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七十八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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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八 (4)

1. 方論(五十六)

纂匯始成。大約按證治方。挨日順序。始終本末。條理不亂。論皆常語。不為鉤深。方多依古。不敢立異。猶恐開卷之餘。昧者莫解。又將藥性炮製分疏首編。使人一卷。瞭然心目。可不問醫而自為焉。然尤致詳於形色動靜。寒熱虛實之辨。總以升發解毒為主。溫補之中。必兼升解。

升解之後。急須溫補。要在於燕越歧路處著力耳。嗣後餘子若女。遇時行痘疹。照證對治。咸繇此脫厄。余沾沾喜曰。吾得以幼吾幼矣。然猶以不及人為恨也。值里中親友。僉命廣其傳。余以艱於梓為辭。會苞之席之兩弟慨然助成。因得啟其笥藏。而付諸梨人曰。人有飢者飼之食。

人有寒者纊之衣。人有勞者。休息而安逸之。嬰兒有欲無言。倘有抱痘而吟呻。染疹而困厄者。醫誰藥之。而誰療之。是編成。人得於是取筏焉。庶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也。故名曰幼幼心書。崇禎八年夏杪。古平原呂獻策匡時題於靜篤軒。

〔吳氏(元溟)痘科切要〕一卷,存

自序曰。余父道川公精岐黃。凡男婦大小抱疾者。投劑輒效。余則勤懇呫譁間。弗克治也。年弱冠而母病。病且劇。余倉皇侍湯藥。母因語父曰。煢煢孤子。既令業儒。不若兼令業醫。以廣其學。父慨然為之耳提口授。余亦因之詳求博考。究脈探原。遂為理路稍通焉。至於痘疹一科。

尤兢兢三致其意。然未知切要也。萬曆丁亥冬。時行出痘。幾遍鄉邑。父日閱二三十人。且命余偕往。曰。痘書雖多。未得要領。惟臨機應變為無窮。切要在能認證。非親視莫可指傳也。蓋痘分順逆險三種。其間順險各半。逆者十亦二三。有順證誤成險證。誤成逆證者居多。

因而據證。剖示其表裡虛實。按歲氣。分部位。察形觀色。酌以寒熱溫涼。而治之之理。猶如舟人把舵。不可亂推。亂則覆。又以庖人籠之法譬之。酵未發。而起火早。則面燒死。酵已發。而起火遲。則面塌坍。故要在討酵發火之際。不可違誤時刻也。蓋痘於五六日前。宜疏散解毒。

藥用清涼。五六日後。宜抱里助漿。藥用溫補。其切要在涼補轉換之間。勿違時刻。良於是矣。夫順證誤人。或不致大害。若險證一誤。則變態多端。莫可解救。慎之慎之。余故於茲編。名之曰痘科切要。昔余父得傳於燕湖丁氏。再傳於余。余復加以日曆已驗之見。匯成一集。

不敢私秘。讀發之梓。就正高明云。祟禎丁丑歲孟冬月。光祿寺署丞古歙吳元溟澄甫氏書。

〔費氏(啟泰)救偏瑣言〕十卷,存

自序曰。嘗思道無名象。虛寂無為。威而即應。妙用無窮。不可得而思議。不獨大道為然。醫之為道。上關運氣。下切痌癏。而寄生命。雖曰小道。能不靈變乎哉。至痘之一證。有常有變。吉凶反覆。生死尤限於日期。一不洞徹。而失圓轉。可生之痘。陷於不起。詎以泥文執象。

白話文:

方論(五十六)

這本書終於完成了。大約是按照病症來開方治病,每天按順序記錄,從頭到尾,條理清晰不雜亂。所用的理論都是常用淺白的說法,不作深奧的探究。方劑大多依據古方,不敢隨意創新。但又擔心讀者不明白,所以在書的首篇,詳細解釋了藥性、炮製的方法,讓人讀過一卷就能清楚明白,不用再問醫生也能自己處理。書中特別強調了觀察病人的外形、氣色、活動、靜止,以及分辨寒熱虛實,總體以升發解毒為主要治療原則。即使使用溫補的藥方,也一定要兼顧升發解毒。

在升發解毒之後,就要立即使用溫補藥物,關鍵在於升發與溫補的轉換時機。後來我的孩子們,遇到時疫流行出痘疹,按照書中所說的症狀對症治療,都能順利康復。我感到非常欣慰,認為自己做到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但還是覺得做得不夠好。恰逢鄰里親友們,都建議我將此書廣泛傳播,我以刻印此書困難為由推辭。後來,席苞之兄弟二人慨然資助,我才將此書公開刊印。這本書的宗旨就像是,人們有飢餓的,要給他們食物;人們有寒冷的,要給他們衣物;人們勞累的,要讓他們休息安逸。嬰兒有需求卻不會表達,如果有嬰兒出痘疹而痛苦呻吟,或是染上疹子而困頓,誰來醫治他們,誰來治療他們?所以才編寫此書,讓大家可以從中學習,讓「幼吾幼」的精神,也能推及到別人的孩子。所以書名叫做《幼幼心書》。崇禎八年夏季末,古平原的呂獻策在靜篤軒題寫此書。

《吳氏(元溟)痘科切要》(一卷,現存)

我父親道川公精通醫術,凡是男女老幼生病的,用藥後都能見效。我則在旁邊忙碌地幫忙,卻無法真正學會醫術。到了我剛成年的時候,母親病重,我慌忙地照顧她,煎藥送湯。母親於是對父親說,我這個兒子既已學習儒學,不如也讓他學習醫術,以此來廣泛學習。父親慨然答應,並對我耳提面命地教導。我也因此詳細探究,廣泛學習,研究脈象,探求病因,對醫理漸漸有所了解。尤其對痘疹這一科,更是用心鑽研,但仍然沒有掌握要領。萬曆丁亥年冬天,時疫流行出痘疹,幾乎遍及鄉里。父親每天要看二三十個病人,並叫我一同前往。他說,關於痘疹的醫書雖然很多,但沒有抓住要點,只有臨機應變才是最有效的。關鍵在於能夠辨別病症,不是親自觀察是無法傳授的。痘疹分為順證、逆證、險證三種,其中順證和險證各佔一半,逆證則只佔二三成。但有很多本來是順證的,卻因為誤治而變成險證,甚至誤治成逆證的。

因此,我根據病症,詳細分析其表裡虛實,按照每年的氣候,分辨不同的部位,觀察外形和氣色,根據寒熱來調整用藥。治療的道理,就像船夫掌握舵一樣,不可亂動,亂動就會翻船。又像廚師發麵一樣,如果麵酵還沒發酵就急著起火,麵就會燒死;如果麵酵已經發酵卻遲遲不起火,麵就會塌陷。所以關鍵在於掌握麵酵發酵和起火的時機,不可錯過。一般來說,痘疹在發病五六天前,應該疏散解毒,用藥以清涼為主;五六天後,應該扶正助漿,用藥以溫補為主。關鍵在於清涼和溫補藥物轉換的時機,不可錯過。順證即使誤治,可能也不會造成大害;但險證如果誤治,則會變化多端,難以救治。務必謹慎!所以我將此書命名為《痘科切要》。從前我的父親從燕湖丁氏那裡得到了醫學傳承,再傳給了我。我又加上自己多年來驗證過的經驗,匯集成書,不敢私藏,將其刻印出版,希望高明之士能給予指正。崇禎丁丑年孟冬月,光祿寺署丞古歙吳元溟澄甫書。

《費氏(啟泰)救偏瑣言》(十卷,現存)

我曾經思考過,道是沒有形狀的,虛無寂靜,無所作為,但卻能應驗一切,妙用無窮,是不可思議的。不僅大道如此,醫學也是如此。醫學之道,上關天時運氣,下關百姓疾苦,寄託著人們的生命,雖然說是小道,但能不靈活變化嗎?至於痘疹這一病症,有常規也有變化,吉凶難測,生死更是受限於發病日期。如果不能完全了解,就不能靈活應對,本來可以治好的痘疹,可能就會發展成無法救治。如果死守書本,執著於表象,就會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