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七十四 (5)
卷七十四 (5)
1. 方論(五十二)
陳振孫曰。小兒醫方妙選三卷。成安大夫惠州團練使張渙撰。凡四百二十方。渙五世為小兒醫。未嘗改科。靖康元年。自為之序。
曾世榮曰。宋朝徽宗朝。太子壽王聰慧。幼時常發癇疾。諸大名醫莫之安愈。時有草澤醫士張渙。挾盝貨藥于都下。召之入內。用藥即效。官至翰林醫正。張氏北人也。留方五百有餘。逐病敘說。深參其要。近傳於世。目曰張氏妙選。四方士夫樂而用之。殊不知南人得病。以北人處方。
自是道地相反。意議不同。所謂北人水氣多。南人瘟疫盛。地氣天時。使之然也。北人水氣盛。盛則就濕。濕即與燥之。南人瘟疫盛。盛即作熱。熱宜發散。更加燥熱之藥。病熱傳作它證。藥既不宜。疾何能愈。夫幼童陰陽相偏。表裡固同。臟腑怯弱。豈可以熱製冷。以涼止燥。
其說證候可以循簡。述論頗有優長。然其方藥。初使人疑之。次復惑之。或有不當。必與悔之。曰。南人用北人方藥。曷不知之。學者參究盡善。不必殢方。如前有云。意與醫同。藥與病諧。方可投之。若也據乎云云。而用之者。斯謂愚醫。不無妄投其餌。在乎得失。須當審之。
宜其察之。(活幼口議)
〔張氏(永)小兒方〕佚
按上見於紹興府志。
〔王氏(伯順)小兒方〕宋志三卷,佚
〔李氏(檉)小兒保生要方〕(書錄解題作小兒保生方)宋志三卷,佚
陳振孫曰。小兒保生方三卷。左司郎姑孰李檉與幾撰。
〔閻氏(孝忠)重廣保生信效方〕宋志一卷,佚
〔劉氏(昉)幼幼新書〕宋志四十卷,存
李庚序曰。醫家方論。其傳尚矣。自有書契以來。雖三墳之言。世不得見。而神農本草。黃帝內經。乃與庖犧氏之八卦。綿歷今古。爛然如日星昭垂。信乎藥石不可闕於人。而醫書尤不可廢於天下。或者乃謂醫特意耳。不庸著書。唐史臣以此劇口稱道於許嗣宗。殊不知張仲景孫思邈輩。
率千百年。而得一人。使其方劑之書不傳。則醫之道。或幾於熄矣。是或一偏之論也。湖南帥潮陽劉公鎮拊之暇。尤喜方書。每患小兒疾苦。不惟世無良醫。且無全書。孩抱中傷。不幸而殞於庸人之手者。其可勝計。因取古聖賢方論。與夫近世聞人家傳。下至醫工技工之禁方。
閭巷小夫試之秘訣。無不曲意尋訪。兼收並錄。命干辨公事王歷義道主其事。鄉貢進士王湜子是編其書。雖其間取方或失之詳。立論或失之俗。要之皆因仍舊文。不敢加竄定。越一年而書始成。惜乎公未及見。而疾不起。公臨終顧謂庚曰。幼幼新書。未有序引。向來欲自為之。
今不是及矣。子其為我成之。庚曰。謹聞命。嗚呼。學士大夫。公天下以為心者。幾何人哉。平日處念積慮。無非急己而緩人。先親而後疏。物我異觀。私為町畦。其來蓋非一日。昔吾夫子助祭於蠟。出遊魯觀之上。喟然發嘆。以謂大道之行。天下為公。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
白話文:
陳振孫說,《小兒醫方妙選》這本書有三卷,是成安大夫、惠州團練使張渙所撰寫,總共有四百二十個藥方。張渙家族五代都是小兒科醫生,從未改行。靖康元年,他自己為這本書寫了序。
曾世榮說,宋朝徽宗時期,太子壽王很聰明,但小時候常常發癲癇,許多有名的大醫生都治不好。當時有個江湖醫生張渙,帶著藥物在京城販賣,被召入宮中,用藥後立刻見效,後來當上了翰林醫正。張渙是北方人,他留下了五百多個藥方,針對各種疾病詳細說明,深入探討了其中的要點,後來流傳於世,被稱為「張氏妙選」。許多讀書人都喜歡用他的藥方,卻不知道南方人得的病和北方人不同,用北方人的藥方來治療南方人的疾病,是不適合的。
這是因為南北方地理環境相反,對於疾病的看法也不同。北方人體內水氣較多,南方人則容易得瘟疫。這是因為地理和氣候的影響。北方人體內水氣多,水氣多的話就會偏濕,應該用藥物來去除濕氣;南方人容易得瘟疫,瘟疫通常是熱性的,應該用藥來發散熱氣。如果南方人得了熱病,還用燥熱的藥物,反而會讓病情惡化。藥物不適合,病怎麼會好呢?小孩子的體質陰陽容易失衡,表裡症狀雖然相同,但臟腑虛弱,怎麼可以用熱藥來治療寒症,或用涼藥來治療燥症呢?
書中對病情的描述可以參考,理論也有一些優點。但是書中的藥方,一開始會讓人懷疑,接著又會讓人迷惑,有些地方可能不太恰當,用了可能會後悔。要知道,南方人用北方人的藥方,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學習醫術的人應該深入研究,不要執著於一個藥方。就像之前說的,用藥的觀念要和醫理一致,藥物要和病情相符,這樣才能用藥。如果只是照搬書中的藥方,那就是愚蠢的醫生,難免會亂投藥,結果是好是壞,都要仔細審查。
應該仔細考察才對。(出自《活幼口議》)
〔張氏(永)小兒方〕,已失傳。根據紹興府志記載。
〔王氏(伯順)小兒方〕,宋史記載有三卷,已失傳。
〔李氏(檉)小兒保生要方〕(《書錄解題》記載為《小兒保生方》),宋史記載有三卷,已失傳。陳振孫說,《小兒保生方》有三卷,是左司郎、姑孰人李檉和他的家人所撰寫。
〔閻氏(孝忠)重廣保生信效方〕,宋史記載有一卷,已失傳。
〔劉氏(昉)幼幼新書〕,宋史記載有四十卷,現在仍然存在。
李庚在序中說,醫學著作的流傳很久遠了。自從有文字以來,雖然三墳(古代傳說中的書籍)的內容已經看不到了,但是神農本草和黃帝內經,和伏羲氏的八卦一樣,從古代流傳到現在,就像太陽和星星一樣清晰。可見藥物對人是不可或缺的,而醫學書籍更是不可廢除的。有人認為學醫只要有經驗就好,不用寫書。唐朝的史官用這個觀點讚美許嗣宗,卻不知道像張仲景和孫思邈這樣的人,幾百年才出一個。如果他們的藥方沒有流傳下來,那麼醫學可能就會衰落。這是一種片面的看法。湖南的長官劉公在處理政務之餘,特別喜歡醫學書籍。他常常為小兒疾病所苦惱,不僅世上沒有好的醫生,而且也沒有完整的醫學書籍,很多小孩因為庸醫而喪命,實在數不清。因此,他蒐集古代聖賢的藥方,以及近代的家傳秘方,甚至連醫生和工匠的獨門秘方、鄉下百姓試用的秘訣,都仔細尋訪、收集並記錄下來,並命令負責公事的王歷義負責此事,由鄉貢進士王湜來編輯這本書。雖然書中有些藥方可能不夠詳細,理論可能有些俗氣,但都是照搬舊文,不敢擅自修改。過了一年,書才完成。可惜的是,劉公沒能看到這本書就去世了。劉公臨終前對李庚說:「《幼幼新書》還沒有序言,我本來想自己寫,現在來不及了,你幫我完成吧。」李庚說:「我遵命。」唉!以天下為己任的讀書人能有幾個呢?平時的想法都是只顧自己,不顧別人,只關心親近的人,不關心疏遠的人,把人和自己看得不同,形成隔閡,這種情況由來已久。以前孔子在臘祭時幫忙祭祀,在魯觀遊玩時,感慨地說:「大道實行的時候,天下是屬於大家的,所以人們不只關心自己的父母,也不只愛護自己的子女。」