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七十六 (8)
卷七十六 (8)
1. 方論(五十四)
〔汪氏(機)痘治理辨〕一卷,存
自序曰。嘉靖庚寅冬。有非時之暖。痘災盛行。而死者過半。予甚憫焉。於是探索群書。見有論治痘瘡者。纂為一編。以備倉卒。易為檢閱。免致臨病而慌忙失措也。世之治痘者。多宗錢氏之論。或用陳氏之方。二家互有得失。罔獲萬全。予心若有所未慊者。既而獲睹浙之桂岩魏先生博愛心鑑。
其論一本於太極。其治皆出於特見。誠哉度越乎前人。而超邁乎等夷者也。予昔之所未慊者。茲皆豁然。而慊於心矣。何其幸哉。所論痘瘡。皆原於淫火之毒。只此一語。便見其造理之真到也。蓋男女交感。罔不縱情恣欲。而扇動五臟。厥陽之火。五臟之精血。已自孕有火毒。
於焉施化。以成男女之形。則兒之五臟百骸。莫非火毒所潛伏。火與元氣。不容兩立。殆必待時而發耳。所以多感異氣而發者。淫欲之火。亦異氣也。以異感異。譬猶火就燥。水就濕。同類相召。寧弗應乎。予今所輯。以諸家所論。列之於前。而以魏君之說。辨之於後。庶得以為全書。
而凡諸說之同異得失。亦皆瞭然。不復為其所惑矣。書成。因名之曰痘治理辨。刊梨廣布。嘉與四方共之。按法施治。庶或免死於非命也。豈忍私之於一家云。嘉靖辛卯十一月長至日。新安祁門汪機省之序。
四庫全書提要曰。痘治理辨一卷。附方一卷。明汪機撰。前列諸家治痘方法。後引浙中魏氏之說以辨之。自序云。嘉靖庚寅。痘疹盛行。因探索群書。見有論痘瘡者。纂為一編。其論痘皆主於火。然痘雖胎火之毒。而虛實異稟。則攻補異宜。又多兼雜證。不可拘以一說也。
〔痘治附方〕一卷,存
汪機曰。附方總一百五十三道。皆前諸論中之所載也。以魏君所定十六方觀之。則一百五十三方。似皆無所用矣。今猶附之篇末。意欲輯為全書。有論無方。非所以廣見聞也。且臨證施治。亦有便於檢閱。免致為其所惑焉。
〔高氏(武)痘疹正宗〕醫藏目錄四卷,存
後序曰。世無師曠。韶舞鄭聲並作。而莫辨其邪正。世□□陽。騏驥駑駘同皂。而莫識其馴劣。素問之□□□矣。又奚性於偏門。正宗之書並存。而人不知所擇哉。醫仁術也。非德薄而𧌑其術者所能也。粵自軒岐之後。雖代不乏人。若受由遭刺。矜能陷戮者。明哲保身。懵然罔識。
不仁其身。焉能仁人。余疑史氏之文勝。以之承醫統。猶不肖子之纘先緒也。漢之張仲景舉孝廉。官長沙太守。因人夭札。惻然興思。著傷寒論以活人。正宗也。若作活人書者。殆呂姓之亂嬴氏也。宋之錢仲陽隱汶陽。應仁宗昭明。嘗患周痹。精醫自療。著小兒以幼幼。正宗也。
若制異功散輩者。殆牛姓之亂晉室也。統宗久絕。夫誰能續。嘅者金元相繼。滑夏二百年。不幸之幸。乃若易水張潔古。東垣李明之。古趙王海藏。金華朱震亨。恥食腥羶而衣左衽。考槃在澗。肆力於醫。皆著書立言。萬古不磨。活人之功。固不下於執政者。至我聖朝。多士多能。
白話文:
方論(五十四)
汪氏(機)痘治理辨
這本書是汪機所著,他在自序中提到,嘉靖庚寅年冬天,天氣異常溫暖,導致痘疹大流行,死亡人數過半,他因此感到非常痛心。於是廣泛查閱相關醫書,將有關治療痘瘡的論述彙集成冊,以便在緊急情況下可以快速查閱,避免在面對病人時慌亂失措。
當時治療痘瘡的醫師大多遵循錢氏的理論,或者使用陳氏的方劑,但兩家的觀點各有優缺點,無法達到完美的效果,他內心總覺得有所不足。後來,他看到了浙江桂岩魏先生所著的《博愛心鑑》,才發現魏先生的理論根基於太極,治療方法也獨具見解,確實超越了前人,也遠遠高於一般水平,他過去的疑慮才豁然開朗,內心感到非常滿意,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魏先生認為,痘瘡的病因都源於淫火之毒,這句話點明了病理的真實本質。男女交合時,往往縱情恣欲,導致五臟的陽火被煽動,五臟的精血也因此孕育了火毒。這些火毒潛伏在胎兒的五臟百骸中,火與元氣不能同時並存,一定會等待時機爆發。之所以多在感冒或其他情況時爆發,是因為淫欲之火也是一種異氣,以異氣感應異氣,就像乾燥的柴草容易著火,濕潤的東西容易吸水一樣,同類相召,必然會有所反應。
他將各家的理論放在前面,再用魏先生的觀點加以辨析,以便使本書更加完善,也能清楚了解各種說法的異同得失,不會再被迷惑。書成之後,將它命名為《痘治理辨》,印刷出版廣泛流傳,希望能夠讓各地的人們都能學習使用,避免因痘瘡而喪命,他怎麼能獨自佔有呢。這是嘉靖辛卯年十一月冬至日,新安祁門汪機的序言。
《四庫全書提要》中提到,《痘治理辨》一卷,附方一卷,是明代汪機所著。書中先列出各家治療痘瘡的方法,再引用浙江魏氏的理論加以辨析。自序中提到,嘉靖庚寅年痘疹流行,所以他廣泛查閱醫書,將痘瘡的論述編集成冊。書中認為痘瘡的病因主要是火,但痘瘡雖然是胎火之毒,卻因體質虛實不同,治療時應該採取不同的攻補方法,而且常常會兼有其他雜症,不能只用一種方法來治療。
痘治附方
汪機說,附方總共有一百五十三道,都是從前面各家的論述中摘錄出來的。如果以魏先生所制定的十六個方劑來看,那麼這一把五十三個方劑似乎都沒有用處了。但為了讓本書更加完整,所以還是將這些方劑放在書的最後面。有理論而沒有方劑,就不足以廣泛學習。而且,在臨床治療時,這些方劑也方便查閱,避免被錯誤的理論所迷惑。
高氏(武)痘疹正宗
這本書的後序說,現在世上沒有像師曠這樣的人,所以優美的韶樂和靡靡的鄭聲一起演奏,沒有人能分辨出哪一個是正的,哪一個是邪的;世上也沒有像伯樂一樣的人,所以駿馬和劣馬混雜在一起,沒有人能分辨出哪一個是好的,哪一個是差的。《素問》的內容已經如此混亂了,又何必去研究那些偏門的學說呢?正統的醫書明明都在,卻沒有人懂得選擇。
醫學是一門仁術,不是那些品德低下、技術淺薄的人所能掌握的。自軒轅黃帝和岐伯之後,雖然每個朝代都有醫者出現,但如果有人因受刑而殘廢,或是為了展現才能而陷害他人,那麼有智慧的人就會選擇明哲保身,對此不聞不問。連自己都不能愛惜,又怎麼能去愛護他人呢?我認為,史官寫的文章再好,用他們來承擔醫學的統緒,就像不肖子孫繼承祖先的事業一樣。
漢代的張仲景,他被舉薦為孝廉,做過長沙太守,他看到很多人因病夭折,內心感到悲痛,所以著寫了《傷寒論》來救活百姓,這才是正宗的醫學。如果把那些假借名義來著書的人,比做是呂姓篡奪嬴姓的天下。宋代的錢仲陽隱居汶陽,因為宋仁宗曾經患有周痹,他靠著精湛的醫術治好了自己的病,所以寫了《小兒藥證直訣》來幫助孩子們,這才是正宗的醫學。那些胡亂配製異功散之類藥方的人,就像牛姓攪亂晉朝的天下一樣。
正統的醫學傳承已經斷絕很久了,又有誰能夠接續下去呢?金元時期相繼,在華夏二百多年,不幸中的大幸是出現了像易水的張元素、東垣的李杲、古趙的王海藏、金華的朱丹溪這些人,他們不願吃葷腥,也不願意穿著胡服,隱居深山,努力研究醫學,並且著書立說,他們的功勞萬古不朽,救活百姓的功勞不亞於那些執政的人。到了當今聖朝,人才濟濟,能人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