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七十六 (6)
卷七十六 (6)
1. 方論(五十四)
陰陽有傳變受毒之害。粗知毫末。而更屈力傳方。折衷加減。靡不利其施用。自揣告人無言。於是博愛心鑑之所作也。顧予淺見薄識。雖未足以發是證之底蘊。實罄余之初心。而亦著我朝列聖愛民之盛意也。故不敢自私。將欲傳諸遐邇。第恐南北風土。移於枳矣。蘄得我心者。
體義而行。俾天下赤子。咸歸於仁壽之域。豈不幸幸哉。嘉靖乙酉秋七月。浙東桂岩魏直自序。
蕭山縣誌曰。魏直。字廷豹。能詩。以醫聞吳越間。治痘疹奇驗。著博愛心鑑行於世。
高武曰。蕭山魏桂岩書。立吉凶悔吝圖。及多稱太極。恐非大易濂溪本志。求痘之明。為痘之晦。其謂血氣送痘氣。則誠是也。
汪若源曰。夫痘瘡雖貴乎氣血充足。然毒輕則易出。毒化則漿行。此自然之理也。今觀魏氏方書。首尾俱以人參為主。若用於六七日毒化之時。及氣虛毒輕者。亦有奇效。若用之於二三日。毒氣方熾。諸熱未除之際。則必補定毒氣。痘瘡反不起發。是閉門逐盜。輕則釀成疳毒。重則殞身喪命。可不慎歟。
鄭大忠曰。桂岩魏先生立順逆險三科之法。著保元方論。為治痘之要領。云。痘本於氣血。治痘急於扶正抑邪。又云六日以前。解毒中略加溫補。六日以後。溫補中略加解毒。則又進於朱蔡二君矣。特其始終。執用保元。則又不脫偏執之弊。
張宇傑曰。魏桂岩聰慧透竅。提綱挈領。甚謹嚴矣。第於始出圖云。見有險證。憂虞未可加治。使氣血交會之後。以保元湯與之。編中有升葛參蘇大黃二黃等方。而此不曰表實者用發散。熱奎者用清涼。毒盛者用解瀉。而惟侔其氣血交會之後。以保元湯與之。不幾表實而難出。熱甚而悶亂。毒盛而斑狂矣乎。
〔朱氏(惠民)博愛心鑑發明全書〕三卷,存
朱惠民曰。予旁搜往牒。歷諸名醫家。其所編帙。無慮充棟。求其精而要。簡而明。無出西陵魏氏博愛心鑑全書。即以縣之咸陽市。洵無可增減已。第於陰陽盈虛之理。血氣保元之論。未必人具法眼。烏能睹者識歸。予故獨行臆見。闡揚奧旨。令先天后天之秘。炳若日星。庶魏氏之涵蓄未露者。
遂一燭無遺。為百千萬祀嬰孩。植壽命之元。此予之謬為發明也。聊以佐魏氏千慮之一得云。
〔趙氏(繼宗)痘疹全書〕醫藏目錄一卷,未見
劉桂曰。痘疹自漢以前方書不載。至拓拔魏時。始有方藥。自唐迄宋。有董汲錢乙。挺然獨出。著方立論。羽翼聖經。最為有功。近時慈溪趙繼宗著小兒痘疹全書。板行於世。今始讀其序,竊謂繼錢乙之後者一人。及讀至終篇。詳加考究。與序大異。其書總出六十二方。其間喜用紫草蟬殼大力子露蜂房四味。
如是者凡四十六方。抑何其偏戾如此耶。若小兒氣實。有風邪熱毒者。用之可也。設使氣虛血虛。表裡不實。大便自利。灰白色頂陷。咬牙寒戰等證。其可輕用之乎。按胡大卿痘疹方論云。紫草雖是瘡疹家聖藥。然性寒利大腸。若大便結者可用。又云。蟬殼。八日之後忌用。
白話文:
陰陽失調導致的病變和中毒危害,我略知皮毛。為了更好地傳播有效的治療方法,我盡力研究各種方劑,加以取捨增減,希望能發揮最大的療效。我自認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他人,無所保留,這完全是出於我廣博的愛心。雖然我淺薄的見識可能還不足以完全闡明這些病症的根本原因,但我確實竭盡了我的初心,也體現了我朝歷代聖賢愛護百姓的心意。因此我不敢將這些研究成果據為己有,希望將它們傳播到各地。只是擔心南北方風俗不同,可能會使藥效產生偏差,希望能夠理解我心意的人,能夠根據實際情況靈活運用,讓天下的孩子們都能健康長壽,這難道不是一件幸事嗎?嘉靖乙酉年秋七月,浙東桂岩魏直自序。
《蕭山縣誌》記載,魏直,字廷豹,擅長詩詞,醫術在吳越一帶非常有名,尤其擅長治療痘疹,他的著作《博愛心鑑》流傳於世。
高武評論說,蕭山魏桂岩的書中,列出吉凶悔吝圖,又多次提到太極,恐怕與《易經》和周敦頤的本意有所不同。他把痘疹的發病說成是明朗的,又說成是晦暗不明的,說血氣會將痘氣運送到體表,這點倒是說得沒錯。
汪若源說,痘瘡雖然需要氣血充足才能更好地發出,但毒性輕微時更容易發出,毒性化解後膿液才能順利流出,這是自然的道理。現在看魏先生的方書,從頭到尾都以人參為主,如果用在病程六七天,毒性已經化解,或者是氣虛毒輕的情況下,會有奇效。但如果用在病程二三天,毒氣正盛,各種熱症還未消除的時候,就一定會補益毒氣,導致痘瘡反而發不出來,這就像是關上門來抓小偷,輕則釀成疳毒,重則喪命。不可不謹慎啊!
鄭大忠說,桂岩魏先生建立了順、逆、險三種病症分類的方法,著有《保元方論》,作為治療痘疹的要領。他認為痘疹的根源在於氣血,治療痘疹的關鍵在於扶正祛邪,又說在發病六天以前,解毒的同時略微加入溫補,六天以後,溫補的同時略微加入解毒,這就比朱氏和蔡氏的觀點更進一步了。但是他始終堅持使用保元方,這又沒有擺脫偏執的弊端。
張宇傑說,魏桂岩聰明過人,能夠抓住要點,並且非常嚴謹。但是,他書中開始就說,見到危險的症狀,不要隨意用藥,要在氣血交會之後再用保元湯。他書中列出了升麻、葛根、人參、蘇葉、大黃、二黃等方子。但他沒有說,表證實熱者要用發散藥,熱盛者要用清涼藥,毒盛者要用解毒瀉下藥,而是只說在氣血交會後才用保元湯,這樣不是會導致表證實熱者難以發散,熱盛者出現煩悶錯亂,毒盛者出現斑疹狂躁嗎?
《朱氏(惠民)博愛心鑑發明全書》三卷,現存。
朱惠民說,我廣泛搜集前人的著作,遍訪各家名醫,他們所編的書,多得可以堆滿整個屋子。要說精簡扼要、簡潔明瞭的,沒有能超過西陵魏氏的《博愛心鑑全書》的。即使在我們縣城的鹹陽市,這本書也無需再作任何增刪了。只是書中所講的陰陽盛衰的道理和氣血保元的理論,未必人人都能理解,都能看清問題的本質。因此我才要闡明其中的深奧含義,讓先天和後天的秘密,像太陽和星星一樣明亮。希望能將魏先生沒有完全展現的含義,完全闡發出來,為千秋萬代的嬰孩,奠定健康長壽的基礎。這是我對這本書的發明,或許能對魏先生的思考有所幫助。
《趙氏(繼宗)痘疹全書》,醫藏目錄一卷,未見。
劉桂說,痘疹的記載,在漢代以前的醫書中都沒有,到了北魏時期,才開始出現藥方。從唐朝到宋朝,有董汲、錢乙等傑出的人物,著書立說,補充了醫學經典,功勞很大。最近,慈溪的趙繼宗寫了《小兒痘疹全書》,印刷出版於世。我開始讀他的序言,覺得他是繼錢乙之後又一個了不起的人。但是讀到最後,詳細地研究過後,發現與序言差別很大。這本書一共收錄了六十二個方子,其中很喜歡用紫草、蟬蛻、大力子、露蜂房這四味藥,像這樣的情況總共有四十六個方子。這樣的偏頗實在是太過分了。如果小兒氣實,有風邪熱毒,用這些藥還可以,但如果小兒氣虛血虛,表裡不實,大便自解,痘疹呈灰白色,頂端凹陷,咬牙寒戰等症狀,能隨便用這些藥嗎?根據胡大卿的《痘疹方論》所說,紫草雖然是治療瘡疹的良藥,但藥性寒涼,容易引起腹瀉,所以只能用於大便乾結的情況。他又說,蟬蛻在發病八天以後,就要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