。有人问我是否赞成这种观点,我不敢妄下断言。
康熙庚戌年正月,西泠隐菴张志聪于岩池之花兰写下此文。
王琦跋曰:我从老一辈人那里听说,从顺治到康熙初年,四十年间,外地人都称杭州为“医藪”,因为当时卢晋公以禅理参证医理,治疗奇症奇疾屡屡奏效,名声一时无两。张隐菴继其之后,名声与卢晋公齐名。他建造了山堂,招收同学好友和弟子,在山堂内讲学论道,参考医书典籍,辨析其中的同异是非。于是,学习医术的人,都纷纷前往两位先生的门下学习。
稱極盛焉。兩君所著書。皆堪傳世。張氏所輯者。俱已授梓行世。甫及百年。流傳日少。其針灸秘傳。及侶山堂類辨二種。已難得購。余尋之有年。始得類辯一種。觀其準古衡今。析疑糾謬。足為後學規矩準繩。亟為重梓。以廣其傳。後之學者。苟以此為指南。庶能得正道而由之。
寧有歧路之迷。邪徑之誤哉。隱菴初為糧道書吏。糧道患癃閉。諸醫用藥皆罔效。或薦隱菴。隱菴以補中益氣湯投之。一劑而愈。或問之曰。人治以降利之藥而不效。子易以升提之藥而效。其理安在。隱菴曰。公不見夫水注子乎。閉其上而倒懸之。點滴不能下也。去其上之閉。
白話文:
可謂盛極一時。兩位醫家所著的書籍,都堪稱傳世之作。張氏所編著的書籍,都已經付梓出版,流傳於世。然而,僅僅百年過去,流傳的數量就日漸減少。其中,針灸秘傳以及侶山堂類辨這兩種書,已經很難購得。我尋找了好幾年,才得到類辨一種。觀其書,準確地遵循古法,並根據現代情況進行分析,辨析疑難,糾正謬誤,足以為後學者提供規範和準則。我迫切地想要重新出版,以廣泛傳播。後世學者,如果以此書為指南,希望能走上正道。
又怎麼會有迷失歧途、誤入邪路的現象呢?隱菴先生初時擔任糧道書吏,糧道患癃閉,多位醫生用藥都無效。有人推薦隱菴先生。隱菴先生用補中益氣湯給他服用,一劑就痊癒了。有人問他:一般人用瀉下利水的藥物治療都不見效,您卻用補益升提的藥物反而見效,這其中的道理是什麼?隱菴先生說:您難道沒有見過水注嗎?如果封閉了水注的頂端,並將其倒掛起來,水滴就會無法滴落。只要去除封閉頂端的部分,水就會自然流下。
而水自通流。非其法耶。今閱編中所釋。將欲下之。必先舉之。而引轆轤之繩以喻。正是此理。人能以此法。觸類而通之。醫法固無盡藏哉。茲事余蓋聞之黃君觀石者如是。近又聞張君東扶言。盧晉公事糧道。患內閉溺不得下。勢甚亟。諸醫皆束手。晉公先生以人參麻黃各一兩定劑。
諸醫囁嚅。不敢謂是。糧道不疑。而飲其藥。不逾時溺下。糧道喜。以千金贈晉公。與予前所聞者異辭。予意盧張二君所治。各一當事。而傳者均屬之糧道。致有異同之疑耳。黃張二友。皆非妄言者。故並紀之。以為治癃閉之法。並以證此帙中。名言精理。所蘊不少。人當殫思細參。
白話文:
水流自然暢通,這不是道理嗎?現在我翻閱編著中所解釋的,想要讓它下降,必須先把它提升,用轆轤的繩索來比喻,正是這個道理。人能以此法觸類旁通,醫術豈有不盡的奧秘?此事我曾聽黃君觀石所言,最近又聽張君東扶說,盧晉公任糧道時,患內閉溺不得下,情況非常緊急,眾醫都束手無策。晉公先生以人參、麻黃各一兩定劑。
眾醫竊竊私語,不敢肯定。糧道不疑,服下藥後,不久就排泄了。糧道非常高興,贈予晉公千金。這與我之前所聽聞的說法不同,我認為盧張二君所治,各有一事,而傳說都歸結到糧道身上,導致出現了不同的說法。黃張二友,都不是胡亂說話的人,所以都記載下來,作為治療癃閉的方法。並以此證實這本書中名言精理,所蘊藏的知識不少,人們應該細心思考、仔細參悟。
以收其益。慎毋視為淺近而忽之也。乾隆己丑三月五日戊子。胥山老人王琦跋。
〔高氏(世栻)醫學真傳〕一卷,存
王嘉嗣序曰。醫之道奚起乎。造物以正氣生人。而不能無夭札疫癘之患。故復假諸物性之相輔相制者。以為補救。而寄其權於醫。夭可使壽。弱可使強。病可使痊。困可使起。醫實代天生人。參其功而平其憾者也。溯自農皇肇起。辨草木以著藥性。軒岐繼作。明陰陽以著內經。
至漢末。篤生張仲景先師。上承農軒之理。著卒病雜病兩論。率皆倡明正學。以垂醫統。仲師既沒。而經論之道。遂失其傳。舛謬紛紜。靡所止極。甚且家自為書。人自為學。世之所以賴有醫者。反不若無醫之為愈。每為曠覽。竊嘗病之。我士宗夫子。性靈獨異。學識超群。
白話文:
要收穫醫術的益處,務必謹慎,不可輕視它,認為它淺顯而忽視它。乾隆己丑年三月五日戊子。胥山老人王琦跋。
《高氏(世栻)醫學真傳》一卷,現存。
王嘉嗣序曰:醫學之道從何而來呢?造物主以正氣造人,但人難免會遭受夭折、疾病、瘟疫等病痛的折磨。因此,又借用萬物性相輔相成的特性,作為補救之法,並將此權力寄託於醫者。夭折的可以使其長壽,虛弱的可以使其強壯,疾病的可以使其痊癒,困頓的可以使其振作。醫者確實是代替天生人,參照造物主的功勞,平息其遺憾的人。追溯到遠古,農皇開創了醫學,辨別草木,記載藥性。軒轅黃帝和岐伯繼承前人的事業,闡明陰陽,著成《內經》。
到漢末,篤行仁術的張仲景先師,繼承農皇和軒轅黃帝的醫學理論,撰寫了《傷寒雜病論》,皆倡導明正學,以傳承醫學的正統。仲師去世後,經書典籍之道就失傳了,醫學界出現了許多錯誤和矛盾,沒有止境。甚至有的人自己寫書,自己學習,世人之所以依賴醫者,反而不如沒有醫者更好。每次看到這種狀況,我都很痛心。我師宗夫子,天賦異稟,學識超群,……
註釋經論。既已述大道而正其傳。暇日集群弟子。往復論難。提命之下。及門手錄。顏曰醫學真傳。其聞陰陽血氣。臟腑經絡。與夫五運六氣之理。凡前聖所孕含未剖者。闡著靡遺。而諸書所表章未備者。迄無餘蘊。洵足補救斯人而為功於造物。其所繫豈淺鮮哉。嗣等彙集成帙。
摘其要者。梓以問世。皆知醫之傳有其真。而學以不偽。是誠我夫子扶挽斯道之志也失。時康熙己卯之春。錢唐王嘉嗣子佳敬題。
〔陸氏(圻)醫林口譜〕海寧續目二卷,未見
〔醫案〕海寧續目一卷,未見
〔醫林新論〕未見
按上見於張氏醫通引用書目。海寧續目。有醫論十篇。豈同書歟。
白話文:
注釋經論,闡明大道,糾正醫學傳承。閒暇之餘,召集弟子,反覆辯論,精研醫理。弟子們記錄下師父的教誨,師父說這是醫學真傳。從陰陽血氣、臟腑經絡、五運六氣等方面,闡述前賢的精髓,補充諸書的不足,彌補醫學的缺陷,功德無量。弟子們將這些教誨彙集成書,精選要點,刊印問世,讓世人知道醫學的真傳,學醫不應虛假。這正是師父振興醫學的志向所在。康熙己卯年春,錢塘王嘉的兒子佳敬題。
〔汪氏(昂)醫方集解〕三卷,存
自序曰。孔子曰。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夫仁為心性之學。尚不可以無方。況乎百家眾藝。可以無方。而能善此乎。諸藝之中。醫為尤重。以其為生人之司命。而聖人之所必慎者也。竊嘗思之。凡病必有症。症者證也。有斯病。必形斯候者也。證必有脈。脈者。臟腑經絡。
寒熱虛實。所由分也。有與證相符者。有與證不相符者。必參驗之。而後可施治者也。察脈辨證。而方立焉。方者。一定不可易之名。有是病者。必主是藥,非可移遊彼此。用之為嘗試者也。方之祖始於仲景。後人觸類。擴而充之。不可計殫。然皆不能越仲景之範圍。蓋前人作法。
白話文:
〔汪氏(昂)醫方集解〕三卷,存
**自序曰:**孔子說:「能就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仁是心性的學問,尚且不能沒有方法,何況其他百家眾藝,怎能沒有方法而能精通呢?諸藝之中,醫術尤為重要,因為它掌管著人們的生命,是聖人所必須謹慎的。我常思量,凡是生病,必定有症狀。症狀就是證據,有了這種病,就必定會表現出這些症狀。證狀必定有脈象,脈象是臟腑經絡寒熱虛實的表現,用來區分病情的。有些脈象與證狀相符,有些則不相符,必須綜合驗證之後,才能施治。察脈辨證,然後才能制定方劑。方劑,是指一定不可更改的藥方,有了這種病,就必須使用這種藥,不可隨意更改。使用方劑是為了嘗試治療。
方劑的起源於張仲景,後人觸類旁通,擴充完善,不可勝數。但都無法超越仲景的範圍。因為前人已經制定了方法,…
後人因焉。創始者難為方。後起者易為功。取古人已驗之成規。而斟酌用之。為效不既易乎。然而執方醫病。而病不能瘳甚。或反以殺人者。又何以說焉。則以脈證未辨。藥性未明。惑於似。而反失其真。知有方。而不知方之解故也。方之有解。始於成無己。無己慨仲景之書。
後人罕識。爰取傷寒論而訓詁之。詮症釋方。使觀者有所循入。誠哉仲景之功臣。而後覺之先導矣。厥後名賢輩出。謂當踵事增華。析微闡奧。使古方時方。大明於世。寧不愉快。夫何著方者日益多。注方者不再見。豈金針不度歟。抑工於醫者。未必工於文詞。不能達意。遂置而不講歟。
白話文:
後人依循著前人的方法,創始者難以找到方向,後起者很容易就能取得成果。他們採用前人驗證過的成功方法,再根據實際情況加以調整應用,效果不就很容易顯現了嗎?然而,執著於固定的方劑治療疾病,結果卻無法治癒,甚至還造成病人死亡,這又該怎麼解釋呢?這是因為他們沒有辨別脈象和症狀,也不了解藥物的性質,被表面相似之處所迷惑,反而失去了真正的治療方法。他們知道有方劑,卻不知道方劑的解說,所以才會這樣。
方劑的解說,開始於成無己。成無己感嘆張仲景的著作,後人很少有人理解,因此他便選取《傷寒論》進行訓詁,闡釋病症和方劑,讓閱讀者能夠有所遵循。他真是張仲景的功臣,也是後世覺醒者的先導。之後名醫輩出,他們應該秉承前人的方法,繼續發揚光大,分析細微之處,闡明深奧道理,使古方與時方都能夠顯著地展現在世人面前,這不令人愉快嗎?
然而,為什麼開方的人越來越多,而注解方劑的人卻越來越少呢?難道是因為後人沒有繼承前人的精華嗎?還是因為擅長醫術的人不一定擅長文詞,無法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就放棄了注解的工作?
迄明始有吳鶴皋之醫方考。文義清疏。同人膾炙。是以梨棗再易。豈為空谷足音。故見之而易喜歟。然吳氏但一家之言。其於致遠鉤深。或未徹盡。茲特博採廣搜。綱羅群書。精窮蘊奧。或同或異。各存所見。以備參稽。使探寶者不止一藏。嘗鼎者不僅一臠。幾病者觀之。得以印證。
用者據之。不致徑庭。寧非衛生之一助歟。或曰。善師者不陳。得魚者忘筌。運用之妙。在於一心。何以方為。余曰。般倕不棄規矩。師曠不廢六律。夫易之為書。變動不居。然亦有變易不易二義。故曰。著之德圓而神。卦之德方以智。夫卦誠方矣。豈方智之中。遂無圓神之妙也哉。
白話文:
到了明朝才出現吳鶴皋的《醫方考》,文字清晰通暢,深受人們的喜愛,因此不斷重版。這就像在空谷中聽到回音一樣令人欣喜。然而,吳氏的《醫方考》畢竟只是一家之言,對於醫理的探究可能尚未完全深入。因此我特地廣泛搜集整理,網羅眾多醫書,精研其中奧妙,無論是相同觀點還是不同觀點,都收錄其中,供後人參考。這樣一來,探尋醫術寶藏的人就不止能從一個地方獲取知識,品嚐醫學精髓的人也就不僅僅局限於一兩個片段。希望所有患病的人都能參考這些資料,印證自己的經驗。
使用這些資料的人,也可以以此為依據,不致於走偏方向。這難道不是增進健康的一大助力嗎?有人可能會說:「好的老師不會刻意講解,得到魚的人就忘記釣魚工具。醫術的精妙,全在於用心體會,何必拘泥於方劑呢?」我認為:精通雕刻的工匠不會放棄工具,精通音樂的師曠也不會廢棄音律。易經作為經典著作,變化莫測,但也同時包含了變易和不易兩個道理。因此才說:「著之德圓而神,卦之德方以智。」卦象確實是方正的,但方正的智力中,難道就沒有圓融的神妙之處嗎?
吾願讀吾書者。取是方而圓用之。斯真為得方之解也已。康熙壬戌歲陽月。休寧訒庵汪昂題。
〔醫方湯頭歌括〕一卷,存
〔李氏(文來)醫鑑〕十卷,未見
四庫全書提要曰。國朝李文來編。文來字昌期,婺源人。初休寧汪桓作醫方集解。本草備要二書。淺顯易明。頗行於世。康熙丙子。文來撮合兩書。條分縷析。分類排纂。以成是書。名曰李氏醫鑑。實則汪氏書也。又以雜證及傷寒有未備者。更輯為續補二卷。未附桓所作三焦命門辨一篇。
稱醫鑑成。請正於桓。詳校差訛。玉成完璧。更授以是編。附刻卷末。則文來輯是書時。桓尚無恙。與所手定無異矣。
白話文:
我希望讀我這本書的人,能夠靈活運用書中所載的方子,這才是真正理解方子的意義。康熙壬戌年陽月,休寧訒庵汪昂題。
《醫方湯頭歌括》一卷,現存。
《李氏(文來)醫鑑》十卷,未見。
四庫全書提要說:清朝李文來編撰。文來字昌期,婺源人。起初休寧汪桓寫了《醫方集解》和《本草備要》兩本書,內容淺顯易懂,頗受世人歡迎。康熙丙子年,文來將這兩本書內容整合,條理分明,分類編排,編成這本書,稱為《李氏醫鑑》。實際上這是汪氏的著作。另外,由於書中雜症和傷寒部分還有不足,文來又編撰了續補兩卷。但沒有附上汪桓所寫的《三焦命門辨》一篇。
《李氏醫鑑》完成後,文來向汪桓請教,仔細校對錯誤,最終完善成書。更將此編排附刻在卷末,可見文來編撰這本書時,汪桓尚且安好,與汪桓親自校定沒有什麼不同。
按著醫方集解本草備要者。汪桓之兄昂也。提要何以相混若此。
〔醫鑑續補〕二卷,未見
〔尤氏(乘)壽世青編〕二卷,存
〔徐氏(人鳳)醫方指南〕十卷,存
〔陳氏(士鐸)石室秘錄〕六卷,存
四庫全書提要曰。國朝陳士鐸撰。士鐸字遠公。山陰人。是書託名岐伯所傳。張機華佗等所發明。雷公所增補。凡分一百二十八法。議論詭異。所列之方。多不經見。稱康熙丁卯遇岐伯諸人於京都。親受其法。前有岐伯序。自題中清殿下宏宣秘錄無上天大帝真君。又有張機序。自題廣蘊真人。方術家固多依託。然未有怪妄至此者。亦拙於作偽矣。
白話文:
按照《醫方集解》、《本草備要》等醫書的記載,汪桓的兄長汪昂曾經提出疑問,為何這些醫書的內容會如此混雜。
現存醫書:
- 《醫鑑續補》二卷,尚未見。
- 《尤氏(乘)壽世青編》二卷,現存。
- 《徐氏(人鳳)醫方指南》十卷,現存。
- 《陳氏(士鐸)石室秘錄》六卷,現存。
《四庫全書提要》記載:
清朝時期,陳士鐸撰寫了《石室秘錄》。陳士鐸字遠公,山陰人。此書假借岐伯傳授,並聲稱張機、華佗等醫家所發明,雷公增補,共分一百二十八法。書中論述奇特,所列藥方多數前所未見。陳士鐸自稱於康熙丁卯年在京都遇見岐伯等人,親自接受其醫術傳授。書中還附有岐伯序,自稱「中清殿下宏宣秘錄無上天大帝真君」,以及張機序,自稱「廣蘊真人」。雖然醫術家常以先賢名義託名,但如此荒誕不經的說法尚屬罕見,可見陳士鐸作偽技術拙劣。
〔辨證錄〕十四卷,存
自序曰。丁卯秋余客燕市。黃菊初開。懷人自遠。忽聞剝啄聲。啟扉迓之。見二老者衣冠偉甚。余奇之。載拜問曰。先生何方來。得毋有奇聞誨鐸乎。二老者曰。聞君好醫。特來辨難耳。余謝不敏。二老者曰。君擅著作才。何不著書。君自堆顧。呫呫時藝。竊恥之。余壯其言。
乃尚論靈素諸書。辨脈辨證。多非世間語。余益奇之。數共晨夕。遂盡聞緒論。閱五月別去。訓鐸曰。今而後君可出而著書矣。鐸退而記憶。合以所試方。日書數則。久乃成帙。夫醫道之難也。不辨脈。罔識脈之微。不辨證。罔識證之變。今世人習診者。亦甚多矣。言人人殊。
白話文:
辨證錄 十四卷 存
自序
丁卯年秋天,我客居燕市。黃菊初開,思念友人遠方。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我打開門迎接,看見兩位老者,衣冠十分顯貴。我感到好奇,便拜倒問道:「二位先生從何處來?莫非有奇聞異事可以教導我嗎?」
兩位老者說:「聽聞您精通醫術,特地來與您辯難。」我謙虛地表示自己才疏學淺。兩位老者又說:「您擅長寫作,為何不著書立說?」我自慚形穢,只顧低頭嘆息,實在慚愧。
他們的話語激勵了我,於是開始深入研讀《靈樞》、《素問》等醫學典籍,探討脈象、辨別證候,發現許多醫學理論並非世間常理。我更加感到好奇,多次與他們朝夕相處,終於學到了他們的精髓。五個月後,他們告別而去,並告誡我:「現在您可以出書了。」
他們離開後,我便努力回憶他們的教誨,並結合自己診治經驗,每天記錄下一些心得。經過長時間的累積,終於成書。
醫道之難,在於不辨脈象,便無法察覺脈象的微妙變化;不辨證候,便無法理解證候的變化。現今世人學習診病的人很多,但每個人的理解都不同。
究不得其指歸。似宜辨脈。不必辨證也。雖然。辨脈難知。不若辨證易知也。古雖有從脈不從證之文。畢竟從脈者少。從證者眾。且證亦不易辨也。今人所共知者。必不辨也。古人所已言者。不必辨也。必取今人之所不敢言。與古人之所未及言者。而暢辨之。論其證之所必有。
非詭其理之所或無。乍聞之而奇。徐思之而實未奇也。客曰。布帛菽粟。可以活人。安在談醫之必奇乎。余謝之曰。布帛菽粟。平淡無奇。而治人之理實奇也。日服之而不知其何以溫。日食之而不知其何以飽。致使其理之彰可乎。鐸之辨證。猶談布帛菽粟之理耳。客又笑曰。
君辨理奇矣。已足顯著作之才。奚必托仙以𧌑奇耶。鐸。尼山之弟子也。敢輕言著作乎。聞二先生教。亦述之而已矣。何必諱其非仙哉。仙不必諱。而必謂見書非述也。得欺世以𧌑奇乎。書非𧌑奇而仍以奇聞名者。以鐸聞二先生之教,不過五閱月耳。數十萬言。盡記憶無忘。
白話文:
究竟無法掌握其精髓,看來應該辨脈,不必辨證。雖然,辨脈難以精準,不像辨證容易了解。古代雖然有「從脈不從證」的說法,但實際上從脈的案例很少,從證的案例很多。而且證也不容易辨別。現在大家普遍了解的,就不用再辨別了;古人已經說過的了,也不必再辨別了。一定要取現在人不敢說,古人也沒有說過的內容,才能暢通無阻地論述,探究其證必然存在的道理,而不是刻意追求奇特。乍聽之下覺得奇怪,仔細思考後其實也不奇怪。有人問道:「布帛菽粟,可以活人,何必談醫術一定要奇特呢?」我回答:「布帛菽粟,平淡無奇,但治病的道理卻很奇特。每天穿著卻不知道它為何溫暖,每天吃著卻不知道它為何飽腹,怎麼能讓其道理顯現出來呢?我辨證的道理,就像談論布帛菽粟的道理一樣。」那人又笑道:「你論述的道理很奇特,已經足以顯現著作的才華了,為什麼還要借仙人之名來增添奇特呢?」我說:「我是尼山弟子的學生,怎麼敢輕易談論著作呢?我只是聽了兩位先生的教誨,把它們記錄下來而已,何必隱瞞不是仙人的事實呢?仙人不必隱瞞,但一定要說見到的書不是記錄的,是要欺騙世人來增添奇特嗎?書本並非為了增添奇特,而仍然以奇特聞名的,是因為我聽了兩位先生的教誨,不過才五個月時間,數十萬字,都記住了,沒有遺漏。」
述之成帙。是則可奇者乎。豈矜世以𧌑奇哉。山陰陳士鐸敬之甫。別號遠公。又號朱華子。題於大雅堂。
〔李氏(用粹)證治匯補〕八卷,存
自序略曰。古人立說。各有一長。取其所長。合為全璧。先聖後聖。其揆一也。然廣徵萬卷。恐多歧亡羊。專執一說。是守株待兔。不若內遵經旨。外律諸家者為當耳。於是不揣孤陋。取古人書。而彙集之。刪其繁而存其要。補其缺而正其偏。每證列成一章。每章分為數節。
其間首述靈素。示尊經也。下注書目。傳道統也。冠以大意。提綱領也。贅以管見。補遺略也。稿凡三易。輯成數卷。顏其端曰證治匯補。蓋欲以匯合古人之精意。而補古人之未備也。大概此集編次法。即為臨證審治法。先以病因。詳標本也。次以外候。察病狀也。次條目。
白話文:
李氏《證治匯補》八卷,現今尚存。作者自序中說,古人立論各有長處,取其所長合在一起,就能成為完整的理論體系,這是先賢後聖共通的原則。但如果廣泛參考各種書籍,容易迷失方向;而只專注於一種說法,就如同守株待兔,不可取。最好的方法是遵循經典,並參考各家學說。因此,作者不揣淺薄,彙集古人著作,刪繁就簡,補缺正偏,將每種病證整理成章,每章又分為數節。
首先引用《靈樞》、《素問》經典,以示尊崇經書;接著列出參考書目,以傳承學術傳統;再用簡要文字概括大意,以明示綱領;最後加上自己的見解,以補遺漏之處。作者前後修改三次,最終輯成數卷,並命名為《證治匯補》,意在匯集古人精華,補全古人未備之處。總體而言,本書的編排方法,就是臨證審治的方法:首先明確病因,以了解病理的本質;其次觀察外在症候,以了解病情變化;接著列出條目,以方便查找和對照。
審經絡也。次辨證。決疑似也。次脈象。憑摺衷也。次治法。調虛實也。次劫法。垂奇方也。次用藥。指入門也。續以附證。博學問也。終以方劑。與繩墨也。每證之中。首尾編次。皆列為十事。如是而大綱畢備。條理井然。合其章句。前後相貫。分其節目。次第成章。庶幾流覽誦讀。
無大繁太簡之弊。俾賢智者俯而就之。即不及者。亦跂而致之。是或繼往開來之一助耳。但病機變化。誠難盡於紙上陳言。證治玄融。豈易罄夫心中妙理。予才末學。茲集少文。是知規矩不足盡匠氏之功。彀率無以喻射者之智。彼臨機應變。必竣神聖通心。舉錯合宜。方為化工在手。
白話文:
診斷病症,首先要審查經絡,其次要辨別證候,然後要排除疑似,再看脈象,依據分析推斷,接著制定治療方法,調節虛實,選定藥物,並根據附證,廣泛學習醫學知識,最後確定處方,以符合醫學規範。每個病症的描述,都包含十個步驟,從頭到尾逐一列出,因此綱目齊全,條理清晰,章節相互貫通,內容完整。希望能讓閱讀者輕鬆掌握醫學知識,即使是初學者也能有所收穫,為後人留下寶貴的醫學經驗。但病症變化莫測,紙上談兵無法盡善盡美,醫學精髓更是難以用言語完全表達。我學識淺薄,僅彙集一些文字,如同規矩不能完全概括工匠的技巧,箭靶也無法完全說明射手的智慧。只有在實際診治中,才能靈活運用知識,舉一反三,隨機應變,達到精妙的境界。
斯實望於世之君子。時康熙丁卯孟冬上浣。申江李用粹修之氏題。
〔劉氏(曉)濟人寶笈〕二卷,存
〔王氏(宏翰)醫學原始〕九卷,存
自序曰。蓋聞憂於道者神清。精於學者靡暇。是以學問之原。須應致知格物。而格學之功。莫不有機焉。余少苦志業儒。因慕古人有言。不為良相。則為良醫。然良醫豈易言哉。上知天文氣運之變化。下達地理萬物之質性。中明人事情欲之乘克。庶幾醫學之原。在於斯矣。愚雖不敏。
每思人之性命於天。而本來之原。務須明確。不致貿貿虛度。於是從師討究。博訪異人。而軒岐叔和仲景東垣河間諸家。及天文坤與性學等書。羅核詳考。而天地造化之理。五運六氣之變遷。人身氣血之盈虛。臟腑經絡之病機。悉皆參論。至於人之受命本末。最為關切。先儒雖有諄諄之論。
白話文:
這段文字出自一位名叫李用粹的人,寫於康熙丁卯年孟冬上浣,也就是康熙三十四年十一月上旬。他為《劉氏濟人寶笈》和《王氏醫學原始》兩部醫書作序,文中談到學習醫學的必要性,認為要成為良醫,需通曉天文、地理、人體生理,並強調對人體命運的重視。作者表示自己從師學習,博覽群書,深入研究醫學理論,並對天地造化、五運六氣、人體氣血、臟腑經絡等都有深刻的認識。
今儒務末。置而不講。雖有論者。俱多遠儒近釋。大醫大儒。道無二理。亦豈憒憒乎。愚慨性命之學不明。今而幸聞凡究確而得於心者。不敢私秘。首立元神元質一說。明人道之生機。上帝賦畀之本原。一燭瞭然。不使誘入修煉旁門之誤。次論受形男女之分別。知受賦立命之原。
命既立矣。而元質生機。原系四元行締結。資飲食而成四液。繇四液以發知覺。而五官四司。得以涉記明晤。至寤寐睡夢。前人論而不確。或言夢乃魂出而成。殊不知魂合身生。魂離身死。豈有魂遊於萬里之外。而一喚即歸醒之理乎。又道家託言出神遠遊。虛幻妄誕之談。俱經分晰理。
白話文:
現今的儒學專注於枝微末節,卻不講究根本。雖然有些論者,但大多偏於儒學的邊緣,卻接近佛教的理論。真正的大醫和大儒,道理並無差異,怎麼會如此迷糊呢?我感嘆性命之學的不明白,現在有幸聽到一些精確的探討,並領悟到心中,不敢私藏,就先提出元神元質合一的理論,闡明人道生機的本源,如同照亮了一盞明燈,讓人不會誤入修煉旁門。接下來討論男女受形之分,明白賦予生命本源的道理。
生命既已建立,而元質生機原本是由四元行結合而成,依靠飲食形成四液,由四液發展出知覺,五官四司才能感知明辨。至於醒睡夢境,前人論述並不確切,有人說夢是魂魄離開身體所致,殊不知魂魄與身體相依共生,魂魄離開身體就會死亡,怎麼可能魂魄遊走千里之外,一聲呼喚就醒來呢?還有道家虛無飄渺的出神遠遊之說,都是虛幻妄誕的言論,都已用道理一一分析清楚。
明人五臟六腑。其中各有胎生之原。病如心臟。𩩲𩨗弱小者心脆。心脆則善病消癉熱中。肺臟。合腋張脅者肺下。肺下則善肋下痛。醫逢此證。若不胸有靈素。何以知其原。又醫不知經絡。猶夜行無燭。是以一臟一腑之下。詳論經絡脈穴起止。病原分列。每經正側細圖。致內照灼然。
及奇經八脈之奧。亦並陳綴至周身俞穴。主病針灸補瀉之法。俱經詳悉。而引經用藥之理。靡不由斯。凡昔賢與儒說。不出於醫。而有關於性旨者。亦辨悉而著之。間以不揣之愚。附管窺以綴其中,皆出乎性學之實理。不敢以意為度也。使學者知變化曲折之深。得探性命之原。
白話文:
古人對於人身的五臟六腑有深入的理解,每個部位都有其原始的生命力。例如心臟,如果心肌弱小或心脆,就會容易產生熱症和消化不良等問題。肺臟,如果肺部下陷或者脅下有異常,就容易出現肋下疼痛的症狀。作為醫生,在遇到這些症狀時,如果沒有靈性的知識,又如何能知道這些症狀的根源呢?又如果醫生不懂經絡,就像在黑暗中行走一樣,找不到方向。因此,詳細地論述各個經絡、脈穴的起點和終點,以及各種疾病的成因,對每個經脈的正側面進行細致的圖解,讓醫生能夠清楚地瞭解這些信息。
此外,還有八條特別的經絡系統(奇經八脈)及其詳細的理論,以及身體上的穴位,包括針灸和補瀉的治療方法,都是經過詳細研究的。而這些理論的基礎,都是來自於正確理解和使用藥物的原則。所有這些古代賢人的思想和儒家的教誨,只要是和人性和生命原理相關的,都被詳細地記錄和分析。
為了增進學者的理解,我還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夠幫助他們更好地理解這些理論。所有這些內容都是基於人性學的實際原理,而不是憑空臆測。這樣做的目的是讓學習者能夠深入瞭解疾病發展的複雜性和生命的本質。
亦未必不於是而得之。豈止醫道云乎哉。付諸梨棗。以公於世。若當吾世。有高明之彥。積乎學之深。而更得其淵源。為余意之所未及者。猶幸而望其教我。以教天下者也。康熙二十七年端月下浣。云間浩然子王宏翰自撰。
〔病機洞垣〕未見
按上見於吳縣誌。
〔程氏(履新)易簡方論〕六卷,存
引曰。嘗讀內經妙義。如牟尼珠活活潑潑。莫可端倪。自非上智之士。鮮能晰其精微。降至漢末張長沙。慨其族人誤沒於傷寒者。十常八九。於是著傷寒論。立三百九十七法。一百十三方。方方俱有妙義。自非登堂入室者。鮮能用之。自茲以往。方書日多。汗牛充棟。不可勝計。
白話文:
這也不一定不是從這裡得到的。豈止是醫道如此呢?我把這些心得記錄下來,公開於世。如果在我這個時代,有高明的人才,學問精深,又能深入了解醫學的本源,發現了我沒有想到的地方,我還希望他們能教導我,也教導天下人。康熙二十七年十月下旬,雲間浩然子王宏翰自撰。
習醫者亦滿天下。不可勝計。於不可勝計之中。求其良者什一。庸者什九。良者自能晰內經之精微。究天下之秘奧。施利濟於無窮也。庸者示以傷寒方法。茫無所從。雖長沙之堂。尚不易升。而況欲入靈素之室乎。於是庸淺之流。憚經論深奧。莫能窺測。乃率以方授受。問症檢方。
習以為常。若強語以精微經論。反冰炭而不相投。不若因時俗習尚之常。而發明其應否之議。是余不得已之苦心也。若夫沉疴痼疾。傷寒痘疹。良醫親視。望聞問切。猶恐疑難。豈可以一定之方。而應無窮之變。故不敢載。茲但取尋常易識之症。和平穩安之方。參以昔賢斟酌之論。
白話文:
學醫的人滿天下,多到數不清。但其中精通醫術的只佔十分之一,庸醫卻佔了九成。精通醫術的醫生能深入理解《內經》的精髓,探究醫學的奧秘,為無數人帶來福祉。庸醫只會照本宣科,治病時茫然無措,即使是長沙的醫學殿堂,也很難學有所成,更遑論想要進入《靈樞》的殿堂了。因此,那些淺薄的醫生害怕經書深奧難懂,無法理解,就只依靠藥方治病,問診時也只翻看藥方。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做法,若強迫他們學習精微的醫理,他們就像冰炭不相容,無法接受。我只能根據當時的風俗習慣,講解一些應對疾病的方法。這是我的無奈之舉。至於一些嚴重的慢性病、傷寒、天花等疾病,即使是精通醫術的醫生親自診斷,望聞問切,也可能感到疑難,更何況要用固定的藥方來應對千變萬化的疾病呢?所以我不敢把這些內容寫進去。這裡只收錄一些常見的疾病和簡單有效的藥方,並參照前賢的精闢見解。
俾山陬海隅。求良醫而不速得。開卷檢方。折衷其論。而自藥焉。不致為庸妄所誤耳。易曰。易則易知。簡則易從。由易知易從之方而論之。編為六卷。題其端曰易簡方論。皆述前賢遺意。非敢妄添蛇足也。古云。用古方治今病。譬如拆舊料蓋新房。不經良工之手。不易成也。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是又望於後之君子。若夫尚論千古。未張孫而本軒岐。劣群方而優經論。則孟子所謂遊於聖人之門者。安用夫斯編之贅耶。
白話文:
在山隱海角的地方,想尋找良好的醫生卻無法迅速找到,於是我翻開書籍檢查醫方,折衷各種論述,自行用藥,這樣不會被一些庸俗的觀點所誤導。易經說過,容易的事就容易理解,簡單的事就容易跟從。根據這些容易理解和跟從的原則,我將它們編寫成六卷,題名為《易簡方論》,這些都是前賢所留下的思想,我不敢妄自添加多餘的內容。古人說過,用古代的方子來治療現代的疾病,就像是拆掉舊的建材再蓋新房,沒有好的工匠是難以完成的。
這一切都要看人的智慧和明辨。這些又寄望於後來的君子。如果依然在討論千古的事情,未曾明白孫思邈而根基於陳守拙,低估許多方劑卻抬高經論,那麼孟子所說的只是在聖人的門前遊蕩,又怎麼能把這本書當作多餘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